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曹淑媛帶著僥倖心理,深夜撥打了一個電話,在警察的面前暴露營地所在位置,f省公安廳連夜組織一隊名為『網絡犯罪調查小組』的隊伍,三十多名幹警接到命令,頂著夜色駕車從省會出發,沿著高速朝信號源發生源一路趕去。
等他們到達f省邊界小鎮之時,東邊那塊天空已泛出朝霞,天色蒙蒙亮。
接到省公安廳命令,早已等候在邊界小鎮的鄉鎮民警也臨時組成五十多人的隊伍,跟在調查小組身後朝山區深入。
警方為了減小搜查力度,還徵調五名經常進山狩獵的獵戶,分成五個隊伍組成一道小包圍圈,四散開來朝山區開進,打算對罪犯來個圍追堵截。
雖然警方在獵戶這活地圖的帶領下,少走很多彎路,但行走在這雜草叢生的山路中,走慣平路的他們還是很不適應,時不時有人被掩藏在草垛下頭的樹枝絆倒,導致行軍速度緩慢拖沓。
等太陽爬上天空,陽光普照大地之時,他們才堪堪走入山區外圍區域。
……
看徐凡這邊,此時的他還不知自己已成為警方包圍圈的網中魚,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話不止在人類身上試用,森林內的生物同樣也遵循這條法則。
太陽初升之時,林間時不時傳來動物奔跑覓食的聲音,與一聲聲婉轉悠揚的鳥叫聲。
「渣渣渣!」
徐凡這間屋子外頭,一隻不知名鳥兒站在窗沿上,歪著腦袋打量床上兩個人類,見他們並沒有絲毫危險的痕跡,這才狀著膽子,小心翼翼朝著床邊的一堆昨晚曹淑媛吃剩下的薯片渣那兒跳去,低著腦袋歡快啄食那番茄味薯片。
正當鳥兒吃的歡快時,躺在床上的徐凡也被鳥兒啄薯片殘渣的「沙沙」聲吵醒,他揉著惺忪雙眼睜開眼來,見身旁不遠處的那隻鳥兒後,惡作劇般高舉起手,下一秒,自己手臂的影子就將鳥兒籠罩。
正著吃食的鳥兒忽然打了個哆嗦,緊接著扑打雙翅,朝窗外飛去,融入外頭的藍天之中。
徐凡躺在床上閉著眼,意識沉入鳥兒帶給自己的視角,他先控制鳥兒沿營地周圍飛了圈。營地內,除了幾個員工起床做早餐外,其他人大多都還在休息。
繞著營地轉兩圈後,徐凡覺得無趣,便控制鳥兒高飛,飛到藍天之上,俯瞰這一片鬱鬱蔥蔥的林海。
徐凡他不知道沿著哪個方向飛行,一路遊覽過林海山脈,在一處有些景色的小瀑布邊上停留一會兒,緊接著掉過頭來,換了一個方向悠閒飛翔。
飛著飛著,當視線越過一小山包,徐凡就見山包背後雜草叢生的樹林內,視乎有一群人影在那移動。
因為相隔甚遠,徐凡控制鳥兒在往前滑翔一段距離,目光破開叢叢樹木枝幹的阻擋,投射在那一行人胸口處,那藍底紅圈還帶著五角星的徽章上。
一見到這個標緻,躺在營地木床上的徐凡頓時打了個機靈,原本平靜的心,劇烈跳動著。
他強忍著不安,通過暗影判斷了這群警察前行的目標,發現就是自己營地方向,此刻他們距離營地大約有三四公里的山路,判斷了警察的移動速度,徐凡估摸他們再過半個多小時就能趕到營地。
那也就是說,自己還有半個小時的逃亡時間。
「媛媛,你醒醒!」徐凡伸手將曹淑媛搖醒,在她耳邊急聲說道:「警察來了,快收拾東西準備跑路!」
說罷,徐凡丟下還未回過神來的曹淑媛,如鰥夫突然遇到警察掃/黃一般,慌裡慌張從床上跳下,一邊穿著褲子,一邊火急火燎朝外頭趕去。
此時已經清晨快要八點,營地里的員工大多數都已起床,正拿著口杯在一泥坑上頭刷牙。
泥坑旁邊的吳軍將口中漱口水吐出,忽聞身後女生帳篷傳來開門聲,他轉過頭來,見徐凡一邊整理著褲頭,一邊大步走出,他剛想出言調笑幾句,卻見徐凡一臉焦急的對他說道:「不好了,警察來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吳軍一臉不可置信與驚慌失措,他穩住心神,問道:「傅哥,你這消息是怎麼來的,屬實嗎?」
徐凡一臉凝重的肅聲說道:「千真萬確,你以為我會和你開這種玩笑嗎!警察再過半個多小時就能來到這裡,快讓大伙兒準備一下!」
看著徐凡一臉嚴肅,清晨空氣中的歡愉也被風吹散,轉眼被沉悶氣氛掩蓋,在場人員被徐凡一語,驚得手足無措。
