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變,就是萬毒山方向了。
天空城雖然不能移動,但云霄國度對國內各地的監控始終是存在的。
那是一個傳奇級的奧術大陣,可以有效知道全國範圍內的各地動向。
不過這個奧術大陣雖然牛叉,卻也正因為太牛叉了,所能得知的只是源力波動的程度,說白了就是源力的攪動程度,以甄別事件的大小,至於具體事件是分不清的。
對於雲霄國度來說,他們首先需要確認的是事態的嚴重性,對於小事,不知道也是沒關係的。
以源力波動來甄別事態的輕重大小雖然有些偏頗,但大體還是沒錯的。
正因此,象萬毒山這樣的大事,天空城其實是第一時間就感知到的。
而且由於源力波動極強,所以雲霄國度一早就派出手下去查探,只是由於地方太遠,暫時還沒得到消息。
這刻聽到是關於西南之事,玉琉香也有些明白過來了。
「這麼說,西南之事發生時,他應當就在那裡了?所以事發之後立刻過來通信,想撈個通報之功嗎?」玉琉香一眼看穿「翠羽空痕」的目的,冷笑道:「有什麼大事,還是先讓他過來跟我說吧。」
說著叫來自己手下的一名主教,要其代為主持典禮,自己則去了偏廳等待。
西南方向引發的源力波動,層級極高,由不得大家不重視。若非如此,玉琉香也不會允許這個「染上了人族臭味的羽族」接近自己。
可如果翠羽空痕給出的信息不能 讓自己滿意,玉琉香發誓會讓對方好看。
蘇沉依羽神信徒之規見禮,玉琉香直接道:「說吧,有什麼事?」
蘇沉故意猶疑了一點:「事情很大,我還是希望能面見教宗冕下。」
「翠羽空痕!」玉琉香哼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以你現在的身份,是沒有資格見教宗的。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會根據情況決定是否稟告教宗的。」
蘇沉先是做出一臉無奈狀,半晌道:「好吧,有隻荒獸出世了。」
「什麼?」玉琉香嚇得一下站了起來,怒視蘇沉:「你確定?」
口氣嚴厲仿佛是他放出來的一般——雖然也的確是他放出來的。
「茲事體大,您知道我是不敢欺騙的。」
「什麼荒獸,為什麼會出世?」玉琉香又問。
蘇沉卻不回答了。
玉琉香已明其意,她看著蘇沉,緩緩道:「所以……你是非要見教宗才肯說了?」
蘇沉只是問:「這件事夠資格見了嗎?」
玉琉香長長吸了一口氣。
事關荒獸,就連玉琉香也不敢再行拖延,只能急步匆匆的趕往教宗聖堂。
沒過多久,一名羽神武士過來:「教宗在聖堂等你。」
沒想到蘇沉卻道:「我希望能在聖洗閣獲得冕下召見。」
那武士一呆,隨即怒道:「你竟然敢和教宗討價還價?」
這名武士是虔誠的羽神信徒,在他看來,身為信徒就應當無條件為教宗獻上一切,哪有討價還價的道理。
聖洗閣是羽神教神聖之地,信徒在此地接受聖水洗禮,沐浴身心,能夠極大的提升自身對源能的感應能力。
它有些象暴族的源能聖殿,只不過羽族使用屬於錦上添花,源能聖殿卻是解決有無問題,性質不可同日而語。即便如此,這也是羽神聖地,羽神教每年只有功勳卓著者才能受洗。
眼前這名羽族提出要教宗在聖洗閣見他,分明就是索要好處。
這也的確是蘇沉的目的,不過卻不是主要目的。
實在是他不能進聖堂。
羽神殿聖堂是供奉天空母神之所,更加莊嚴肅穆,最重要的是,這裡也有真實之光的守護。
蘇沉要是進去,絕對會露出本相。
所以他只能借貪婪之名,要求換地方見。
那武士雖然氣憤,卻終究還是只能回去稟報。
片刻後再來,卻是直接將蘇沉往聖洗閣領了,只是一路上再不給他什麼好臉色。
蘇沉也不在意。
到了聖洗閣,就見一名雍容華貴的羽族女性正站在那裡。
雖是背對蘇沉,但落在蘇沉眼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高山仰止的心情。
好在蘇沉有心靈壁壘,下一刻就將這敬仰膜拜的心思去除,知道這是某種心靈奧術的作用,是一種廣泛的光環效應。他若以心靈奧術抵擋,同樣可以看去,不過就會暴露自己實力了。
這刻來到教宗幽夢華蓮身後,蘇沉以教禮相見,道:「空痕見過教宗冕下。」
幽夢華蓮這方轉身:「起身吧。」
蘇沉這方抬頭,入目是一張冷艷高貴的面容,長相美則美矣,卻帶著難以親近,令人敬而遠之的冷漠。
這刻對方就這麼冷冷看了蘇沉一眼,蘇沉就感覺仿佛一盆冷水澆下,竟有種通體生寒之感。
幽夢華蓮這才道:「西南之事,我已派人了解。你想必不過適逢其會,才提前知道了一些。我只需稍等兩天,即可知曉具體情況,你又憑什麼以區區消息,來索要聖洗之格?」
