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就怕不得門徑,練氣亦是如此,練氣看似複雜,實則很是簡單,只要尋得門徑,便可輕易入手。
九階練氣又可分為三大等,洞神,高玄,升玄為初等,此三階修煉的是任督二脈,任督二脈連通軀幹前後,任脈位於人前,督脈多在身後,任脈有穴道二十四處,督脈有穴道二十八處,共計五十有二,這五十二處穴道又有大小之分,任督二脈有大穴九處,將這九處大穴打通,其他小的穴道便不通自通。
打通任督便晉身洞神,此時靈氣可自任督二脈循環往復,體魄強健,耳目清明,反應迅捷,化氣生力,此時與人過招動手,隨著靈氣的運行,體外便會有淡紅靈氣散出,只是尋常人等不得見到,只有練氣之人才能察覺。
拓寬任督便晉身高玄,此時任督主渠更加寬泛,體魄更加強健,耳目越發清明,反應更加迅捷,隨著循環於任督二脈靈氣的增多,由靈氣化生的力量越發強大,此時所發靈氣為正紅。
暢通任督便晉身升玄。此時靈氣已然可以自任督二脈自行循環,快速往復,令得身體康健,感官敏銳,力氣強大,高玄部為強身之極致,氣色深紅。
洞玄,三洞,大洞為中等,若說前三階為強身健體,此三階便為煉神通玄,以任督二脈為基,聚氣外延,通達四肢正經,再通大周天。
打通位於四肢的四條主經便可認定為打通大周天,大周天初通為洞玄,晉身洞玄便正式進入玄門,此前靈氣雖可化生力氣,卻不得自主操御,此時便可隨心操控,臨戰之時可調運丹田靈氣化生力氣,由四條主經送達拳腳,助長威力,殺傷牛馬不是難事,斃牡滅牝輕而易舉。
凡事皆有陰陽兩面,練氣既得強勢傷人,亦得強壯自保,此時靈氣遊走四肢百骸,若受重創,可分散周身,緩衝化解,此時行氣之時氣呈淡藍。
拓寬四條主經便晉身三洞,晉身三洞,靈氣運行更加迅捷,出招之時威力更大,若受創傷,亦可多化外力,氣色正藍。
大洞為煉神極致,此時四肢百骸皆有靈氣循環往復,不但耳聰目明,還可醒靈開竅,修行之人不但身體更加堅強,武力越發強悍,心智也會大有提升,此時氣呈深藍。
靈氣飽和精純之後,大洞道人便可衝擊居山。
大洞晉身居山為修行路上最大的關隘,此時修行之人已憑藉自身之力將身心體魄練至極限,若想百尺竿頭再進一步,便需藉助外力,此外力不是旁物,乃是感應而來的九天雷電。
大洞道人若是有心經受天雷,便可氣送玄關,召請天雷,經受三雷天劫。若是無有再進之心,便可止步大洞,得享大洞修為帶來的益壽延年。
之所以不是天雷自來,而是感應召請,乃是因為經受天劫太過兇險,渡劫天雷威力巨大,共有三記,修行中人雖然異於常人,卻終是人身,以血肉之軀經受天雷,危險不言而喻。十人渡劫,劫後存生者不過十之一二。
似先前所見的那條巨蟒,便是修道有成,衝擊天劫,那巨蟒何其強大,卻也是在三位同門鼎力相助之下才行險過關,換做人身怕是更加兇險。
天劫如此兇險,卻也有無數修行中人前赴後繼以身涉險,原因無他,只因那天雷雖然兇險,卻也有莫大好處,天雷雖有傷人之害處,亦有脫胎之妙端,天雷乃九天純陽,可焚人身陰濁,若三記天雷盡數承受而不死,則體內濁氣褪去大半,他日功德圓滿,亦能早得飛升。
但天雷威力太大,渡劫之人多不敢盡數承受,往往設法規避,如此一來倒是也能晉身居山,但體內陰濁之氣多有存留,他日修行需要耗費更多時日褪去體內污濁,飛升之期亦會隨之延後。
大洞道人經受天劫而不死,便得晉身居山,位居真人,此時氣呈淡紫,可延之體外,不但能夠隔空傷敵,還可凌空飛渡,朝出門,夕歸宿,日游千里。
此前經絡已經打通,晉身居山之後的修行便以積蓄靈氣,褪排污穢為主,隨之吸聚靈氣的增多,靈氣純度的精純,修行中人會隨之晉身洞淵,到得此時便是真正的紫氣真人,此時除了修煉過太玄真經的三宗掌教和一些道行高深的上古妖邪,天下已然少有敵手,可得隨心所欲,可享逍遙灑脫。
洞淵之上便是太玄,太玄真人氣呈深紫,已超脫塵世,離那永生仙人只有一步之遙。
太玄修為與太玄品階亦不相同,太玄真經乃晉身太玄品階的前提,而太玄修為則是修行中人練氣的結果,道人以替天行道,濟世救苦為己任,太玄品階只有三宗掌教才得居有,此三人為萬道之首,有些法術威力過於強大,有驚天動地之能,若不傳世,出得大惡便無人能制,若是傳於多人,則難免生出意外,故此只有他們三人才有使用資格。
但上天亦不曾關閉其他道人的飛升之門,紫氣道人潛心修行,亦有機會擁有太玄修為,但他們不得知曉只有三宗掌教才能知曉的霸道法術,只是靈氣修為到得太玄層次,並無太玄品階。
