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公,你去車廂里,我家師妹那裡有好外傷藥。」
一把大刀劈到於希頭頂,眼瞧著於希和給他療傷的軍醫都要喪命於此,突然間,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過,一條長長的鞭子把那把大刀捲走,銀環冷著一張臉站在於希身旁輕聲說話。
「謝過姑娘。」對於救命之恩,於希還是很有禮的道了謝,緊接著,就上了馬車,碧桃早已打起帘子叫於希進來。
等他一進車廂,碧桃就拿了外傷藥給他包紮,一邊包紮一邊道:「這幾天於公公小心些,這條胳膊別使力,傷口處也別沾生水,兩天一換藥,約有十來日就沒事了。」
「怕是不成的。」於希搖頭苦笑一聲:「外邊賊人猖獗,我又如何能安心呆在這裡,右臂雖然使不上力,可左臂還是能拿刀的。」
他這話一出口,好叫碧桃佩服,碧桃心說常聽人說太監性子奸詐,不是什麼好東西,卻沒想到這位於公公竟如此的忠義,又想想自家以前主子的遭遇,碧桃也道人不可貌相,那看著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說不定就是道貌岸然,欺世道名之輩,而這身體殘缺的太監,卻也有可能是良善之輩。
不只碧桃,就是李鳳兒也這樣想。
眼看於希提刀又要下車再戰,李鳳兒趕緊攔住他,碧桃跳了出去:「於公公你好生歇息,待我斬殺賊人。」
「這,這……」於希有些不知所措。
李鳳兒笑道:「於公公不必擔憂,碧桃身懷武藝,她出去,說不定能添一把助力。」
說話間,李鳳兒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就見銀環手持長鞭如蛟龍如海,抽的賊人哭爹喊娘,碧桃手持寶劍舞的密不透風,賊人不得近前。
這兩個人武藝不知如何,李鳳兒也瞧不出名堂來,可卻也看得出她們完全仗了身手靈活的好處,才沒有受傷。
這方戰的正酣,那邊,伍昭卻有些急了。
他原以為他們這班人馬衝殺出來,不消一刻定將朝庭軍隊打的落花流水,哪知道,那御林軍卻似拼了老命似的愣是撐著,叫他又折損了好些兄弟,還是沒能接近皇妃所坐的那輛馬車。
伍昭一急之下,也不說什麼生擒活捉了,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型的弓弩,放上鐵箭,一扣板機,就見一支弩箭嗖的一聲朝馬車射去。
銀環一見急的雙眼通紅,怒斥一聲:「賊子敢爾……」
碧桃回身卻救,可她的速度哪裡比得上箭支的速度,眼見那支箭就要射進車廂內,伍昭嘴角含笑,又一支箭射出,緊接著,一箭連著一箭,箭箭都射向車廂。
就在第一支箭插入車廂時,卻聽車廂內劈啪作響,銀環去看時,卻見李鳳兒一手提著於希,竟是從車頂飛躍而出。
李鳳兒面上含霜,整個人帶著徹骨的冷意,一雙鳳目緊盯著伍昭。
她輕輕把於希放下,一伸手,抄過旁邊一個御林軍手中的鋼刀,挽了一個刀花,矮身上前,眾人只見人影一閃,又聽得噗的一聲,李鳳兒手中的刀已經割下一個賊人的頭顱。
「眾將士聽令,隨我殺敵,待退敵以後,必有重賞。」
一邊說,李鳳兒一邊摸出一塊金條往人群中一扔:「隨我來。」
那些御林軍整個都傻了,沒想到被他們保護的嬌滴滴的賢嬪娘娘竟然是個悍婦,而且,似乎武藝……高的緊啊。
待看到那塊金磚,又聽李鳳兒要帶他們殺敵,這些人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也顧不上疲累,各自拿緊武器,跟在李鳳兒身後朝山賊衝去。
李鳳兒手持鋼刀,如入無人之境,左砍右削,凡是她所到之處,就聽得痛呼連連,血色漫天,她腳下踩的都是斷肢殘骸,一雙好好的繡花鞋染成黑紅色,不只衣服上,就是臉上也帶著血痕。
她雙眼通紅,努力吸氣,壓住心頭的恐懼,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只想著要怎麼活下去。
到了如此境地,已經沒人可以救她,唯能救她的只有自己,如果她先怕了,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人買通山賊來劫殺她,可李鳳兒也有自己的猜測,她首先想到的是崔家。
李鳳兒咬牙,又砍下一個賊人的腦袋,心裡怒吼著,崔家,崔正功,崔謙,若我這次得以活命,以後不管用盡什麼方法,必取爾等性命以報此仇。
伍昭飛速後退幾步,手中弓弩再次射出箭支,這些箭都是朝著李鳳兒飛去的。
李鳳兒左躲右閃,她身旁也圍了好幾個賊人,抽冷子給她來一刀,饒是李鳳兒力大身體又靈活,可還是被弄的有些力不可支。
銀環一瞧這可不行,揮著鞭子過去:「娘子,我幫你。」
她和李鳳兒背靠背而立,一人揮刀,一人揮鞭,使勁渾身解數殺敵。
眼瞧著自己這方就要和對方持平,卻沒料到這時候又殺出一隊人馬來。
卻見十來人均著青色衣衫,領頭的人騎在一匹黑馬上,這些人均手持彎刀,滿臉的兇悍之色,上來就朝李鳳兒這邊殺去。
李鳳兒心內急的不行,暗道難道老天要我命喪於此?
