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溪上灣小區一條通往住宅樓的碎石小道上,有名身姿窈窕的女孩拎著一大購物袋,在前頭行走。
她身後,一臉呆愣的徐帆注視著女孩漸漸離開。
其實說來,徐帆他不是呆愣,而是在與腦海里的傻小子交流著。
「壞人壞人,裳妹妹就在前面,阿帆要和裳妹妹打招呼!」腦海里的傻小子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徐帆腦海里全是他興奮的叫喊聲。
徐帆被傻小子這一說,醉眼迷離的朝前看了一眼,打著酒嗝,說:「喲,還別說,真的有點像嘞。」
借著酒意,徐帆仿佛回到孩童時期,頓時起了玩心,他輕手輕腳的朝楊寧裳接近,伸手剛準備在楊寧裳肩膀上拍一拍,嚇她一嚇。
可下一秒,徐帆感覺身後有一根結實有力的手臂將自己脖子箍緊,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後,徐帆就被那手臂給甩飛不知多遠。
「砰」
徐帆身體如破布麻袋般被甩出,在地上翻滾幾圈,就躺在地上艱難的輾轉著,聽他嘴裡發出嘶嘶的痛呼聲,就知道身子估計受了些傷。
「啊!」
原本在前頭好好走路的楊寧裳,突然聽見身後發出一陣巨響,她先驚叫一聲,旋即扭過腦袋,就見身後邊不遠處的水泥地上,正有一名青年趴在地上呻吟。
而那倒地不起青年身前不遠處,葉良晨做了一個擒拿手的起手式,單掌微微彎曲,正一臉戒備看著那趴在地上痛呼的青年。
「出了什麼事了?!」楊寧裳邁著小碎步走到葉良晨身後,對著他問道。
葉良晨將手裡的小袋子交給楊寧裳,朝著地上那哀嚎的青年努了努嘴,說:「我剛剛買完東西回來時,就見這小子在你身後偷偷摸摸,我怕他對你不利,就直接把他給甩飛了。」
楊寧裳微微張口,話語已經在嘴裡醞釀,可那男子的突然出聲,又讓楊寧裳把話給噎回嘴裡:「那個誰,我草擬媽!」
話音一落,楊寧裳就見那人搖搖晃晃爬了起來,還未容許楊寧裳看清那人面貌,而她身旁的葉良晨就因為對方對他言語上的侮辱,又暴起怒火,抬腿朝徐帆跨去,作勢要懲戒徐帆一番。
徐帆見此,趕緊後退幾步,與對方拉開距離,這時,楊寧裳也正好捕捉到徐帆的面容,她換忙開口說道:
「良晨哥住手,他是我朋友!」
見那人是徐帆,楊寧裳趕緊喚停作勢要打徐帆的葉良晨,她幾步走到徐帆身邊,見徐帆滿身泥沙,此刻如個老人辦佝僂著身子,模樣很是可憐。
楊寧裳一邊拍打徐帆身上塵土,嘴裡心疼的問道:「帆哥,你沒事吧?」
「嘶~沒事就見鬼了。」徐帆一邊揉著自己後腰,一雙眸子不懷善意打量著眼前男子,對楊寧裳問道:「這男的是誰,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
按照徐帆的痞子脾性,被人欺負之後,他哪裡會和別人說那麼多廢話。
可眼前這小子不同,徐帆雖未和他面對面動起手來,但憑他在社會摸爬滾打多年的經驗判斷,自己還真不一定打得過的小子。
如果自己孤家寡人硬要找對方麻煩對話,最終被羞辱的還是自己,所以,他只能暫時性認慫。
楊寧裳還沒答話,葉良晨就插嘴,他眼神在徐帆與楊寧裳身上徘徊,疑問道:「你們認識?」
「何止是認識!」楊寧裳沒好氣的說:「他可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哥哥,你能不能別草木皆兵,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反應劇烈,瞧把我哥給摔的。」
