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處境卻不容他們錯愕驚訝半分半刻,就見那林驚鵲落在河對岸,一隻手負在身後,另外一隻手提起了長劍,指了指山間盡頭的一條林間小路,意思是讓眾人趕緊想辦法過去,才能跟隨他接著一塊兒往前走。
若想過去,就只能儘快過河!
否則的話,這第一關上來就要被淘汰!
但這玉淚河浪花洶湧,水勢奔騰,若是下水游過去,定然會被激流沖走;若是學林驚鵲那樣直接跳躍過去,眾人又都沒這般本事……
這可如何是好?
不過,大家只是愣了一會兒,就有人發現了一條捷徑……
原來在不遠之處,河水的上游,水流最為湍急和寬闊的地方,竟然有一條長長的獨木橋,橫架在滔滔怒波之上!
蒼霆從小在遨山長大,如何不知道這條路?只聽他長笑一聲:「各位,我先走一步,咱們對岸見了,哈哈哈!」說著就大步流星的朝著那獨木橋飛奔過去。
眾人大喜過望,也是緊跟其後。眼看那蒼霆一躍跳到了橋面上,雙臂橫著敞開,猶如大鵬展翅般保持著身體的平衡,雙腳在橋面上交替踩踏,不一會兒功夫,就穩穩噹噹的走到了橋的對面!
「原來這第一關如此容易!」
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喜的高呼聲,爭先恐後的朝著獨木橋擠了過去。
胡者也更是高興的手舞足蹈,他擠在人群最前面,打算率先衝過橋去。怎知他剛來到橋跟前,定睛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兩腿發軟,就撲通一屁股坐在了河岸上。
邢天走在最後面,踮腳往前一看,禁不住也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獨木橋長約近二十丈,寬度卻不足一尺,沒有護欄,也沒有任何遮擋,憑空架在這玉淚河最為湍急的一條河段之上。
下面是滾滾的河水,憤怒的沖刷著突兀的岸石,砰濺起了陣陣飛沫,把橋面打的十分濕滑。此處臨近御風谷,本來就處在兩座大山的山坳之中,故而風也是甚急,將這獨木橋吹得搖搖欲傾,仿佛隨時都會從中折斷一般……
橋頭突兀的立著一塊兒石頭,上面用劍刃歪歪扭扭的刻著三字:「煉魂橋」!
胡者也被嚇得面如土色,顫聲道:「我的媽呀……這我哪兒過得去?」就瞪著腿往後縮了幾下,躲到了人群的最後面。
眾候選弟子見了這番情形,也大都像是霜打的茄子,頓時蔫兒了,全擠在橋頭前面,沒有一個人敢往前踏出半步。
蒼霆仗著家傳的功夫輕鬆走了過去,這會兒站在河對岸叉腰大笑:「哈哈哈!今年這幫候選弟子真是個頂個的不中用,竟然沒一個人敢過來,真是無趣至極也!」
「誰說沒人敢?讓俺來試上一試!」
人群里猛的傳出一聲大吼,原來是岳羞花聽了這話甚是生氣,挽著袖子,邁步就要過河。
但還沒等她邁開腿,人群里卻有一人搶先一步踏上了橋頭,叫道:「且慢!讓我先來!」
岳羞花見有人先上了橋,就只能退身回來。
眾弟子遠遠看那上橋之人,也是二十出頭,身形矯健,動作輕靈,顯然是身懷武藝,有頗佳的輕功根基,他在橋面上邁出健步,身子左閃右挪,竟然快速而又迅捷的通過了橋面!
眾弟子不禁對他欽佩無地,都低聲議論此人的名諱。原來這人姓馮,名肖末,乃是武學世家鐵棠山莊的子弟,從小跟隨父親學武,此時已有小成,故而仰仗著輕功身法越過了河去。
岳羞花大叫一聲:「好功夫!」就邁開大步,隨後跟著上了獨木橋。
她的父親乃是一個江湖賣藝的習武之人,從小讓她學習扎馬步,蹲木樁,故而下盤極其沉穩有力。但見她身法絲毫不見輕靈,但卻是十分的凝重穩妥,雙腳踏下去,一步一個腳印,竟然都有千鈞力道,仿佛像個吸盤般黏在了橋面上,雖然速度極為緩慢,但終於也是緩緩的渡過了橋去。
胡者也看了,不由的鼓掌替她叫好。岳羞花在對面招手道:「你們也快過來吧,其實一點兒也不難!俺在這裡等你們!」
一幫候選者見已經有三人順利的過橋,又聽見她這話,憂心忡忡的安靜氣氛頓時炸開了鍋,扎著堆搶著要往橋上走。邢天向來沉穩謹慎,暗想何必與他們爭搶一座獨木橋?就和胡者也一起退身站在了最後面。
但見一人沖在前頭,晃晃悠悠的上了橋,像個蝸牛般的走了一大半兒,眼看對岸近在咫尺,還以為自己要順利通過了,竟然大笑著朝著身後的人群招起了手來。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這人正在得意之際,腳下突然一滑,身子往邊上一倒,竟然直接栽了下去,撲通一聲掉進了河水裡。那橋下面的水勢有多大?瞬息之間就把他卷了進去。
邢天心頭一顫,眼看這人連呼救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已經被河水沖的不見了蹤影,不由暗地裡替他叫一聲可惜。
正在嗟嘆,見又有一人邁步上橋。這人有了前車之鑑,再也不敢半道兒嘚瑟,一路都是小心謹慎。但太過小心貌似也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他費勁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河當心,低頭一看,見下面白浪滔天,怒水橫流,立時被嚇破了膽兒,兩腿像麵條兒般一陣酸軟,竟然也歪著墜落河中。
還有一人明顯也是有著不錯的武學根基,翩翩躍上橋面,動作優雅俊美,輕而易舉的走了過去,正要通過之際,那山谷之間卻猛地刮來了一陣疾風,把他像個紙鳶一般吹的晃晃悠悠,也撲通一聲掉入了河裡。
就這樣,有幾個過去了,有大部分人卻都失足落了水,瞬息之間淹沒在了滔滔怒浪之中。邢天見這水勢湍急,掉下去哪裡還能保得住小命?心中不由浮起一層深深的怨氣。
不論是看莊伯的種種舉動,還是聽莊銀笙的句句述說,又聽那林驚鵲一句一個「江湖道義」,一句一個「俠義擔當」,邢天一直都認為這遨山派是個不折不扣的名門正派,緣何為了擇選出優秀的入門弟子的一己之私,就如此的草菅人命,把他們這些所謂的候選弟子當成螻蟻一般踩踏和輕賤?
不暇他多加思考這個問題,就見身旁有五六個人打起了退堂鼓來,唯唯諾諾的道:「遨山派雖然吸引人,但還是小命重要,咱們還是放棄吧!」
這些人說完就往後一縮,結伴沿著原路返回,穿過山門,下山而去,算是退出了遨山弟子的擇選。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3s 3.6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