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伏筆
夜涼如水。
虞墨棠和蕭何並肩坐在桌前。桌子上鋪著一張的地圖,紙頁微微泛黃,顯而易見的宣示這它久遠的年歲。在明晃晃的白熾燈光的映襯下,顯得越發古樸而神秘。
這兩個人沒有進行任何的交談,都只是靜默地盯著那張古樸的地圖,不時執筆在紙上勾畫了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何抬起頭,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睛,將視線移向窗外。問身邊的少年,「墨棠,阡隍羽真的在上古朝王墓中麼?還有,你確定地圖上所畫的就是上古朝王墓的墓穴位置麼?
虞墨棠也將視線從地圖上移開,「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這張地圖絕對不會出一點問題的。至於阡隍羽,按照函墓誌中的記載,的確是存於上古朝王墓中的。」
蕭何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可是墨棠,你別忘了,上古朝王墓可和普通的斗不一樣。萬一出了什麼變故,憑你我的本事恐怕無法全身而退。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活著帶出上古阡隍羽?」
「這件事你倒是不用擔心。我還找了別人過來幫忙。這支名叫鳳凰朝日的髮簪就算是給他的見面禮了。」說著,虞墨棠打開了放在手邊的錦盒,將一支白玉嵌珠紋金髮簪示意給蕭何看。同時,以一種低得幾乎連自己都無法聽清的聲音說道,「狐狸,但願你還記得這支白玉髮簪,但願世態炎涼沒有改變你的本心。」
蕭何不由得感到驚訝,卻想不明白虞墨棠請來幫助他們一同倒斗的人是誰?竟然還能有這麼大的排場。他記得這支白玉珠釵是虞墨棠的心愛之物,幾乎從不離身的,也不輕易示人。現在竟然也捨得拿去送給別人當見面禮了。
「薄荷,你可知道李淳卿?」虞墨棠像是猜透了蕭何的心思一般,遂問到。
蕭何很顯然是聽到過「李淳卿」這個名字,便回答道,「這在道上混的,有誰不知道李淳卿,卿九爺的名號啊?我說墨棠啊,你該不會是要去卿九爺吧?」
虞墨棠輕輕點了點頭。
蕭何略頓了頓,說到,「墨棠,可不是我打擊你。卿九爺的性子可是道上的人都了解的。他哪裡賣給別人面子?就算你棠四爺和寂晗閣虞家手眼通天,卿九爺也不是說請來就請來的。」
虞墨棠向蕭何搖了搖手指,「可是,棠四爺我應該會有這個面子的。李家和虞家可是世交啊,我們是髮小。其實……李淳卿並不是像道上所傳的那樣,只是你們都不了解他……」
側頭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經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其中。對面大廈的玻璃窗子中透出來的燈光卻依舊明亮如斯。
向蕭何告了別,虞墨棠便離開了蕭何家。
蕭何有些吃驚的看著虞墨棠的背影,他雖然沒有見過李淳卿,但這道上的人卻沒有不知道這位卿九爺的性子的,他自然也不會例外。道上皆稱卿九爺精明狠厲,可若不是這樣,又怎麼能穩得住阡墨閣?
出了蕭何的住處,虞墨棠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徑直來到了李淳卿的古董書畫店,也是李家盤口在的掩護阡墨閣。
虞墨棠看著面前一身銀白色西服的少年,說道,「久違了,狐狸。這一年,你在英國過的怎麼樣?」
見到虞墨棠,這位名叫李淳卿的少年輕輕勾起唇角,淺笑著回應道,「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回到的。在英國的時候也無非就是到處逛逛,看看世事無常罷了。不過,沿途的風景確實不錯。你這麼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虞墨棠拿出錦盒遞給李淳卿。他還記得,這是一年前李淳卿去英國之前,把這支白玉髮簪交給他保管。現在也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
聞言,李淳卿黛眉微挑,「我靠,怎麼我剛一回來你就給我找事啊?你又惹到誰了?沒事,我罩著你。告訴我是誰又惹著我們墨棠少爺了?我直接幫你作了他,一了百了。」
「什麼叫我又惹了誰了?合著在你心裡,小爺我成天就惹事生非啊?」儘管虞墨棠嘴上這麼說著,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之前還擔心看透了世態炎涼的李淳卿心境會不復從前,但是看來,他卻是一點都沒變。
「難道你不是麼?」李淳卿倒了一杯水遞給虞墨棠,「小喵,你和我的髮小情是都被你拿去餵狗了是吧?從小到大,那次你犯病回來找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我沒有管你?現在還跑過來和我這麼客氣?有事你就直說,我可沒工夫和你這閒聊。小白眼兒狼。」
