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茱莉安斬釘截鐵。
「可是你剛才說,說你不想和我結契?」他那張霸氣側漏的帥臉上居然有些委屈,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這種落差一下子就把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防線擊破了一大塊。
畢竟她不是真的對對方沒有感覺,只是因為生死攸關的關係,不得不催眠自己,將對方當做個陌生人看,可是...怎麼能真的把他當陌生人。
如果他繼續之前的那種為所欲為的蠻橫,也許她會選擇以暴力解決問題,就像她一直以來的行為模式,但是她從來沒對青梅竹馬紅過臉,對方的溫柔體貼無限包容,也讓她無法對對方揮拳相向,如果不是兩者差距那麼大...
她定了定神,努力無視因為對方熟悉的五官而給她帶來的親切感,手上的作動更加緊了幾分:「先出去,我們再聊這個。」打定了主意,要先脫離掌控,最好是知道怎麼出去,省的再次中招。
不讓眼睛泄露情緒,他閉上眼,有些喪氣地說:「行,聽你的。」
一揮手,周圍的環境就變化了起來。
黑霧散去,隨著場景一陣暈眩的轉換,她又坐到了入眠之前的床上,茱莉安總覺得有點不真實,這就回來了麼?鬆開手,踩踩腳下的床鋪,感受那種真實的柔軟。四處環顧了一下,尤其在書桌那裡多看了幾眼,直到確定都是睡前的樣子,才輕輕鬆了口氣。
她回頭問:「你是用的你給的東西入的我的夢?」
對面人依然站在窗台下,窗外的月光安靜地灑落,平靜的夜,連樹影都只是安靜地垂落,逆光的角度,身後鋪灑的亮光讓人完全看不清表情,他「恩」了一聲,眼睛閃閃發亮地注視著她的細微表情,然而那種詭異的姿態,從茱莉安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團人形黑影。
確認完周圍環境,茱莉安終於打消了疑慮,動手收拾起了身邊所有他送過來的東西,他就站在一邊看著,安靜了一會,終於開口:「你要扔了他們麼?」
她目光有些游離,想要撿起床頭小熊的手僵在半空,過了半響說:「只是收起來。」說完便背過身收拾,沒有回頭看他。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我有哪裡不好,你要那樣說。」這個聲音像是她的青梅竹馬的,少了張狂,多了柔和,溫柔的誘哄語氣,須臾間就降低了她的警惕心。
她將地上最後一件他經手過得物件收進儲物戒,心裡終於稍稍安穩了,轉過身,儘可能耐心的安撫他道:「諾克頓,我們,我們不太合適,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甚至是...」覺得這一套台詞破廉恥的很,她雙眼一閉,狠了狠心,「兄弟看,我不能和自己的兄弟,變成那樣。」
對面的人沉默,不知是不是錯覺,黑氣繚繞的身周,連光影都變得有些暗。她見對方沒反應,試探地問:「要不,我們,還是回到原來那樣吧...也許你只是因為和我太熟,所以產生錯覺...」頓了一頓,她小心翼翼的說:「大家先冷靜一段時間?」
一片寂靜,聽不到屋外任何蟲鳴,甚至連樹影的婆娑聲都已經聽不到,她緊張地看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我看上去...」對面人終於緩緩開口,語調有些嘲諷,「那麼像傻子?」
「不...」沒料到對方的言辭如此刻薄,她連忙試圖補救,卻被對面的人舉起食指「噓」了一聲,那雙猩紅的眼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她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等待對方的回答。
「說到底,不就是想甩了我,在騙了我一切以後,隨便找個理由,就把我一腳踹開?玩弄我...一定很有趣吧?」
「諾克頓!你別這樣!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所以不想用感情來破壞我們的關係!」她有些著急的解釋,畢竟,如果成為伴侶,才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情,她不想為了這樣一個可能拋棄朋友,卻也不能將自己和周圍人的性命放上賭桌,說她自私也好,虛偽也罷,她的父母把她養這麼大,不是拿來坑他們的!
她會努力幫著他修正性格和未來劇情,但前提是她能活著!
「破壞?」語調慢里條斯,透著一些疑惑。
她被逼著有些緊張,脫口問出第一世那句忽悠人的話:「戀情是短暫的,朋友是一世的!」
無言的沉默...
茱莉安突然想到,不對!這個世界,好像他和她的種族,都有著比較專一的忠貞天性,看對眼的還真的很少「短暫」的!那種話真是小孩子都不會信!心中懊惱,想著怎麼把這件事平息下去,她撓了撓垂落的長髮,有些抓狂的想,好吧,自己上一輩子真是白活了,要是能學到月娘一星半點,大概這一輩子就不會這麼苦惱了!可惜她是走體術路線的啊啊啊啊!
