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琴匣 第54章 父女反目

    隨後四人有意避開玉堂的話題，東拉西扯的說到深夜才離去。

    這一夜，莫離恍恍惚惚中度過，做了好多夢。一會夢到與柳蔭在天山相互偎依，看著院子裡的一雙兒女舞劍，一會又夢到面目猙獰的柳開山拿著一把帶血的刀，一步一步的把自己逼到角落，那眼神恨不得活吞了自己。一會又夢到自己手持寒芒劍站在天山之巔，俯瞰整個延綿不絕的雪山，一會又夢到沈慕蝶親吻著自己的臉頰，這一吻，可比面目猙獰的柳開山可怕多了，把莫離嚇出一身冷汗，從睡夢驚醒，不停的責怪自己，怎麼能對沈姑娘有非分之想，讓自己如何對得起蔭兒。想到柳蔭莫離一驚，這沈慕蝶出去送信都一夜了怎麼沒有一點消息，該不會被柳開山扣在將軍府了吧。

    莫離向窗外看去，天已大亮，迅速穿戴整齊，打算去將軍府要人。門剛拉開，這地上倒進來一人。還是一個姑娘，沈慕蝶！

    「公子，你睡醒了，就不能讓我也多睡一會兒？」沈慕蝶揉著眼從地上爬起來說道，這睡眼惺忪樣子甚是可愛。

    「我還以為你被扣在了將軍府，正要去尋你呢。你倒好，卻在我門上睡起覺了。」莫離打趣道。

    「這麼說，我在你心中比你的蔭兒重要了？」沈慕蝶一臉壞笑。莫離連連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若你真有什麼不測，我可就沒法給胡莊主和你爹爹交代了。」

    「口是心非，明明是擔心人家，非要拉出他們。好無趣的男人！」沈慕蝶嘟著嘴，把信遞給了莫離，轉身離去。

    「你去哪？」莫離見沈慕蝶賭氣而走，急忙問道。

    「睡覺！」遠遠的飄來這麼一句，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人影，莫離唯有搖頭苦笑。管不了這麼多了，見信如見人，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柳蔭。回到屋後，拆信的手不停的在抖動，生怕信自己飛走了似的。

    信打開了，撲面而來的是柳蔭身上的那股獨有的香味。

    「

    寒夜翹楚盼郎歸，鐵鎖寒窗斷天涯。

    日日思君不見君，夜夜掩面難入眠。

    今日得知君已安，恨已不能來相見。

    君顏日日夢中現，苦難禍恨出蒼天。

    不問曲終人聚散，化身飛花恨翩翩。」

    一首情詩，讓莫離又憐又喜。不過總能聊表相思之苦。但這情詩，哪能說完柳蔭的苦。

    絕食，是柳蔭絕食，從昨天起滴米未進，本來就瘦弱，一天沒吃東西的姑娘憔悴的不成樣子，丫鬟早就把柳蔭絕食的事情告訴了柳開山，這柳開山說起來也心狠，讓下人們莫要送吃的到柳蔭的房中，直到他想吃東西為止。婦女兩人的戰爭打響了。

    晌午時，暖洋洋的太陽，讓人們有些懶散。這院中的侍衛也不例外，秋困來襲，當值的侍衛打著盹堅持著。沈慕蝶乘此機會溜進了柳蔭的閨房，柳蔭趴在床上，可憐兮兮的看著沈慕蝶，但眼裡充滿著期待：「可是離哥哥有信？」

    「就知道嘴上掛著離哥哥，在這麼下去，相見你的離哥哥怕是有心無命！」沈慕蝶說完便從懷裡拿出了叫花雞和幾個饅頭。

    「我都說了要絕食，爹爹幾時放我出院門，我幾時吃東西。」柳蔭吞咽了一口唾沫，賭氣道。

    「真笨，你是絕食給你爹爹看，又不是給我看，你要是不吃，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睡起來，直接去買的，自己都沒吃呢。」沈慕蝶還真不客氣，扯了一個雞腿便啃了起來，柳蔭委屈的說道：「你沒有把我絕食的事情告訴離哥哥吧？」

