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隨著熱浪而來的,是一隻大手,迅若閃電,將獨孤陽明的腦袋如捏雞蛋似的抓在手心。一張掉著肉的臉上,鑲嵌著一對牛眼,正瞪視自己。
須臾,端木潛放開獨孤陽明,沉聲道:「以你現在的道行,怎麼可能會催動出奔雷呢?而且,這奔雷之勢,勢如萬鈞,其威力已經是凝元境修士所能達至的巔峰。何況,你與那什麼破爛臭尺又是氣煉,若將來到了元丹境,再經施展,天雷之勢將會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楊炷也湊了過來,面色嚴肅,道:「不錯!獨孤師弟在隱雷之境,就打敗了神龍宮的龍回鳳走。在奔雷之境,又拿七隻四階妖獸祭此道法。這份威勢,凝元境的修士已難並論。」
獨孤陽明沉思道:「策雷屠仙術,雷有五勢,分別是隱雷、奔雷、閃雷、譎雷、天雷,這個我自然知道。自己剛才藉助三寶如意珠,無意中已進階至奔雷勢。如此以來,修煉至七重大圓滿的此道法,將會隨著我玉府靈力元力的增加而變得威力無窮,卻也是不爭的實事。」
沉吟片刻後,微一仰頭,沉聲道:「二位師兄過獎了。真武殿的道法神通,浩如煙海,博大精深,其中的種種妙諦異能,晚輩只修得皮毛而已。」又朝眾人朗聲道:「雕蟲小技,讓眾位見笑了。」
話音剛落,山岰處傳來一片大笑聲。
端木潛伸巨掌輕撫,將獨孤陽明撂開丈餘外,怒斥道:「你敢學我說話?」
蕭瓏玲走過來,柔聲道:「小潛,算了。他就是哪麼一張臭嘴。把他惹急了,沒有誰是他不敢罵的。」
龔伯符也走近前,沉聲道:「現在的獨孤師弟,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初窺氣煉門徑。他剛才已經催動三寶如意珠,與誅神尺的威勢相輔,由此藉助兩件仙器而施展出策雷屠仙術的奔雷勢,也屬正常。」又朝陶蠡道:「陶師兄,不宜為此小事而耽擱了行程。」
陶蠡點點頭,又詢問了一下另二派的情形,又與四派為首之人相商,選定此山岰的東北向而行。
獨孤陽明仍是走在後面,檢查了一遍收穫,知道有兩隻妖獸的靈材被居正奇與上官滄海收走了,卻怎麼也要不回來。一路罵罵咧咧個不停,哪二人只是一臉嘻笑,全不在意。
再行出五里地時,轉過山頭,來到一片山窪處。一道厚重而悠長的鼾聲,綿延不絕的傳來。
四派弟子各自集結於山窪四周,舉目望去,只見一頭身長七丈、身高五丈的蟒牛,黑鬃白毛紅尾,正橫臥在十數棵合抱粗的樹蔭下。其兩個牛角尖上似掛有一顆徑三尺的露珠,微微閃動。額頭上似開啟了第三隻眼,閉合有度。
陶蠡朗聲道:「這隻紅尾野蟒,已是快進階至荒妖的六階妖獸,不知那一派同道將其伏下?」他這說法,一是遵照四派約定行事,二是擺明了只能一派搶,免得四派同時出手,又出現分不公平的事情。
混沌殿的眾弟子,此行較低調,很少出風頭搶東西。這或許與他們的為首之人夏穩其人,有直接關係。
而真武殿,也差不多的情形,因九大弟子只來了四人,致使真武劍陣威力大減。故而,在很多時候,龔伯符都採取守勢,從不搶攻。
祝融殿倒是出動不少精英,從表面來看,他們是唯一可能與九天宮稍微一爭的一派了。但面對這隻六階妖獸,他們也做出了明顯的讓步。
陶蠡朗聲大笑,拱手道:「既然三派道友如此賞面子,我派就恭敬不如從命,獻醜。」
九天宮只出動四大弟子,以陶蠡與端木潛為首,四人按四相位勢站定。
陶蠡的法寶是一根八棱金錘,是他從九天秘境中帶出來的。在他的法力催動下,八棱金錘的每一稜角上升起綠芒,其鋒芒可奪日月之輝,金錘也開始變大。
端木潛此次施展道法,卻是一改封天之勢,變成了破天之勢,百丈劍芒直立天地間。
另一人,臉若寒冰,翻掌間,眼前形成一座倒掛天河的冰山,冰山參差不齊,道道冰刃懸立,緩緩壓下妖獸。
再一人,臉帶微笑,朝天擲出六截三尺長的圓木,圓木在疾速旋轉下,形成一個橫空枷鎖,鎖鏈上泛起微微紅芒。
四位人族修士中的精英,施展無上道法,同時向這隻酣睡的六階妖獸擊去。
獨孤陽明看著九天宮的人逞能,一肚子的悶氣沒出撒,只得選擇個好位置,離所有人遠遠的,邊飲酒邊觀看人家施法。
居正奇道:「人家這每一人的架勢,似乎都可與真武殿的真武劍陣相媲美了。」
