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在幻想鄉：新章 542欠缺點火候

    「將你的手放在水晶球上，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儘管心中千萬般的思緒，秦恩終究還是沒有戰勝找回今泉影狼與莉格露的誘惑，選擇坐在放置在對面的小氣椅子上。

    無論此時此刻心情是多麼的複雜，無論心中有多少個槽點想去吐，秦恩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而在將手放在水晶球上後，水晶球里浮現出一團迷霧待機中

    蕾米莉亞伸出那隻手：那只比秦恩小了好幾圈的手掌，像是要推開什麼一般在水晶球上推了一下。水晶球突然的爆發出白色的光。

    水晶球內的霧氣炸裂了——裡面的霧氣已經滲透到了現實世界當中。

    「從這水晶球內看吧，屬於你的命運——」

    迷糊的水晶球內，浮現出了影像。

    來自宇宙的流星，從遙遠的不可知世界追落到地球上的碎片落在了南美洲的某個區域。

    「難道這意思是我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秦恩似笑非笑的說著。

    蕾米莉亞沒有回答秦恩的疑惑，只是水晶球內的影響開始加速，從隕石落地引起的當地居民恐慌到它生根發芽長出參天大樹整個過程縮短了無數倍。荒原逐漸長滿了相同品種的樹木，怪異的果實從上面結生落地……然後被當地居民採集販賣給來旅遊的遊客，貧窮的山村漸漸變的富餘，一棟又一棟高樓拔地而起。

    ……從頭到尾，這個故事好像是當地的居民借用天外景象賺錢發家致富的故事，這劇情拿到農業tv上都能來做上中下三集節目，換成bbc都能扯出一堆紀錄片來。

    秦恩克制著自己不耐煩的心情打諢道：「你是來讓我看農經節目麼？」

    「耐心，繼續看下去。」蕾米莉亞意味深長的話語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一般，聽的秦恩很不舒服。

    蕾米莉亞-斯卡雷特的話是對的，因為在一張認識的面孔從水晶球中現身後，自以為有講不完笑話扯不完淡的秦恩閉上了嘴巴，臉色就是不小心將圓珠筆墨吸進嘴裡般鐵青。

    遊客打扮的羅莎琳用笨拙的當地話打聽傳說，聽著經過當地知識分子編排過的奇妙故事，然後無心購買了幾分果實將其打包送到前往中國的飛機上，最後被快遞員送進了一戶人家內。而打開房門的正是秦恩本人。

    畫面中的秦恩很年輕，非常的年輕，臉上始終帶著不懷好意的表情，看上去就是班級內喜歡戲弄同學的調皮小子。

    而水晶球內的畫面進一步加速，『過去的秦恩』打開了包裹，然後將水果切成好塊，和兩個背對著水晶球的女人共同享用。

    「一切的因果，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蕾米莉亞的力量加深了水晶球內的畫面，單純的電影圖像添上了幾筆藝術色彩。黑色、白色、藍色、紅色的各色能量在畫面內的少年體內炸裂、沸騰、燃燒，最後焚盡，少年與其身邊的家人暈倒在家中。太陽日升日落三人就好像死掉了一般一動不動，哪怕秦恩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最後……一個一直背對著水晶球的女人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水晶球內的畫面隨著她的行動而移動。

    「你不能控制鏡頭？」

    「我無法控制，畫面只會跟著關鍵點移動。」

    那個女人進入衛生間後擰開水龍頭一頭扎進冷水當中。

    而等她抬起頭後，秦恩看到的是和少年秦恩有幾分相似眉宇的少女，年齡與那裡的秦恩相差不大的女人，而在鏡子中她的眼瞳逐漸變幻形狀。金色的，好像是蛇一樣的眼睛。

    外貌不變，內置變了，水晶球抽象的畫面，讓秦恩看到了她體內多了一個陌生的、讓人恐懼的事物。

    迷霧又讓畫面變的模糊了，秦恩都沒看到自己另外一個家人長啥樣，氣的他直磨牙。

    蕾米莉亞出言解釋了一番：「從這個階段開始，你的命運就脫離了原本的軌道，這段變化期我也難以控制。」

    本想說點啥刺激下蕾米的秦恩突然嗅到房間內飄蕩的香氣，頓時秦恩就不好意思吹毛求疵了，反而出言勸道：「實在不行就歇歇？」

    這個異常的氣息算是吸血鬼在疲憊的時候無意散發的體味，帶有強烈的魅惑效果，古代的吸血鬼無論男女，在疲憊時都會散發類似的香氣勾引獵物，經過吸食鮮血能夠迅速補充流失的體力——這些知識都是胡桃教授秦恩的，蕾米莉亞的體味變化說明她已經很盡力的幫秦恩謀算命運消耗了不少。

