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的女人。」過了出獄時間還沒出來,重樓可以肯定朱槿是在和他們告別,可知道歸知道,總不出來,心裡還是有些焦躁,好不容易等到朱槿,看著她那施施然的樣子,重樓不免咬牙切齒。
嘴裡罵著,腳下卻快,幾個大步衝到朱槿面前,不管不顧的狠狠抱了一下,「我見過的最狠心的女人就是你了!」咬牙切齒了一句後在她推人前迅速放開。
「誰狠心了…」朱槿嘟囔。
「說不見就真不見…你可真做得出來!」重樓怨氣很大,朱槿之前說回了監獄就誰也不見了,他聽了還抱著僥倖心理,想著他回來了,也許朱槿會因為想他破例,想不到真的不見!
「我一向說到做到,而且,我比你好。」她就在監獄,重樓是知道的,不像之前,他在哪安不安全她全然不知。
重樓聽了心立刻就虛了。
「師傅。」羅勒則喜形於色,只覺有了朱槿,膽氣十足,直接擠開看著還想再抱一次的重樓,高興喊著刷好感度。
「羅勒。」朱槿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看了看一旁黑臉的重樓,毫不吝嗇誇獎,「做得不錯。」
「哎?」羅勒不知道自己具體哪裡被誇了。
此時朱槿和茯苓幾人點了點頭打了簡單的招呼,就走向另一旁的蒼朮導演等人。
「我們來湊湊熱鬧。」蒼朮導演上前幾步,「電視劇已經播出了,不負厚望。」
「恭喜您了。」朱槿真心誠意道賀,雖然沒用幾個月時間,可期間每一個人費的心血勝過別人的幾年,真的該恭喜。
「同喜啊,我今天來就是想第一時間和你說一聲謝謝。」蒼朮導演的道謝誠心誠意。
「謝謝謝謝的,您都說了好多次了。」朱槿無奈一笑。
「說一百聲也不夠啊。」蒼朮導演哈哈大笑,隨即很有眼色的先提出告辭,「我們就是來和你說聲謝謝,說了我們也就走了,再聯繫啊。」
蒼朮導演後,眾演員和朱槿打招呼加告辭,不管多大年紀的人,短短一兩句話間,從神態語氣都可以看出他們對朱槿的尊敬。
記者一通忙。
走了一大批人,還留下更大批的人,白色醫學院群好不容易移過來想刷存在感,就被從後面擠上來的更急切更彪悍的求醫隊伍給擠到一邊去了。
「朱槿醫生,請您救命。」略帶熟悉的聲音,蓋過所有,人也衝到了最前面。
獄警忙去攔,攔下了大群激動的求醫人,勇猛的記者夾雜期間,因為人太多,場面有些亂。重樓和羅勒警惕小心護著朱槿,青箱子、茯苓等人也快步擠了過來,防止朱槿被衝撞。
朱槿靜靜看著掙扎在最前面的華山礬,比朱瑾早出獄的華山礬,比起幾個月前,變了太多太多。
一身的驕傲任性的華山礬已然不見,只餘下一個深沉的透著絕望氣息的男人,瘦了也老了,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華山礬目光複雜看著朱槿,眼裡的情緒複雜難辨,不止朱槿看不明白,也許他自己也無法形容出他心中的複雜情緒。
朱槿看的不是那份複雜,而是那份複雜後瘋狂的希翼,和那壓抑得扭曲的恨。那份希翼和恨混雜在一起,變成了晦暗,透出讓人窒息的絕望。
「朱槿醫生,我向你道歉,我真心實意和你道歉,請你救救我媽媽吧!」他整整等了半年,等到華夫人生命垂危。
華夫人一發病就比別人嚴重,和那些發病了好幾年,沒做手術也依舊著活者情況還能控制不同,華夫人已經進入了危險期。
不做手術情況會越來越差,隨著記憶越來越混亂,伴隨著嚴重的失憶症和記憶混亂,患者會陷入昏迷中,和之前華倫一樣迎接死亡。而做手術,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星際聯盟醫院竭盡全力也無法改變這個現象。
而朱槿治療的那個病患,到了如今情況已經穩定,再沒發過病。
這個消息傳到星際聯盟醫院,已經有不少人前來求醫,可惜他們和他一樣,面對的是監獄,面對的是失去行醫資格的朱槿。
華山礬和聽到消息趕過來的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打過那個病患的藥玉,可他們費盡心血搶來戴上後絕望發現,藥玉只會讓病情越來越嚴重。
那個藥玉只對那個病人有用,因為需要觀察那個病人,所以大家都沒對那個病人下死手。那個病人被搶了藥玉就去找羅勒,每次都能拿到朱槿之前做好留下的藥玉。
等藥玉被搶了三次,羅勒才開口解釋,藥玉是根據病人實際情況專門淬的,除了病人任何人戴了都沒用。
羅勒是故意在被搶了三次後才解釋的,因為一開始解釋他們一定不會相信。
羅勒看著華山礬毫不意外,低聲在朱槿耳邊解釋了一下情況,朱槿點了點頭,這樣的情況她也料到了。
