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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愛的2018年新年音樂會上,由於今年的演出曲目大多是恢宏壯闊的樂曲,所以戚暮考慮再三,最終沒有再拿出小公主「伊蒂絲」,而是帶著「珂冬」,完成了這一場隆重盛大的演出。
當這把健美強勁的瓜氏琴出現在維愛眾人的眼前時,不僅僅是樂團的小提琴手,就連中提琴、大提琴以及管樂器組的成員們都情不自禁地為之感嘆!
「珂冬」那流暢有力的線條和雄壯威武的琴頭,都無聲地證明著——他是一把優秀出色的瓜氏琴!
即使沒有斯式琴那樣柔美動人的外貌,但是他的聲音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王者,帶著雄渾磅礴的氣勢,可以碾壓一切靡靡之音,成為舞台上最巍峨的存在!
當多倫薩先生見到這把「珂冬」的時候,也是一陣感慨:「小七,你的選擇是正確的,今天我們要演出的曲子裡,無論是海頓的《驚愕》還是莫扎特的《丘比特》,都是力道極強的曲子,用瓜氏琴確實比用斯式琴更能體現出聲音的氣魄。」
對於多倫薩先生的誇讚,戚暮微笑著說道:「是的,多倫薩先生,雖然『伊蒂絲』的聲音也非常有力量,但我還是認為『珂冬』的聲音更為渾厚莊重一些。」
聞言,多倫薩大師笑眯眯地點點頭,等到臨近上場的時候,他才突然問道:「哦對了,這把『珂冬』我的記得沒錯的話……是由柏特萊姆家族收藏的吧?所以小七,這是奧斯頓送給你的嗎?他可真是一位體貼的愛人。」
聽著這話,戚暮身子一僵,接著他乾笑著點頭道:「是的,多倫薩先生。這把『珂冬』……就是閔琛送給我的。」
聽到青年的回答,脾氣溫和的多倫薩大師只是笑笑,沒有多想。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這哪兒是閔琛送給戚暮的禮物啊!
當戚暮前幾天又收到了幾張卡拉揚大師的絕版唱片後,他看著那盒子裡放著的一張卡紙,惱羞成怒地漲紅臉頰,當即就把某個男人的名字再次從手機通訊錄里刪了。
只見在那薄薄的噴香卡紙上,正用黑色的秀麗筆寫著幾行漂亮的中文,上書——
『親愛的戚暮,將這些唱片送與你,希望你早日來柏林與我們相會。
——你的婆婆,閔斯靜。』
………………誰是婆婆啊!!!!
所以戚暮在柏愛新年音樂會結束的當晚見也不見閔琛一面,就直接離開,也不免有「婆婆事件」的因素在其中搗亂。倘若讓閔琛知道了……恐怕又要後悔當初怎麼就為自家青年爭取了那麼多的聘禮了。
維愛的這場新年音樂會,是戚暮參加的第一場。一如他和這支樂團第一次合作時的完美無缺,這位年輕的首席用磅礴震然的琴聲轟動了全場。
無論是莫扎特的愉悅歡樂,還是海頓的沉鬱頓挫,這位年輕優秀的首席都用那出彩奪目的琴聲將其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有樂評家在「珂冬」第一次發聲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這是一把瓜氏琴!」
曾經有一些樂評家對戚暮做過這樣的評價:「一把好的小提琴對演奏家的作用無疑是非常巨大的,『伊蒂絲』作為一把完美的斯式琴,她絕對是戚暮得到如今地位的最佳助力之一。戚暮的年紀太過於年輕,大概無法駕馭住更為狂放的小提琴,或許這樣一把溫柔甜美的斯式琴,恰恰會成為他的終身伴侶。」
雖然這樣的聲音並沒有占據主流,但也有不止一位樂評家發表過這樣的觀點。斯式琴無論是在外形還是音色上,都做到了極致,講究兩者結合;而與之相反,瓜氏琴對音色的追求已經到了巔峰的地步,所以在外表上並沒有前者那般優美。
這並不是說斯式琴就不如瓜氏琴了,他們都是世界上公認最好的兩種琴型,絕對沒有誰上誰下之分。
但是當今晚,戚暮用這把修長美麗的瓜氏琴演繹出了無人可以抵擋的動人琴聲後,不少樂評家已經在心中猜想到:恐怕,再也沒有人敢說這位年輕的小提琴家無法駕馭住瓜氏琴了吧!如果這都算是駕馭不住……那世界上還有幾個人敢說自己駕馭住了?!
