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
皇上心中再是憋悶表面上還要裝大度,且如今事情太多忙的焦頭爛額, 他確實騰不出手去對付凌郁楓。。し。
朝廷別的官員倒是挺高興凌郁楓能夠恢復, 凌郁楓的恢復意味著大昭有多了一員大將, 能夠保證邊關安穩的大將。
太子同樣十分高興, 緊隨皇上之後給永安侯府送去了賀禮,其他大臣緊跟上面的腳步, 最近永安侯府收禮都收到手軟,蘇夏倒是挺開心的,小庫房又被充實了起來。
府里來了女眷都是沈氏帶著沈藍雙和蘇夏一起接待, 她們一個是長輩掌握著侯府的實權, 一個是世子夫人,如今手握掌家權,蘇夏雖然是侯府大夫人,可凌郁楓不是承爵之人,她的位置有那麼點微妙。
蘇夏也不在乎,看著沈氏和沈藍雙與那些人寒暄周旋, 坐在一旁充當花瓶, 人家贊上幾句,她笑著道一聲謝, 別的也不需要她去操心, 沈氏也不放心,正好也省了她的麻煩。
沈藍雙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想要試探什麼,竟開口說要帶著她融入那些交際圈子裡去,畢竟凌郁楓雙腿恢復, 將來成不會小,總有要出門交際的時候。
沈氏倒是贊沈藍雙懂事,還讓她多多教導蘇夏,可蘇夏卻讀沈藍雙心存戒備,面上答應著,心中暗暗警惕防備。
女人有時候為了所謂的情是很不可理喻的,瘋狂起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她不得不防。
連沈藍雙給她送的禮物她都是直接叫人放到庫房裡去,從來都不會拿出來用,凌郁楓知道了之後也沒說什麼隨她去了。
燕城發生地龍之後京城的天氣變的格外的炎熱,旁人都能用冰盤子降溫,可是苦了蘇夏,冰盤子不敢擺,涼性的東西又不能多吃,熱的都沒了胃口,眼看著整個人都不如之前那般精神,可是把凌郁楓急壞了。
因為燕城的事情,今年皇上都沒有別院避暑,皇上都不能去,那大臣們自然也只能在城裡煎熬,侯府眾人也是必須留在府里的一份子。
凌郁楓倒是可以帶著蘇夏去別莊,本來回來是因為他的雙腿恢復,慶祝一番再回去也說得過去,可是看著父親母親都在府中忍受炎熱,他們到別莊去避暑凌郁楓之前還有些不好意思,想著陪著家人一段時間吧。
可是看著蘇夏那難耐的樣子,到底還是心疼了,凌郁楓直接去找了沈氏,說要回別莊去,他沒有說蘇夏受不得熱,還是拿了自己當藉口。
他是這麼和沈氏說的,「兒子的腿雖然能夠站立,可畢竟這麼久不曾走路,還需要配合治療恢復,慕神醫已經在別莊為兒子制定了治療方案,兒子想要儘快去別莊以免耽擱了治療時機。」
沈氏一聽這話哪裡還敢阻攔,恨不能立刻打包把他送走,不過想到兒子過去是治傷,蘇夏一個孕婦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要兒子為她操心,於是建議道:「不若把蘇氏留在府里養胎,府里有娘幫忙照看著,省的到時候你顧不上她。」
凌郁楓這麼快要回去主要還是為蘇夏,怎麼可能同意蘇夏留下來?不過他也沒有立刻直接拒絕,只是解釋道:「兒子知道母親一片好心,交給您再是沒有不放心的,可是上次地龍晃動,蘇氏受到了驚嚇,如今表面上看著倒是挺正常,其實還是有些影響,兒子時時陪著她也能叫她安心一些。」
說著有些為難的道:「是怕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再叫母親為難,府里已經如此繁忙,事事都要母親拿主意,兒子不能再給母親增添負擔,所以兒子想著,還是把她帶走吧。」
沈氏蹙眉,可凌郁楓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心中有些不滿,覺得還是蘇夏太粘人,事事都要楓兒為她操心,可到底也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蘇夏上次受到了驚嚇,這還懷著孩子,萬一有個好歹,那以後是她的責任,到時候憑白的叫兒子兒媳埋怨她,倒不如讓她一起過去,想到這裡便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下來。
不過沈氏又開始舊事重提,「帶上蘇氏也行,是別莊人手不多,不若娘再挑兩個丫頭給你帶上,蘇氏不方便伺候,交給這兩個丫頭。」
凌郁楓知道母親不會死心,不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乾脆搖頭拒絕道:「兒子知道母親是一心為我好,可也只能辜負母親一番美意了,妾室乃亂家之本,兒子不願自己的後院整日烏煙瘴氣的,還請母親成全。」
