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
江言急得臉一陣紅一陣白,那不可忽視的地方,簡直
他第一次朝巨蟒斥聲:「放我下來——」
巨蟒並未理解江言此刻的情緒,只當自己又把這個很小的人纏得用力過度,讓他不舒服了,遂將他放回岸上。
江言赤著身,撐起胳膊急喘/氣。
荒野叢林,唯獨他一個人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空氣里。
江言扭頭,耳根和脖頸燒起一陣紅,流出來的卻是冷汗。他看那條懶懶蜷在旁邊像座山似的巨蟒,滿腹不適與憋悶只能咽回肚子。
怎麼解釋?
哪怕他把人類那套禮義廉恥解讀得再如何詳細,這頭野獸怎麼可能明白?
這麼想著,暗示自己,告誡自己,它就是頭野獸,物種不同,不要計較。
漸漸地,似乎就心平氣和了。
江言在天色徹底黑暗前下水匆匆洗了會身子,儘管極力忽略,可剛才被滑擦過的觸感仍揮之不散。
實在過於龐大強烈,而且
雙手搓洗腿側力氣漸漸加深,好像要用力搓出點什麼。
江言閉目忍了忍,依然有點羞恥憤怒。
是兩根
巨蟒的尾尖部分浸於水中,似乎在戲水,又如龍尾般騰躍而起,帶出一串串剔透晶瑩的水珠,墨色蛇鱗在夕陽的照映下愈發閃爍光芒。
江言閉眼,當做沒看見。
他把放在旁邊的衣服撿起一件件穿好,還叮囑:「水別灑太高,過會兒我的衣服就該濕了,晚上風大,衣服弄濕會很冷。」
也不管巨蟒有沒有聽懂,江言不想多停留,急忙往山洞的方向趕,有點怕這條蟒又要用那條尾巴捲起自己,探出點不該探的東西。
******
這一晚上江言始終睡不安穩,想翻個身翻不動。
腰腹以下徹底被巨蟒的尾巴纏得牢牢的,他整個人恍惚得不行,總要睜眼確認一下,確保自己沒有被探出的兩個可怕玩意滑過,這才昏昏沉沉地重新閉眼。
他夜裡沒睡好,連帶著白天精神不濟。
所幸巨蟒在洞裡曬了會兒太陽就出去了,留給他獨自穩定情緒的空間。
*****
江言努力幹活兒分散注意力,他從外邊撿回幾捆柴火,走去燒陶的地方檢查。
土坑裡燃燒了一夜的火逐漸熄滅,用木棍慢慢刨開,露出埋在底下燒的泥陶。
製成炊具的泥陶經過燃燒後,出坑皆覆蓋一層高溫氧化留下的粗皮,看起來髒不溜秋的,沾滿灰色的塵土。
火的溫度不容易控制,江言埋在火坑的幾個泥陶,並不是每個都燒成功了。
他逐一把灰黑的陶器用水認真清洗,七個器具當中,有四個表層呈現裂痕,盛水試驗,兩個漏水,另外兩個內部完好,足以盛放清水。
其他三個,質地雖然燒得不夠緻密,好在除了表層粗糙些,沒有裂痕,裝滿整碗整盆的水都不會灑漏。
江言獨自生活,初步燒出來的陶器炊具,足夠他一個人應付著用了。
燒陶的結果遠比他預料中的好,江言捧起炊具帶回山洞,心裡有些喜悅。
他想把這件高興的事說出來分享,話止在嘴邊,環顧空曠無人的洞穴,聳聳肩膀,把炊具仔細收好,放在巨蟒用尾巴不會掃到的角落。
******
入秋後下了第一場雨,氣溫更冷了,江言才出洞口就禁不住打起噴嚏。
他返身進去拿起鹿皮裹緊自己,搓了搓手,望著山野中四起的夜色,暗暗猜測今天巨蟒什麼時候回來。
照理說氣候一日比一日冷,蛇應該也不愛出洞才對,不過巨蟒每日在江言清醒後不久就出去了,白日很少留在這邊。
他用樣式像鍋卻比鍋小的陶器盛水架在火堆上燒,水煮沸騰,瞧著有點雜質,拿來洗手清理剩下的鹿肉,不浪費一點。
等再燒出來的第二鍋水不留雜質後,江言晾涼些嘗試喝了幾口,腹中被暖意包裹,在冷秋里使得他發出舒坦感慨。
似乎很長時間沒喝過一口熱的了,就著昨夜餘下的半塊烤肉把熱水喝完,江言輕撫微撐的小腹,外出沿周圍尋看有沒有野蔬可以採集。
雨後的山裡經常會從地底下,或者樹樁旁邊冒出東西,江言在村子生活時經常跟著大人進山采菌菇,對比較常見的,能食用的菌子還算熟悉。
他踩著濕潤鬆軟的泥土圍繞附近搜尋,這一帶幾乎都被他走遍了,哪邊生長著何種類型的植物可以說熟記於心。
不負他的期望,江言在幾顆枯腐的樹植四周看見了一種類似在現代可以食用的菌菇,這種菌菇長得跟牛肝菌很是相似,可又和牛肝菌略微有點不同。
叢林裡的菌菇更大一點,江言把菌子放在手上打量,仔細觀察它的外形,細嗅氣味,除了個頭比較大,的確跟牛肝菌非常像。
