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獨孤陽明看著遠去的萬仲謀,內心五味雜陳,因為他真的提防著這位師兄,只是沒有當面承認而已,但大家都知道是那麼回事。
這或許是人的天性使然,亦或許是後天的生存環境造就。對於獨孤陽明來說,兩者都有。
小時候,自父母離去後短短三天裡,他被堂兄騙,被堂姐騙,被鄰居騙。很快,他就不知道誰可以相信。最後,他寧願在亂葬崗給雙親守孝,寧願餓時抓蟲子、蛤蟆充飢,也不再回那個老家。
等七歲後,離開老家,到處流浪時,就更加不可能信任任何人了。
至今,這種性格已經徹底融於其體內,無法分離。亦因此,獨孤陽明從來不會覺得內疚,因為至少在自己看來,這不會直接傷害任何人。若要真因此傷害了別人,那也是關照不到的事。他也從來不以聖賢之德行來要求自己,故而總顯得什麼都無所謂。
佇立良久,獨孤陽明緩緩舉起獸皮,看著萬仲謀留下的無上劍術神通,搖頭道:「要是真武殿的神通被外人知曉來歷,哪還了得!」遂是計上心來,暗自道:「還有半年時間,應該足夠了!」
不周山,子午谷。
獨孤陽明被罰,但令狐旭正等人可沒閒著。這一年半以來,年輕一輩的弟子,四處打探追查凶劍、凶獸、異界相關的事情。已闖出屬於自己的聲威,威名開始遠播鴻蒙各界。
這不,他們最近也才閒下來,五人聚在上官滄海的石府,個個嘆息不已,像是有什麼重大的心事一般。
「你們四個說,我們是不是太不仗義了?」閭丘樂語率先說道:「在師兄被罰的這一年多時間裡,我們還算是鬧騰出來點名堂。現在,各派傳出來的消息,可是把陽明師兄貶的一無是處。你們說這氣不氣人!」
令狐旭正道:「名譽之事,我二哥從來都看的很淡。但是,他無緣無故被掌教師叔重罰,我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也沒聽說我二哥做什麼出格的事呀!」
黃石也說:「就是!總不能是因為陽明師弟的道行遲遲沒有突破,才被掌教真人罰的吧?要是這樣,哪得有多少親傳弟子,才夠罰的。」
上官滄海道:「居師弟,這一年多來,我發現你總是神神秘秘的。要是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聽聽?」
閭丘樂語「哈」了一聲,道:「他的頭那么小,能有什麼想法!我們還是早做準備,迎接半年後出關的陽明師兄,才是正事一件。」
「唉!胖師兄,您還真別說,我還真有些想法。」居正奇拿出一張玄紙,取出筆墨,一陣勾畫後,續道:「你們能看出什麼名目?」
上官滄海念道:「萬師兄,端木潛,令狐師兄,胖師弟,三宮,四會,九殿。居師弟,你畫這些幹什麼?」
居正奇道:「你們動腦筋猜猜,什麼東西,才有可能將這些聯繫在一起。」
四人觀看良久,齊聲道:「蕭師姐?」
閭丘樂語大怒道:「居小頭,我與蕭師姐有什麼關係?再說了,蕭師姐也不是個東西呀!」
居正奇一撇嘴,道:「你怎麼能當著令狐師兄的面,罵蕭師姐呢?」頓了頓,「我給你們簡單的分析一遍,你們聽聽,是不是有些道理。
首先,蕭師姐與萬師兄、端木潛、令狐師弟,是什麼關係?其中,最耐人尋味的其實是她與端木潛二人的聯繫。論天資,蕭師姐的確不如端木潛,但蕭師姐的天資至少與韓冰差不多,或許還高點。這也就是說,無論是資質論,還是長老失誤論,都不足為信。或者說,陽明師兄絕對不信此事。那麼,當他開始懷疑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
其次,陽明師兄在受罰前,是不是已經知道蕭師姐與令狐師兄的事?若是他不知道,定不會生事端。若是知道了呢?以他的天資,他又會怎麼想怎麼做?至少,他一定會懷疑,他也一定不會相信修煉資質與秘法的事情。
再次,就是胖師兄。假設他懷疑蕭師姐的時候,會不會同時也懷疑胖師兄?我可以肯定的是,陽明師兄一直在懷疑胖師兄,當然,我也在懷疑此事。
最後,就是三宮。假設蕭師姐是九天宮的臥底,那麼胖師兄會不會是乾坤宮的臥底?如果是這樣,那麼誰可能會是神龍宮派來的人呢?其它各派,有沒有派人進入真武殿?
這其中的任意一個舉動,都可能引來海嘯。同時,若是一些別有用心的巨派,發現了陽明師兄的行動,會不會推波助瀾,乘機造成一種混亂的局勢,好漁翁得利?