沈氏果然對他這話十分不贊同,「後院交給正妻管理便是,否則讓她坐上那個正妻之位是幹什麼的?」
凌郁楓還是搖搖頭,「終究是不耐煩應付這些,又何必給自己找不自在?」
沈氏皺眉,「是不是蘇氏說了什麼?這般善妒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凌郁楓苦笑,「和蘇氏無關,是兒子不願意,女人多了總是麻煩,母親若心疼兒子,便歇了這個心思吧。」
沈氏心中不滿可也知道再說什麼都是無用,最後也只能嘆息一聲,「我這也是為你好。」
可凌郁楓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到底是叫沈氏歇了心思。
只是他們這邊還沒走了,府里到底還是出事兒了,然後印證了凌郁楓那句女人多是麻煩的說法。
孕婦不能用冰,其實小孩子也不能多用,府里的三個孩子又都不大,更是要仔細的照顧。
算是這般注意,孩子還是難免生病,孩子都是由奶娘和丫鬟帶著,田姨娘也是想起來的時候去看一看,天氣太熱,孩子要是一哭鬧整個人都格外的煩躁,她有些不大喜歡往前湊。
可是這天卻發現孩子哭鬧不止,還拉肚子,可是把她給嚇壞了,立刻認定是奶娘和丫鬟沒照顧好,厲聲呵斥要懲罰她們,一邊趕緊去請大夫。
她成了姨娘身邊也有一個伺候的丫鬟,又吩咐這個丫鬟去找獅子,她則是一臉驚慌的看著孩子詢問究竟怎麼回事兒。
奶娘和丫鬟不敢隱瞞,便如實回答說是哥兒拉肚子有些不正常,那一看像是吃壞的肚子,可奶娘如何敢說?哥兒喝的是她的奶,結果卻拉肚子,那她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本來小孩子拉稀是很正常的事情,一開始奶娘和丫鬟都沒太在意,也是後來發現哥兒不停哭鬧才察覺出了問題,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哥兒身體不好,是她們的失職,幾人便有些戰戰兢兢。
田姨娘卻想到了別處去了,立刻嚷嚷著這是有人要害她兒子,凌旭陽得知兒子生病之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正好聽見田姨娘憤怒的聲音。
彼時田姨娘正在惡狠狠的審問伺候兒子的丫鬟和奶娘,「說,你究竟給哥兒吃了什麼?是誰派你們過來害我兒子的?敢害我兒子,我一定要你們不得好死!」
丫鬟和奶娘都委屈死了,立刻求饒,「姨娘明鑑,奴婢哪裡敢害哥兒啊?」
凌旭陽眉頭緊皺,「怎麼回事兒?不是說昊哥兒生病了麼?怎麼還扯到害人的事情上去了?」隨後問道:「請大夫了麼?」
正好此時大夫進來,凌旭陽立刻叫大夫給兒子看診,田姨娘想要說什麼的時候,被凌旭陽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她再不敢多說,
等到大夫診斷是吃了涼性的東西造成的腹瀉之後,田姨娘直接上去抓住奶娘動手,凌旭陽眼神嚴厲的看了她一眼,「你想鬧什麼?」
大夫不敢多留,開了藥方寫下注意事項便趕緊告辭,身後還傳賴田姨娘的怒罵聲,「吃了涼性的東西?我的哥兒只能吃奶,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府里對奶娘每次吃什麼都有規定,你這個涼性的東西是哪裡來的?」
田姨娘越想越是覺得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奶娘都吃一樣的東西,我的哥兒腹瀉,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之前發現了情況還故意隱瞞,要不是我發現了,你是不是一直不說?還說你沒害人!到底是誰叫你來害我的哥兒?」
奶娘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說自己冤枉,可田姨娘認定了她是別人派人害她兒子的便輕易不會鬆口,而這個別人不用說也心知肚明。
凌旭陽看了田姨娘一眼,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到底想說誰害昊哥兒?」
田姨娘還沒開口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冷笑,「還能是誰?田姨娘這是懷疑本世子夫人吧?」
沈藍雙聽下人稟報說昊哥兒生病了,她便想著怎麼也要過來看看,結果剛到門口聽到田姨娘那意有所指的話語,心中止不住冷笑,當真是養大了她的心,竟還敢給主母定罪!
