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神殿。
克里斯多福主教面色鐵青的站在神殿門口的白岩台階上,看著遠方行來的武士。
他們穿著月白色盔甲,綴著銀邊,手中高舉著月牙戟,頭盔上還有一隻雪白天鵝頭。
這正是月神殿的天鵝武士,是守衛神殿最精銳的部隊。
「竟然來了六名牧師,二十個天鵝武士,他們到底是來調查的還是來進攻的?」旁邊的一名牧師不滿道。
「閉嘴,喬治亞,不要惹事。」克里斯多福主教沉聲道:「月神殿來勢洶洶,我們都知道。但是有永恆盟約在,他們不會隨意動手。」
永恆盟約雖然對下面的人沒什麼約束力,但因其締造的和平卻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眾人,讓他們認為沒有神殿戰爭不會輕易開啟。
這想法在大多數時期或許是正確的,但在遇到了野心家和陰謀者之後就必然出現問題。
月神殿的武士隊終於抵達凜冬神殿。
人群分開,一名穿著大紅袍子的男子走了出來,張開雙手:「克里斯多福,我的老朋友,別來無恙啊。」
「甘伯爾?」看到對方,克里斯多福的眼神微微收縮。
旁邊的喬治亞牧師也是一怔:「月神殿的那個新晉大主教?您認識他?」
「是的,有過一段時間接觸……不美好的接觸,這條毒蛇!」克里斯多福道。
他的話語聲並不算小,直接落到甘伯爾的耳中。
甘伯爾聳了下肩:「別這麼說,克里斯多福,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朋友的。」
「每個和你做朋友的都沒有好下場……我可沒忘記紐斯的結局。」
甘伯爾攤手:「他背叛了神的光輝,淨化他的時候我也很痛苦。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你知道我為什麼而來。」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你的人死在了寂寥之森而不是凜冬神殿,你該去那邊調查。」
「總要和老朋友打個招呼不是嗎?」甘伯爾不以為意道:「再說線索未必就在寂寥之森,也可能就在凜冬神殿。」
克里斯多福大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說是我們指使的嗎?」
「我什麼都沒說,克里斯多福,你知道一切皆有可能。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找出真相……你不會不歡迎我進去吧?」甘伯爾問。
克里斯多福狠狠瞪了甘伯爾一眼,扭頭入殿:「你可以進來,但我希望你能遵守神殿的規矩。能夠敞開的地方,我會向你敞開,但不能的地方,你也別過分。」
「我不需要去別的地方。」一邊跟著克里斯多福進入神殿,甘伯爾一邊說:「我只想看一下你的房間。」
「你說什麼?」克里斯多福愕然停下腳步:「甘伯爾,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非常清楚,克里斯多福我的老朋友。」甘伯爾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讓我看一下你的房間,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凜冬神殿所有的牧師武士都憤怒喧囂起來。
「這絕不可能!」
「這是羞辱,巨大的羞辱!」
「對,月神殿欺人太甚!」
甘伯爾不緊不慢的說:「你不會是做賊心虛吧,我的老朋友?」
克里斯多福狠狠瞪著甘伯爾,好一會兒,他終於點頭:「好,給你看!」
「大主教!」凜冬牧師和武士紛紛阻止。
克里斯多福已道:「我可以讓你看我的房間,但如果你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你就得給我一個交代。」
「當然,我會的。」甘伯爾回答。
克里斯多福大步向自己房間走去。
克里斯多福大主教的房間位於神殿後方,處在一片幽靜小園中,紅磚白瓦,景色別致。
一行人往大主教的住所而去,速度不緊不慢,帶路的牧師更是有意拖延,四處兜圈子——雖然自信寂寥之森的事和自己無關,但是凜冬神殿卻不會天真到把大主教的隱私就這麼敞開在別人眼前。神殿內部爭鬥本就是比世俗領域更複雜也更噁心的,防止他人嫁禍這種意識要是都沒有,那也不用混了。
就算不考慮嫁禍的問題,哪個大主教身邊還沒點見不得人的隱秘之事?比如克里斯多福喜好孌童,在他的房間裡經常就可以找到一些相關的線索。若是這些線索被公布出來,就算證明寂寥之森與其無關,克里斯多福大主教也同樣是要完蛋了。
老於消滅證據的凜冬神衛們,自然是第一時間消除證據,同時確保不會被任何人嫁禍。
但是有防備,不代表就一定有效果。
一名神殿守衛快速進入克里斯多福主教的房間,準備清理這裡的一切痕跡。
但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身體忽然一顫,凝滯不動。
「很厲害啊,這麼快就發現了我。」背後一個聲音輕笑。
極富經驗的神衛並沒有回頭,而是沉聲道:「甘伯爾派來嫁禍我們的嗎?月神殿果然包藏禍心。不過你們的計劃已經失敗,有我們在,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背後的聲音卻輕笑起來:「如果是要陷害凜冬神殿,這的確不太可能。可如果只是找個藉口,那就無所謂了。」
「什麼?」那神衛愕然。
撲!