「那好,我就直說了。」虞墨棠接過杯子,卻又放在了桌子上,「你還記得上古朝王墓吧?陪我去倒個斗吧。」
李淳卿微微怔了一下,隨即說到,「一年未見,虞墨棠,你倒鬥倒出癮來了?」
「可是狐狸,你幫不幫我?」虞墨棠略略收起了自己的笑意,這樣可以顯得此時的語氣更為鄭重。
看虞墨棠的神色的確不像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李淳卿便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幫。可是,你要知道,上古朝王墓不比普通的墓穴。我且先不談這上古墓中的粽子要比正常的粽子強悍幾十倍,單單是上古墓中的異獸,就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威脅。小喵,朝王墓中,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你?」
虞墨棠衝著李淳卿扮了個鬼臉,「這個嘛,我想暫時保密。要去倒斗的話我會提前一周通知你的。你先好好休息。也不早了,我先回家嘍。拜拜狐狸。」
走出阡墨閣,虞墨棠有些失望地抬頭看了看如同穿了線的珠子一般的街燈。明明滅滅的燈光伴隨著人來人往和疾馳而過車輛川流不息,漸漸地消失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繼而轉移了視線,輕聲嘆息,「狐狸,原來小時候說過的話,你已經不記得了。」然而又馬上將略鎖住的眉頭舒展來,淺笑著說道,「不過,這樣也好。」
待虞墨棠走後,李淳卿拿出錦盒中白玉髮簪,卻不由得回憶起了一年前的事。
「狐狸,你說這個斗裡面會不會也有粽子啊?這可還是我第一次來倒斗呢。」虞墨棠站在盜洞旁,向裡面望去。看著幽邃而寒清的盜洞,略略感到有些心虛。
「怎麼,你怕了?」李淳卿聽著虞墨棠有些發抖的聲音,黛眉微皺,「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害怕的話當初非要跟來幹嘛?」繼而,轉頭對自傢伙計說,「梁叔,我們下去吧。」之後便打開探照燈,俯身進入盜洞,沿著垂下去的攀岩繩索滑到了盜洞的最底層。
「梁叔,等一等,我也要下去。」梁蟠剛欲俯身進入盜洞,便被虞墨棠叫住。
梁蟠點了點頭,說,「這才是寂晗閣虞家的大少爺應該有的氣魄。不過墨棠少爺,這是您第一次倒斗,一定要萬分小心。」之後才俯身進入盜洞。
兩人一先一後地進入了盜洞,梁蟠在虞墨棠的下方且一直跟著虞墨棠的速度向下滑,以防他一不小心失手會摔下去。
終於,雙腳再次接觸到了地面,虞墨棠長舒了一口氣。之後便將探照燈的光照著墓室的牆面上,看上面的壁畫。
儘管畫面的大體內容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變得破敗不堪。原本應該艷麗非凡的色彩也都因幾千年的風力侵蝕而變得模糊而黯淡。
虞墨棠的手指輕撫牆上的壁畫,鬆散的硃砂立刻沾染了他的手指。
畢竟是盜墓世家的公子,從壁畫尚未殘缺的不分以及一些極為細小的極為細小的色快中,虞墨棠還是看出來這是一個修建於戰國時期的王室墓穴。但無法從壁畫中看出墓主人的身份。便問到,「狐狸,這裡到底是誰的陵墓啊?」
「戰國中末期,燕國太子丹之墓。」李淳卿轉身向前走去,「小喵,我們走吧。別老盯著那些壁畫看了。都毀壞成了這個樣子,已經沒有任何研究的價值了。」
「可是,狐狸。一個堂堂的燕國太子,他的墓室怎麼會這麼簡陋啊?」虞墨棠跟上了李淳卿腳步,跟在了他的身後。
「當然不會。我們現在連地宮正宮還都沒有進去呢。還有,在墓里你自己小心點。戰國時期的墓室,雖然很少有那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空間機關,可是普通的防禦機關同樣不容小覷。還有各種各樣的粽子。反正呢,萬一你要是不幸死在了這裡面的話,我可不管給你收屍。」
雖然李淳卿的話並不怎麼中聽,但虞墨棠還是聽出了他對自己的關心。
倒是梁蟠在走在虞墨棠身邊,一來呢是為自己的少爺辯解幾句,二來也是為了減少虞墨棠在墓裡面的恐慌。「墨棠少爺,阡墨閣現在出了這麼大事,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少爺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說話未免也會橫著出來。您別介意。還有少爺,您說那些有什麼用,真的出了事,您又怎麼可能不管墨棠少爺呢?」
李淳卿依舊在前面不快不慢的走著,看起來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李家出了這麼大的是,他真的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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