田姨娘上前給沈藍雙見禮,嘴上說著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可心中卻認定了是世子夫人不叫她的兒子好的,晟哥兒一個病秧子能不能養大還說不準呢。
而崔姨娘本來是世子夫人的人,一直唯世子夫人馬首是瞻,即使生了兒子也還是世子夫人跟前的一條狗,整天巴結世子夫人和晟哥兒,世子夫人見她聽話肯定不會拿她如何。
可自己這邊不一樣,天然的對立面,她本來是世子身邊的人,世子夫人一直都不喜歡她們,現在她的兒子又這般健康,她得寵連著兒子都更有體面,世子夫人會甘心看著他們娘倆得世子青眼?
沈藍雙如何看不出她的想法,直接冷笑一聲,「那找母親評評理,我說什麼你們肯定都不信倒不如到母親跟前評說一二。」說著她也不管田姨娘的反應,立刻讓人把哥兒抱上,奶娘丫鬟帶上一起去正暉院。
凌旭陽冷冷的看著沈藍雙,「你想做什麼?這點小事兒還去打擾母親,你究竟有何目的?」
沈藍雙一臉無辜,「世子倒是會冤枉人,妾能有什麼目的,這謀害子嗣可是大罪,妾擔不起,自然要查探清楚,可若是妾派人去查,恐怕不能服眾,思來想去還是母親出面最為公平。」
凌旭陽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樣不省心的田姨娘,待要發作的時候沈氏派來的馮媽媽過來了,趕緊在中間打圓場,「夫人得知昊哥兒生病了擔憂不已,派老奴來看看。」
沈藍雙突然一笑,「正好,我們也正打算去麻煩母親,今兒個這事兒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將來有個風吹草動都要懷疑到我頭上。」說罷率先走在了前頭。
馮媽媽頓時有些尷尬的不知該如何收場,凌旭陽此時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起身跟著出去,想鬧去鬧吧,凌旭陽一動,田姨娘自然也跟著一起。
沈氏看著眼前一堆不省心的東西感覺腦袋都大了,那點子私心破事兒指望誰看不出來呢?還叫她來查探明白,有什麼好查的?
田姨娘是個心大的,處處防備藍雙,陽兒是個不著調的,給一個姨娘這麼大的體面把人心都養活,而藍雙這是對陽兒不滿了。
她使個眼色叫馮媽媽和魏媽媽詢問奶娘和丫鬟,本沒多大的事兒,偏要鬧的闔府皆知,沈氏真是頭疼的不行,指著凌旭陽是一頓罵。
「你現在都有三個兒子了,能不能著調點?做事情之前也過過腦子,全憑喜好是吧?你不小了,怎的還一點長進都沒有?」
凌旭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沈氏如何罵他都聽著,卻也只是聽著,等沈氏說完之後還不忘遞上一盞茶,然後笑嘻嘻的道歉,說自己記住了。
沈氏這邊罵完,那邊也問清楚了,其實是天氣太熱,奶娘貪嘴吃了涼性的東西,孩子吃奶等於也吃了涼性的東西,這才鬧肚子。
問清楚之後沈氏直接做主罰了田姨娘禁足,這麼個不省心的妾早該整治一番了。
凌旭陽聽到沈氏懲罰田姨娘禁足,連眼睛都沒眨,更不要說是求情了,沈藍雙面上也不見有多歡喜,田姨娘有些怕沈氏,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可心裡卻是覺得沈氏故意偏向她侄女,不服氣的很。
不管如何,這事兒到底還是定了下來,整件事情以田姨娘禁足作為結局,可要說最後的贏家是誰,那還真是看不出來,因為世子回去之後也一點沒給世子夫人做臉。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世子夫人不得世子的寵,凌旭陽還跑去找凌郁楓,要和他們一起去別莊住一段時間。
凌郁楓其實心裡對弟弟有些愧疚,即使知道這事兒他也挺無辜的,可不管怎麼說,弟弟和弟媳走到今日這般地步,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倒了一杯涼茶遞給他,「你要是想去散散心和母親說一聲,去住一段時間也好,別莊比府里涼快。」
凌旭陽把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笑著點點頭,「我是這麼打算的,府里太熱了。」
凌郁楓拍拍他的肩膀,到底還是開口勸道:「若是不耐煩應付,大可以晾著她。」如今府里都是同情世子夫人的,覺得世子不著調,委屈了世子夫人,連母親都是這般認為。
凌旭陽倒是擺擺手,「我反正是這麼個名聲,大家都習慣了,也沒什麼不好。」
見凌郁楓蹙眉,凌旭陽微微一笑,「大哥不必為我擔心,她從來都不足為懼。」
凌郁楓嘆息一聲,也是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不過倒是決定第二天走的時候帶上凌旭陽一起。
沈氏得知凌旭陽也要跟著去別莊的時候忍不住蹙眉,這是不滿自己懲罰了她的姨娘,所以用這個方法抗拒自己?還特意看了一眼凌旭陽的表情,看看是否是自己猜測這般。
最後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凌旭陽現在是愈發的叫人看不透自己的情緒,沈氏也只能暗自嘆息,她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和侄女最後竟然會成為一對怨侶。
她一向疼凌旭陽,見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當初陽兒整日在外面胡鬧,藍雙又是穩重懂事的,想著有她在身邊提點照顧著陽兒,總也有個保障。
誰能想到最後竟然會變成這樣?雖然沒有整日大吵大鬧,可卻比大聲爭吵還叫人覺得棘手,連吵架都不願意吵了,這究竟冷到了什麼地步?