    「這種程度的損耗對本小姐而言不算什麼。」蕾米莉亞朱紅的眼眸凝視著秦恩督促道：「你認真看，若是錯過了重點，我不會給你重播。」

    水晶球內的場景又開始產生了變化，虛幻的迷霧又變的真實起來，在記憶中這一家三口好像已經脫離了陷阱，水晶球中又看到了這一家人忙碌生活的影子。

    水晶球的視野很狹隘，像是被囚禁在房屋內養著的鳥，隱約看到廚房有人在忙碌，而在房間另外一側，已經年長許多的秦恩煞有介事的玩著骰子，每次停下來的時候都會露出異樣的色彩，這種模樣不自覺的讓秦恩想起曾經百戰必勝的賭博能力，看著過去的自己身上那價格不菲的名牌服裝，秦恩隱約猜測了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有什麼東西覺醒了……曾經初入幻想鄉打牌賭博總是勝利不是秦恩技術高超，而是他本人擁有賭博上的強運。這強運的來源何處，自然不言而喻了。可這項技能對在幻想鄉生存沒啥好處，賭博必勝在有秩序、和平、體面、文明的大都市才會有效果，蠻荒地域與蒙昧時期，這項超能力只會讓人喪命。

    但是最顯眼的摸過是另外一個女人：那個曾經一閃過而有過蛇眼的女人，她坐在房間的角落內拿著一本深奧晦澀的書籍認真的翻閱著，那裡的秦恩一家沒有察覺，可坐在水晶球以旁觀者角度冷瞰的觀察者察覺到了她身上讓人恐懼的澎湃魔力。

    後來，又是一系列的變幻，視角從房間內的鳥籠切換到了走廊外面，裡面隱約那針鋒相對的爭吵聲還有一系列碎片在失去記憶的秦恩腦海里串聯成一個完整的畫面，曾經做夢的時候他就想起過幾個片段，現在的劇情應該是這一家因為********衝突分裂的時候。

    到底是因為什麼分裂的？不知。水晶球外的人看到那個少年秦恩騎著摩托車日日夜夜流竄於家和城市郊區出租屋辛辛苦苦的奔走，每次都是著急的去郊區，然後失落的走出來，最後孤零零的騎車回家，風雨無阻，一個人充當家庭內部爆發矛盾後唯一的聯繫紐帶，家庭分裂後他沒有渾渾噩噩的生活，而是嘗試著以一己之力改變現狀

    秦恩不喜歡這種強烈的對比。野獸不會靠近火焰，熊孩子不喜歡別人家的孩子，他的品行下賤有如希臘戲劇的男主角，殘存的羞恥之心讓他不樂意被當做反面教材來教育，秦恩有些煩躁的說道：「還沒有完麼？什麼時候轉入正題？」

    「你對過去的自己不感興趣？」

    「過去的事，終究還是過去，我好奇的是莉格露他們的下落，而不是看一個臭小子的家庭肥皂劇！」

    「如你所願……」

    蕾米莉亞加速了過程。

    秦恩的品行雖下賤，卻勉強也能算是『識大體』

    品行只是瑕疵。

    有能力品行高尚的是聖人。

    人都愛聖人。

    但聖人難出。

    而生活就是退而求次。

    最終，終於到了主菜………………

    「我的媽呀！！」

    青年狼狽的屁股著地，驚悚的看著狹小房間內的瓶瓶罐罐，幽暗的秘密房間放滿了各種各樣的器皿，一台超乎想像尺寸的巨大計算機放置在最深處，來回閃爍著。

    器皿罐子內裝著的是淺綠色的不明液體，浸泡在液體當中的則是人類肢體的一部分，比如說被從頭骨中剝離出來好像腸子般糾纏成一團的粉紅色人腦，還有裝滿幾十個非人類生物眼球的透明罐，刺激著一個正常成長的青年人生三觀。

