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命運當然要靠自我的奮鬥,但是也要考慮到運氣這種無形的東西。當年若是須佐之男沒有被權利迷惑雙眼嘗試綁架輝夜就不會死亡,要是當初八意永琳等人心狠手辣未來的攝政王也會成為諸多消失在地上世界的見習使徒之一……當初只要產生一點偏差,比如說月夜見尊突然的想見回來的王弟,那麼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假須佐之男被識破身份落得神魂俱滅的下場。
一系列的因由絕對不是單純靠著力量和能力就能解決的問題,但這也絕對不是因為素盞鳴尊是個徒有好運的傢伙,要是連一點本事沒有,她早在被其他月之使者識破了真實身份……或者是以素盞鳴尊的身份被打壓從此籍籍無名……無論是運氣,還是力量,本事,缺一不可……而從來不怠懈的素盞鳴尊於人生轉折點後的數百年終於等到了自己的機會:與龍神大戰後的月夜見尊返回故鄉月都後與嫦娥在爭奪神王位置過程中兩敗俱傷,統治百年後終於不堪病痛折磨舊疾復發癱瘓到床上,由此才等來素盞鳴尊渴望已久的機會。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以一介平民走到當朝權臣的素盞鳴尊遊走在月之都權利中心,取代了月夜見尊,進入了攝政王時代統治月都直到今日。
佯裝成神靈甚至改變自己性別的素盞鳴尊,亦是感慨萬分……
客觀的說監禁月夜見尊傀儡他並不容易,縱然舊疾復發難以痊癒,但在那之後圍繞著攝政王與月夜見尊的鬥爭才是剛開始。遊走在王族、貴族、官僚乃至於革新黨當中在刀劍上跳舞,在看不到血的戰場廝殺數百年後,磨滅了素盞鳴尊對自己本身的認知。好在他贏了,軟禁素盞鳴尊讓其血脈都難以見其一面,挾天子以令諸侯。
月夜見尊經歷了不解、吃驚、憤怒、接受到今日已經許久,素盞鳴尊的統治也越來越牢固,不再需要扮演洗心革面的遊子了,而月夜見尊再也不遮掩自己對權臣的厭惡,兩人勾心鬥角鬥爭隨著時間的流逝畫上了句號,素盞鳴尊不再需要對月夜見尊表示恭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房間也說明她不用在顧忌那位過去的月王了。
不再需要關心房間內的事,素盞鳴尊沉默的走在寂靜的長廊內,沉默的聽著遠處在其他地方工作、監督的親信匯報的消息,與月夜見尊說話的時候,攝政王一直都是一邊閒談一邊聽下屬報告的,縱然政治上沒有敵手,攝政王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工作為了不落得月夜見尊那般下場,她必須將自己全部的生命投入其中……
「嗯,我知道了,回去工作吧」素盞鳴尊眯起眼睛,鬆了口氣,在囑咐好屬下後續的行動後就將整理好個人移動終端內的報告給了屬下讓他們去落實。
安排完這些工作後素盞鳴尊便停留在原地,月之都整個位面的虛擬投影投射到了攝政王的感官當中,猶如秦恩看到的宏觀視角一樣,素盞鳴尊也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整個月之都乃至於到月之海那裡的地圖全都一個細節不拉的進入了其感識當中,除了蓬萊山輝夜、八意永琳和遠處疑似敵將指揮官所在處的地方被一塊黑色的斑點覆蓋外其餘的地方一覽無餘這其中包括被視為禁地的廣寒宮與一些秘密區域。
月之都內每一個人的面孔都落入了素盞鳴尊的眼中,稀神探女、綿月姐妹……一個都沒少,甚至包括月之都城市內諸多不起眼的平民們,素盞鳴尊連他們心中的喜怒哀樂也感覺到了,剎那間,幾十億數量的嘈雜聲音響起,每個聲音每秒鐘最少變幻數十次的複雜念頭只是讓素盞鳴尊覺得面具有點歪了而已,攝政王見四處無人,乾脆的靠在長廊的牆壁上。
往常總是有很多專門負責禮儀方面的官員看著,就算是攝政王都不可能免俗,至今還存在著封建禮儀的月之都就這點讓未來的月王非常不喜,如今四下無人自然不在顧慮,就像是躲在禁言火車走廊內偷偷摸摸抽菸的旅客一樣,掃描著幾十億幾百億月之都人民那海量的念頭,溫和並且難以被人察覺的波動探測到每個黑暗的角落,吞噬了神靈的素盞鳴尊悠閒的處理著這些信息情報,親自『巡視著』月之都角落的攝政王目光快速瀏覽著月都各地,就算是到了『她過去的家』的位置,目光也只是停留不到零點幾秒的程度罷了。