陽兒一向不拘小節,嘻嘻哈哈的沒個正行,如何對藍雙這般冷淡?沈氏也是十分的想不明白。
而藍雙是個聰明的,怎麼會不知道一個男人的寵對她的地位多麼重要?怎麼也犯起了倔脾氣?算是為了孩子也該忍著放下身段才是啊。
嘆息一聲,陽兒出去散散心,讓他大哥勸勸也好,她在府里也勸勸藍雙,沒事兒整日斗什麼氣。
蘇夏知道凌旭陽跟著他們一起去別莊也沒說什麼,只是自從知道了沈藍雙的心事之後,她有點無法直視凌旭陽,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
好在她不用與凌旭陽多接觸,否則還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行跡。
到了別莊之後日子果然好過許多,最起碼不會熱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
能吃能睡好好養了幾天,然後蘇夏的肚子開始慢慢顯懷了,那種感覺十分奇妙,眼睜睜的看著肚子一天天的鼓起來,知道裡面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總是叫人特別敬畏。
凌郁楓對外的說辭是回到別莊治療,於是每天算是裝裝樣子也要叫人撫著在院子裡練習,剩下的時間便是拿著書對著蘇夏的肚子讀,或者是撫琴給她聽。
凌旭陽第一次見到他大哥這番舉動之後驚呆了,不明白這是在做什麼。
凌郁楓其實也是應蘇夏的要求才會這麼做,要讓他說,他其實也是不怎麼相信,孩子還在肚子裡呢,哪裡會懂那麼多?
可是有一天凌郁楓彈完琴之後,蘇夏感覺自己的肚子突然不知道是小拳頭還是小腳丫給頂了一下,她當時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把凌郁楓嚇壞了,「怎麼了夏夏?哪裡不舒服?」
蘇夏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立刻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寶寶也是給面子的很,在凌郁楓的手放上去之後立刻又動了一下,蘇夏眼睛亮亮的看著他,「感受到了麼?寶寶在和我們打招呼。」
凌郁楓也是一臉震驚和驚喜,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小生命,讓這對新手父母幾乎喜極而泣,他一臉讚嘆,「這太神奇了。」
蘇夏笑著點頭,「我說每天胎教是有用的,你還不信。」最後一句還有些不滿,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壓根不相信。
凌郁楓失笑,「我錯了,下次夏夏說什麼我都相信。」然後又一臉緊張的問她,「那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夏搖搖頭,「我沒事兒,胎動是很正常的,不會疼也不會不舒服。」
雖然蘇夏這麼說了,可凌郁楓到底不放心,還是找慕雲鶴和雲嬤嬤以及方姑姑都問了一遍,然後眾人便都知道蘇夏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會動了。
看著凌郁楓一臉激動驚喜的表情,大家也都善意的分享了許多經驗給他。
凌郁楓炫耀一圈之後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心情十分愉悅,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又多了一項每日必做的事情,那是閒著沒事兒給寶寶打招呼,然後手放到蘇夏的肚子上感受孩子的回應。
凌旭陽看著大哥每天傻父親一樣的傻樂,幾乎要不認識這個人了,這是大哥?前後反差太大叫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過他倒也理解他的激動心情,當時他也有這種感覺,只是他的這些體驗主要是在田姨娘那裡得到的,因此才會對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情。
只是田姨娘畢竟是個妾室,又是個喜歡掐尖要強的性子,嘴上是挺厲害,可其實卻也沒啥心機手段,一句話她不是沈藍雙的對手。
更何況沈藍雙身後還有母親支持,算是他,要是田姨娘太蠢的話也是保她不得。
凌郁楓和寶寶玩遊戲一樣,每天與寶寶說話和她打招呼,不厭其煩,蘇夏一開始倒是挺新奇的,可奈何寶寶在自己肚子裡,自從第一次感受到胎動之後,像是打開了一扇心的大門一般,只要醒著隨時都在動彈。
雖然心裡很是激動,對孩子的那種來自血脈的親情隨時感染著自己,讓她對肚子的寶寶越來越喜歡。
之前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強,也只不過是一句感慨而已,但是現在有了孩子,即使她還沒有出生,蘇夏都有種感覺,她願意為這個孩子付出一切。
誰要是傷了她的孩子,她當真會去找人拼命!