    「裡面裝著的東西是真的……剝離出這些東西的人，一定是個技術高超的醫生，或者說是……殺人魔。」

    吸血鬼蕾米莉亞盯著罐頭裡的東西，給出了作為專家的評價。但真正讓人覺得恐怖的卻不是這些東西——這些玩意對於已經見多識廣的秦恩來說不過是掉點san的程度。真正可怕的地方是在於那個中央大電腦，上面切成幾十個頻道的儀器上的畫面，才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根源。家、出租屋秦恩居住的房間、衛生間、走廊、城市街區、與前往城市必須通過的高架橋，究竟是怎麼樣神不知鬼不覺的瞞過公安督查體系設置的這些東西？如此的能力卻遠遠不是被幾個人頭嚇壞的青年能夠應付的。

    在一個似曾相識的暴雨夜晚中，因為執念留宿在離家姐姐出租屋中的青年落荒而逃。

    他撞開了大門，哪怕滾進了泥湯中也沒有阻止他倉惶逃亡的腳步，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背後追殺他一般，濕透了的青年連滾帶爬的跑到自己摩托車旁，騎著摩托車絕塵而去。

    「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被撞進器皿內的人腦是怎麼回事！？」

    暴雨的夜晚，青年一邊咆哮著一邊駕車逃亡，他根本無法冷靜思考這一切。

    然後，秦恩熟悉的記憶來了……他真正認識的劇情來了，在大橋上逃亡的青年見到了那個他最不想見到的女人。比起夢境中見到的要清晰許多，她的面容真正的讓水晶球外的秦恩看的清清楚楚，正是那個曾經在同一屋檐下，卻不知不覺異變被替換了靈魂的女人。

    而她的容貌和氣質已經無限接近曾經在退魔人村莊地下避難所中與秦恩對峙、最後奪走了秦恩朋友的神秘女人。跟夢境中同樣，對方詭異莫測的步伐戰勝了『秦恩』給予其頭顱重創，堅硬的武器敲打在後腦的那一刻，秦恩都不僅倒吸一口冷氣，驚魂未定的摸著自己還算完整的後腦勺渾身發冷。鬼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那樣的攻擊下活下去的，那種程度的力量已經足夠將一個人的腦袋砸進胸腔內。

    大概是因為那個特意的水果吧？

    不過，秦恩的命運沒有因為水果該寫，同樣是吃掉它的人，他的能力只能用來打牌。

    最終青年掉進寒冷而又暴躁的江流中被吞噬的無影無蹤，這幅畫面就是秦恩穿越的根本原因。

    畫面靜止了，襲擊秦恩的女人與在地下避難所內與秦恩對峙的神秘女人形象慢慢重疊。影狼、莉格露倒在他的腳下，穿越到幻想鄉的女人掐著胡桃的喉嚨將吸血鬼單手舉起，吸血鬼胡桃在她手中竟如雞仔般孱弱無力。這幅畫面讓秦恩越來越陰沉，心中滔天的怒火讓秦恩很想與她重新決一死戰。

    聯繫之前的劇情，秦恩搞清楚了她的身份，十幾秒前他可就看到這個女人是怎麼害自己的，而在時隔短短的一年後他竟然穿越到幻想鄉，又重新找他的麻煩！

    地下避難所內的神秘女人與在高橋上襲擊他的女人面容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剩餘的百分之十，不過是短短一年間的風霜吹打罷了。

    但無論精神和肉體如何蛻變，一年的時間改變也有限。水晶球的畫面徹底定格在了她綁架莉格露與米斯蒂亞的時候，而秦恩此時此刻就好像是生吞了一大盆狗血。襲擊者的身份昭然若揭，她是曾經與秦恩在同一屋檐下的親人，最親密的、能夠分享好東西的血親，這種劇情，幾乎讓秦恩作嘔。

