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緣呵呵笑了兩聲:「我也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別說是你的哀魄了,就是原來的你我都覺得你清心寡欲的像個和尚。」
「我並非清心寡欲,我只是沒有十分想要的東西。」韓凜平靜的說道,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弄不明白我的欲魄為何會擁有那麼大的。」
「也許是他脫離了你以後突然覺醒了所有的。」林惜緣替韓凜做著分析:「不是經常有這樣的情況嗎?原先沒嘗試過所以不覺得如何,但抱著隨便的心態試試以後發現相當有趣。」
「也許吧。」韓凜無聲嘆了口氣,繼而透過窗戶看著不遠處莊嚴而又肅穆的眾多寺廟,由於陣法的緣故他感受不到哀魄的所在,要不是林惜緣通過各種渠道幫他探查到了哀魄的蹤跡,他就是和哀魄擦肩而過都不知道。
找回魂魄的道路比他預料中的要艱辛。韓凜就這麼靜靜注視著遠方,林惜緣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無所事事的給變幻出白虎的幻妖順毛,不知過了多久,韓凜忽然感受到腦海深處傳來一股悸動,他當即扭頭看向北方,等察覺到是誰引起的靈魂悸動時,他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不由得變得柔和了些。
「小胖過來了。」韓凜對林惜緣說道。
「噯?他怎麼會……」林惜緣奇怪的追問韓凜,然而他的話還沒有問完,就看著韓凜半透明的身影快速的穿過牆壁飄出了房間。
「這傢伙,見到徒弟跟見到情人似的。」林惜緣笑著嘀咕,繼續給幻妖順毛了。
在韓凜感受到王小胖的同時,王小胖也感受到了韓凜,這讓他又驚又喜,於是抱著韓宇飛的腰扭頭看向自己的身後。
喜魄正被他帶著飛,那張沒多少血色的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蒼白了,他正在看月亮,琥珀色的瞳孔里有著月亮的倒影,可卻沒有多少神采。
察覺到王小胖在看自己,喜魄於是扭頭朝他看來,英氣逼人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儘管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是誰,但他認得這張臉,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王小胖見喜魄對他微笑,他於是也笑,很想跟喜魄說他們很快就能見到韓凜了,可韓宇飛就在一邊,所以王小胖只能與喜魄對視而什麼都不能做。
兩人一鬼又往前飛行了一段距離,王小胖能感應到韓凜就在他們前方十里處,這時候喜魄忽然神色一動,眼底綻放出光彩來,繼而飛快的朝前方衝去。
王小胖大吃一驚,由於他和喜魄之間連著繩子,因此當即被喜魄帶動著往前拽,而他又站在韓宇飛的身後,所以整個人狠狠的撞到了韓宇飛的背上。
大概是扯動的力道太大了,連著兩人的靈繩應聲而斷,由於那靈繩里摻雜著王小胖的魂力,王小胖因此腦袋一震面色一白,整個人都不好了。
韓宇飛駕馭著法寶,被王小胖那麼用力一撞腳下的法寶一顛簸,差點和王小胖一起從天上掉下來,好在他反應迅速的穩住了身子和腳下的法寶,這才疑惑的回頭。
「小胖?剛才是怎麼了?」韓宇飛發覺到王小胖的臉色有些難看,於是眉頭一皺,本想反過身來查看王小胖的情況,然而他要駕馭法寶不大方便轉身,乾脆反手一撈把王小胖從自己身後抱到了前面來。
