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絕仙 第三章 修真少年

    readx;    開柘島，闊大無比，由十三塊小島嶼連接而成。島中無山丘，除了主島外，其餘小島，皆是繁茂的樹林。此島，是經歷代真武殿精英經營、開闢出來，供新晉弟子修煉的島嶼。即有待挖掘的靈晶礦，亦有妖獸存存的密林。

    此刻，在主島的一平坦空曠處，站立著近千餘人。仔細望去，人群由內向外，隱隱站成十餘個圈子。那最靠中心的五個圈子，人數少，卻顯得氣勢最盛。舉手投足間，便將周圍的氣勢掩蓋過去。

    空曠處的高台上，一人朗聲道：「我叫徐懷遠，奉長老鈞諭，負責此次新晉弟子的諸項事宜。」稍頓後，又道：「宗門對於考核規矩，已經遵循奉行數萬年，眾人或許早有耳聞。為不耽誤時間，請大家詳看自己所領到的冊子。若有不明處，可直接詢問於我。

    本門的修煉法門，講求一個『悟』字，非不得已時，不得前來找我。其餘事宜，就請各位師弟單獨負責，大家認準負責自己一組的師兄即可。為不耽誤大家的時間，現在，請大家按序領取物什，切勿搗亂。」

    徐懷遠站的高台下，有一張十丈余長的石桌，桌後間隔均勻的站著十五人。人人面帶笑容，頷首而視。新晉弟子，陸續上前。領取之物：一套藍色間花白的袍服，五顆靈晶，兩本小冊子，一塊玉符。

    獨孤陽明與令狐旭正二人，排在第十五隊的最後。二人走近前時，天色已暗。哪位負責的宗門弟子，極不耐煩的吼道：「我說你倆能不能快點。」不等二人反應，「唰、唰」兩聲，衣服等東西，直接被甩了過來。

    獨孤陽明反應快，穩穩接下衣服、冊子、玉符，由於靈晶太小，全掉地上。哪人要離開時，獨孤陽明大吼道：「賊人，為什麼我們的冊子，跟別人的不一樣？」哪人「嘿嘿」大笑，快速消失在島上，獨孤陽明罵了幾句，卻也沒轍，只得罷休。

    令狐旭正撿起十顆靈晶，笑著道：「二哥！我們的洞府，在什麼地方？」

    「他娘的，我倆就一塊玉府，肯定是住同一間破洞府了。至於在那兒，我哪知道呀！找找看吧！」

    二人緩緩行走在大青石鋪成的走道上，想問人，可連個人影都不見。二人順著一條直道，走了近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在路過一個路口時，獨孤陽明停下腳步，反覆看著玉符。

    須臾，緩緩道：「應該就是這個鬼地方了！」說著，邁步拐進一條陰暗、潮濕的通道。令狐旭正緊隨其後，一言不發。走到最裡面的一座石門前，獨孤陽明用手摸了摸石門，伸手一按，石門發出「哐嘡」的沉悶響聲。

    「二哥！還是你厲害，一下子就找准了！」

    獨孤陽明沒說話，先走進屋子，用手摸了摸了牆上。好一會，又是一按，整個洞府亮了起來。

    令狐旭正笑著跳進來，大聲道：「怎麼會這樣？」興奮的抓住獨孤陽明，急切的問道：「二哥，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種小把戲，我八歲那年，就見過了。照亮的東西，是一種用大`法力煉製的玉石，用這符便能驅動。」解釋後，又道：「老四，就一張石床，你睡床上吧！我睡在地上。以後，你修煉的時候，也就坐在床上好了。方便些。」

    獨孤陽明話一說完，胡亂的一丟手中的東西，倒頭就睡。令狐旭正知道，他這位二哥，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改變得了。是以，將衣服疊好，冊子擺正，靈晶分成兩分。這才帶上洞門，到石床上酣睡。

    翌日辰時，令狐旭正醒來時，便看見獨孤陽明正在翻閱兩本冊子。忙問道：「二哥！你是不是已經開始修煉了？你那麼聰明，肯定一看就會。」

    獨孤陽明搖頭道：「這邪派中的賊人，真是狡猾的很。這兩本冊子，所錄內容，完全不相同。這本藍冊子，是與其他人的都一樣，寫的修煉法門，也比較明白、易懂。這個發黃的冊子，隻字數，就有一萬多。更要命的是，有些字，我還不認識。」

    令狐旭正笑嘻嘻的湊過來，訕訕道：「二哥！你說，這會不會是被遺漏的上古道法？然後，我們修煉了，就可以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獨孤陽明十分驚奇的看著令狐旭正，怒道：「你從那兒聽來的這些歪說之詞？」

