角斗是在第二天下午開始的。
圓環競技場坐著滿滿當當的暴族貴族。
位於正南朝陽面最佳觀看區的就是阿努比,在他的身邊還跟著一溜的達官顯貴與暴族美女。
也就是在這兒,蘇沉才知道原來暴族是真有美女的。
阿努比身邊坐著的一溜排美女,絕大部分都很養眼。而且暴族沒那麼多規矩,穿著上很隨意,大多數女性穿的極為暴露性感。
她們就這樣坐在上方,觀賞著來自底層用生命上演的角斗表演。
下方的角斗場裡,角斗已經開始了。
首先出戰的是一位身高體壯的暴族,他只穿了一條短褲,手裡拿著鋼叉,身上繪滿了圖騰紋,在他的手背處還刻有一個鮮明的石斧標記,代表著他來自古老的幾近滅亡的石斧部落。
而在暴族的對面則是一隻兇猛的上品凶獸節尾白獅。
它那竹節般的白色長尾是最顯眼的特徵,巨大的身體帶著龐大的壓迫力,就這麼向著暴族武士走去。
那名暴族武士敏銳的跳開,然後揮舞著鋼叉向巨獅刺去。
這名暴族的身手相當靈巧,反應也快。
不過他面對的畢竟是上品凶獸,實力上也差了一些。
節尾獅對著暴族武士發起了瘋狂而兇猛的攻擊,儘管那暴族利用自己的靈巧不斷閃避,並不硬撼,但是一個不慎還是被抽飛了手中的鋼叉。
下一刻節尾獅跳過來,一口咬住那暴族的臂膀。
那名暴族不斷激發圖騰力量,與節尾獅形成僵持之局。
但是傷勢漸重不斷流血的他漸漸還是承受不住,儘管他的鐵拳對節尾獅造成了不輕的傷害,卻還是於事無補。
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力氣也越來越小,節尾獅的咆哮卻在加大。
於是他知道,一切結束了。
看著場上歡呼的暴族貴族們,這名暴族激發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放聲高吼:「烈焰部落,我詛咒你們!」
然後在這呼喊中被吞吃掉。
這名暴族死後,接下來就是兩隻妖獸之間的戰鬥。
兩隻妖獸都是從獸族戰場上擄掠回來的,它們是暴族士兵千辛萬苦付出血肉代價的戰果,卻在這裡作為角鬥士而註定要被無意義的消耗。
兩隻妖獸在特製籠子裡肆虐咆哮,已經擁有智慧的它們知道自己的命運,不願為了取悅「低賤」的暴族而自相殘殺。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暴族早有準備。
他們將特製的藥劑注入妖獸體內,很快,兩隻妖獸就開始發狂。
雙目變得血紅,理智全失。
角斗場的掌管者在這時打開鐵籠,兩隻妖獸衝出籠子後,在找不到其他目標的情況下展開了血腥的搏殺。
因為是妖獸的緣故,它們的戰鬥顯得格外激烈,場面也極度血腥。
咆哮聲不時的從場中傳出,橫飛的血肉布滿了角斗場的每一塊土地。強大的恢復力讓妖獸輕易不會死去,也使得它們的爭鬥給外殘忍而堅持。
即便被咬的肢體殘缺,滿身傷痕,也會鼓動著身上所有的力量繼續斗下去。
直到一方徹底倒下,站不起來為止。
場上的觀眾為此歡呼不已,不斷賭著誰會是最後的贏家,直到結果出來時,有的歡呼,有的痛罵,有的憤怒,有的欣喜,各種反應層出不窮。
唯一對這一切不感冒的,大概就是瘋君陛下了。
「真是毫無觀賞性的戰鬥。」阿努比打了個哈欠,然後他吼道:「別再派這些廢物了!給我來些精彩的!」
「這就為您安排,偉大的陛下。」身旁的官員連忙揮舞旗幟。
很快,節尾獅被帶了下去,出現在場上的兩隊各二十名的暴族角鬥士。
就象絕大多數人一樣,獸與獸的戰鬥是看點最少的,同類之間的拼死廝殺才是最有看頭的。
於是隨著鼓點的敲響,兩隊暴族開始了廝殺。
阿努比終於來了點兒興致。
他睜大雙眼,在血肉橫飛鮮血狂飆中欣賞,捕捉著專屬於他的美感與快樂。
待到鼓聲落幕,廝殺結束。
兩隊暴族中紅衣一方獲勝,卻也只有三個還能站立。
到處都是斷肢殘骸,鮮血橫流滿地。
場上是觀眾們暴虐興奮的呼喊,他們在為勝利者歡呼,勝利者卻目光悲涼的看著同伴。
「一群沒有見識的蠢貨。」阿努比不屑的看著那些發出歡呼的貴族。
在他眼裡,這場角鬥不過如此。
大餐過後,又是一場單人對單人戰鬥,竟然是兩個姿色尚可的暴族女子,算是飯後甜點。
女子角斗雖然缺乏力量感,但也有一種格外的淒艷之美。就連一向挑剔的阿努比都沒有指責什麼,而是靜靜的看完了角斗。
罕布爾說得沒錯,在角斗方面,暴族已經做到了極致,很難再開發出什麼新鮮玩意來讓阿努比滿意。
分出勝負後,阿努比站起來說:「把那個活著的女孩送到我的床上去,這是屬於勝利者的榮耀。」
然後他大笑離去。
荒淫,好色,殘忍,嗜殺。
蘇沉在心裡默默評價著。
罕布爾走過來,問:「感覺如何?」
「精彩的角斗。」蘇沉回答。
「但在陛下眼裡,這很一般,充其量只能不讓他生氣。」
「陛下的胃口不好滿足啊。」
「而你卻必須要滿足他。」
於是蘇沉也笑了:「的確如此。」