蘇沉這才回答:「回冕下,西南之事,我的確適逢其會,但我知道的,比教宗以為的更多。有些事,沒有親身經歷者,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知道的。還有,我所想要的,其實也不是聖洗,而是……」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把頭低下。
幽夢華蓮冷冷道:「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蘇沉這才道:「教宗想必知道一些我身上發生的事。」
幽夢華蓮便嘆了口氣:「知道一些,正因此,我才原諒了你今天的不敬。往事已矣,你也看開些吧。」
蘇沉之前精心的布置終於起了作用,知道翠羽空痕不堪過去的羽族,多少總會原諒一些蘇沉的行為,對他的種種情況抱以理解、同情。
這正是蘇沉想要的。
蘇沉已道:「我也曾經想看開,過去一年多,我遊歷國內山山水水,就是想寄情山水,看淡浮生。但是心底受到的傷,終歸是無法輕易抹去,更重要的是,它已經成為一個心結,嚴重影響了我,使我無法打破心障,寸步難進。」
「原來是這樣,難得你竟依然保持著進取之心。」幽夢華蓮有些明白了:「所以你希望我可以幫你?」
蘇沉已跪下道:「我所承受的侮辱,只有人族的血才能洗刷,而要想做到這點,我就必須讓自己更強。然而我的心境出了問題,我對信仰也不再虔誠,我無處可去,無法可想。知道西南之事後,我才終於意識到有了機會。我不求別的,只求能夠獲得一次教會恩典,讓我……」
他沒有說下去,只是聲音卻已泣不成聲。
幽夢華蓮悠悠嘆了口氣:「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是個可憐的孩子,可是一點磨難就讓你失去信仰,你的信仰就如此不堅定嗎?」
蘇沉低頭不語。
他知道如果自己鬆口,那麼接下來的事就不好說了。
他來這裡,是為了交易,而非其他,因為只有交易,才能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機會。
幽夢華蓮不知他那鬼蜮的心思,見他似是已打定心思,哼了一聲:「說出西南事情的具體經過,我會根據消息的價值來判斷你應有的貢獻的。」
「是!」見她這麼說,蘇沉也不多言,直接道:「荒獸是萬毒山的一隻蟾蜍。」
「萬毒山?命運之手?難道和他們有關?」幽夢華蓮震驚。
「是,克雷西達親手用雷罰之矛擊中地下沉睡的荒獸,使其甦醒。」蘇沉道。
他說的也沒錯,萬毒蟾蜍的確是被克雷西達的那一矛可打醒的,只是遺漏了蘇沉挖通地下,引導攻擊的部分。
幽夢華蓮愕然:「這是為什麼?難道他不要命運之手了嗎?他瘋了嗎?」
「這個不清楚,但事發當日,我看到他的確有些神智不清。」蘇沉回答。
還是一句真話,只是遺漏了克雷西達神智不清的因果關係。
幽夢華蓮徹底無語。
怎麼會?
克雷西達怎麼會神智不清?又為什麼會釋放荒獸?這太莫名其妙了。
「知道荒獸的動向嗎?」幽夢華蓮問。
蘇沉搖頭:「我離開的時候,它還在原地怒吼,不清楚具體動向。」
幽夢華蓮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知道她不滿意,蘇沉忙接了一句:「不過我知道,克雷西達向這邊來了。」
「你說什麼?」幽夢華蓮眼中陡然放出神光,原本就磅礴的氣勢驟然飈漲,如山一般壓下。
蘇沉適時表現出不堪承受的樣子。
幽夢華蓮問:「知道他在哪兒?」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已快到雲渺峰腳下。」
聽到這話,幽夢華蓮心情一振,然後手一翻,手中現出一團聖光,然後這聖光就這麼一縷一縷的射出。
蘇沉知道,這正是幽夢華蓮獨特的搜尋方式。
只要是在這雲渺峰下,幽夢華蓮有心搜尋下,還真沒什麼人能擋得住她的搜索。
片刻,幽夢華蓮手一收,道:「找到了,果然是他,正在峰外鬼鬼祟祟!」
對於幽夢華蓮而言,克雷西達在雲渺峰外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多半是要對羽神教不利。
無論荒獸還是克雷西達都是大事,荒獸事大,但是克雷西達更近。
所以幽夢華蓮發出一聲尖嘯,已向著遠方飛去。
要對付一位傳奇大奧術師,幽夢華蓮這位教宗親自出馬也不奇怪。
「冕下!」蘇沉喊了一聲。
幽夢華蓮回頭看了蘇沉一眼,眼中露出嫌惡之色,卻終究還是道:「翠羽空痕送來寶貴消息,以三等奉獻計數,當予嘉獎,著玉琉香處理。其他樞機主教隨我來。」
說著已飄身去找克雷西達的麻煩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1s 3.54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