在這場演出結束的第二天,從全球各地蜂擁而來的好評聲已經要將維愛淹沒。往年他們已經習慣了這些觀眾熱情的讚美,但是今年,維愛專門負責樂迷的部門還是忍不住地感嘆:「啊!幸好已經是網絡時代了啊,這要是樂迷們一個個地打電話過來……那得加班到幾點啊!!!」
音樂會結束後,《維也納之聲》、《留聲機》、《古典之聲》等多家著名的古典音樂雜誌、報刊都對這場音樂會進行了相應的報道,就連歐洲知名的《泰晤士報》、美國的《太陽報》都在大力地讚嘆這場音樂會的完美演出。
但是這些文章,戚暮都只是看過一遍便沒有再多注意。無論是對於他還是對於維愛來說,再多的讚美已經只是錦上添花,他們需要的是更多的進步空間以及不停的創新,如何突破自我——這才是他們所需要去努力奮鬥的。
而在維也納愛樂樂團的新年音樂會結束的第三天,當戚暮陪著自家老師在維也納逛了幾天後,這位遠道而來的小提琴大師終於是決定動身回巴黎。
將阿卡得教授送到了維也納國際機場後,戚暮仍舊依依不捨地一直目送他走到安檢口,當真的是不能再往前送了後,形容昳麗的青年才失落地低下頭,語氣低沉地說道:「老師……您真的,就不能再多呆一會兒了嗎?」
戚暮至今還記得,兩年前當他第一次在巴黎國立高等音樂學院的面試教室里見到這位大師的時候,對方調侃地考驗了他幾句,他沉著冷靜地一一回應下來。那時候,他只覺得這位世界知名的小提琴大師果然是脾氣古怪,卻還沒有真正理解對方。
而如今,他已經和阿卡得教授相知相交,成為了最明白對方的老師和學生。這種感情並不是上輩子戚暮在日內瓦音樂學院和德維爾教授的那種,畢竟後者當時還同時教了十幾位學生,戚暮只在每周的課上可以與這位老師進行交流。
但是和阿卡得教授,戚暮卻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對方作為一位老師、一個長輩,給予自己的關懷。他們一起研究如何將某首曲子的指法演奏得更為完美,也一起尋覓樂曲中所需要的某種情感、情緒。
亦師亦友,師長如父。
這些詞語,都完全可以用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因此,當再次面臨分別的時候,戚暮不由自主地問道:「老師,我真的不想和您分開,您真的不可以留下來嗎?」
面對自己最心愛也是唯一的學生的挽留,阿卡得教授坦然地一笑,道:「小七,我已經老了,無法再帶給你更多的東西了。巴黎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我也很喜歡那裡,你就不用在這個問題上再說下去了。」
早已知道自己會得到這個答案,但是戚暮還是有些不死心:「老師……」
「你的演出,非常出色。我這一生見過五位維也納愛樂樂團的首席,第一位是彼得,他在維愛的時候我才剛剛入門。那時候的我還無法評價他的琴聲,但是現在透過那些古老的記憶,我想……他是很出色的。」
「第二位是沃夫岡,他的琴聲十分深厚洪亮……」
……
「第四位是扎耶夫。他是我見過的最平凡的維愛首席了,無功無過,只能說勝任這個角色,卻無法帶領這個樂團實現什麼成就。而第五位……」
說到這的時候,阿卡得教授倏地停住,他抬首看向了眼前這個俊秀漂亮的孩子,朗笑道:「這第五位,就是你,小七。你是維愛最年輕的首席,23歲就得到了這樣的地位,並且擁有如此出色的實力。我從小都相信,在古典音樂上從來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說法。莫扎特就是可以在6歲寫出第一首交響曲,而舒曼就是可以在7歲的時候就自己作曲。」
戚暮忍不住地說道:「老師,您也很出色。」
「哈哈,我也厚臉皮一下,我確實很優秀。然而小七,上帝從來都是有所偏愛的,我不否認這一點,也一直努力地去奮鬥。用勤奮一點點地彌補差距,這樣就算我這輩子都無法成為莫扎特,我也可以成為里德·阿卡得。」
見著戚暮無可奈何的神情,阿卡得教授笑了笑,又說道:「好了好了,小七,你已經逐漸地在超越我,以後還要繼續努力知不知道?」
戚暮認真地點頭:「是,老師。」
「不過小七,有一件事……我倒是有點擔心。」
看著阿卡得教授為難的神情,戚暮詫異地問道:「老師,您說的事情是……?」
抬首看向眼前清俊挺拔的青年,阿卡得教授長長地嘆了聲氣,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已經足以勝任維愛首席這樣的職責。但是小七,在此之前,你並沒有太多擔任首席的經驗,僅僅是在帕雷森劇院的那半年,還不足以讓你的聲音成型。」停頓了片刻,阿卡得教授鄭重地說道:「但是現在,你在維愛已經一年了,小七……你的琴聲,快要成型了。」
戚暮倏地喉間一滯,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聽阿卡得教授繼續說道:「這並不是說你的小提琴風格產生了什麼太大的變化,而是你作為一名首席、引導整個樂團的那種感覺,已經漸漸形成了。一年前的我也沒有想到,你的風格竟然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一年後的現在,小七,我想你也應該發現了……」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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