罕布爾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句「祝你好運」,然後離開。
蘇沉正要離去,忽聽身後一聲音響起:「看起來你還沒有得到那位陛下的寵愛。」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蘇沉笑道:「我不知道你也來了。」
回頭看去,果然是丹巴。
丹巴聳聳肩:「考慮到那位陛下的要求,我估摸著今天這場角斗你會參加,所以就來湊湊熱鬧。」
「只是來湊熱鬧?」蘇沉問。
「再告訴你件事。」
「什麼?」
「我要回去了。」
蘇沉沒說話。
丹巴繼續道:「感謝你為我做的,我現在已經能感覺到源能並主動吸收利用了。也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憑自己的力量再上層樓。不過很遺憾我不能繼續留下來,沙蜥部落需要我,我不能離開太久。」
「所以你來見我,只是為了道個別?」
「還有些手尾需要處理。」丹巴回答。
蘇沉問:「是關於我的身份?」
丹巴點頭。
他在進入皇宮之前,是以沙蜥部落成員身份進的聖殿。
如果這個身份的問題不解決,將來蘇沉在皇宮捅出麻煩的時候,就是丹巴遭遇麻煩的時候。
雖然丹巴早晚要和烈焰部落幹上,但丹巴希望對決的時機是由他選擇而不是蘇沉。
「打算怎麼做?」蘇沉問。
丹巴微笑了:「這個簡單,揍你一頓就行。」
砰!
丹巴出拳,狠狠一擊打在蘇沉的臉上,蘇沉應聲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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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丹巴大酋長認為你背叛了沙蜥部落,很是不滿,就把你揍了一頓,並宣布把你驅逐出沙蜥部落?」罕布爾一邊為蘇沉上藥一邊問。
「我有些不明白,罕布爾大人。大家都是鐵血之國的臣民,忠誠於偉大的陛下。我能為陛下服務,應該是沙蜥部落的榮耀,為什麼他要那樣對我?」蘇沉抽著涼氣問。
「我很欣賞你的聰明與果敢,龍圖,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第一時間吸引到陛下的注意,這已經充分說明了你的智慧。但是我不欣賞你那裝傻的樣子,那是對我的羞辱。」
蘇沉笑了:「您真是一位可敬的長者。」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給出讓陛下滿意的節目吧,要是做不到,那無論你怎樣尊重我,我都只能給你收屍了。」
「這不是還有兩天嗎?」
「你認為兩天夠你做出什麼樣的節目?」
「罕布爾大人,您要知道節目的好壞有時並不取決於節目本身,而是取決於看節目的那個目標。一朵盛開的花可以讓美女駐足觀賞,一場別開生面的晚宴可以讓貴族垂涎,一場完美的音樂會可以讓喜愛音樂者為之陶醉,一幅用木炭畫成的線條組成的畫可能會吸引到某個愛好藝術的大人物的目光……節目不在於好壞,而在於那個欣賞節目的目標,在於他的興趣。只有把握了這點,才能製作出令人嘆為觀止的節目。」
罕布爾聽得怔了一下:「有點意思,但是你要知道,你所試圖滿足的,可是這個國度最難滿足的。」
蘇沉搖頭:「這一點您可就錯了,罕布爾閣下。即使再刁鑽的個體,也不會比群體更難滿足。群體的目標是分散而多變的,各有各的喜好,各有各的追求,同樣的東西你說好,他可能就說不好,她可能就說不好不壞。反倒是個體,無論他如何的刁鑽,難以滿足,但只要還有需求,只要能針對需求定計,其實還是很簡單就可以滿足的……至少比滿足大眾要容易得多。」
罕布爾楞住。
他呆呆地看蘇沉。
好一會兒才說:「你說得有道理。看來你已經有了計劃。」
蘇沉裂嘴一笑,露出兩排細密白牙:「還需要您的協助,罕布爾大人。但我需要您為此保守秘密。」
「說吧,陛下就是派我來協助你的,我只忠誠於陛下。」
蘇沉點頭,他當然知道這點。然後他對罕布爾說出自己的計劃。
聽過蘇沉的計劃後,罕布爾搖頭嘆息:「荒唐,荒謬,不可理喻的計劃,但的確很有可能獲得陛下的歡心。」
「這麼說您認可了?」
罕布爾沒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看著蘇沉,良久,道:
「你是個天生的弄臣,龍圖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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