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市,位於f省最北邊。
福海市名稱雖帶海,可卻是地處丘陵地帶,城市建於群山之中,道路多彎且險。
一輛出租車在福海市某公立醫院院門口停穩,隨著後門被打開,一名頭戴口罩的少年男子從車內走出,他懷裡抱著一隻貓,朝著醫院裡頭走去。
「是這家醫院吧。」
仔貓腦海某處,正敞開著兩扇圓圓的『窗戶』,窗戶後頭,夢魘拎著許東安的靈魂體,對他問道。
許東安朝著那五光十色『窗戶』望去,就見外頭高樓林立,人來人往,這是以仔貓用它自己的視角,給腦海里許東安傳回來的畫面。
許東安通過幾個標誌性建築物,判斷出這是治療他兒子疾病的福海人民醫院,他點點頭,感激的說:
「嗯,就是這醫院,凡哥,真是謝謝你能信守諾言,把錢給我兒子治病,到時候就算你把我打的神形俱滅,我也毫無怨言。」
「沒事,應該的。」
夢魘身體裡傳來徐帆的聲音,很可惜這黑影面容之上只有兩顆血紅雙眼,如果他有其他五官的話,許東安能看到夢魘此時臉上,真好掛著如狐狸般狡詐的笑容。
昨日,通過許東安指點,徐帆取到他藏在外頭的國外銀行卡,這張銀行卡雖被華夏警方申請凍結,還好國外銀行拒絕,在付出一大筆手續費後,徐帆將剩餘六百多萬轉入自己賬戶。
得到這一筆錢後,徐帆馬不停蹄趕來許東安他曾經龜縮的福海市,準備將其中一百萬交給他老婆,治療他的孩子。
「凡哥,我孩子病床在住院大樓七樓502床……」
得到許東安指路,徐帆抬腿朝著住院部走去,他也知道醫院這種地方,是不允許帶寵物進出。
還好他有先見之明,今日穿了件黑色大衣來,直接將仔貓兜在裡頭,還在衣服上破開個口子,供仔貓呼吸與查看外頭情況。
走進住院大樓,徐帆就見好多病人家屬扶著病人走來走去,徐帆自己的肉眼凡胎,看不出什麼異樣。
但他通過仔貓的視角,可以看到一個個散發朝氣蓬勃綠意的護士小姐姐,推著一個個暮氣沉沉,渾身散發黃色光圈的老頭老太進出。
在這裡,徐帆還看到年齡與他相仿的青年,他身上散發的竟然和老人一樣的遲暮黃光,而他的黃光,隱隱還帶著一絲紅線,看那小子理著個光頭,估計身患大病,想來時日無多。
仔貓視角所見的一幕幕,不止徐帆看得到,同樣在仔貓腦海里的許東安,他也從這裡看出了些門道,不過他並沒開口詢問。
乘著電梯來到七樓,按照許東安給的病床號,朝著五號房走去,還沒有走進,徐帆就聽到裡頭傳來富有濱海特色口音的補通話:
「喲喲喲,午餐還有牛肉吃,你麻痹和我說沒錢,騙鬼啊你!」
徐帆走到五號房大門一看,就見在裡頭的某個床位旁邊,兩個混混模樣的人拿著一個飯盒,對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罵罵咧咧。
其中拿飯盒的混混罵完,還伸手捻起飯盒裡的牛肉片塞入嘴裡,一邊嚼著一邊辱罵。
在老婦人身邊病床上,躺著個七八歲小鬼頭,看那孩子的模樣,顯然被這兩個混混潑皮無賴給嚇壞,他緊緊抓著老太太的手,哭著呼喚:「奶奶,奶奶,我怕……」
老太太趕緊將孫子摟在懷裡,對那撒潑混混低聲下氣的解釋,「醫生說小孩子做完透析身子骨很弱,要吃點好東西補補……」
「補你個雞8!」老太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青年打斷,他又將飯盒裡的雞排吞入腹內,邊嚼邊說:「我不管,我就知道你娘的有錢去買牛肉而不還錢,你想給這小子補啊?啊呸!」
混混朝著飯盒裡吐了一口又黃又濃的濃痰,指著它笑著說:「我天天喝酒吃肉舔燒逼,這口痰很補的,吃下去對你孫子很好。」
老太太聽了不敢回應,被嚇的如只鵪鶉般縮著腦袋,將孫子緊緊摟在懷裡,深怕被混混傷害。
而病房房門處,一名圍觀很久的中年漢子,他實在看不下去,立馬跳出來指責這兩個混混:
「你們也有老的一天,現在占著年輕,在這裡欺負老人家和小孩子算什麼事!」
小混混雙手叉腰,中氣十足的說:「這小鬼頭的死鬼老爹騙了我老大錢,我不找他家裡人麻煩,找誰麻煩?」
中年漢子又道:「那是他爸欠你們錢,你不去找他爸,找他們祖孫麻煩幹什麼!」
「他爹死了,怎麼找?你下去幫我們找啊?」小混混很有底氣的說:「再說了,古言說到『父債子償』,我們找他家人要債正常不過,還有,我們要債,沒礙著你吧?
你要管的話,就幫他爹把欠我們一千七百萬還給我們,要麼就給老子閉上你的,多管閒事!」
中年漢子被這兩潑皮的話給氣到噎著了,他一跺腳,恨聲說:「我去找保安來收拾你們!」
不一會兒,就有四五個保安打扮的男子走進病房,將這兩潑皮帶走。
潑皮也不放抗,老老實實跟著保安離開,一潑皮混混回頭看了一眼,見中年漢子一臉得意的表情就不爽,忍不住出言打擊他:
「你看著吧,你現在把我們帶走,待會兒就有人來接替我們位置,騷擾那家子,你要有本事的話,就把整個醫院給封了!
我告訴你,你抓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在一陣豪言壯語中,那兩潑皮被保安帶走,圍觀的人們也一臉唏噓的離開,不久之後,這間病房門口除了徐帆,再無其他人久留。
徐帆從那兩個潑皮混混被帶走的方向收回目光,對於那兩人,徐帆有些映像,他們應該是陳哲明手下的底層馬仔。
而他們來給許東安家人找茬目的也不言而喻,肯定是受陳哲明指使,過來給許東安家人添堵餵屎的。
徐帆再將目光轉向病房,就見屋裡頭老婦人將飯盒撿起,用勺子把那青年吐在飯菜上濃痰位置附近的米飯給挖去扔了,再一口一口餵給她孫子吃,場面感人,讓人忍不住涓然淚下,但徐帆一點也不同情。
仔貓腦海里,許東安的靈魂體正在對著老婦人的方向跪下磕頭,一邊哭訴著:「媽,多多,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啊~」
徐帆控制著夢魘,在一旁冷冷的看著許東安那邊哭訴,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自己去世那日,自己老爸老媽,還有徐斯雅哭暈的景象歷歷在目,而這一切都是腳邊這人造成!
一想到這,徐帆又忍不住踹了許東安一腳泄憤。
正當徐帆控制夢魘,在仔貓腦海里蹂躪許東安時,外頭走廊拐角方向,匆匆走來一名三十多歲的婦女,她繞過徐帆走進五號房,走到許東安孩子許多多的病床前,對著老婦人說:「媽,你先回去休息,我來照顧多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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