凌旭陽看著大哥大嫂的互動,竟也有些隱隱的羨慕,他們不需要果然言語,只要一個眼神能明白彼此的心意,那種默契充滿生活情趣和溫馨。
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吐槽一句,現在這麼喜歡等孩子出生之後知道有多麻煩了,簡直是小魔王!
一下子生出來的三個兒子,他對此深有體會,這現在還只是奶哇哇,不敢想像等再長大一些,懂得如何調皮的時候會是何種光景,想想都叫人生不出一點期待。
不過要說為熊孩子頭疼傷心,最近皇上確實挺想打人,原因無他,他的兒子們打起來了,是的,字面上的意思,打起來了。
要說這事兒還得從前一段時間淑妃的事情說起,瑞王和安妃也在查到底是誰動的手,最後指向了賢妃和寧王,瑞王看著寧王有些不善了。
要知道這相當於是坑了瑞王一把,他心裡能甘心?不過到底沒有聲張,只是最近開始慢慢找寧王的麻煩,工作上不配合啊,找人使絆子啊,暗中算計了之類的,都是這些小手段。
讓皇上說的話是挺上不得台面的,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特別幼稚。
可奈何這樣直接粗暴又特別幼稚的手段他是管用,寧王被氣的不輕,忍了好幾次,最後忍無可忍去找瑞王聊天,人家來了一套先禮後兵。
結果可想而知,聊人生什麼的根本不管用,於是寧王也學著瑞王的手段開始給瑞王使絆子,倆人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可關鍵是現在是什麼時候?燕城發生那麼大的災難,眾人都恨不能一個掰成兩個使,他們倒好,互相使絆子讓事情無法按時完成。
最後耽擱了前線的物資運送和信息傳遞,出事兒之後怎麼辦?當然是互相推卸責任,於是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是對方的過錯,可能是說的比較激動,最後竟然上演了全武行,然後鬧到了皇上面前。
這麼大的事情確實得鬧起來,當時多少人都驚呆了,兩位成年皇子竟然什麼都不顧的大打出手,當真是為所未聞,見多未見啊。
皇上氣的肝疼,混賬玩意兒,什麼時候了還在鬧騰?
到了皇上跟前兩人倒是跟商量好了似的,爭相認錯,可那認錯跟推卸責任也沒啥區別,說的自己挺無辜挺無奈的。
瑞王說,「父皇,都是兒臣的錯,兒臣不該意氣之爭,即使發現寧王背後給兒臣挖坑坑自己,也該顧念著手足之情,怎可這般衝動?兒臣當時只是氣不過,便一不小心做了錯事兒,兒臣不該,算是二哥動手打了自己,那是哥哥,打一下又如何?怎麼能還手呢?所以兒臣錯了!」
寧王亦不遑多讓,一臉苦笑的看著皇上,「父皇兒臣也有錯,雖然不知道三弟為何認定兒臣算計了他,後面還在兒臣的差事上使絆子,兒臣也該體諒三弟被人蒙蔽的心,不是被使絆子了麼?當做是一種歷練未嘗不可?兒臣怎麼失了心智般的偏要和三弟賭氣對著幹呢?讓讓他又如何?三弟先動手打人,兒臣也不能還手啊,那是弟弟!所以兒臣有錯,兒臣不是個好兄長。」
皇上都被他們這表面認錯,實質上告狀的行為氣笑了,都是成家有了孩子的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呢?小時候打打鬧鬧,你爭我搶的,都沒人說什麼,可現在能一樣麼?