    「二哥，你忘了呀！我們在宛州到處瞎轉悠時，經常在一些茶館、酒樓下，聽到一些人說，誰人得到了上古某某大神的傳承，誰人得到了上古遺物。」

    「嘖嘖！你可真是夠可以的了！這種鬼話，你也信！」

    「難道說，沒有可能麼？」

    「真不知怎麼說你了！你也不想想，這真武殿是什麼來頭？若真像你所說，哪豈不是說，真武殿中的哪些元丹境大真人，都是蠢豬，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遺漏在哪種低三下四的賊弟子手中？這事，用屁股想，也是不可能的。」

    「二哥！你這麼一說，還倒真有可能呢！」

    「老四，既然來了，就安心修煉好了。別盡想這些沒用的。」若有所思的說道：「以後，你就修煉這個藍冊子上的，我先看看這個黃冊子上的。」

    「二哥，我們一起煉藍冊子上的，不就行了？哪人給你黃冊子，肯定沒安好心。你也不用操心費神的琢磨了。」

    令狐旭正邊翻藍冊子，邊嘮叨，忽然聽到酣睡聲。不由搖了搖頭，收起冊子，拿好玉符，朝屋外走去。

    開柘島主島的正南向，有一座大殿，叫開拓堂。是宗門頒發任務的地方。這些任務，既可供新晉弟子歷練，又可給宗門增加微薄收入，新晉弟子還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獲得修煉所必須的靈晶。

    巳時，裡面站滿了人，互相低聲言論著。有人道：「宗門給定的任務，像獸堂的餵養幼獸，丹堂的煉丹，陣堂的撿石貝，都已經給世家子弟占去。我們只能做一些伐竹、殺蠍、剝魚之類的勞苦任務了。」

    有人跟著說道：「飼獸，亦只是洗涮獸籠，按時餵食。煉丹，亦只是辨別靈材，燒燒火爐。真正有大收穫的，自然是捕妖、挖礦、靈耕、護陣之類的。只可惜，我們沒道行在身，做不得。」

    有人嘆息道：「那些輕鬆的任務，還有固定的名額。早就給世家子弟預定了。看來，我保能伐竹去了。好歹，三棵烏竹，也能換得一顆靈晶。」

    快到午時時，只有少部分人，喜形於色，走去大堂。絕大多數，臉帶愁容，緩緩離開。或許是沒搶到好任務的緣故吧，一位拄著拐杖的少年，沒引起多少人注意。此人在綠、紅、黃、紫等不同的木板前稍做停留後，也隨著人群離開。

    「二哥！快醒醒，出大事了！」

    「啥大事呀！這鬼地方，能有什麼大事？」

    「二哥！我跟著人群，去了一趟開拓堂，那裡有宗門頒布的各種任務。只要完成，會給我們靈晶的呢！我記性沒你好，看了一遍，也沒記住幾樣任務。」

    「老四，我們不是各有五顆靈晶麼？先用這些修煉，要是修煉的順利，或許可以很快到鍊氣境初階。到時，你的身體就會強壯些。況且，那些任務，肯定輕鬆不到那裡去。先等等再說了。」

    「那，這真武殿的修煉法門，一般什麼時候修煉，比較好？」

    「子卯午酉！據我推測，子時可能最佳！咦，對了，老四，你一定要把藍冊子上的內容記熟了，再修煉。要不然，出點麻煩，就麻煩了。」

    開柘島上，每日從辰時開始，便會人影浮動，話聲四起。有獨自前往竹林的，有結伴去殺蠍的。一些世家子弟，整日悠哉悠哉的，根本不為任何修煉靈材而擔憂。

    在修煉上，幾乎每一位世家子弟，每隔三日，就會得到宗門神意境師兄的親自點撥。進境皆是超出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大節。

    只是，修真一道，繁瑣艱澀，極難懂曉。對於人的資質根骨，要求極高。資質愚鈍，根骨阻塞的人，就算是躺在靈材庫，爬在靈丹床上，亦無濟於事。而在修煉時，講求的感應靈力，引靈入體，所帶來的對身體的反噬，亦非常人所能承受。這還只是最為基本的修煉需要。修煉越是到了高境界，越是需要參透生死，衝破玄關。

    對於一些普通家世的子弟來說，一切就得全靠自己。就算天資奇佳，但在靈材限制的情況下，仍是難有所成。

    譬如獨孤陽明，在來到島上的一個月內，就沒開始修煉，只因他一時還參不透黃色冊子內的內容，問也沒處問。

    這一日酉時，獨孤陽明正在洞府內琢磨黃冊子中的內容，反覆比劃著八十一個字。因為這八十一個字，一是自己不識得，二是憑感覺，又恰恰都在關鍵處。只是他對修煉一道，看的頗為平淡，早修煉一天，晚修煉一天，根本不在乎。