再者,以掌教真人與諸位長老的閱歷,他們能不知道三宮九殿,甚至包手四會五店各勢力之間,是如何達成某一種不發聲的默契?那麼陽明師兄的舉動,會不會打破某一平衡呢?我覺得這是掌教真人他們要慎重考慮的事情。
所以說,在陽明師兄消失的這半年時間裡,可能會發生很多未知的、宗門失去控制的事情。掌教真人只得心一橫,一棒子壓死師兄,將他妥善而又嚴實的保護起來。
同時,也斷絕某些暗勢開始圍繞陽明師兄的一系列行動,至少,可暫保真武殿十年的太平。」
分析完時,看著驚愕不已的四人,又補充道:「其實,關於胖師兄,陽明師兄曾經還問過我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至今,我沒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四個聲音齊問道:「什麼問題?」
居正奇哈哈大笑,道:「在靈妖界的太陰山脈中,師兄問我說,『小頭師弟,你有沒有發現,哪個胖師弟很可能長的不像其本家中的子嗣。你說奇不奇怪?』當然了,我也不知道陽明師兄什麼意思。」
閭丘樂語大飲一口酒,緩緩道:「我爺爺也這麼說!我爺爺說,他長的本就很像我曾祖,到我反而長的更像了。但是,他的侄輩,都不像是閭丘家的人。」胖子機靈靈打了寒顫,大聲道:「難道說,陽明師兄說的是那個意思?這不可能,要真是哪樣,那豈不是荒天下之謬。更何況在堂堂的乾坤宮。」
令狐旭正顯得有些惆悵罔然,緩緩搖頭道:「蕭師姐想通過我,來控制我二哥,這顯然是打錯了算盤。這只能說明,她完全不了解我二哥這個人。現在,我也想通了,她怎麼那麼喜歡聽我兄弟四人的流浪故事,原來是別有用心。」
黃石問:「將來,要是陽明師弟與蕭師姐一戰,令狐師弟,你幫誰?」
「我二哥!」令狐旭正堅定的說道:「蕭師姐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根本不知道,但我二哥一定是好人。何況,現在看來,我們面對的情形十分危險。若蕭師姐真的是別派臥底,那我們就更不能聲張,一定要暗中幫助我二哥查清此事。」
「不錯!要真是這樣,本門的竹簡秘法,就可能已經完全泄露出去。」上官滄海看著令狐旭正,說:「旭正師兄,這事你可要站好了隊。溫柔鄉即是英雄冢。別為了溫柔鄉,忘了一切。」
令狐旭正道:「我不僅要幫二哥對付蕭師姐,更要將秘法儘早交給我二哥,讓他尋找破解之法。我現在就去!」
閭丘樂語一把拿住他,道:「師兄,你這麼毛毛躁躁的,不是告訴蕭師姐一切麼?退一步說,那古簡秘法連修煉至大成的人,都沒有。陽明師兄再厲害,也不可能在百年時間內找到破解之法,這是常識。更何況,陽明師兄受罰後,宗門就封了九豐島,你怎麼進去?」
居正奇道:「胖師兄說的有理!令狐師兄的當務之急,就是不惜一切代價,悄悄穩住蕭師姐。萬不得已時,可使用美男計。哈哈……!」
令狐旭正一怒嘴,道:「居師弟,請你嚴肅點!這個時候了,你都能笑出來!」
黃石道:「這個時候,我們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更不能減少走動,反而要多走動。一定不能讓門中長老有所察覺。」
上官滄海聳聳肩,道:「長這麼大,第一次感覺到了肩上的千斤重擔。沒想到,我也有將宗門的興衰扛在肩上的那一刻。感覺挺好!」
「你少臭美!」閭丘樂語斷喝道:「你什麼時候還長這本事了!等你在不周山放個屁,都能砸出一個坑的時候,再夸這種海口也不遲。」
上官滄海用手一比劃,道:「扛這麼一點,總可以吧!你也真是的!」
五人忽然一交換眼色,附耳互議一會,定下行動策略後,才各自離去。
當然,這五人的行動,也早就在宗門的監視之中。另四人各自回府後,子午谷的小林中走出三人,正是龔伯符、徐懷遠、宇文逸仙三人。
龔伯符道:「這幾位師弟,比我們要厲害的多。」
徐懷遠微一點頭,道:「是!我們要不是師尊提點,恐怕還被蒙在鼓裡呢!可這六人,似乎同時都能想到很多常理之外的事。」
宇文逸仙搖頭道:「不對!這件事,肯定是逃不過從來不信邪,更不相信任何人的獨孤師弟。而剩餘的五人,卻能根據陽明師弟身上發生的一切,反推出癥結所在,也是十分難得。這至少說明,他們還是把師門的興衰,當作自己的義務來履行。或許掌教師叔說的對,他們這批人,該是走入別人視線的時候了。」
龔伯符道:「但是,太急了!現如今,真武殿仍是只有自保的能力,並沒有進取的實力。太急了,只會適得其反。不過,看來,在陽明師弟未回來前,這些師弟也不會有什麼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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