一個個的沒一個省心的,當著眾人的面大打出手,平時的教養哪裡去了?
兒子之間爭鬥他從來都是樂見其成,只要不是觸及到底線,可並不代表他想看到自己的皇子向山野村夫一般粗魯的動手打架,皇子多年的教導是教他們二話不說動手?
皇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們,「解決問題的辦法有那麼多,你們偏要選擇最激進的一種,要朕說你們什麼好?」
見瑞王和寧王低下頭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皇上接著罵,「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們的教養都餵狗肚子裡去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打出手,朕都替你們丟人!」
說完一擺手,「行了,都下去反省去吧,朕懶得看你們。」
瑞王和寧王只好喏喏的起身告退,走到門外互相看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哼一聲,顯然心裡還是不服氣呢。
衛公公把兩位王爺的反應告訴了皇上,皇上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看看這像什麼話?簡直混賬,長這麼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打架。」
皇上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也沒多麼生氣,這兩人這樣的相處模式跟小時候一樣,淘氣調皮卻沒有多少黑暗的想法,算是那些使絆子算計的手段也都是小打小鬧,以給對方添堵為目的,無傷大雅。
太子仁厚,若不是那種跟太子死磕,一心想著害太子搶他的位置的皇子,待他登基必會善待他的弟弟們,這一點皇上一直堅信著。
如今看來寧王和瑞王都沒那個黑暗心思和腦子,這樣倒好,新君用著也放心,不會為此髒自己的手,若非迫不得已,誰願意手上沾染上自己血親的鮮血?
所以才沒有怎麼懲罰他們,他相信自己看得出來的門道,太子也應該看得出來,畢竟他的許多東西都是朕教的。
所以之後皇上把這事兒當成個笑話說給了太子聽,太子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兒臣當時也聽說了,沒想到二弟和三弟竟還這麼衝動,跟小時候一樣。」
皇上笑著搖頭,「你說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打出手,朕都替他們臉紅。」
太子失笑,隨後又擔心的道:「不知二弟三弟身上可有受傷,小時候他們不對付兒臣還能在一旁勸解一番,倒不至於真打起來,現在他們也長大了。」
皇上聽著太子那老氣橫秋的語氣,不但不會責怪,反而感到欣慰,因為這才是一家人該有的狀態,太子作為大哥,該照顧弟弟,身份擺正了。
又笑著說了一會兒話,太子見皇上臉上露出疲態便起身告退,他發現父皇如今精神愈發不濟了,今天說的都是家常話,父皇心情不錯的情況下,也還是忍不住露出疲態,看來當真是出了問題。
太子回到東宮的時候心情其實還是有些複雜,他發現父皇真的老了,身體出了問題不說,連心態也老了,之前一直謀劃著他百年之後如何如何,可現在突然有了這個發現,他發覺自己內心竟有些惶恐茫然。
如今又想起來小時候父皇對他的好來,他是長子,又是嫡子,父皇那個時候便一直把自己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即使後面忙碌起來也不忘檢查他的功課,然後指點幾句。
雖然後來父子關係因為其他太多的因素變的面目全非,甚至不停猜忌,一點點磨滅著原本的父子之情,太子也曾經怨過皇上,怨他對母后的無情,怨他對外祖父的打壓,怨他把自己擺在了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
可有這些怨恨便證明他心中還是在意的,在意父皇的態度,在意那一份父子之情。
所以在發現父皇真的老了的時候,他內心並非全然是高興。
太子把自己關在書房半天,最後還是把幕僚請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早做安排,都走到了這一步,他不可能因為別的事情牽絆住他的腳步。
他不會忘記他背後還有那麼多人,包括母后,包括太子妃和兒子,還有他的外祖父。
至於父皇那邊,以後他多去父皇面前盡孝便是。
父皇想要看到他們兄弟像小時候那樣手足情深,可太子明白,在皇家,即使是小時候也沒有什麼手足情深的存在,有的只是仿佛天生自帶的演技。
而且,他之前一次次的遇到襲擊暗殺,別告訴他這些與他的好兄弟無關,有些事情既然存在了,那便再抹不去。
而且也不能抹去,否則對自己太殘忍了,太子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會願意委屈自己的人,那麼還是委屈別人吧,殘忍的一面本該對準敵人不是麼?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麼麼噠~(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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