修行的目的很明確,修行的道路很清晰,但修行的過程會很漫長,尤其是在沒有師門和師父幫助引領的情況下。
不過南風很幸運,天啟子失蹤之前曾經送過他三顆補氣丹藥。
常言道,君子無本難求利,這三顆補氣丹藥如同經商求利的本錢,一旦開始練氣,立刻感覺到體內有靈氣存在,這便省卻了前期艱辛的呼吸吐納,南風需要做的就是將體內零散的靈氣引至丹田氣海,紮根生息,開闢本營。
修行最難的不是練氣,而是靜心,靜分為三個階段,靜止,靜心,忘我。
要坐著不動很簡單,如果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每時每刻想的都是瑣事,日日夜夜戀的都是紅塵,那也修不得道了。
靜心就很難了,不但要坐得住,還得不亂想,靈氣乃無形有質之物,全靠心念駕馭調動,若是雜念四起
就會調馭無力,平時亂想也就罷了,若是練氣之時胡思亂想,靈氣就可能行差走偏,誤入歧途,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走火入魔。
靜心才能練氣,忘我乃是練氣的狀態,這一點對南風來說也不困難,天元子雖然陪他時間很短,卻留下了很多讓他受益終身的教誨,他學會了仔細認真,學會了思考前瞻,沒有渾渾噩噩,少有懵懂疑惑,這有利於他靜心入定。
不過剛剛找到練氣的狀態,胖子就回來了,帶回了一堆破爛兒,叮叮咣咣。
「哎呀,累殺貧僧了。」胖子進門喊累。
「你怎麼又換上這身了?」南風問道,胖子出門時穿的是袍子,此時穿的是那身破袈裟。
「不穿袈裟怎麼化緣?」胖子拿著一個破碗走向水壇舀水解渴。
南風想過之後也沒說什麼,僧道同行的確招風,但二人也不需將袈裟和道袍全換了,他脫下道袍也就是了,胖子穿不穿袈裟也無所謂。
胖子喝水過後指著那一堆物件,語氣不無炫耀,「看看,看看,咋樣?」
「怎麼買了這麼一堆破爛家什?」南風皺眉反問,胖子帶回了鍋碗瓢盆全是舊的,大部分都有殘缺。
「這不是買的,沒花錢,我化來的。」胖子很得意。
「咱們又不是沒有銀錢。」南風撇嘴說道,在太清宗的這段時間他受到了很濃重的氛圍薰陶,仙道貴生,無量度人,化緣等同要飯,道人是不會要飯的,便是難過了,也頂多為人作法事換些香油米糧。實則這一點自他跟隨天元子之時就已經開始改變了,當日他撿了林震東等人吃剩下的東西,曾經受到了天元子嚴厲的訓斥。
「好年防荒年,能省就省,這些東西都能用。」胖子坐下來,逐一檢視那些器物。
「你不當和尚還真是屈才。」南風笑道,胖子也是叫花子出身,化緣不過是重操舊業,熟門熟路。
胖子知道南風是在笑話他,但他不以為意,「咱們住在這裡,又無門戶,若是用新的,怕是會被偷走,這些便不會有人惦記。」
「有道理,日後娶妻你也娶個丑的,便不會有人去偷。」南風壞笑。
胖子早就習慣了南風的吊兒郎當,也不生氣,「對了,我聽說北山有個寺廟,我想去看看,你去不去?」
「道士不進寺廟的。」南風搖了搖頭。
胖子將那堆物件搬到了牆角,「哦,我忘了這茬兒,那你自己煮飯吧,我再出去一趟,先去北山走走,再去鎮上轉轉,估計後晌才能回來。」
「去吧。」南風擺了擺手,「對了,有機會幫我打聽打聽祥雲鏢局。」
「你想幹嘛?」胖子問道。
「你說我想幹嘛?」南風反問。
「小不忍則亂大謀,咱現在打不過他,等以後再說。」胖子邁步出門。
南風歪頭撇嘴,胖子胸無點墨,這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是他知道的為數不多的幾句雅語之一,也是他的座右銘,挨打受氣之後總會說這麼一句,但這傢伙記性不好,忍來忍去就忘掉了,小時候受了不少欺負,也沒見他報過仇。
胖子走後,南風出門小解,順便自周圍轉了轉,撿了些柴草回來,這處破屋位於縣城正東,南行兩里就是東行大路,周圍多有樹木,也算鬧中取靜。
回來之後南風也沒煮午飯,繼續盤膝打坐,坐了兩個時辰又出門練習五行拳,他雖是道士卻不曾授籙,便是練氣有成也用不得法術,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走武人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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