楊寧裳責備完葉良晨,又對徐帆解釋道:「帆哥,這人是我爸給我找的新保鏢,他可能也是看你鬼鬼祟祟的才會動手,你就別生氣了。」
「哼。」徐帆揉了揉發痛的手肘,算是揭過這一茬,他看了楊寧裳一眼,疑問道:「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爸最近生意上樹敵太多,他怕我有人身安全,就雇了個保鏢保護我,你也知道學校女生宿舍根本不能住男生,所以他在這裡給我買了套房子來安頓我們。」
楊寧裳說完,她咦了聲,反問道:「帆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徐帆搖了搖腦袋,答:「這裡距離市區近,
孤兒院孟院長把我安排到這裡,就是為了上學方便。」
徐帆說完,伸手指向前方那棟隱藏在月色中的樓宇,說:」我就住那邊,903。」
「好巧啊,我也是誒!」楊寧裳驚訝的說:「不會吧,我住在這樓的901,帆哥,我們是鄰居喲~」
徐帆聽了一愣,沒想到竟會這麼巧合,旋即一想又釋然,畢竟自己的人生都是在楊為銘的親手安排下前行,在這道路上與楊寧裳有些交集,也是在所難免。
徐帆接過楊寧裳手中購物袋,隔著透明袋子往裡頭一瞥,隱隱可見是洗髮水沐浴露之類的的生活用品。
他與楊寧裳聊著天,並肩朝住宅樓走去,而葉良晨落後二人兩個身位跟在後頭,他的眼睛一直在四周陰暗處來回打量,以防發生變故。
三人一前一後乘著電梯來到九樓,在楊寧裳的邀請之下,徐帆進入自家對門,也就是楊寧裳的屋子裡參觀參觀。
這間子經過半個多月裝修,所有家具都一應俱全,就連牆壁都被重新粉刷一遍,看來楊為銘為了裝修花了大價錢,這種新房裡頭,一點油漆味都沒有,整個屋子都是淡淡的實木家具香。
這屋子格局與徐帆那間差不多,三室一廳的布局,楊寧裳還把徐帆帶入她閨房參觀一趟,指著屋內卡哇伊的裝修風格,得意的說這都是她自己設計。
徐帆指了指窗戶外頭正對面的一間屋子,說:「我就住在那間,你要找我聊天可以隔著窗戶喊,還省兩毛錢電話費。」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徐帆見楊寧裳正把行李箱打開,把裡頭衣服一件一件拿出,再掛到衣柜上,但她挑到貼身衣物時,又悄悄把貼身衣物放到一邊,徐帆這時才注意自己繼續待在這邊些尷尬。
他打了個哈哈,說酒喝多了有些累,就先回去睡覺,楊寧裳也不多做挽留,將徐帆送出屋子後,轉身回去整理閨房。
楊寧裳剛將大門剛關上,傻小子就在徐帆腦海里噘著嘴,發出不滿的抗議:「壞人,你怎麼可以讓裳妹妹和別的男孩住在一起,萬一他欺負裳妹妹怎麼辦?你把身體給我,我要去保護裳妹妹!」
說罷,傻小子又要動手搶奪身體控制權,而如今徐帆今非昔比,雖沒有全權掌握身體控制權,但也不是經過上次爭鬥時,靈魂受傷的傻小子能夠搶走。
身體雖沒被搶走,但徐帆也因為傻小子的反抗而變得頭疼欲裂,他等傻小子靈魂無力造反後,一路罵罵咧咧的回到自家房間,澡都不洗一個,直接趴在床上睡覺。
徐帆剛要睡下,就聽到門口傳來門鈴聲,他一臉煩躁的爬起身,去把屋門打開,就見楊寧裳提著沐浴用品與一身衣服站在屋外,對徐帆說:
「帆哥,我那邊電熱水器是壞的,能不能在你這裡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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