    令狐旭正實在忍不住，便開口言道：「二哥！你就別繼續琢磨了，趕緊按照藍冊子上的內容修煉。你是整天不出去走動，對外的一切都不知道。這一個月內，已經有三百人進入練氣境初階。此事，已經驚動門中長老。我再過幾天，也能修煉到練氣境初階呢。」

    稍忖後，又道：「根據我修煉的來看，一顆靈晶，剛好夠用一月。接下來，我們也得去領任務做了。」

    獨孤陽明瞪了一眼他，大聲說道：「慌什麼嘛？那九顆靈晶，足夠你修煉九個月的了。」忽又笑著道：「噯！你還別說，自從你開始修煉後，這瘦削的身體已經開始明顯強壯了起來。」又擺了擺手，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保證，不會斷了你的修煉路。只是，這破冊子，我一時還拿捏不准。」說著，又不由的開口大罵起來。

    令狐旭正也無奈，拿自己的這個二哥，毫無辦法。

    翌日，令狐旭正照舊出門，去聽一些島上新發生的事，以及宗門內的一些軼事。當他照舊按未時回洞府時，卻哭喊道：「二哥！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小四！」哭的同時，趕緊扶起爬在地上的獨孤陽明。

    只見獨孤陽明兩眼圓睜，七竅流血，一張俊秀的臉，卻顯得恐怖無比。整個人，雙手下垂，四肢冰冷，喉嚨里只有出得氣，沒有進得氣。神智似乎還尚清楚，輕微搖了搖頭，示意令狐旭正關上洞門。

    令狐旭正輕輕放下，趕緊關上門，才回到二哥身邊。淚如泉湧，身體顫抖。

    獨孤陽明的喉嚨里「咕嚕」幾下後，終於能發出微弱的聲音，道：「小四！我沒事，再休息三個時辰，就好了。」

    令狐旭正，似乎一直很相信二哥的話，但這一次，他卻一直不安。兩眼不敢離開瞬間，直直的注視著二哥的臉。

    申時，獨孤陽明的臉色開始恢復紅潤；酉時，四肢溫度正常；戌時，氣息勻稱；亥時，七竅中的血跡消失。獨孤陽明終於又恢復了正常。

    坐起來，便破口大罵，既罵自己賤骨頭，自作自受，亦罵真武殿的賊人，設計陷害自己。罵了一刻鐘，才方休。

    惹的令狐旭正放聲大笑，繼而正色道：「二哥！你還是別修煉這個邪門的法門了。這也太嚇人了。」

    「小四，你可別太放肆，二哥的事，什麼時候讓你來做主了！子時已到，趕緊修煉去吧，我再運氣調息一會。」

    自獨孤陽明根據自己參悟的法門開始修煉以來，接連四十九日，皆是七竅六血，四肢冰冷。期間，每修煉一次，身體便舒服一次。到後來，竟成了不修煉便不舒服的地步。

    當熬到第五十日時，一切恢復正常，也成功的由淬體、益氣階段，進階到練氣境初階。

    第五十日申時，二人看著所剩的靈晶，獨孤陽明道：「五十天，我一人用掉了三顆半靈晶。明天，我們就去領點任務，賺靈晶。」

    「二哥！你的這修煉法門，似乎對靈晶的需求量大的多。差不多，十五天一顆。」

    「嗯！是挺邪門的，要不是多吸了一半，我也不至於天天假死。」

    「二哥，今日時日尚早，我給你說說我聽到的事情吧！我們修煉到練氣境中階，就可以去白源閣買道法修煉了。練氣境呢，只能修煉一階道法。一階道法中，風、雷兩種系列的道法，要比另五種的道法，貴一倍。

    金、木、水、火、土五種的一階道法，白源閣里共有上百個呢，每一個道法需要一百二十顆靈晶。

    目前，我們這一批的九百九十人中，以龔英逸、武涵煦兄妹等九人，最為盛名。聽說，已經紛紛被宗門長老看準，特意栽培。待上了不周山，就會成為親傳弟子。」

    令狐旭正正說的津津有味，一看獨孤陽明卻心不在焉的，便問道：「二哥，你想什麼呢？」

    「沒想到，破道法，竟然如此昂貴！以後，可有得苦頭吃了呢！」

    「啊！二哥，這一次，你可錯了。這已經是很便宜的了，大家都說，才值一百二十顆靈晶呢！」

    獨孤陽明捂著臉，惆悵的說道：「難道說，你只修煉一階道法？」看著臉色難堪的令狐旭正，平靜的道：「趕早休息，明天開始，可就要為靈晶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