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九鸞朝鳳
「很少有人可以看得像你這般通透了。這也是鳳凰劫選擇你的主要原因。」阡隍梓莘的聲音再次傳來。「李淳卿,希望你可以記住這句話。鳳凰劫是九翎鳳凰命中注定的劫難。」
「你想說的是,鳳凰劫是九翎鳳凰命中注定的劫難,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難,對吧?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和我說。時間因果相生,有因必有果。我李淳卿既然接受了鳳凰劫的因,就會為此而承擔一切的後果。」李淳卿輕輕嗤笑這說道,「至於你說的通透,若是人人都將世態炎涼看做得司空見慣了。那麼,人人也就都可以將生死緣劫像我看得這般通透了。」
九翎鳳凰卻並沒有在乎李淳卿高傲而刻薄的話,只是依舊保持著她一貫輕柔而平和的語調,「淳卿,我留在鳳凰劫中的那一絲意識並不是十分穩固。所以請諒解我現在必須要回到鳳凰劫中了。相信不久之後,你就能明白你想要明白的一切了。」
「那就要借你的吉言了。」李淳卿淡淡地說道,「還有,梓莘。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那些默紅帝王鱉。」
李淳卿微微側過頭,看著那些默紅帝王鱉已經只剩下了支離破碎的殘骸。淡漠地笑了笑。便沒有了下文。
眾生六道,不負輪迴。人活一世,費盡心思地來塵世走一回,到了最後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人活一世,太多太多的紅塵羈絆無法阻隔,只能永無止境地自我折磨。
李淳卿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虞墨棠,突然問道,「我以前總是說自己活這一輩子不值得,現在看來,是真的不值得了。」
聞言,虞墨棠還沒有從之前默紅帝王鱉的突然四分五裂所帶來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再次陷入了驚異之中。「狐狸,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呢?」
李淳卿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小喵,薄荷。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活到我們從這裡出去的那一秒鐘。如果我葬身於這上古朝王墓……」說到這裡,李淳卿突然提高了聲音,「虞墨棠,我說的話你都給爺記住。如果我這次折在了里,你一定要讓讓寂晗閣吞併阡墨閣。自從我父親彥三爺去世後,不知到有多少人盯著幕函十二閣首位這個位置。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我李淳卿只是一個黃口小兒就能有這樣的手腕吧?」
虞墨棠輕輕地點了點頭,許久後,緩緩說道,「狐狸,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感覺你是情緒不對。」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麼了?」李淳卿閉上眼睛,「我現在真的很累。各種思緒亂糟糟的徘徊在我腦子裡。」低聲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算了,我們走吧。反正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來了。我們也就繼續走下去吧。」
虞墨棠和蕭何點了點頭。都只是沉默著。仿佛唯有那足矣讓人窒息一般的寂靜才能讓他們緩解自己心中的沉悶。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李淳卿會突然這般情緒低落。
「對了,狐狸。你是怎麼殺死這些默紅帝王鱉的?」虞墨棠打破了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他真的不願意在看到李淳卿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虞墨棠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李淳卿。只好就這樣轉移了一個話題打破沉默。
李淳卿沒有回答虞墨棠所問的問題,只是從背包中取出檀木盒,拿起了一枚上雨婍銀針。俯下身,蹲在一隻默紅帝王鱉的殘骸旁。用銀針的針尖輕輕沾了些許默紅帝王鱉暗紅色的血液。
只見充斥著死亡氣息的黑色迅速地在那根上沾染到了默紅帝王鱉血液的雨婍銀針蔓延開來。銀針針尖位置上原本光潔澄明的銀白色已經完全被黑色籠罩。