就在她將要絕望之時,卻聽一個清潤冷漠的聲音傳來:「這是以多欺少了?欺負我家妹子,你們好大的狗膽。」
李鳳兒一片喜色,內心激動無比,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姐姐救我……」
於希努力站穩,順聲看過去,就見一個身穿淺藍衣裙,頭髮松松挽起,頭上只插了一支珍珠髮簪的清麗女子從一旁山崖上飄然而下,她衣裙翩翩,身形優美,完全不像是趕來救人的,倒像是要赴那瑤池盛宴。
瞬間功夫,那藍衣女子已經站在李鳳兒身旁,於希完全沒有鬆口氣,反而更急了,他倒是瞧出來了,這是李娘子的姐姐李大娘子,於希心道既然李大娘子知道趕來救人,怎單獨就來了,為什麼不多帶些人啊?
「姐……」李鳳兒一臉的驚喜:「你怎麼來了?」
李鸞兒也不答言,手中也並不拿武器,伸手一拍,把一個近前的賊人腦袋就這麼拍扁了,她抬腿一踢,又踢飛兩個賊人。
那兩個賊人被踢的沖天飛起,便如過節時放的那二踢腳一樣,眼瞧著就看不到身影了。
又聽啪,啊的幾聲叫喚,兩個賊人從半空中掉下來摔在地上,摔成了肉餅。
不只御林軍,就是山賊也看的目瞪口呆,本以為賢嬪娘子就已經足夠厲害了,卻沒想到她這姐姐更加的厲害啊,這哪裡是女子啊,這簡直就是人形兵器呢。
有了李鸞兒,李鳳兒一片安心,拉著銀環碧桃退後,把戰場完全留給李鸞兒。
就是那些御林軍也不敢上前啊,就怕李鸞兒一個敵我不分,把他們再拍成肉餅,要是叫敵人殺了倒也不冤,可叫自己人拍扁了,還是叫一個女人拍扁也著實冤得很。
李鸞兒也不求別人過來幫忙,她獨自大戰幾十個賊人,一雙素手一拍一撫間,看似沒有用力,可卻添了許多冤魂。
「大娘子,我來幫忙。」就在李鸞兒已經擊殺了好幾個賊人時,嚴一帶著十來個人趕到,拱手為禮後就開始殺敵。
李鸞兒點頭:「你家大少爺的恩情我記下了,以後必當重報。」
嚴一一邊殺敵,一邊呵呵笑著:「我家少爺可沒想到要大娘子如何報答,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幫忙是應該的。」
「如此,我也不客氣了。」了字出口,李鸞兒右手一牽一引,把揮刀砍向嚴一的一個賊人拉了過來,左手捏向賊人的咽喉,就聽到卡嚓一聲響,那賊人眼睛突了起來,軟軟倒在地上。
「大娘子好身手。」嚴一佩服的連連稱讚,手中鋼刀所到之處,也留下兩具屍首。
伍昭急速後退,看著許多兄弟倒地不起,又是心痛又是驚懼,他雙眼含淚,手上青筋暴起,咬牙轉身就要逃走。
李鸞兒早就注意他了,眼看伍昭要逃,雙腳輕輕點地,稍一用力,整個人飛射而出,一手伸出,提起伍昭的衣領,冷斥一聲:「想逃?」
伍昭回身,手上匕首朝李鸞兒胸口刺入。
李鸞兒冷哼一聲,左手伸出,兩根手指夾住那把匕首:「還想要傷人,嗯?」
「廢話少說,是殺是剮悉聽尊便。」伍昭倒還有幾分志向,沒有向李鸞兒求饒,而是很硬氣的說出一句話。
李鸞兒笑了,伸手一甩,把伍昭甩到嚴一身前:「綁了。」
嚴一摸摸鼻子,有幾分無語,敢情,這位李大娘子拿他當小卒子了,不過,想到李大娘子的身手,嚴一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憋屈的把伍昭綁了。
李鸞兒瞧了兩眼,看向李鳳兒:「鳳兒,把你的刀扔過來。」
李鳳兒趕緊把手中的長刀扔向李鸞兒,李鸞兒看都沒看伸手接過,拿住刀把揮手間便有人頭落地。
她不急不緩,閒庭闊步般的在血肉滿地中行走,踩著腳下的碎肉頭顱,卻如參加閨閣女兒的宴會,踩著飄落的花瓣一般悠閒自在,手裡揮著刀,卻像是拿著繡花針一樣毫不費力,砍起人頭如切豆腐一樣輕鬆自得。
只一個李鸞兒,就賽過千軍萬馬,她每一揮刀,便有賊人送命,那賊人被她砍殺的都嚇壞了,哪裡還敢上前,連連後退間聞到尿騷味,原來,竟是有人嚇尿了褲子。
嚴一捂著鼻子大笑:「哈哈,笑死人了,就這膽子還做山賊,我說,你們還是回家再吃幾年奶吧。」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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