「呵,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對面的人語調輕蔑,帶著濃濃嘲諷。
眼見是談不下去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概就是這樣了,你要生氣,打我一頓也行!打完還能做朋友!你要是覺得看見我難受,那我們...」她抿了抿嘴。
「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閉嘴!」
對面一聲大喝嚇了她一跳,眼見著那個人影變得模糊起來,像一團火焰熊熊燃燒,直直蔓延到了屋頂!不知是不是眼睛花了,感覺面前一片模糊。
她伸手想要揉眼睛,對面的氣勢突然平和了許多,他語調溫柔起來,似乎是笑著問:「你是不是漏了什麼?」
她有些楞,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向他。
他一拿著一個東西晃了晃,她定睛一看,不正是他做給她的第二支髮簪麼?本來以為所有東西都收起來,隨時可以丟掉的她頓時有些緊張,下意識靠近伸手想要拿走,向著他快走兩步,手卻被他另一隻手捏住了,眼眼睜睜地看著那支髮簪,在他手裡化作了黑色的煙霧消失。
「你!」她睜大眼,心痛不已!這是她非常珍愛的東西,哪怕是被他動過手腳,也只想埋到哪裡去,以後大家恢復好盆友了再去拿出來,卻沒想到就這樣突然被毀了!
「心痛麼?」捏著她的手,他湊近茱莉安耳邊,輕輕地問。
她咬著唇不願回答,心裡的酸澀無以復加,能說什麼?這本來就是他送的禮物,因為生氣而發泄的話...毀掉...就毀掉好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還是這麼疼?
不甘心地低頭,不願說話,對面的人卻突然笑了起來。
「嘻,痛就對了。」他的聲音又變得微啞,話里的惡意不加掩飾。
「因為,我的痛苦,要比你,多上千萬啊...」
茱莉安的直覺讓她頓覺不妙,看著對面突然竄起的黑色火焰,還有對面眼中暴漲的金紅色光芒,後脊背傳來陣陣寒意,像是被猛獸牢牢鎖定無法動彈,手卻依然被牢牢的握在對方手心,她驚恐的睜大雙眼,直覺對方想要做什麼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拼了命的掙扎想要跑開。
索性她的力氣還是大的,在千鈞一髮之際,她終於甩脫了對方的禁錮,向後退去,身後不遠就是門,可是她的祖父還在閉關,老人家說了敲門沒用,而且...她也擔心連累到祖父!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前面那個黑影離開窗台,不緊不慢的向她走來,閃耀的眸光中帶著一種必勝的把握,還有一種貓戲耗子的戲謔。
茱莉安感覺自己腿有點發軟,這樣的他,太可怕!
逃!一定要逃!
對了,窗台!
從那裡跳出去!儘快離開!她就不信夢魘還能追出幾里地!
相信自己的逃命能力的茱莉安心下稍定,準備一出去就用輕功逃脫。事不宜遲,想辦法繞過他!
她深吸一口氣,渾身的肌肉緊繃,緊緊盯著對面緩步而來的男人,心裡測算著要安全到達窗台的可能性。
就是現在!!她疾步上前,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他身邊掠過,一腳踹上了旁邊的牆面,借著彈跳力,如一枚離弦的箭飛速向窗台竄去!
到了!
面前的窗台越來越近,她眼角看得到身後的人還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心下稍安,不敢遲疑,雙手抱膝,蜷起身體以一種最為安全的姿勢砸向窗戶!
成敗,在此一舉!
咦?
???
預想中的疼痛與失重感沒有襲來,她像是落進了一團棉花,渾身無一處不軟,原地翻滾了幾圈,她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看向那窗外的月亮,依然還在那,可之前的窗戶...
不見了?
她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有些迷茫地試圖扶住什麼站起身,手下卻像是探進了黑暗的虛空。
後面的男人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轉過身看向她。
她掙扎著看向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眼看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自己卻無處著力,心慌不已,「你做了什麼?!為什麼...」
「哈哈,不要這麼看著我,親愛的...」因為她是坐在地上,所以當他靠近,也從容的半蹲下身,俯身靠近,在她臉上輕輕地落下一吻,手指沿著地面摸上了她的腳踝。
「總歸,我是心疼你的。」足踝被緊緊抓住,她緊張不已地試圖掙脫,那腳掌因為不見光而白.皙得有些透明,一個個腳趾猶如珠貝般排列完美,指甲帶著淡淡的米分色,落在對面的人手中,猶如被玄鐵禁錮住一樣不能移動分毫。
「你到底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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