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明面上安排妥當,暗中的調查也沒有停止,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凌郁楓也總算是能夠偷得浮生半日閒,然後便意識到這些時日來一直忙碌倒是對蘇夏多有忽略。
蘇夏的生辰在七月底,距離現在還有十多日的時間,他便想著做些什麼給她一個驚喜。
不得不說雲州的夏日到底比京城好過,因著靠山便不覺得有多熱,而夏季又是雲州的雨季,時常有雨水降下,又能帶來幾許涼意,整體來說還是在一個讓人體感覺舒適的溫度。
溫度適中做事情效率都高許多,人也不會因為悶熱而變得浮躁煩悶,凌郁楓在處理好公務之後也有了精力去想如何製造這個驚喜。
自從兩人表明心意之後便一直不得閒,在西平沒過幾日便趕上接到聖旨,之後便是為趕赴雲州做準備,一路上辛苦自是不必說,雖日日相對卻也因為馬車顛簸而沒有了閒情逸緻。
抵達雲州之後更是抽不開身,雲州情況複雜,他們任務繁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面對,早出晚歸已成為家常便飯,許多事情還要她來操心,自己倒是對她多有忽略。
想到生辰,七月份生辰之後蘇夏便已是二九姑娘,一般家裡女兒家長到十五歲,及笄之後便可以成親了,再晚些的也最多再多留上兩年,到十八歲之後還沒定親的姑娘便成了稀罕事兒,那是會被人閒話的。
府里的丫鬟長到十八/九歲再許人的倒是不少,他身邊的瑞珠和雲墜至今還沒定下來,沒有個女眷操持,他也不好多問,這事兒也不好交給蘇夏處理,畢竟她自己還是一個未嫁人的姑娘。
而他們想要成親還需要謀劃一番,別的倒是都無所謂,關鍵是家裡,他雖是不怕母親可到底是怕蘇夏到時候受委屈,母親畢竟是長輩,而許多事情他可以做,蘇夏卻是不成。
即使有他護著,可終究有照顧不到的地方,等到事情發生再去彌補為時已晚,傷害已經造成,還是一個問題。
他心中已經大致有了一個章程,卻還是要看情況而定,誰也不知明日會發生何事,不過目前最為重要的還是著眼當下。
雲州多山產玉,想要找到一塊玉坯還是很容易的,他便叫人給找來一些,心中想著樣式開始著手練習,之前跟著師傅學過,可許久不曾觸碰便有些手生,還得練習一番再動工。
既然是驚喜這一切自然是要瞞著蘇夏,蘇夏以為他是在忙公務,倒是沒有朝別處想,她自己其實也沒閒著,眼見著雲州的情況,她便把自己的專業知識給撿了起來。
雲州多山,不比平原地區那般多肥沃的土地可供人們耕種,加之土匪橫行,百姓便不敢朝遠處開墾田地,否則也是被糟蹋,何苦費那力氣?
土地本少,這樣以來用於耕作的土地更少,蘇夏想著多早晚會把這些土匪剿滅乾淨,到時候人們的生存空間便可以朝山上邁進,於是便開始設計梯田。
雲州水資源豐富,山高水高,永遠不怕缺水,十分適合種植水稻,而梯田又特別適合水稻這種農作物,更是一舉兩得。
但凡多山多水之地總是伴隨著泥石流,滑坡,崩塌等地質災害,她穿越來之前還在做這方面的項目,也參觀了許多的防洪堤攔砂壩,細節方面已經記不太清,大致要如何做如何防範還是有個概念,便慢慢想著完善。
她拿出來一個大致的東西交給專業人士,想來那些人應該能夠設計出符合當地實際情況的工程設施出來,朝廷的工部是做這些事情的,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們的智慧,他們的聰明能嚇死你。
寫寫畫畫,加加減減,絞盡腦汁把自己能夠想到的都給記下來,儘可能的完善。
在兩人都默契一致的各自忙碌之時,便悄悄過去了幾天,眼看著還有兩日便到了蘇夏的生辰,凌郁楓的禮物也已經基本準備好,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天不遂人願,是不叫大家安生。
負責盯人的侍衛回來稟報,牛大死了!