    「我嘴嚴實著呢，放心吧！」

    「那就好，死丫頭你真不打算分喲一點麼？」柳蔭是真餓了。沈慕蝶笑了，隨手遞給柳蔭一個雞翅膀。柳蔭哪裡還記得絕食這會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沒有了一點淑女樣，惹得沈慕蝶一陣大笑。兩個姑娘沒心沒肺的聊了許多，沈慕蝶把柳開山對莫離的所作所為都告知了柳蔭，柳蔭一時有些發呆。這還是自己的那個爹爹麼？沈慕蝶看時候不早了說道：「我該走了要不然被你那六親不認的爹爹看到，恐怕真要與你關在這裡了到時候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了。」

    「也好。」柳蔭也沒挽留。

    沈慕蝶搖了搖頭，便從窗外翻去。

    沈慕蝶這一來一去，柳蔭心中頓時有了注意，估摸著沈慕蝶出了府後便開始瘋狂的砸東西，眼睛所及，無一倖免，這動靜可大了去了。莫說後院，就連在前院書房的柳開山也是聽的一清二楚。柳開山壓根兒就不當回事，想折騰，就隨意折騰，還不信能拆了這將軍府不成。

    柳蔭把這屋內該砸的都砸完了，真的就差一把火燒了這房子，還是沒人理他。這讓柳蔭騎虎難下，心一狠，抓起地上的瓷片便往自己的胳膊處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袖子。疼，是真的疼，柳蔭強忍著，只是稍微咧了咧嘴，打開房門，別要出去，這門口的侍衛本想攔住柳蔭，到柳蔭胳膊血流不止哪裡還敢造次，急忙去喚柳開山。柳開山一驚，沒想到女兒會以死相逼，放下手中的書簡直奔柳蔭的閨房。

    兩人相遇到院門，柳開山看著半個身子都被染紅的柳蔭，心疼不已。

    「女人，你這是何苦啊，為了一個人盡可誅之輩，值得麼？」

    「爹爹，你既然把我嫁給了他，就知道他不是你說的那樣！哪怕他是一個乞丐，我也願意陪著他乞討。」柳蔭冷冷的說道。

    「女兒，莫離身上背著的可是殺身之禍，你跟他只會過著朝不保夕的逃亡之路！」柳開山幾乎是用求的口吻說道。

    「就算為他死，我此生也願意！」柳蔭堅定的說道。

    「你，你是要把我氣死那？」柳開山憤怒道。

    「你是人人敬仰的大將軍，蔭兒哪敢，倒是你在一直逼我死，喲求呢救人，你卻下了布告緝拿，公堂之上，證據確鑿可以證明離哥哥的清白，你確公然告訴大家，寒芒劍在離哥哥的手中，你真是煞費苦心！你非要折騰的女人守了活寡你白收手麼？」柳蔭精神完全失控！歇斯底里的衝著柳開山喊到。

    「誰高速你這些的？」柳開山不動聲色的問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須要別人告訴我？你的良心能安麼？」

    「啪」的一聲，柳開山重重的向柳蔭的臉上甩了一個巴掌。柳蔭的臉上多時多了一個血印。

    「怎么爹爹今日是要把我也打死不成麼？你乾脆給我一刀。讓我痛痛快快的死去。你好安心對付離哥哥！」柳開山從來都沒過柳蔭這般倔強！腸子都悔青了。

    「真要的話，爹也不攔你，臨走前，讓爹爹給你包紮完，你再走也不遲，待你走出這大院，今後就算不認爹都可以。」柳開山聲音軟了許多，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要是真有什麼意外，恐怕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陰影之中。

    柳蔭默許了，跟隨著柳開山去了書房。大牛神色暗淡的守在不遠處，房內先是傳來激烈的爭吵，慢慢又平靜了下來，許久之後，柳蔭才走了出來，面色凝重。頭都不回的往府外走，柳開山默默的跟在身後，滿眼眶都是眼淚，大牛是看著柳蔭從小長到大，而今父女二人竟然反目成仇，心裡很不是滋味。

    出了這將軍府，柳蔭才轉過身來，對著身後的柳開山連磕三頭後說道：「蔭兒不孝，就當爹爹從來沒有過女兒。」將軍府前過路的行人很多。這一幕很快就成了京都茶餘飯後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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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