「胡說!你見過真武劍陣麼?」獨孤陽明盯著九天宮的道法,緩緩道:「還是那句話,若單論,他們的確太強大了,但要與真武劍陣比,還是不值一提。此刻,我奇怪的是,這隻六階妖獸,怎麼會坐以待斃呢?難道六階妖獸,也會有這麼蠢的?你二人能看明白不?」
上官滄海道:「你都看不出來,我們怎麼看得出來呢?」
「他娘的,每次問你們兩個,總是白問,真沒勁!」獨孤陽明貧嘴了幾句,緩緩道:「你們有沒有注意這畜生的額頭?九天宮的人也太狂妄自大了,想逞能強行斬殺強大無比的六階妖獸,多少有些自信過了頭。要知道,六階妖獸的道行,是可以與人族元丹境的修為相匹敵的存在,唯一的差別就是人族修士多智。」
正說時,四位人族修士的道法已斬落至妖獸身上,六階妖獸怒嘯而起,揚踢撞山,硬是奪開了兩道強勢一擊。但那座倒懸的冰山上,數萬道冰劍如雨而下,無一浪費的擊中妖獸。
再看那道枷鎖,已圈至妖獸的脖頸處,開始緊緊收縮。大有不勒斷脖頸不罷休之勢。
端木潛與陶蠡一擊失手後,二度出手,更是攜雷霆萬鈞之威。
六階妖獸紅尾野蟒果真非善茬,突然縮身變小,不僅逃出了枷鎖重擊,亦最大程度的減弱了四道凌厲攻擊。它這一變小的瞬間,不顧身受重傷,更不作任何停頓,高高躍起,朝山窪高地衝去。而這個方向,正好是獨孤陽明所在的位置。
居正奇與上官滄海驚吼一聲,御劍躲開,但獨孤陽明卻沒有,在陶蠡二人二次攻擊時,就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眼看這隻妖獸猛衝過來時,暴吼一聲「敢跟小爺我玩橫的」,說未說完時,御起如意珠,手持誅神尺,神念催動道法神通,直接朝其額頭的「第三」隻眼睛插去。他這種不要命的做法,熟知他的人,自然知道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的確是永遠難有人模仿的來。
斬仙誅神尺再度響起奔雷聲,在巨大的奔雷破冰聲中,卻傳來一聲「波」的清麗之音。此音勢將雷聲勢隱隱壓下去。而誅神尺卻也插入額頭「第三」隻眼睛三寸深。
獨孤陽明被挑在半空,一股久違了的靈力從誅神尺傳來,循經游絡,緩緩歸入印堂、膻中、丹田三處的「金丹」中。
誅神尺每吸一分妖獸精血靈力,妖獸就變大一分。持續約三刻後,「砰」地一聲,碩大的妖獸身軀倒在地上,猶如一座小山傾塌一般,濺起股股塵土。
此刻,獨孤陽明頓覺有些累,趕緊服下一枚四品靈丹,這才輕步上前,確認妖獸已死。
長出一口氣後,正欲招手叫龔伯符時,龔伯符卻御劍飛到,搖頭道:「沒想到,這誅神尺已經可以破掉六階妖獸的氣障了。獨孤師弟,以後還是不要如此犯險行事,要不然,萬一失手,後果不堪設想。」
「氣障?什麼氣障?」獨孤陽明不解的問道:「我斬殺此孽畜時,沒感覺到任何障礙呀。」
此時,真武殿的弟子都已經圍了過來,甘琴軒道:「這隻妖獸的氣障,被你的策雷屠仙術所破,你自然感覺不到障礙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獨孤陽明的這話,多少有些臭顯擺的意味在其中,又淡淡的道:「龔師兄,這六階妖獸挺值靈晶的,還是用你的乾坤袋整體帶走吧。」他這一說,又理所當然的將妖獸的歸屬劃到自家門派,一點分攤的意思都沒有。
而九天宮的陶蠡朗聲道:「龔師兄,此妖獸應屬真武殿,不必客氣,免得誤了今日的行程。」
他身邊施展枷鎖的哪人言道:「真武殿的這位師弟,可真是有些意思,他似乎急不可耐的要壓倒九天宮,多少有些心急了。」
陶蠡也回應道:「他是燁霖真人的首徒,又如此好勝,將來恐怕會鬧出不小的動靜。只不過,想壓制本派的風頭,至少他目前的實力,還不值一提。」
端木潛摸了下自己下巴處的肉球,沉聲道:「今日,他的所作所為,已穩穩將九天宮壓住,這是我們從來都敢想像的事情。今天,必須再趕些路,找會這面子。另外,我得找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他一頓,讓他明明白白的認識到差距。」
哪位臉若寒冰的青年,一直不說話,此刻,他卻插話道:「他已經琢磨九天宮的行為十多天了,而我們從來沒注意過他,他今日的行為只不過是付諸實施而已。