胸口一痛,他低頭看去,就見一段染血尖刺已從胸口冒出。
他竟然真的殺了自己……
他怎麼敢……
神衛腦海中浮現最後的念頭。
他努力想知道到底是誰在主導這一切,可是流失的生命卻讓他無力回頭,只看到一個矮小的身影一閃而過。
好小。
他想,然後便陷入永恆的黑暗中。
正如所言,正義才需要陷害,陰謀只需要藉口。
凜冬神殿到底有沒有做這件事早已不重要,被挑起了擴張欲望的月神殿需要的只是一個戰鬥的藉口。
凜霜給了陰謀家們足夠的藉口,這便夠了,剩下的一切都會順理成章的發生。
處理好房間裡的一切,凜霜離開房間,來到凜冬神殿的祈禱堂坐下。
這裡正坐著一群孩子,在一位嬤嬤的引導下念著悼詞。
凜霜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著,實則在側耳傾聽著遠方的動靜。
「父說,對神要謙卑,以吾心養吾神……」他口中輕念著。
「你念錯了,是吾心奉吾神。」一個輕靈乖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轉頭看去,是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大眼睛小姑娘,梳著一對牛角辮,正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凜霜隨口應了一句。
大眼睛的小姑娘卻不樂意了,低聲道:「神說,要虔誠!犯了錯,就當認錯,體罰己身,以鮮血洗滌我們的錯誤,方能永記在心!」
凜霜樂了:「你還想讓我流血?你管得可真多。」
小姑娘氣鼓鼓的撅嘴:「這是神的教誨!你當聽從。」
看她那認真的模樣,凜霜笑了。
然後他點頭:「好吧,既然你堅持。」
他突然抽刀,在自己手上劃了一刀。
鮮血激涌而出。
這個動作引起了嬤嬤的主意:「凜霜,你在幹什麼?」
「我讀錯了經文,嬤嬤。她認為我應該用鮮血洗滌錯誤,所以我只好這麼做了。」凜霜一邊說一邊指指身邊的小女孩。
「天哪,你完全沒必要這樣。」嬤嬤驚呼著過來,抱起凜霜,怒視小姑娘:「瑟琳娜,你怎麼可以這樣,竟然逼迫同學自殘!」
叫瑟琳娜的小姑娘愕然,她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訓斥,結結巴巴道:「可這是聖訓里有的,我只是遵照聖訓而行。」
「不,那不是你該執行的。」嬤嬤憤怒道:「你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管好你自己!」
小姑娘顯然沒被這麼訓過,被嬤嬤嚇壞了,心頭一陣委屈,眼淚已啪撻啪撻落下。
她哭了好一會兒,就連祈禱都未再進行。
直到耳邊那熟悉的「嘿」傳來。
轉頭望去,瑟琳娜看到凜霜正站在身旁,手裡還拿著一塊手帕。
「擦一擦吧,哭得太多就不美了。」他說。
「不要!」瑟琳娜委屈的扭過頭。
然後是一隻手遞過來,就這麼在她的臉上擦了起來。。
瑟琳娜徹底怔住,就這麼任由凜霜一下一下的在自己臉上擦過,直到他停手。
看著自己笑。
那笑容,竟然讓瑟琳娜的心沒來由的跳了起來。
「你……你幹什麼。」她羞澀的問。
「只是覺得讓你哭了,是我的錯。我該行動再小心一些,不讓嬤嬤看到的。」
見他沒有怪自己,反而把一切都攬到身上,瑟琳娜心中一陣感動。
哭的有些花的臉痴痴的看凜霜,她說:「我開始喜歡你了。你叫什麼?凜……」
「凜霜。我不常來祈禱,不是一個虔信徒,只是個淺信徒。」凜霜回答。
「這名字有些熟悉。」小姑娘嘟囔:「你姓什麼?」
「我不希望我的身份影響我們的接觸。」凜霜回答。
「聽起來你來自一個顯赫家族,但是我的家族也不弱。」瑟琳娜回答。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可能不如你,不然嬤嬤不會訓斥我。」
「你的年齡還沒到用身份去判斷對錯的時候。」凜霜道。
「說的好像你很大似的。」小姑娘嘟囔:「我現在還有些不開心。你先走吧,我暫時不想和你說話,可能過一會兒我會理你。」
「那恐怕不行。」凜霜回答。
「為什麼?」瑟琳娜驚訝。
「因為你擋住我的路了。」凜霜回答。
隨著他的說話,遠方陡然炸起一片雷霆之聲。
於是他知道,戰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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