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又慈愛的摸了摸宴寧的腦袋瓜:「乖女崽哎,有空了就來京城看看二爺爺好不好。大爺爺帶你克聽戲去!」
「好,我一定會去的。」
又對一邊的李胤,半囑咐半威脅道:「我們家五代人只有這麼一個姑娘,你一定要對她好,不能讓她受委屈。
如果你欺負她,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李胤忙道:「不敢,寧寧於晚輩來說,重若性命,此生定不相負,請前輩放心。」
「那就好」
老爺子的車隊,最終還是走了。車子都已經跑出老遠了,他還在頻頻回頭張望。
沒有人去阻止他,因為大家都知道,此去一別,怕就是永遠了。
晏長安一行走了以後,晏家又恢復了從前冷清寧靜的日子。
與此同時,李胤的大軍也終於抵達了京城郊外的大營,比原定計劃晚了五天。
不過皇帝並未怪罪,畢竟一路上可控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進城那天,細雨綿綿。
皇帝,太子帶領諸皇子和文武百官一起出城迎接。
出征之時,大家只盼著秦王能把西戎狄趕回老家就好。
如今這位爺不僅做到了,還在糧草補給極度缺乏的情況下,把西戎狄給滅了國,繳獲無數.
大昭國的國土也因此往西擴展了1600餘里,還與仙界的仙人交上了朋友,弄來了大批的高產良種。
此等不世之功,皇帝就算再忌憚兒子,明面上該做的他也得做。
「我兒做得好,辛苦了。」
「不敢。兒臣身為大昭國秦王,領軍元帥,這是兒臣分內之事。」
皇帝連連頷首:「好,好,好……」
其他的皇子王爺也都紛紛圍上來恭喜,然而除了太子李晉,其餘全是虛情假意之輩。
李胤嘴上客氣著,心底卻是一片清明。
入城儀式簡單又隆重,儘管天上還下著雨,然而京城的百姓們還是自發圍在街道兩邊,將李胤和眾將領行進的朱雀大街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欣喜的歡呼吶喊著,歡迎他們的戰神,秦王殿下得勝回朝。
大家也紛紛向圍觀的人群揮手致意。
金鑾殿封賞過後,皇帝本來想舉行一場宮宴為眾人接風洗塵的,但李胤拒絕了。
如今國內的饑荒未過,國庫空虛,實在不宜鋪張。
皇帝似乎早料到如此,也並不介意。
他這個兒子,哪哪都好,就是性子太過冷清了些。
封賞過後,李胤又被皇帝請去了御書房,問了許多事情:「朕聽說,你已經與那位贈你糧草的仙子互許了終身,可有此事?」
「是!」提到晏寧,李胤的面色瞬間緩和不少,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自己的左手腕的手錶上。
皇帝見到李胤這表情,很是驚訝。
他這五兒子打小性子就清冷得不像話,除了皇后和太子,這世上似乎再沒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放在心上。包括他這個父皇在內。
雖然很扎心,但這是事實。
如今,只是提到那位姑娘,他便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可見他是真讓這姑娘放在了心上。
皇帝本對就那位仙子的事情好奇不已,這會兒更是好奇了。
還有,他手腕上戴著的那是什麼東西,剛才在金殿封賞的時候,他就看見了。別的不說,光看著就是個寶貝。
從邊關回來的幾位將領手上都戴著這個,莫非這也是仙界的東西。老五在摺子里怎麼沒說起過?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
李胤摸了摸腕錶:「此為手錶,是一種極其精密的計時工具。」
「哦,也是仙界的東西?」
「是!」
「比漏壺和日冕好用?」
「雲泥之別!」
「是!」
「你手上的這塊,能否摘下來給朕一觀?」李胤看了眼皇帝的饞樣,就差明搶了。
暗地裡冷笑一聲,果斷拒絕:「不可!此為情侶對表,是兒臣未婚妻送的訂情信物。」
皇帝一噎,一張老臉險些漲成了豬肝色。
好在李胤接下來的一句話,成功的讓他順了氣兒:「父皇若是喜歡,兒臣那裡還有一塊更名貴些的,回頭就給您送來。」
「咳,那就有勞皇兒了。」
他又問:「將軍們手上戴的也是那位仙子送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皇帝瞬間酸了。他堂堂九五之尊,竟然還沒有臣子們臉面大,那仙子真是沒眼光。
「你那未婚妻姓甚名誰?什麼時候會再來大昭?」
「晏寧。至於她什麼時候會再來,這個兒臣不確定,端看她心情。」
皇帝又是一噎:「......她若是來了大昭,務必帶來見見朕。
她雖是仙界之人,但既然做了我大昭的媳婦,就得按我大昭的規矩來,總是要來拜見公婆的。」
原本兒媳婦拜見公婆,也是應該的。但皇帝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想仗著身份拿捏晏寧。
華國人人平等,晏寧又是父母和兄長寵到大的,幾乎沒受過任何委屈。
看似溫柔好說話,骨子裡也是個剛烈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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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來了大昭國受了委屈,就算晏寧不跟他鬧分手,他那未來岳父母外加大舅子絕對二話不說棒打鴛鴦。
李胤如何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必須得防範於未然。
嘴角當即牽出一抹冷笑,從內袋裡摸出剛到手不久的華國身份證,在皇帝面前晃了晃。
「那可未必。實話告訴您,兒臣已經入籍仙界,落的還是晏家的戶口。真要論起來兒臣算是晏家的上門女婿。
從來都只有下位者拜上位者,凡人拜神仙,還從未聽說有反過來的。父皇若是不怕上天降罪,就只管這麼做。」
皇帝聞言,氣了個倒仰:「你——老五,你個混賬。身為我大昭國秦王,竟然給人做了上門女婿。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說著抄起桌上的硯台向著李胤的面門就砸了過來。
李胤隨手一伸,就將硯台穩穩的接在了手裡,連墨汁都沒灑一滴,只可見功夫之高:「這樣不正好,省得父皇天天擔心,哪天龍椅不保。」
皇帝被兒子揭了老底,臉色鐵青:「老五,你放肆!」
李胤實在不耐煩再跟他虛與委蛇下去,直接道:「兒臣今日再重申一遍。
我對您屁股底下的椅子沒興趣,太子皇兄也不是父皇要防的人。
您真正要防的是您其他的幾個兒子,比如二皇兄和三皇兄,他們的手伸得太長了。」
「老五,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明白。」
「私開金礦,圈養兵馬。」說著,他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包東西放在了御案上:「父皇想要的答案都在這裡了,您自己看吧。
兒臣還要去坤寧宮看望母后,先告退了。」
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大步出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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