「沒事……」王小胖的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但又不便在韓宇飛面前表露出難受來,怕他起疑。
「怎麼沒事?看你,整張臉都白了。」韓宇飛不信,一邊懷抱著王小胖一邊警惕的打量四周,試圖找出導致王小胖如此難受的原因來。
「真沒事。」王小胖運轉著體內的靈力,這才慢慢覺得腦袋好受了些,他目視著一片漆黑的前方,能清晰感受到韓凜的存在,卻只能隱隱的感受到喜魄。
估計喜魄剛才是感受到師尊了,才忽然衝出去的。王小胖在心裡想著,這才回頭對韓宇飛說道:「剛才一隻鳥往我腦袋上踹了一腳,我心裡那個氣啊!就把臉給氣白了!」
「……」韓宇飛無言以對了,而王小胖大概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太蹩腳,因此還顯蒼白的小臉上湧出了紅暈。
韓宇飛見王小胖有意搪塞他,他於是不再追究了,這時候呆在他懷裡的王小胖似察覺到了什麼,扭頭朝前方某個方向看去,韓宇飛順著他的視線也看過去,然而那兒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韓宇飛微微眯眼,繼而當做毫無所覺的樣子,平靜的繼續帶王小胖往前飛了。
韓凜是帶著喜魄一併過來的,手上牽著那根斷掉的靈繩,他過來後一看王小胖被韓宇飛抱在懷裡,臉上還微微泛紅,他的臉立馬沉了下來。
[師……]
「要臉不?」王小胖師尊還沒喊完就被韓凜罵了:「窩在男人懷裡像什麼樣!」
王小胖當即委屈了,他剛才還站在韓宇飛背後呢,要不是喜魄突然弄斷了靈繩他也不至於腦袋發暈被韓宇飛抱到前面來啊!
[我沒有窩男人懷裡……]王小胖在心裡跟韓凜嘀咕,然後掙扎著要從韓宇飛懷裡出來。
韓宇飛見王小胖不肯呆在他的懷裡,於是擔心的問:「你站我後面行嗎?不要又被……鳥給踹了。」
「可以的。」王小胖站在法寶上小心翼翼的饒過韓宇飛來到了他的身後,本想像往常那樣環著他的腰,但見韓凜還是跟厲鬼一樣散發著凶戾之氣,於是不敢抱了,改為雙手扶在韓宇飛的腰兩側。
韓凜見此才略微緩和了臉色,他指了指在他身邊發呆的喜魄,問王小胖:「他是你找回來的?」
[不是,師尊你離開以後我們倆就遇到了。]王小胖如實在心裡回答韓凜,然後注意到發呆的喜魄回過了神來,繼而沖他溫和一笑,與他身邊一臉兇相的韓凜簡直天差地別。
韓凜明白了,他沒有多問細節,只是淡淡說道:「等你和韓宇飛分開了本尊再把喜魄收回來。」
[哦。]王小胖應了一聲,心裡還是有些委屈,他一心想著帶喜魄找到韓凜,哪知找到了卻挨了一頓罵,就因為二師兄抱他。
韓凜感受到了王小胖傳過來的情緒波動,不過他不覺得自己剛才訓王小胖有任何不妥,他身為師尊本就有義務指出徒弟不合適的某些行為。
男人窩在男人懷裡,不合適。韓凜這樣想完忽然記起王小胖也這樣窩在他懷裡過,兩人甚至還親過……
韓凜一沉吟,很快便釋然了,他們是師徒又是「父子」,所以他們沒有關係。
韓宇飛帶著王小胖又飛了半刻鐘的功夫,王小胖便看到那萬山寺了,和王小胖所見過的門派不同,萬山寺沒有用迷陣掩蓋住,反而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凡人眼中,王小胖甚至看到一些凡人正在爬階梯和上香參拜。
王小胖頓時覺得很奇怪,於是問道:「萬山寺不隱藏的嗎?這樣凡人不就知道他們是修士了嗎?」
飄在王小胖身邊的韓凜正要回答,便聽到韓宇飛說道:「修佛的和我們修仙的不一樣,我們的理念是避世,而他們則是入世,我們是修自身,他們則是渡眾人,所以他們不會特地避開凡人。」
韓凜冷冷瞥了一眼韓宇飛,保持了沉默,而王小胖則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嗯。」韓宇飛微微一笑,又繼續給王小胖講解:「不過他們雖然有跟凡人接觸,卻沒有讓他們得知修真界的事,給凡人用來燒香拜佛的地方也只是開放了固定的幾處,真正的佛門重地是不會讓凡人接近的。」