劇毒。
只有遇到毒性極為猛烈的劇毒,才能使由藏銀打造的上雨婍銀針如此迅速地變為黑色。
藏銀是所有金屬中最具有靈性的金屬。有礕毒,通靈的作用。以藏銀打造出來的銀針被稱為上雨婍銀針。上雨婍銀,取上古語音譯的來,譯為最純粹的,具有神性的金屬。
上雨婍銀針的煉製早已失傳,只有少數的藏人尚還懂得鍛造之法。但卻也極少再又人以此為業了。
上雨婍銀針本是被倒斗的土夫子們奉為礕毒銀器的皇者。更有大量的古集記載了這種上雨婍銀針除礕毒之外的其他通靈異術。不僅僅是墓函十二閣亦或是其他的盜墓組織,整個外八行都是上雨婍銀針的傾銷市場。
在早些時期,墓函十二閣更是每次下斗都會帶著大量的上雨婍銀針,以防不測。為礕毒,更為了通靈。畢竟在古墓中,能夠通靈的上雨婍銀針對於盜墓的土夫子來說,其重要程度可見一斑。
然而,隨著上雨婍銀針鍛造方法的失傳,上雨婍銀針的數量也隨之越來越少。加之科技的不斷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在現代科技被盜墓者普遍使用的同時,傳統的礕毒銀器也漸漸對盜墓者們不在那麼重要。
至於上雨婍銀針的通靈異術,這一點雖然對盜墓者們倒斗有很大的幫助。但畢竟,目前上雨婍銀針的價格已經昂貴得讓人感到有些瞠目結舌了。
目前為止,已經極少再有盜墓的土夫子在倒斗的時候再使用上雨婍銀針了。當然,李淳卿是個例外。但是李淳卿對於上雨婍銀針的執著並不是因為銀針的本身的價值。
在李淳卿同意幫助虞墨棠和蕭何一同盜上古朝王墓到動身前往山海關,這其間只有短短三天。而就是這三天,李淳卿一句話,他的夥計們卻為他拿到了整整一個檀木盒字,大大小小几百根上雨婍銀針。
如今,煉製上雨婍銀針的人恐怕以不足十人。如果只是換做普通的藏銀針,那也沒有什麼值得驚嘆的。但是,上雨婍銀針的製作流程極為繁雜。一位煉製上雨婍銀針的工匠一年的出產也不過是幾根。也就是說,上雨婍銀針一年的總產不會多餘三位數。而李淳卿的檀木盒子中卻有幾百根,這可是幾年的出產。
這也就是上雨婍銀針對於李淳卿的真正意義。除了倒斗時用於礕毒通靈之外,這也是李淳卿對於整個外八行的威壓。
既然上雨婍銀針是那麼多倒斗的土夫子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而他李淳卿卻是一句話便有人為他獻上了幾百根上雨婍銀針。
這說明了什麼?
這便是一種象徵只有他李淳卿才是盜墓界,甚至是整個外八行真正的主子。也只有他卿九爺才能混出這麼大的排場。而這個位置,除了他卿九爺,也不會在有第二個人有本事坐在上面。
就如同鳳凰一鳴,萬獸臣服一般。李淳卿的一句話,自然有無數人願意以此馬首是瞻。在這外八行里混的人自然都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也就自然看得懂,這道上誰才是正主?誰才是外八行真正的主子?
阡墨閣自古以來便在墓函十二閣首位屹立不倒固然是李淳卿在道上說一不二的資本。然而,當阡墨閣前代主子彥三爺李之彥早逝後,阡墨閣的地位第一次開始有了動搖的趨勢。
可是,阡墨閣的變故在尚未開始時就被強勢地被壓制了下來。這不僅僅是因為李氏自古以來奠基下來的雄厚家底以及墓函十二閣其他十一閣的支持。更是因為當時李家的少爺李淳卿強勢而凌厲的手腕。
那時的李淳卿才只有十五歲,便力排眾議在寂晗閣虞氏以及天水閣季氏的支持下,坐上了阡墨閣的主位。但是他卻只是憑藉了一己之力壓制住了試圖叛亂的盤口。
自那時起,外八行這一代的主子是誰,人們就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虞墨棠盯著那根針尖部分已經完全變成黑的的上雨婍銀針,說道,「狐狸。這種毒很不簡單啊。我記得爺爺以前好像和我提起過,能使藏銀打造的銀針如此迅速地黑化的毒並且寄體鱉蟲的劇毒只有一種,被稱之為蝕骨。只是無法看見白骨瞬間溶於血液的盛況了。」
「沒錯,這樣的劇毒的確只能是蝕骨。」李淳卿向虞墨棠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之後轉身看向蕭何,「薄荷,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麼?」
「嗯,帶了。」蕭何從背包中掏出了一個油布包。打開後,裡面是幾塊陰森慘白的骨骼。
李淳卿拿起一塊白骨,俯身將它扔進了默紅帝王鱉血的液所匯聚而成的血窪之中,瞬間便融進了那些暗紅色的血液中。不留下一絲一毫的殘骸。
李淳卿微微挑著姣好的黛眉,略帶些玩味地輕「哼」了一聲。說道,「毒性竟然如此劇烈,果然稱得上是「蝕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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