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第三個烽火台了,不對勁啊,連崗聚的防衛如此嚴密,難道真的藏有一支大軍?」
馬三飽躲在茂密的樹叢後,鬼鬼祟祟的向山頂上看去。
在他身後,譚世、江岳等人小心的藏在樹林深處,唯恐被山頂上視野絕佳的烽火台發現。
吃過午飯,他們把戰馬留在獵戶的家裡,只穿著輕甲,帶著短兵器,徒步進入山區,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翻過兩道低矮的山崗,直線前進距離大概只有七八里,也就是三四千米的樣子。
速度如此之慢,除了山路崎嶇難行之外,主要還是因為不斷碰到曹軍的巡邏隊和烽火台,反覆的隱藏躲避,耽擱了大量時間,如果不是有熟悉地形道路的獵戶領著,早被撞破了行跡。
「不能再往裡走了。」譚世壓低聲音說道:「連崗聚的戒備如此嚴密,咱們一旦暴露就很難脫身,不如就在今晚攻下這座烽火台,天亮後可以看清曹賊的虛實。」
江岳想了想,指著山頂的烽火台向獵戶問道:「從那裡能看到連崗聚的全貌嗎?」
獵戶連連點頭,比劃著說道:「可以的,這座山很高,和連崗聚之間只剩十幾里山路,站在山頂上看得清清楚楚……」
連崗聚,顧名思義,是一座群山環繞的村莊。
齊魯平原上沒有高山,海拔一千多米的泰山就可以一覽眾山小,連崗聚周圍大都是三百米以下的平緩丘陵,這座烽火台所在的山丘大概有兩百米高,如果視界裡沒有其他遮擋,是一處很不錯的觀察位置。
江岳問清連崗聚周圍的地形後,向譚世點了點頭。
進山一個下午,已經遇到了三座烽火台和兩支巡邏隊,再往裡走,曹軍哨兵肯定越來越多,江岳雖然很想潛入到連崗聚附近,親眼看一看那座時空門,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太小,風險又太大,只能按照譚世的計劃在這裡遠距離偵察。
現在的問題,就是能否順利攻下這座烽火台,而且不能有人嚴重受傷,不能驚動其他的曹軍,否則的話,譚世伍很難安全撤離。
太陽漸漸西沉,馬三飽終於窸窸窣窣的爬了回來,身子一拱一拱像一隻肥大壯碩的蚯蚓,屁股上下起伏的非常猥瑣。
「山頂上最少有四個甲兵,看樣子都是硬茬,兩人一組放哨,剛剛換班吃飯。這個烽火台好像是新建的,雖然簡陋卻隨時可以點火報警,旁邊有兩間草棚,東邊的山脊還有一條下山的羊腸小路,其他更多的看不見。」
江岳沉吟道:「五對四,敵人還是披甲,咱們的實力並不占優,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烽火台,只有等他們睡著以後偷襲……」
寅時初(凌晨3點到4點),江岳等人最後檢查了一遍武器裝備,趁著黑沉沉的夜色離開藏身的樹林,沿著早就看好的羊腸小路,悄悄摸向山頂。
夜晚的天空晴朗無雲,璀璨的銀河灑下如水星光,照亮了整個山野,江岳覺得自己就像廣告牌上赤身露體的內衣女郎,山頂上的曹軍哨兵只要往這邊看一眼,就會無所遁形。
他小心避開地上的枯枝和碎石,以免發出聲音,同時握緊手裡的環首刀,只要被山頂上的曹軍哨兵發現,就立刻衝鋒,從偷襲轉為強攻。
好在山頂上的曹軍哨兵一直靠著大樹坐在那裡打盹,長時間一動不動,看樣子睡的正香,連崗聚位置隱秘,又處在遠離前線的後方,曹軍哨兵難免有些懈怠,被江岳等人有驚無險的走過了最危險的山腰,到達距離山頂五十步的一處死角。
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支小小的「特種部隊」突然發動,從藏身處快步奔向山頂的那盞燈籠,轉眼間就衝到二十步以內。
山頂上的兩個曹軍哨兵聽到動靜,迷迷糊糊的起身查看,卻被迎面射來的利箭射倒在地,譚世和牛固箭無虛發,為這場奇襲戰奠定了勝局。
「好箭法!」
江岳在心裡暗暗叫了聲好,知道這次趕鴨子上架的「特種作戰」基本上冒險成功,剩下的就是消滅殘敵,不讓他們發出警報,如果能抓到一個活口就更理想。
他大踏步的沖向烽火台旁邊的草棚,一個敵人正好挑起草簾向外走,看到殺氣騰騰的江岳後滿臉迷茫的楞在那裡,還沒有搞清發生了什麼,就被一刀砍翻。
「敵襲,快點火!」
山頂上其實不止四個敵人,草棚後面突然又跳出兩個曹軍士兵,他們倉促間沒有披甲,一人手裡揮舞著長槍,擋住江岳、唐彬和馬三飽,另外一個舉著一支火把,沖向高處的烽火台。
「老譚,快!快射死他!」