江言把它收入陶罐,因為它長得跟牛肝菌極為相似,個頭又比過去看見的牛肝菌大上一號不止,他姑且就把這種菌子叫做大牛菇。
以他腳下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長著不少這類的大牛菇,用時不久,江言採集到整整一罐子蘑菇,也算收穫頗豐。
他特意繞了段路從另一個方向返回山洞,途中看見一種跟鳳尾菇相似的菌子,同樣是把菌子摘下放在眼前觀察,叢林的菌菇同樣比鳳尾菇大上不止一倍,氣味,外形,都與鳳尾菇相近。
江言把它當成大尾菇,因為陶罐沒有多餘的空間盛放,他把整罐的大牛菇帶回山洞後,一刻不停地繼續趕去採集大尾菇。
雨後山里冒出來的蘑菇個頭都很大,個個飽/滿肥碩,這一趟雨後出行,江言收穫頗豐。
采了滿滿幾罐子的蘑菇帶回山洞,江言把今天要吃的蘑菇份量帶到溪邊清洗,
還未到傍晚,這日沒有太陽,江言按過去的習慣推算,推斷此刻應該正值午後不久。
天陰,他把洗乾淨的蘑菇裝進陶罐帶回山洞,居然看見巨蟒。
巨蟒白天通常不會出現在這裡,江言意外,不止如此,蟒還帶回了一頭剛獵殺沒多久的野豬。
野豬已經不掙扎了,從口鼻流出來的血液還是溫熱的,可見是前不久剛被巨蟒獵殺的。
江言眯起雙眼微笑:「這是特意給我帶的?」
帶回來的鹿他吃的並不不多,鹿身上的東西大補,他正年輕,身體沒什麼毛病,平日多吃兩餐身體就補得有些受不住,所以一直在吃豬肉。
就如他想的一樣,巨蟒見他很少吃鹿肉,以為他不喜歡,回來時順便獵了頭野豬。
每天吃豬肉是會膩味的,不過江言已經有了可以燒火的炊具,加上雨後外出采了好幾罐蘑菇,此時有現成新鮮的豬肉,正好改善烹飪方式。
他躍躍欲試,神情可見欣喜。
從角落抱出罐子裡可以熬湯的蘑菇,迎上巨蟒淺色的雙瞳,他笑著解釋:「這是做飯的工具,我把它們都收在角落裡,還請你不要把它們碰壞了,可以麼。」
燒制簡陋的工具雖然沒有太大難度,但製作起來需要時間和精力,眼下就要入冬,江言還有更重要的準備工作要做。
天色還算早,江言有時間把野豬的一條腿弄下來處理。
他用燧石對著豬腿用力敲鑿,打算用豬蹄和腿骨熬一鍋湯晚上喝,從豬腿滲出的血用一個陶碗裝上,靜置放在一邊,豬血同樣可以拿來熬湯或者煎炒。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鍋,可以把豬肉下鍋用來煎油,豬油炒菜在過去或者鄉下還是比較常見的。
熬過冬季需要儲存脂肪,江言儘可能的多儲備可以給身體提供能源的食物食材。
巨蟒戳了一下江言鑿出來的腿骨,他把快要從石塊掉下地的腿骨扶好,那條漆黑長尾見好就收,靜靜盤在一側。
江言在水邊處理乾淨腿骨和豬蹄,回到洞內生火時天色已經變得灰朧朧的。
條件有限,他把豬蹄煎了一遍,下水燒大火,等水熬沸騰才加入腿骨熬製。
燒熬許久,骨湯沸騰,呈出乳白色,江言又加入煎好的豬蹄,過會兒又抓起好幾/把大牛菇和大尾菇。
骨湯有了蘑菇做配料,源源不斷地冒出一股鮮甜氣味。
江言用木棍往豬蹄戳了幾下,豬蹄熬至幾乎軟爛的程度。
這一鍋湯從傍晚熬至夜色濃郁,江言把火轉向另一邊置放,臉對著鍋使勁吹。
骨湯很香,促使他喉嚨不斷分泌唾液,迫不及待想嘗一下滋味。
江言用碗盛出一塊豬蹄肉和骨頭湯,再用木棍夾了幾個蘑菇。
夜晚也不見月色,除了山洞裡的火光,四周漆黑。
江言坐在平台吹風的地方,抿了兩三口,雖然沒有鹽調味,可骨頭和肉的濃香撲鼻,加上蘑菇的鮮,在吃了那麼久膩味的烤肉後,這碗湯簡直引得他食指大動。
整碗骨湯和豬蹄下腹,江言清楚感受到暖意在身體內流竄。
吃飽難免多想,想起這段日子自己獨居在荒蕪原始的叢林裡,眼眶不免酸澀。
他背過身,正欲返身入洞,整個人忽然騰空,飛一樣被蛇尾卷進裡面。
「怎麼了?」
他接著火光似乎看見這雙獸瞳盯著他的碗閃過疑惑。
江言拍了拍它,努力蹬了蹬幾乎被纏得密不透風的雙腿。
「放我下來吧,你要嘗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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