牛大是牛家村的那個賭徒,太子和凌郁楓懷疑牛家村的村民在幫助運送開採出來的銀子,一直盯著他們看看能否發現突破口。
可是現在這個賭徒竟然死了,太子眉頭微蹙,「何時之事?死因為何?」
侍衛不敢隱瞞,據實稟報,「昨日夜間,賭場突然發生□□,混亂了一段時間,正是這段時間屬下與牛大衝散,屬下立刻去找,因為當時情況太過混亂,耽擱了一些時間,等屬下找到牛大之時,他已經死了,是被人用刀捅死,切在了勃頸處,當場斃命,撒了一地的血。」
「可曾報案?」太子總感覺這事兒太過巧合了些。
侍衛點點頭,「發現死了人當時有人驚呼出聲,賭場的負責人立刻派人前去報案,另外一邊封鎖了現場,任何人不得隨意離開賭場,屬下沒能脫身,便被困了半夜。」
凌郁楓與太子對視一眼,這強烈的不對勁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後來官兵抵達現場,排查半天方才揪出來一人,那人立刻說自己不是故意為之,他說是牛大自己撞到了他的刀傷,最後牛大的屍體和那名兇犯便被一同帶走了。」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耽擱這許久方才回來稟報。
真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但若是故意殺人,那殺死牛大又有什麼目的?牛大明顯對自家事情知之甚少,殺了他反而容易引人懷疑,若不是故意殺人,那當真是巧合?
要真是巧合的話,這個牛大也太倒霉了,太子忍不住看向凌郁楓,「少卿覺得這真是一出意外?這是殺人滅口?」
凌郁楓眉頭緊鎖,顯然在思考什麼,聽聞太子這般問猛然想到什麼,殺人滅口!他立刻變了臉色,「快,派人去牛家村看看,恐怕出事兒了。」
他這樣一說太子立刻不敢置信的看過去,「你的意思是?」
凌郁楓嚴肅的點點頭,「希望不會太晚。」
太子哪裡還敢耽擱,立刻吩咐秦釗親自帶人過去,看著秦釗領命帶人離開之後,太子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慌張,要真如想像中那般,到現在派去盯著牛家村的侍衛還沒有任何回信,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只希望不會晚到一步,當然,若是這一切都是他們草木皆兵自己嚇自己,那更好了。
可是牛大的死太過巧合,太子算是想要蒙蔽自己的都覺得騙不過去。
凌郁楓此時表情也有些冷,他有種強烈的不好預感,心中便有些憤怒,若真是他想的那樣,那這個人也太過喪盡天良了。
等待總是叫人覺得時間無比漫長,尤其是在這樣焦躁的情況下,事情,沒有確定下來,兩人都沒有多說,不過臉色都不好看是真的。
在太子焦灼的來回走動之時,凌郁楓便慢慢冷靜下來,然後把岳森叫過來交代了幾句,岳森抱拳表示自己明白,一定不會壞事兒,然後把大步離開。
太子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倒是沒有多問,他現在沒有那個心情去關心旁的。
按照這個路程的距離,秦釗回來的並不算慢,而在秦釗回來之後岳森也緊隨其後,朝著凌郁楓點點頭告訴他已經按照吩咐辦好,凌郁楓頷首表示明白,然後便與太子一起看向秦釗。
秦釗果然帶回來的是壞消息,「牛家村被屠村了,全村三十六戶,一百多口人,包括老人和孩子,除了不在村子裡的,剩下的無一倖免!咱們的人,也折了進去。」
他表情冷肅,語氣沉重,他們到底是晚了,現場一片狼藉,血跡染紅了地面,橫七豎八躺著悲慘橫死的百姓屍體,連最小的嬰兒都沒有放過,簡直喪心病狂!
那場面猶如修羅場,饒是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看到那個場景都忍不住脊背發冷,許多士兵直接紅了眼睛,太慘烈了!
饒是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局,太子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之而來的便是憤怒,咬牙切齒道:「簡直該死!」
凌郁楓也一臉嚴肅,眼中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溫度,這種濫殺無辜之徒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他心中的憤怒不比太子的少,想想之前百姓還在為他們剿匪成功而歡呼,可是最後牛家村的村民竟是葬身與所謂的官兵之手,何其可笑!
想到這裡忍不住問道:「消息可有傳遞出去?是否有人報官?官府反應如何?」
聽到這些問題秦釗表現的更加憤怒了幾分,「官府判定是山上的盜匪所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人說是因為上次剿匪惹怒了這些土匪,所以下山來報復了,牛家村只是一個開始。」
果然,凌郁楓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聚攏起來的人心又要散了,不用想也知道這是有人故意引導,目的是引起百姓的恐慌,從而對他們產生牴觸。
這簡直是一石二鳥,既斷了他們關於銀礦的線索,又煽動了百姓反對他們。
太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立刻起身,「不行,不能再放任梁文生繼續囂張下去了!」
凌郁楓點頭,「我已經叫岳森告訴副將集結了士兵,整裝待命只等殿下一聲吩咐。」是他們太過想當然了,沒有想到他竟是這般喪心病狂之徒,這才造成了牛家村的悲劇。
太子點頭,一聲令下直接氣勢洶洶的朝著知縣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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