因為她看到了在那個家裡……除了某個因為犧牲被評為烈士的月之使徒外,都整整齊齊的呆在房間內等著月之都外面的騷動過去,並且她也看到了好幾戶和善的鄰居在外面:只要有任何不對勁的情況,對這家這戶人來說無比和善友好的鄰居就會第一時間沖入『危險』中去將那一家人救出來。
這個細節,被素盞鳴尊塵封起來。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過去的身份……以素盞鳴尊的身份,活了許久。
用素盞鳴尊這個身份的時間比原本的那個身份還長,而這個秘密憋在心中憋了很久。
不過說出一堆秘密的感覺真不錯,素盞鳴尊靠在牆壁上想著,掃描月之都的時候,素盞鳴尊還有足夠的空閒去思考其他有的沒的事情。憋了幾百年今天說給別人聽,然後又能保證聽秘密的人能夠死亡,這種心情真的非常的暢快,素盞鳴尊悠然的靠站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像似得,紋絲不動。
至於囚禁月夜見尊的房間連看的興趣都沒有,那個人的出現對月之都是個什麼態度,素盞鳴尊太清楚不過了。她走到攝政王的位置可不只是靠著吃神的本事,除此之外,在其他的地方他耗費的心血絲毫都不比修行上的少。
「……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素盞鳴尊緩緩的睜開眼睛停止了掃描,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另外一側的陰影中。
一個男人的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穿著的是一套屬於月之都官僚的制服,本來文質彬彬的制服卻到處都是焦黑的痕跡,長長的衣袖也好,裝飾身份的小飾物也全被燒毀,露出了強健有力的體魄。
刀疤、燙傷、電擊傷……在那健壯的褐色手臂每一處都有著讓人觸目驚心的傷口,那是真正的戰士傷口,比月之都內的戰士還要純粹、強大,野蠻的軀體……月之民們避而遠之的污穢氣息若隱若現。
這個污穢的氣息在地球上,則被人們稱呼為殺氣。
后羿
有關他的消息,素盞鳴尊早就知道了。
他在和月夜見尊談話的時候毫不猶豫轉身就走就是察覺到了后羿在向著那裡靠近。
素盞鳴尊沒興趣和后羿戰鬥,但是后羿陰狠的目光盯著面前好整以暇的素盞鳴尊。
很明顯,他並不領情。
「你是與『我』有什麼過節麼?」
素盞鳴尊看著這個緊盯著自己不放的男子說道。
雖然吞噬神明能繼承力量,可繼承的內容有限,后羿與須佐之男是否有過節,他並不清楚。
……沒什麼比扯到跟自己無關的恩怨中更糟糕的。
而回答素盞鳴尊的,並不是言語,而是那個男子手中突然出現的武器與噴薄而出的熱浪,形如烈火。
后羿,根本沒有談話的念頭,一出手就是能夠焚盡整個宮殿的火焰,嘗試殺死素盞鳴尊。
月王宮殿內擁有避火火防功能的磚石牆壁在被其熱浪碰觸的瞬間就開始溶解扭曲,這讓素盞鳴尊不免覺得好笑:每年在宮殿內投入的大量預算,看來根本沒什麼卵用。
樸素無華的月之都制式配劍在后羿手中,向前一刺,一道火焰柱就填滿了空闊的長廊,火焰的觸鬚攀爬到月王宮殿內建築的四周,剎那間整個宮殿猶如煉獄,除了火焰本身的溫度外,還有后羿身上那股污穢的殺氣,加劇了輻射的腐蝕。
「真麻煩。」
置身其中的素盞鳴尊脫掉了鞋子就像是加了班回家後的上班族那樣,連彎下腰的動作都懶得做,直接兩腳向後一甩就將木屐甩了出去,木屐鞋於火焰中化作焦炭,灼熱的氣浪沾落在攝政王的衣角上熊熊燃燒。
「好長時間沒有動手了,我也該活動下筋骨了……」
面具逐漸的融化,虛偽的幻象仿佛風中殘燭,搖曳鬆動,偽裝出來的男子模樣在扭曲的輻射熱浪中漸漸破碎,面具如滴蠟般落了下來……又在半途中乾涸。
那隻靈氣十足的黑色眼眸躍躍欲試的盯著面前的空間,然後很隨意的,連一個架勢都沒有做出來,像是第一次打架的富家少爺,衝著前方什麼都沒有的打出一拳。
嗡!