    蕾米莉亞吹散了水晶球內的迷霧，畫面與裡面再現的聲象都已經消失了。

    「你明白你的敵人了？」

    「我明白了……」

    「你渾身都在發抖啊，是在害怕麼？」

    秦恩抬起頭怒視蕾米莉亞：「我沒有記憶。我沒有親人的記憶，我不記得什麼親人，雖然這麼說顯得我是個禽獸，但我還是要說……」

    「在產生殺意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我可以毫無芥蒂的將刀插進她的心臟，拿她的心肝下酒吃。」

    蕾米莉亞啪、啪、啪的鼓掌，贊道：「高昂的戰意，純粹的殺意，看來你不需要我幫你開導。」

    秦恩一臉輕鬆的說道：「謝謝你告訴我的命運，蕾米莉亞，我徹底確認了她的身份，戰鬥已經不可避免了。」

    然後秦恩離開了，與愛麗絲客氣一番後就離開了洋館，金髮的人偶師一直目送秦恩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中。

    「他已經下定決心參加戰鬥了。」

    蕾米莉亞不知何時來到愛麗絲旁邊出聲道。

    「你們突然變的很重視他啊。」

    「你若是知道他幾乎是靠著一己之力拖延住那些外界的入侵者後你也會重視他。」

    愛麗絲眼神有些迷茫，她不是太懂這些時間能力者。

    向著魔法森林外行動的秦恩停止了腳步。實際上，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下定決心與外敵戰鬥是一回事，可他沒傻到腦子一抽風就跑外界跟人撕逼去。

    只是蕾米莉亞那傢伙裝的逼太耀眼，秦恩有點無法直視，選擇找個看不到的地方休息下被耀眼的裝逼之光刺痛的眼睛。

    「你真的相信水晶球內的一切麼？」矜羯羅從虛幻當中問道。

    前一刻在蕾米莉亞面前殺氣十足的秦恩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完全相信。」

    很多地方都不對勁。

    比如說蕾米莉亞好像早知道我的到來，比如說愛麗絲那個異常的態度，再比如說……那個被魂穿的姐姐到底是怎麼穿越到幻想鄉擄走他們的？

    「時間系能力？可能是因為血親的時間系能力？」

    「有這個可能存在，但我更相信八雲紫的智商，她能大膽的用我說明她肯定有防備時間能力者的辦法，入侵者那麼放肆境界妖還什麼都沒做，你說這其中沒貓膩我是不信的。」

    秦恩深深的看向背後的魔法森林，意有所指。

    「你準備做點什麼？」

    秦恩將危險的目光從魔法森林內收回，淡然的說道：「我什麼都不打算做。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妨礙我做準備對付那個女人。」

    「……結果不是跟沒說麼？」

    「我只是想說，我沒那麼容易被利用，我覺得我應該對結局採取一點保留……總之，我會額外的多觀察幻想鄉內的動態。」

    秦恩像是要驅趕身旁的蒼蠅一般，隨意抬起左手一揮。暴躁的氣流在他的動作下發生音爆汽化現象，左邊方向的樹林齊聲斷裂自燃。

    【時間-空氣系】：將身體碰觸過的空氣變成固體形態，將無形的氣體捏成武器的形狀，用時間固定將其維持這一刻的永恆後，揮動攻擊，將速度乘以一定倍數，造成音速攻擊效果。

    「可惜，我的肉體很難適應音速。」

    時間系能力者看著自己孱弱的軀體幽幽的嘆了口氣，雖然招式看似霸氣無敵，但他知道一旦將增幅用在本體上，他的血液循環、呼吸節奏都會改變，不利於他的壽命。暫時還沒辦法穩定自己的狀態，維持身體靜止、子彈時間增強反應、身體機能加速……他跟凡人沒有什麼區別的計算力處理不好這麼多的計算量，若戰鬥過程稍算錯一個，他就會粉身碎骨。

    他不會冒險嘗試的，人不會將銳利的刀掛在脖子上、菊花也不會露給別人看、更不會沒事用鐵錘敲打自己的**。

    「欠缺點火候。」

    它是秦恩用手推動空氣破壞了樹木，秦恩一點都不擔心魔法森林的火災，性格跳脫的妖精們會用自己的好奇心解決這些問題的，帶著憂慮與解不開的思緒離開了魔法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