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嗎?都找死嗎?上啊!快衝上去!」
譚世不停的大吼,卻被眾人擠在牆邊動彈不得,正在無計可施的時候,隊伍前面卻傳來一聲異常悽厲的慘叫,緊接著就看到江岳衝出人群,舉起手中鮮血淋漓的長刀。
「軍令如山,後退者斬!諸位,賊在前方,隨我殺敵!」
一聲暴喝之後,江岳大步衝上城牆,留下一個義無反顧的背影。
他手下的四個小兵緊隨其後,也舉著刀槍高呼狂奔,緊接著,馬三飽也沖了上去,一什,一隊,一屯的士兵都跟著沖了上去。
「僥倖!」
譚世踏上城牆,才感到一陣後怕,剛才最混亂的時候如果射來一顆泥彈,肯定會引起全屯士卒的潰敗,杜服也許不會將一個屯的兩百人全部斬首,但是砍掉他譚世的腦袋以正軍法,還真的沒地方喊冤去。
幸好,江岳及時站了出來,又帶著大家沖了上去,這小子真是好樣的,關鍵時刻不但沒有趴窩拉稀,反而救了大家一命。
前面的一段城牆上,吳敦軍和臧霸軍正在激戰,江岳在前,譚世在後,和全屯士卒一起猛撲過去,正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嗡的一聲輕響,一顆碩大的泥彈被臧霸軍的石砲送上半空,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飛向城牆上方。
石砲雖然精度不足,但是經過多次發射校正後,臧霸軍已經打得越來越准,這顆泥彈剛開始越飛越高好像要飛過城牆的樣子,但是上升到最高點後卻突然下墜,在譚世的視野中急速變大,急速逼近,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
「快散開!蹲下!舉盾!」
譚世聲嘶力竭的連聲大叫,最後關頭才蹲下身子雙手抱頭,但是他手下的新兵沒有被石砲轟擊的經驗,亂成一團,沒有幾個人聽他的命令……
「趴下!」
一片嘈雜聲中,忽然響起江岳的聲音,譚世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泥彈就猛然砸在女牆的垛口上,盪起一片塵土和血霧。
細小的碎泥塊像雨點般落下,塵土漸漸散去,二十步以內滿是屍體和斷肢血肉,除了直接被打死的,更多的人或輕或重的掛了彩,抱著傷處大聲慘叫,這顆泥彈恰巧打在高出地面的垛口上,在人群中造成一種類似於凌空爆炸的效果,以至於殺傷力特別巨大,譚世大眼一掃,就知道重傷和陣亡的最少有十幾個,還沒有和敵人接戰,他的這個屯就減員將近一成。
敵人就在前方,譚世顧不得救助傷員,驅趕著其他士兵向前衝去,卻看到地上的幾具屍體突然撐起身子,抖落滿身的塵土碎泥站了起來,為首的那個手裡提著一口鑌鐵刀,赫然正是江岳,他手下的幾個士兵當時離泥彈很近,卻按照他的命令及時趴在地上,躲過一劫!
「江岳這殺才,果然帶的好兵!」
譚世在心裡暗贊一聲,猛然站定,抬臂彎弓,松弓弦射出一支狼牙箭,正中一個臧霸軍的面門,對方來不及喊叫就轉著跟頭摔下城牆。這一箭大大振奮了譚世屯的士氣,士兵們吶喊著沖了上去,和敵人展開激戰。
有了譚世這支生力軍加入,城頭上的吳敦軍終於穩住陣腳,把敵人一步步又推回到女牆前,吳敦軍人多勢眾,臧霸軍驍勇善戰,兩軍在女牆前面形成僵持,暫時誰也奈何不了誰。
「這樣下去不行啊!」
在城樓上觀戰的杜服,第一時間看出其中的隱患,城頭上的臧霸軍人數雖少,卻是特意挑選出來的死士,在十倍之敵的圍攻下死戰不退,牢牢守住幾個搭著雲梯的垛口,隨著越來越多的臧霸軍從雲梯翻上城牆,很快就會打破戰局的平衡……這還不到一刻鐘呢,譚世眼看就守不住了,杜服無奈地搖搖頭,傳令侯波屯和劉英屯立刻從馬道登城,準備填補譚世屯崩潰後的缺口。
「咚咚咚咚!」
城外的戰鼓變得更加急促,更加激昂。
猶如高手過招,一方既然露出破綻,必然會被對方抓住,城牆上短暫的僵持已經引起臧霸的注意,他立刻傳令各部,調動一隊隊的士兵朝著這段城牆迅速趕來,城牆下的臧霸軍也改變戰術,換成身披重甲的死士爬上雲梯,意圖增援城頭,為後續部隊爭取時間。
「殺!殺!殺!」
譚世身在第一線,同樣看出形勢危急,他不停地指揮士兵發起進攻,嗓子已經喊劈了,卻一直無法衝破臧霸軍單薄的防線,說到底,還是士兵的戰鬥力太差,尤其缺少那種可以摧枯拉朽的勇士。
雪上加霜的是,臧霸軍的披甲此時又開始登城,譚世帶著弓箭手撲向兩旁的垛口,探出身子向雲梯上射箭,臧霸軍的弓箭手隨即展開反擊,譚世等人顧不上躲閃,拼命向雲梯上的敵人射出一支支利箭。
「蓬!蓬!蓬!」
利箭不斷射中目標,那些披甲死士卻像沒有感覺一樣繼續往上爬,偶爾有人被射中了暴露在外的手腳脖頸,才慘叫一聲,摔下雲梯,他們身上穿的可不是簡陋的兩當鎧,而是嚴密堅固一身幾十斤重的札甲,一般的刀槍弓箭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
譚世不由得焦急萬分。