期間,吳軍與徐凡一直控制場面,想穩住這群被嚇到的員工,可他們就如同得到鬼子要進村的村民一般,如一隻只無頭蒼蠅到處亂竄,更有甚者,招呼都不打一個,直接一頭扎進營地旁的密林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花了三五分鐘的時間,吳軍終於控制住場面,將剩餘員工的心情穩住,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他沒空與人討論警察是如何得知自己方位,而是組織手下員工如何做逃跑之前的準備工作。
「啊春,你和王剛去主機室那將信息什麼的全都拷貝!梅子你們幾個你去辦公室把電腦主機搬到一起,待會兒集中銷毀!啊豬,你們幾個去廚房把點火的酒精全部拿來……」
在吳軍的安排下,眾人忙碌十來分鐘,終於將吳軍的吩咐完成,吳軍從員工手中接過裝滿儲存器的背包,接著掏出打火機,將堆滿柴火與撒上工業酒精的營地點燃。
待濃煙從密林上空騰騰冒起,餘下眾人為了增加逃生幾率,在吳軍安排下分成四組,隨便挑個方向四散奔逃。
隨著柴火與塑料帳篷的燃燒,滾滾黑煙在松柏林上如沸水般翻騰,嗆鼻濃煙驚起一大堆飛禽走獸逃之夭夭,天空的異常反應,也引起了特警的注意。
「分隊長,你看!」一名特警指著東南方那邊冒著黑煙的天空,一臉驚訝的說。
他口中的何分隊長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那冒煙方向,在與手中顯示屏裡頭的目標地點相一對比,發現基本吻合,可以確定那就是詐騙犯的老巢。
何分隊長調轉一個方向,朝起火之處帶頭跑去,還對眾人加油鼓勵的大喝道:「大家加把勁,嫌犯就在前方!」
不久之後,何分隊長就帶著一幫特警趕來此處,卻發現自己同事所帶領的另一個小隊比他還早半步來到,此時的他們,正一臉手足無措的看著大火慢慢將松柏林吞噬。
另一小隊的分隊長見和何分隊長來到,與他焦急的說:「老何,我們是該抓人,還是滅火!」
何分隊長的目光從詐騙犯逃跑時,將雜草壓歪的痕跡上收回來,再將目光投向漸漸旺盛的山火,嘴裡咬牙切齒的大喝一聲:「所以警察聽令,現在放棄對罪犯的抓捕,大家以起火點為中心,全體後退二十米,用軍刀將樹木全部砍走,製造一個直徑為三米的隔離圈!」
這邊,特警在熱火朝天的救著火,而放火者吳軍他們,正跟在徐凡身後,朝大山外頭逃離,徐凡借著小鳥的高空俯瞰視角,一路小心謹慎避開路過的其餘幾組特警,再繞過幾條難走的山路,不一會兒就來到一不知名村落。
到了這裡,眾人謊稱是誤入大山的驢友,也不與村民多做接觸,花錢吃了頓飽飯之後,吳軍就用他豐富的逃亡經驗帶領眾人躲躲藏藏了兩天。
直到他們逃到安省某個不知名小鎮上,感覺已經遠離警察的搜捕後,他們這才放下懸著的心,劫後餘生的暗自慶幸著。
而吳軍想法與他們不同,他一直在反思著,自己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可為何還會被警察發現?
在無名小鎮某間普通旅館,吳軍用他人身份證開的一間房,此刻他正將餘下的徐凡、曹淑媛、明子、以及另外三名徐凡不認識的兩男一女召集到一起,舉行一個小會議,總結失敗原因,展望未來去路。
會議開始前,房間正中央那台大屁股的電視機,正播放著f省新聞頻道的一期節目:
「近日,在f省公安廳的組織下,舉行了次清剿網絡賭博的行動,端掉隱藏在f省雲嶺山脈深處一網絡賭博窩點,抓捕嫌犯七人,但還有主謀吳某在內等十八名嫌犯逃脫未歸案……此次新聞,由f省新聞台報道。」
等這則新聞播放完畢,吳軍拿起遙控將電視關閉,他環視眾人一圈,將手中遙控朝著牆角怒砸而去,強忍著怒火說道:「誰能告訴我,我們為什麼會被發現?」
曹淑媛被吳軍這劇烈的肢體反應一嚇,身體頓時打了個機靈,她身旁的徐凡一見曹淑媛被嚇到,趕緊伸手將她抱緊,揉了揉她腦袋,以示安慰。
吳軍那雙如虎狼般銳利的眼睛,環視眾人一圈,在場有個女人被吳軍略帶殺氣的目光一掃,她顫顫巍巍舉起手來,指著徐凡懷裡的曹淑媛,斷斷續續的說:「吳哥,我……我們出事的前一晚上,我有聽到妍妍她背著我們在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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