「朱槿醫生,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們。」一旁,在水藍星駐紮等著朱槿出獄的外星人說著一口怪異的水藍星話,也在一旁說道。
「朱槿醫生,還有我們,還有我們,我們一直在等你…」有人開了口,後面就更多人接話了。
幾十雙眼睛熱切盯著朱槿,眼神是朱槿最熟悉的,可惜今天註定要讓這些眼神失望。
「很榮幸大家願意相信我,不過真的很抱歉,我已經失去行醫資格,沒有資格為各位診治,非常抱歉,希望大家能找到其他醫生,早日康復。」
華山礬心下一咯噔,想不到真的遇到了最壞的情況,想也沒想直接喊道,「不,朱槿醫生,這個病只有您能治療,請您一定要接受病人,您放心,我們已經提交申請,您的行醫資格很快就會恢復……」
在他的喊叫聲中,朱槿似是完全沒聽到,轉身離去。
重樓警惕看著徒然激動起來的眾人,小心護著朱槿,抽空回頭喊了一句,「大家不要激動,朱槿醫生沒有行醫資格,大家說再多也沒用,如果朱槿醫生真幫你們看了,不用離開這裡,她又可以直接回監獄了!」
因為重樓的話,略暴動的眾人瞬間安靜了,再不敢推搡。
因為朱槿入獄,他們已經等了半年,這一次他們等過來了,不代表他們可以再等過一次。
他們安靜了,不代表其他人會安靜,記者、醫學院的人再一次擠了過去,記者開始了瘋狂提問,各種問題都有,可惜朱槿一直沉默。
朱槿沉默,重樓等人更沉默,一個人也沒開口,默契向飛車處移動。
記者看出他們的意圖,自然不甘,可是不甘也毫無辦法,也不敢做得太過,任朱槿等人艱難過去上了飛車。
「竟然沒說一句話,一個問題也不回答我們。」留下的記者看著飛上天空的飛車群,心裡有些不妙的預感。
「我也覺得異常,以前她總會回答我們幾句。」一旁的一個記者皺著眉接話,兩個記者默默對視了一眼,發現是競爭對手,默契轉頭。
朱槿離開,人群慢慢散去,記者也陸陸續續離開。
石韋看著飛車離開,也和同學一起回校繼續上課,監獄門前慢慢恢復了正常。
這時,一直停在遠處的飛車打開了,蘇木走了下來,慢慢走到監獄門前,沉默站立了片刻,又回了飛車。
他來了,卻根本不敢出現。
蘇木的飛車離開後,斜對面一輛飛車也緩緩飛上天,赫連藍斜靠在座位上,一直沒動,也一直沒開口。
兩旁的護衛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是無奈,卻沒人開口,一車的沉寂。
相反的,重樓的飛車則熱鬧得多,羅勒茯苓青箱子等人擠在一起坐著,說得熱鬧,羅勒說到海洋醫院開業時重樓的壯舉時,一臉激動驕傲。
重樓一臉驕傲求表揚的表情看著朱槿。
朱槿看著他笑,說到熱鬧處還問上兩句。
等重樓壯舉說結束,朱槿的家也到了,阿姨和護衛早已等在門口,朱槿看到他們,面上就露出笑意。
乾乾淨淨的家,整潔溫馨,完全看不出已經空了半年,幾個人在家裡熱熱鬧鬧吃了一頓飯,說了一會話才告辭。
除了重樓。
送走了人,回來後重樓就抱著朱槿窩在沙發上就不放了,溫軟的身體,熟悉的淡淡藥香,真實的觸感,讓重樓緩緩鬆了一口氣。
不是夢,朱槿真的在他懷裡。
前一刻熱鬧無比的客廳,瞬間只剩下靜謐和暖意。
朱槿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醒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她依舊在重樓懷裡。
「醒了?」沙啞慵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朱槿側頭就看到了重樓的眼睛。
深邃不見底,卻清晰印著她的樣子。
「嗯,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朱槿拉開他的手站了起來。
「還說呢,不解風情。」重樓的聲音帶著笑意,人卻沒動,「不解風情又狠心的女人,我的命好苦。」
「誰讓你傻呢,是你自找的。」朱槿失笑,蹲下/身,小心拉直重樓的腿戳了戳,「還有知覺嗎?」
「沒有了。」重樓咧嘴笑。
「…活該!」朱槿手裡小心試探,咬了咬唇吐出了兩個字。
「你小心點。」重樓的目光從朱槿因為睡覺而暈紅的臉上移到被朱槿咬出壓印的紅唇上,喉嚨動了動脫口而出。
「疼了嗎?」朱槿抬頭看了一眼重樓,手更小心。
「…不疼。」重樓目光依舊停在朱槿的唇上,頓了一下才回答,他說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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