這就說明,他的精細聰明與可怕,可不是一張招尤嘴就能掩蓋的了的。
我猜,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不會放過任何壓制九天宮的機會。
因為他內心是一個強者,他不喜歡將自己放在一個弱者的位置上。
像他這種人,不是別人逼他,而是自己逼自己,是內心渴望變強的那股子狠勁在逼著他勇往直前。
同時,他的另一大優點,就是還懂的隱忍,這尤為重要。
另外,端木師弟,你不覺得他很像同年齡階段的你麼?只不過,他比你懂得克制而已,你在他這個年齡段,已經與乾坤宮的人交手十多次了吧。
故而,我認為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不要再逼他太過。畢竟,我們此行的目標,不在於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端木潛突然發笑,道:「韓冰,你這人從來不說話,這要一說話,還說個沒完沒了的。把我多少年前的舊賬都翻出來了,就差把被罰的糗事給我抖露出來了。」說完時,豎起大拇指,怪笑不已。韓冰卻不為所動,仍是冷冰冰的樣子。
而祝融殿與混沌殿的眾弟子,面容更為複雜,但真武殿的費詡等人的表情,也不遑多讓,同樣是陰晴難定,複雜至極。
同年齡階段的人,又都是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少年們血氣方剛的時間,誰願意承認別人比自己強?
只不過,獨孤陽明在這一方面,做的還算是守分。別人不用語言招惹他,他卻也顯得十分安靜。至於別人具體怎麼想,他從不去想。
但今日之行,卻因他之故,又在端木潛的極力要求下,四派弟子多走了兩個時辰的路,才穩穩安歇。
而這塊安歇地,卻是安全的緊,大家都稀落的散至各處,養精蓄銳。
獨孤陽明等三人所選擇的地,卻是靠近一片沙地。篝火燃起後,居正奇趴在地上嗅個不停,然後,順著一條彎曲的線路行進。不多時,停下來,用手中利刃開始挖掘。
良久,才悄悄迴轉,獨孤陽明大聲道:「小頭,你神神秘秘的幹什麼呢?跟個小偷似的。」
居正奇一臉苦澀,搖頭道:「真晦氣,剛才挖出一具骷髏。你說這倒霉不倒霉。」
獨孤陽明向遠處看了看,覺得離其他人都很遠,遂是悄聲道:「當真?」
居正奇肯定的點點頭。
「你們有沒有發現,按這個地勢,此處埋一具完整的骷髏,不是很奇怪麼?」獨孤陽明稍微一沉思,道:「等下,找個時間,我們把它挖出來,看看他是什麼來歷。」
二人沒作聲,表示默認。丑時時分,是人的精力最分散之時,再加之這地方安全,除了神意境的弟子外,其他人早休息了。
三人悄悄的挖出骷髏,抬至篝火旁,三人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獨孤陽明嘆息道:「要是黃石師兄在,就好了。他懂得相骨術,或許能識得一點眉目呢!」稍一頓,笑道:「要不,我們把它帶走?」
上官滄海沉著個臉,道:「師兄,你這是怎麼了?莫非,自萬師兄之後,你有戀骷髏的嗜好了?這也太可怕了些吧!」
「你少給我放屁!我這麼一個正常的人,還能有此愛好?」獨孤陽明輕噓一口氣,緩緩道:「算了,不說它了。我再想,接下來,九天宮又出上演那一齣好戲呢!」
正在此時,九天宮的警示號炮在天空響起。龔伯符也打了個呼哨,迅速將本派人馬聚集在一起。四派弟子皆向前面的山巔望去,只見蜿蜒幽轉的紅綠星光,緩緩移動,方向卻是四派弟子的休息地。
九天宮弟子所在地方,一面純陽玉境升起,將周圍千丈範圍照的清晰。而境中所出現的無數紅、綠相間的花蛇,令所有人一陣心涼。
「紅花蝰!」龔伯符沉聲說道:「九天宮已經祭起純陽境,就說明要我們速戰速決。我們十五人必須同去。你們二十多人,就留在原地,嚴陣以待。若有異狀,都不許驚慌,一定要聽獨孤師弟的節制。」
正說時,九天宮那邊飛掠而出十餘人,點點劍芒像是張開的巨網,撒向蛇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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