馬三飽急的大叫,使長槍的這個敵人武藝高強,江岳、唐彬和馬三飽手裡只有短兵器,一時半會沖不過去,眼看另外一個敵人就要點燃烽火台,可是譚世和牛固沒有及時將他射殺,楞了片刻才上前攔阻。
猛然間刀光大盛,江岳手中的環首刀劈出一道狹長的光練,如同一條兩丈長的白龍般撲向對面的敵人,一口咬下他的腦袋。
馬三飽雖然多次見過砍頭刀的威力,在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刀面前,仍然心魄為之盡奪,一瞬間有些失神。
唐彬大步向前,手中的短槍刺向另外一個曹軍士兵的後心,與此同時,斜刺里又飛來一支冷箭,射中這個敵人的肩膀,他發出一聲慘呼,手中的火把掉在地上,唐彬趁機翻過手腕,用槍桿重重打中他的後腦,這個曹軍士兵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好險!」
江岳心中暗道一聲僥倖,如果烽火台被點燃,曹軍就會大舉來援,江岳等人哪怕立刻撤退,也很難平安逃脫,現在卻可以從容的對連崗聚進行觀察。
「老譚,你剛才發什麼呆?差點釀成大禍……嗯?那是什麼?」
馬三飽和唐彬登上高處,順著譚世的目光向山後看去,牛固站在不遠處一塊突出的山石上,同樣也伸著脖子看著那個方向,嘴角還在微微顫抖,好像見了鬼一樣失魂落魄。
江岳這才察覺情況有異,後山方向的夜空微微泛紅,就像被大火照亮了一般,還有些細碎嘈雜的聲音隱約傳來。
後山到底有什麼?
江岳強忍著系統技能帶來的反齧,緩緩挪動腳步,像一位即將臨盆的產婦一樣,好半天才走到烽火台邊上。
在這個過程中,譚世等人都像望夫石似的一動不動,沒有人說話,也沒人來幫江岳一把,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後山方向。
「快上來看看,這裡有怪事發生。」倒是牛固最先注意到江岳,把他扶上山石。
踏上山石,眼前豁然開朗。
視野所及的範圍內,是一個群山環抱的小小盆地,盆地里的火把燈籠不計其數,和後世燈光璀璨的都市依稀有幾分相似,盆地中間的火把燈籠最為密集,組成一個巨大的長方形光帶,把一座閃爍著綠色光幕的高大拱門圍在中間,四周的人流像螞蟻一樣分外渺小,正在忙碌不停的做著什麼,周圍的一片片房屋和帳篷,在它的對比下好像小孩子的玩具。
時空門!
江岳第一眼看到它,就毫不猶豫的確信,它就是系統里提到的那座時空門。
雖然在夜晚看不清細節,但是時空門散發著一股非比尋常的厚重氣息,上面的綠色光幕又如此的光怪陸離,以漢末三國的科技水平不可能造出這樣的東西,肯定是超自然力量的傑作,讓江岳感到意外驚喜的是,這座時空門高大的出乎想像,僅憑遠距離觀察,就足以得到很多信息。
「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幾千曹賊大半夜的不睡覺,圍著它在做什麼?」馬三飽倒抽一口涼氣,嘴裡低聲嘀咕著。
「曹賊是在築城。」
譚世見多識廣,指著盆地中央為大家解釋道:「築城必須在晚上幹活,每天晚上夯土打起兩三寸的牆胚,第二天再在日頭下暴曬一天,城牆才能建造的堅固耐用,這個活急不得,必須一層一層的慢慢加高城牆,十天最多築牆三尺,一百天築牆三丈,如此才能建好一座新城,如果在白天幹活,牆胚沒有曬夠太陽,裡面就藏有濕氣,只要遇到一場大雨就泡塌了……」
盆地中央,那個由火把燈籠組成的長方形光帶,分明就是一座新城的輪廓,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圍著這條光帶熱火朝天的修建城牆,泥瓦工匠喊著號子打夯,民夫青壯挑土背石,在他們的外圍是負責守衛的曹軍士兵,更遠一些是成片的軍營。
譚世喃喃嘆道:「了不得,真是大手筆!建一座新城最少需要三個月,遇到天氣不好或者其他意外,半年也未必能夠建好一座新城,這期間耗費的錢糧難以計數,反正把咱們的輔天將軍賣了,也建不起一座這樣的新城。」
「這個古怪物事,到底是什麼東西?曹賊竟然為它下這麼大的本錢!」馬三飽奇怪的問道。
「看上去好像一座門,你們看,裡面出來人了。」江岳的提示點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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