猶如腦袋被木棍狠狠的敲了一下,嗡嗡聲迴蕩在宮殿當中,溶解了骨架的月王宮殿開始晃動起來。
本以為能看到月族人死相的后羿不由得一愣,然後下一刻,渾身上下泛起一陣雞皮疙瘩……然後毫不猶豫的從虛空中拿出了自己的弓
箭,宛若流星隕石,裹著層層火浪漩渦,襲向素盞鳴尊。
素盞鳴尊看著面前被轟出的25x25的蛛網裂痕,點了點頭:「狀態不錯,那麼再來一下。」
然後,旁若無人的……繼續一拳轟了出去……
啪!
景色破碎。
像是玻璃被打破的聲音迴蕩在空間內,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片脫落下來,這塊不大的碎片就像是長久風化而破敗腐爛的畫,風乾粉碎。面前25x25大小的破碎空間徹底變的一無所有,后羿感覺到危險而射出的箭矢,還有席捲整個月王宮殿內的火浪,頃刻間就被25x25的黑洞吸納進去。
這個過程沒有任何聲音,素盞鳴尊打出拳頭的動作,還有后羿連連射出的數十個紅色箭矢全都靜止下來,兩人像是被時間能力者定格一樣一動不動。
只有那個純粹的黑色長方形空間存在,然後素盞鳴尊也好、后羿也好、燃燒溶解的月王宮殿也好、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全都被吸了進去整個月王宮殿都被吸收。整個宮殿內的人和景色全都變成一張平面畫被丟進了水池(黑色方形)內,漸漸沉入了水底,無論是素盞鳴尊的動作還是后羿緊張的表情,全都沉到深淵的最里處。
寂靜無聲……無主的方形體變的越來越小,塌縮成橡皮同等的尺寸,詭異的漂浮在原地。
全都不見了。
站在高處的秦恩與蓬萊山輝夜比其他人更早的察覺到那黑色的橡皮,從時間觸鬚探測到的『火焰點燃了月王宮殿』然後就是『素盞鳴尊突然的攻擊』……再然後就是什麼都沒有了。
黑色的橡皮漂浮在連地基都被挖掉的虛空中,整個月之都的位面繁花的不夜月都,冷不丁的多了一塊黑色的橡皮,象徵著高貴與權力的宮殿不見了,明亮的燈光在照拂在那橡皮上的時候也消失不見,時間的觸鬚嘗試伸展到其中的時候,卻遭到了牴觸,秦恩瞄準那處嘗試讀取其時間軸的時候,發現在『素盞鳴尊揮拳攻擊』後,一切的記錄全都消失。
倘若將時間軸的線索平鋪開,那麼就是在其揮拳後,月王宮殿附近區域的時間不存在了,能讀取到的,不過是些過時的消息而已。月之都這邊除了輝夜、永琳、秦恩三人外,其餘人好像都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算是在自家宅邸內的綿月姐妹關注點還在永琳等人身上,好像月王宮殿根本不存在才是正常的
「那是什麼?」
「素盞鳴尊。」
「什麼?」
秦恩愕然。
「那就是『素盞鳴尊』的力量。」
蓬萊山輝夜像是牙疼般的捂著臉:「當年,要是當年妾身和永琳遇到的是這個『素盞鳴尊』,那就慘了。」
「無論身份,不談論死亡的須佐之男復活……光是這份力量,的確是素盞鳴尊擁有的。」
「沒意思了。」蓬萊山輝夜在外部世界的黑眼輝夜突然的開腔道:「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他們吧。」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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