王小胖瞭然,他再看那不遠處的那些寺廟,果然只有一個小範圍里有凡人走動,大部分地方都是安安靜靜的。
韓宇飛帶著王小胖落到了寺廟群的後面,一個長長的街道,王小胖注意到四周不僅有僧人還有不少身穿道袍的修仙者,看來應該都是參加此時拍賣會的人。
一個站崗的僧人看到了韓宇飛和王小胖,於是主動過來詢問兩人:「前輩和這位道友可是來參加拍賣會的?」
若是築基期的修士這名僧人是不會過來的,但結丹期修士就不一樣了,放眼整個修真界能達到結丹境界的人只有萬中之一,而達到元嬰期的更是少之又少,若達到了化神期則可以載入史冊了。
「是的。」韓宇飛拿出了自己的令牌:「在下是雪天宗的修士,韓宇飛。」
「原來是韓前輩。」那僧人仔細的看了看韓宇飛手上的令牌,確定他是身份是真實可信的,他才禮貌的做出「請」的手勢:「拍賣會還要六天才開始,前輩請隨我來,小僧給您安排個住處。」
「有勞了。」韓宇飛也客氣的說道,然後帶著王小胖跟在那僧人後頭,那僧人帶著兩人到了專門供給結丹修士的院落群里,然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個樸素的木牌來。
「院子門口掛了木牌的是已經有修士入住的,韓前輩請隨意找個無人的院子住下吧,等選好院子後把這木牌掛在院門口便好。」那僧人對韓宇飛說道,又雙手合十朝他微微叩首,便轉身離去了。
韓宇飛對住哪裡沒要求,於是把選擇權讓給王小胖:「小胖,你選吧。」
「我選啊?」王小胖看了看周圍,然後找了個前後左右都有人住的院子,他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別的修士都喜歡找安靜人少的地方,偏偏他喜歡往人堆裡頭鑽。
韓宇飛把木牌往院門口邊上一掛,又下了一道簡單的出入禁制把整個小院籠罩起來,這才帶著王小胖走了進去。
院落不大,三室一廳的格局,但素雅又乾淨,很有寺廟的氣息,王小胖因為要和韓凜做事情,便以修煉為藉口鑽進了一個房間裡,韓宇飛帶著王小胖高速飛行了一個晚上也有些疲倦,於是到王小胖隔壁屋打坐去了。
王小胖進屋以後裝模作樣的跑到蒲團上坐下,閉著眼睛跟韓凜說話:[師尊,現在沒人了。]
韓凜往他腦瓜子上輕輕拍了一掌:「裝什麼打坐,給房間弄個防探視禁制。」
王小胖被韓凜拍了下腦袋頓時有些不高興,[二師兄就在我隔壁呢,我弄個防探視禁制多不好啊?他知道了心裡肯定介意。]
「所以你是為了他而決定閉著眼睛跟本尊說話?」韓凜的臉拉了下來。
王小胖聽韓凜這語氣就知道他又不高興了,他閉著眼睛想了想,感覺自己怎麼做都不太對,為了師尊弄個防二師兄的禁制不對,為了二師兄閉著眼睛跟師尊說話也不太對。
不過師尊會生氣二師兄不會,所以還是滿足師尊這邊吧。王小胖如此一想便睜開了眼睛,開始在房間裡布禁制了,等防探視的禁制布好之後他扭頭看向韓凜,便看到韓凜和喜魄面對面飄在房間中央,兩手抱著喜魄的腦袋並閉著眼睛以額頭相對。
查德一看還以為師尊在和「自己」親嘴兒呢……王小胖站在一邊看,看著看著就臉紅了,想起了他和喜魄相遇那會,喜魄會錯意親了他的事。
自己和師尊也親過呢,不過那個時候年紀還小,倒不像現在這般害臊。王小胖心想著,因為不知道韓凜要和喜魄貼額頭多久,所以無所事事的重新在蒲團上坐下,脫了鞋子抱著腳丫子觀看,正看著忽然感覺肚子有點兒疼,於是伸手揉了揉,心裡泛起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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