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還往旁邊小移了一下,她左手在輸液,厲景深可以睡在她右邊,根本不會碰到她。
但厲景深拒絕了:「你睡吧,我就在旁邊守著你。」
「守一夜嗎?沒必要吧,我又不是快死」沈知初被厲景深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雖然她和厲景深是同齡,但本質上厲景深心理年齡比她大很多歲,因此她還是有些怕他的。
厲景深是不想她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
「做完手術我現在身體好著呢,我睡覺也很安分不會亂動的。」
「安分不代表睡得好,你是病人,就應該好好休息,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我熬不住會睡的。」等液體流完,他叫護士來拔針,他就會躺一會兒。
考慮到沈知初一個小女生,涉及隱私難免會害羞,因此厲景深還是花錢請了個女護工,幫忙照看著。
液體流完了沈知初也沒睡,她現在睡不著,是興奮的,總感覺這是一場美夢醒過來,厲景深就消失了。
厲景深不是沒說過他喜歡她,但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說愛她。
愛的重量比喜歡多多了,現在厲景深算是她男朋友了吧,追了這麼多年終於追到手了,本來這兩年她都已經放棄了。
沈知初不像厲景深,杞人憂天,擔心這擔心那的,她就喜歡享受此刻,珍惜當下。
「厲景深,你說你活了兩輩子,那你算下來,是不是五十歲了。」
厲景深:「」
「你是嫌我老嗎?」
「沒有啊,你不老,我就是好奇,因為我感覺有時候我們的想法差距很大。」就比如在前世今生這個話題上。
厲景深沒有回答她,藥輸完了,他叫來了護士拔針。
剛做完手術這兩三天不能進食,得依靠營養液,因此給沈知初扎的是留置針,留置針沒那麼痛,但一直在手背上行動就很不方便。
「痛嗎?」
沈知初搖頭:「不痛。」
肯定是疼的,厲景深也知道沈知初怕疼,那麼嬌氣的一個人。
「不痛就趕緊睡覺。」
沈知初乖乖閉上眼睛,半晌後她睜開眼,臉上表情帶著掙扎。
「怎麼了?」厲景深一眼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
見沈知初不說話,一張臉泛著紅,一副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樣子,他懂了:「是不是想上洗手間。」
沈知初輕輕動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難堪地,低聲發出一聲「嗯」
沈知初胃出血不算太嚴重,因此沒有用到尿管,但手術畢竟是做了的,暫時還不能下床去衛生間,因此只能在床上
這對沈知初來說太難堪了,生病的無力感席捲而來,她再也不要生病住院了。
在床上方便,換誰來幫她,她都難以接受,但不能不解決。
厲景深上輩子就照顧過沈知初,這些事不是沒做過,都是親力親為,他拿到了尿盆,掀開被子。
沈知初緊張到繃緊整個身體,整個腦袋都是木得空的。
「我幫你,注意你的左手。」
「我右手可以動。」
沈知初慌張阻止厲景深,慢吞吞地脫下褲子,胃部的痛讓她不好行動,只能讓厲景深幫她。
沈知初已經面紅耳赤,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緊張得像個木頭人,甚至都快要哭出來了。
「別緊張,這都是正常的。」
「你不准看。」
「我不看。」
「也不准聽。」
厲景深無奈道:「好,我不聽。」他輕輕扶住沈知初的身子,指腹觸碰著細膩柔軟的肉,沈知初在她身下,身子從僵硬慢慢到放鬆,花了不少時間。
結束後,沈知初整個臉都紅透了,熱氣無法消除,她甚至不敢去看厲景深,只能通過耳朵去聽,判斷厲景深在做什麼。
他去了衛生間,沒多久裡面傳來水聲。
想到剛才的畫面,沈知初發誓這輩子她都沒有這麼尷尬過,恨不得找個地縫裡鑽進去。
她好不容易和厲景深在一起,讓厲景深成為她的男朋友。
雖然吧他們認識時間長,她什麼面他沒見過,但女生的小心思,就是喜歡在喜歡人的面前保持最美好的一面,結果這才在一起一天她的形象就崩塌了。
現在的沈知初只能靠裝睡。
過了一會兒,厲景深從裡面出來了,看到沈知初閉眼,他沒有叫她,而是拿出消毒濕紙巾小心幫沈知初擦拭她的手。
沈知初的手剛開始還握成了小拳頭,在厲景深的動作下,她才慢慢鬆開手,閉上眼睛,觸感更敏感了。
明明只是擦手,什麼都沒有,她卻面紅耳赤想些不該想的,胸口裡得小鹿跳的厲害,好似要撞破束縛衝出來。
厲景深心裡想著:你再糟糕的樣子我都見過,這算什麼。
今天晚上算是過去了,但接下來,哪怕沈知初再受不了那也得慢慢習慣。
因為她一天到晚都在輸液體,藥物輸完輸營養液,明明是個大夏天,但她地手特別的冷,那塊被針扎過的皮肉早已腫了。
輸的液體太多,那可不就得想上廁所,沈知初不想麻煩厲景深,可每次她一有點小動作,厲景深都能看破她的心思。
有了女護工,沈知初又想上廁所的時候。
厲景深就屈身附在她耳邊詢問她的意思:「是要我,還是要別人。」
面對這樣的問題,怎麼好回答,但是厲景深已經幫她很多次了,她現在雖然還是會害羞,但慢慢地,不像一開始那樣不適應了。
再換一個陌生人來,她也不習慣,最終還是讓厲景深幫她。
因此厲景深一直在病房裡,為了能更好地照顧沈知初,厲景深租了一張床,生活用品換洗的衣服也讓助理給他買來了。
他負責照顧沈知初的身體,請來的護工就打打雜,打掃衛生清理廁所洗衣服,然後出去買飯跑腿。
熬過了最難熬的第一天,沈知初也就習慣了身體的不適應。
只是不能吃飯,有營養液輸入雖然不餓,但肚子空空的始終不好受,還犯饞想吃東西,為了照顧沈知初的情緒,厲景深吃飯都是在走廊里解決的,不讓一點飯味飄進來。
季淵和季時言一起來看望沈知初,買了花束和果籃。
季時言從季淵那裡知道,沈知初胃出血動手術的事,他跟沈知初是朋友沒理由不來看望他。
路上的時候,季淵再三考慮下,還是告訴了季時言,厲景深和沈知初的事,拋開那些平行時空,前世今生不講,就講沈知初和厲景深小時候認識,沈知初心裡的白月光就是厲景深,當初去j市上學那都是為了他,現在厲景深回來了,那多半沒季時言什麼事了。
他說得很直接,好似根本不考慮親弟弟的感受。
但其實,說直白點才更好,才能讓季時言明確知道他和沈知初不可能,儘快放棄,不要傷了心。
季時言並沒有出現難過的表情,愣了一下,神情恍惚,要說沒失落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像沈知初這樣的人,誰相處起來沒好感?
「我知道了,哥。」季時言也不怪他哥說得這麼直白,畢竟也是為了他好。
季淵看他是真的明白了,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倆人去了醫院,季時言知道厲景深這號人物,無論是在電視上,財經上,網上,亦或者身邊人口中,他都聽過這個名字,只是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如今親眼看到了,更直觀感受,他真的比不過厲景深,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各種都比不上,更別說,沈知初喜歡厲景深。
剛進來,他就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原來沈知初喜歡一個人會是這樣,也會不由自主地盯著一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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