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心中一動,暗想這未嘗不是一種生財的捷徑,既然那位藥婆婆如此喜好馴獸,自己何不憑藉這項「特長」,把這份錢賺到手中?
但這念頭僅僅在他腦海里存在了半秒,突然又想到:「不行!當時在百獸林中,我曾經親口答應過那位藥婆婆,說只要能夠成功闖過三關,正式拜入遨山門下為徒的話,必會返回百獸林中,把那馴獸之法悉數相授,既然有言在先,又怎麼能收受人錢財?」
胡者也見他沉吟不語,還道他同意了,笑道:「苟富貴,勿相忘,到時候發了財,賺了錢,可別忘了兄弟我吶……」
邢天卻豁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朝嶺下走去。胡者也一愣,見邢天眨眼間便已奔出老遠,忙問:「你去哪兒?」
邢天高聲答道:「我去百獸林找藥婆婆了,回見!」
胡者也啞然失笑,自言自語的道:「賺錢也犯不上如此心急吧……」說完晃晃悠悠的又回到了屋裡,教那兩個小童念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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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催動扶搖訣,邢天離了熾火嶺,轉眼便已來至了那片百獸林中。
他已經有將近大半年未曾來過此地,林間到處都是參天古木、老樹枯藤,不管到哪兒看上去都一模一樣,好像隨時都有迷路的風險。
但邢天卻不用擔心迷路,他只要提鼻子輕微一嗅,便已經清晰的聞到那股熟悉的野獸氣息,以及空氣中飄蕩迴旋的濃濃的藥味。
在氣味的指引下,輾轉數里,再度穿過了那群被枷鎖牢籠禁錮起來的百獸群,終於又遠遠望見了藥婆婆居住的那間小屋。小屋上有一對對開的木門,門上有塊木匾,上面寫著「藥廬」二字。
邢天心下一陣忐忑,緩緩來至跟前,見那屋門半掩著,竟未掛栓,伸手在上面「咚咚」的輕叩兩下。
等了片刻,裡面竟然無人應答,邢天只能提起聲調,恭敬的道:「晚輩邢天,前來拜見藥婆婆,懇請婆婆賜見。」
裡面一片死寂,仍然無人答話……
「難道那位藥婆婆不在家?」邢天微微疑惑,心道:「既然不在,又為何要半掩著門扉?」
提鼻子聞了兩下,只覺得一股霉臭味道從中飄蕩出來,其間又伴隨著一陣血腥的氣味。
這血腥味極其濃厚,壓蓋住了其他的所有氣息。
邢天心頭一驚:「不好,莫非那位藥婆婆身遭不測?被人所害?」想到這兒,便猛然伸手,推門而入。
吱呀!
門樞發出一陣輕緩的響聲,慢悠悠的打了開來。
屋裡一片昏暗,邢天順著微弱的光線一看,禁不住一陣詫異。
只見正對著屋門口,那位藥婆婆安然無恙,正在呆呆的癱坐在地上,她的長鞭擱在一旁,手裡卻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嘴裡不停的嘟囔:「又失敗了…又失敗了……」
那匕首上的血兀自在朝著地面上緩緩滴落,邢天順著血跡一看,見那藥婆婆的對面,正趴著一隻剛剛死去的狼,小腹隆起,上面開著一道三寸多長的口子,裡面探出了一個濕漉漉的小腦袋,又血淋淋的流淌出來了一地的羊水和臍帶,看起來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原來這是一隻懷孕的母狼,連同它的幼崽剛剛一同死在了這裡。
邢天心裡泛起一陣悲憫,他久居草原,與狼日夜生活在一起,早已把它們當做了自己的同類,此時見一對狼母狼子如此慘死,也顧不得和藥婆婆敘禮,就邁步朝母狼沖了上去,心想若是施救及時,或還可以挽救那小狼崽一命。
「是誰!」那位藥婆婆剛才一直萎地發呆,這才察覺有人闖入,單手在地上一探,便把她的那柄黑色長鞭提了出來,功力一運,不由分說的擊向了邢天面門。
這小屋光線極其的昏暗,再加上那支長鞭也是通體黑色,邢天又是急匆匆的衝上前去,僅憑眼睛哪裡能夠察覺的到?
但所幸他的耳朵靈敏無鑄,猛然聽見「唿」的一陣響,暗中一驚,想也不想,膝蓋一彎,想要屈身躲開。
不過,那鞭子的速度太過凌厲,邢天才只下蹲到一半,鞭梢已經沖至他的耳畔。
邢天深知道這位藥婆婆鞭子上的功力,暗想若是任由這鞭梢擊中自己,哪裡還會有小命留下?危急之間不容多做猶豫,體內扶搖訣驟然升起,左袖往前一揮,在頭頂上方乍然鼓盪出一陣猛烈的疾風。
扶搖訣可禦敵,亦可防身,這一陣疾風應運而生,一方面撲向了長鞭,緩解了鞭子擊來的速度,另一方面也由上直下的刮在了邢天的頭頂上,相當於有人重重的將他推了一把,使他下蹲的速度憑空提升了許多。
嗚!
兔起鶻落之間,那鞭子緊緊的擦著邢天的頭皮划過,帶起了幾縷青發。
嘭!
緊接著一聲暴響,鞭梢重重擊打在了邢天身後的木門之上,炸的木屑四下飛濺,又嗖的收了回去。
「咦?」藥婆婆疑聲喝道:「身手不錯嘛!再接招!」
「別!」邢天急叫一聲,他半蹲地上,剛才驚險的躲過了這一擊,只覺得頭皮發麻,身上直冒冷汗,忙喊道:「婆婆住手!是我!」
藥婆婆顯然心情極差,背著陽光也辨不清邢天形容,左手一提,將方才手中攥著的那柄帶血匕首一甩,又朝著邢天胸口激射過來。
「哎喲!」邢天聽見了風聲,大吃一驚,匆忙間來不及躲避,只能迅然從背後抽出了冰潭古劍,依靠聽覺辨清了匕首來向,使出了裁葉劍法中的一招「紅葉題詩」,揮劍刺了上去。
他在山間瀑布底下練習了數月的裁葉劍法,此時已有小成。所謂紅葉題詩,乃是用劍刃在空中螺旋刺出,伺機尋敵要害,在電光火石之間刺敵命門。這招「紅葉題詩」他已經反覆練習了不下千餘遍,點點瀑水都能刺中十之七八,又怎麼無法刺中這麼一柄寬刃的匕首?但見那冰潭古劍的劍尖真的宛若一枚紅葉,螺旋刺出,頻頻點點,真的宛若在空中題寫著斑斑墨跡一般。
耳聽「鏘」的一聲清響,黑暗的小屋裡激起了一陣火花。劍尖和匕首針鋒相對的頂在了一起。
匕首應聲墜地,上面的血水四下飛濺。
而邢天的手臂也是一通巨震,緊接著胸口一陣窒息,只覺得右手已然無法再將冰潭古劍拿捏的穩,隨時都可能撒手丟掉。他驚駭之下,忙運起體內真氣抵禦,饒是如此,也踉踉蹌蹌的朝後邁出了三四步,後背頂在了木門上面,這才終於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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