披甲的威脅太大,如果被他們登上城頭,全屯二百多人都會戰死在這裡!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儘快消滅城牆上的臧霸軍,奪回城牆垛口,才能把這些披甲打下去。
「不行了,準備拼命吧。」
杜服站在城樓上看得最清楚,城牆上的臧霸軍人數雖少,卻守得異常穩固,垛口短時間內肯定奪不回來。
臧霸軍為首的一個勇士尤其兇悍,魁梧高大的身形在戰陣中左擋右突,接連砍翻幾個吳敦軍的士兵,以他為核心構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與此同時,城牆下的披甲一個接一個登上雲梯,動作雖然笨拙緩慢,卻頂著箭雨堅定的向上攀爬,給人一種無法阻擋的感覺。
杜服放棄了最後一絲幻想,傳令侯波屯和劉英屯立即出戰,這兩個屯是他最為倚重的嫡系部隊,平常都當寶貝疙瘩一樣捨不得傷亡,但在城頭即將失守的危急時刻,也顧不得這些了。
左右將佐還在緊張的觀戰,杜服的目光卻已轉到城下,視野中,城下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臧霸軍,旗幟如林,聲勢浩大,仿佛隨時會將小小的即丘縣城淹沒,杜服突然感到,腳下厚實的城牆變得像紙片一樣單薄。
也許,即丘是真的守不住了,就算今天能勉強渡過難關,早晚還是會被臧霸攻破……
「好!」
「幹掉他!」
「這一刀好快!」
身後突然響起一片驚喜的喊聲,杜服疑惑的轉過身子,隨著手下將士的目光看向城頭。
江岳上戰場之前,已經反覆做過心理建設,但是真的開始肉搏戰以後,還是發現自己笨手笨腳的,比那些新兵也強不了多少。
他的系統屬性中,精神力高達22,遠比別人更加冷靜,但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副身體,往往眼光到了,手裡的長刀卻跟不上,看到機會奮力砍出一刀,長刀砍下的軌跡卻比預想中短了半截,貼著那個高大臧霸軍勇士的鼻子「嗚」的一聲砍了個空,把他嚇了一跳,卻毫髮無損。
看到江岳位置突前,兩旁的臧霸軍立刻抓住機會反擊,一刀一槍從左右分別襲來,馬三飽舉起套在胳膊上的鐵胎盾,幫他架開了左邊的那把刀,江岳自己向後撤了半步,堪堪避開了右邊刺來的那杆長槍。對面那個又高又壯的臧霸軍勇士卻怒氣勃發的沖了上來,揮刀對著江岳一頓猛砍,江岳勉強和他對了兩刀,手臂酸麻再也支撐不住,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
「要壞事!」
眼看對方再次舉起鋼刀,江岳舉刀奮力招架,心裡卻知道這一刀肯定擋不住……沒辦法,江岳的身高只有7,比對方低了整整一頭,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實在打不過他。
那個鐵塔般高大的臧霸軍勇士墊步擰腰,手中的鋼刀猛然劈下,江岳卻驚訝的發現,這一刀並沒有砍向自己,而是突然轉向馬三飽砍去,鋼刀帶著風聲劈在他的盾牌上,發出一記金鐵相擊的悶響。力量之大,竟然把鐵胎盾厚實的護木直接砍穿,猝不及防的馬三飽腳下一個踉蹌,後退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接下來,就見那個臧霸軍勇士勢如瘋虎的左劈右砍,逼得前排的吳敦軍紛紛後退,但他並沒有趁勢追擊,而是突然停下退回原位,招呼幾個同伴重新排隊列陣。
「是個頭腦清醒的好兵,智勇雙全,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江岳的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對方當然不是突然大發善心,饒了自己一命,而是根本沒把江岳當成一個值得冒險擊殺的對手,他這一通兇猛的反擊不求殺傷,而是為了以攻為守,等待援兵,等到更多的援兵登上城頭,再把吳敦軍殺個落花流水。
那個臧霸軍勇士經過江岳身旁的時候,沒有耽擱時間再次出手,只用充滿殺氣的目光冷冷掃了江岳一眼,江岳似乎被他威風凜凜的氣勢所逼,左腳向後退了一步,右手的長刀卻突然揮出,同時激發了系統技能「砍頭刀」。
雪亮的刀光一閃而過,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卷向對方的脖頸,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沒人能夠看清刀鋒的軌跡,大家只覺得眼前一花,半空中就飛起了一顆伴著血雨的首級,那個臧霸軍勇士無頭的身體晃了兩晃,撲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砍頭刀,出刀必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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