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風嗚咽,殘陽斜照,蒼穹沉默。
整個森域卻動盪不安,獸吼驚悚,妖禽盤旋,隨時上演血腥殺戮。
一處山洞內篝火熊熊,給這宛如冰窟的人間地獄帶來一絲暖意。
蕭夜燃燒的瞳眸似是比這篝火更烈,讓蘇綺羅全身都有些燥熱難耐,仿佛赤身裸體被無名大火包裹吞噬。
她有些後悔自己的出言侮辱挑釁,但內心深處卻又升騰起一種莫名的渴望和興奮。
她期待著發生一些轟轟烈烈的事,哪怕那種愛是無情冰冷甚至殘酷的。
因為這個世界太過沉重和壓抑,讓人呼吸困難,只能感受到無盡的冰冷和絕望,她很想有人能給她帶來情感,亦或是肉體上的徹底宣洩。
人生苦短,無限悲憐!他們都只是外星人的玩偶和魚肉,隨時都會命隕黃泉。
所有掙扎、吶喊、奮鬥和反抗,到最後也許都是徒勞無功的。
然而蘇綺羅漸漸失望了,少年那瞬間點燃的,幾乎能焚燒盡整個蒼穹的目光,迅速變得冷漠下來,繼而就是他一貫的尖刻和玩味。
「激將法、美人計,這些都對我毫無用處,我覺不會對你產生絲毫感情,而因此放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蕭夜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蘇綺羅尖尖的下巴,戲虐的說道。
「難道你是鐵石心腸?」蘇綺羅的語氣忽然間變得很嫵媚很溫柔,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變化嚇了一跳。
但在蕭夜面前,她似乎忘記了羞恥感,甚至將高聳渾圓的胸部挺得更高,讓那兩隻大白兔緊緊依偎上蕭夜有力的手臂。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誘惑力,甚至急於恢復頹廢的自信心,宗門哪個男弟子,注視她的目光中,不是充斥著深深的痴迷和渴望?
可惜他迎來的卻是蕭夜森冷的劍鋒。
「天地不語,劫禍化身。殺伐淨世,吾命戮神!」蕭夜的語氣冷冽如無盡的冰川,「沒錯,我就是鐵石心腸,在你們這些人面前,我的心腸會比鐵石更堅更冷,等著看一場殺戮好戲吧!」
「可惜你殺得都是自己的地球同胞,有本事去殺幾個外星人啊!」蘇綺羅譏諷道,「何況,接下來你的勝算渺茫,若真的遇上雁師兄,哼!六重天對八重天,我看你分明就是在飛蛾撲火以卵擊石,必死無疑!」
「哼!我的劍下只分善惡,管他是地球人還是外星人,作惡者,盡誅之,犯我者,殺無赦!」蕭夜說著,掌中鐵劍的劍鋒,在蘇綺羅玉頸上來回比劃著,讓蘇綺羅心頭一寒,接著戲虐道:「飛蛾撲火!是嗎?我會讓師姐失望的,看看我們是誰在飛蛾撲火?」
倆人正自洞中交談,忽聞洞外響起清脆悅耳的琵琶聲,那聲音清麗婉轉,如鶯啼鸝唱,劃開冰冷森域如鉛般詭異的沉重氣氛,響徹雲霄,令人聽來,甚是振奮,但兩人卻幾乎同時皺起了眉頭,因為在這鬼地方,響起如此美妙的音樂,實在是不合時宜的!
怎會有如此閒情逸緻之人,來此悠閒的彈奏琵琶?這處洞穴,可是無限的接近森域腹地了,既便九重天境界的高手,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胆大張旗鼓吧?
「可惜韶華虛度了,
多情人已非年少。
誰轉琵琶彈側調?
征塵萬里傷懷抱!」
有人幽幽吟詩,就像她的琵琶一樣寂寞幽怨,就像她的琵琶一樣空靈飄渺,聽起來聲音很近,卻又渺渺茫無限遙遠。
聽那聲音如黃鶯出谷,燕雀呢喃,似是能融了這亘古的冰雪,衍生出寂寞紅塵中無邊的風月,令人痴迷沉醉,情難自已。
蘇綺羅先是興奮歡愉,以為師兄雁留聲已尋到此處,聽到吟詩聲頓時氣餒,因為這聲音於她來說顯得陌生而遙遠,聽起來就讓她生出濃濃的嫉妒。
哼!來得莫非是個美人兒?好大的膽子?又因何而來?
不過能在這兇險之地自由來去的,莫非是……魔門中人?哈哈!來個女的也好,說不定也能助我逃脫。
蕭夜緊握劍柄,狸貓般竄出洞口,洞口並不大,只能容一人出入,是蕭夜斬殺了在此間盤踞的兩頭三目妖豹搶奪來的,他見這裡極為隱蔽,又易於防守,才奪來做了修煉之所。
傍晚的夕陽浸染層林險峰,殷紅曠古冰雪,讓這森域看起來更為猙獰血腥。
有重重莽林遮擋,無法極目遠眺,但蕭夜斷定,那聲音絕不在附近,否則以他的神識耳目,是不可能絲毫察覺不到對方的。
或許只是哪個宗門弟子偶爾路過吧!未必就一定經過這山洞,自己也無需緊張,即便真的有敵人和他遭遇,他剛剛突破境界,正好殺一陣試試威力。
哼!若想活命,最好莫來惹我!蕭夜聳了聳鼻子,回頭瞟了一眼蘇綺羅,見她滿臉的期待之色,不禁暗暗好笑:這妞兒又怎知來的人一定對她有利?
然琵琶聲越來越近,聲聲入耳真切鏗鏘,夾雜著沉沉的殺伐之聲,似能攝人心魂,摧人神魄,勾人七情六慾,皆捲入到一場悲愴淒涼的音色之中,讓蕭夜和蘇綺羅都是一陣心神恍惚,尤其是蘇綺羅,心神瞬間迷亂,此時既便她功體未受制約,與人交手,也會很快落敗伏誅,不由得大駭!
「這是魔音!恐對我們不利!」此時蘇綺羅說了一句「我們」,唯恐蕭夜一遇兇險,會撇下她一個人不管,皎月般的臉龐上,也不自覺暈上了一抹紅霞。
「若敢有人來犯,必誅之!」蕭夜握緊劍柄,警惕的望著前方莽林,隨時準備拔劍廝殺。
「沙沙沙!」林木晃動,冷風搖曳,四下里的妖獸忽然恐懼的悲嚎暴走,琵琶聲漸轉急調,凜凜殺伐之氣,摧得大雪漫天飛舞,美妙的音樂,卻偏偏編織出滔天的恐怖氣氛!
「此曲乃是《琵琶行》,能用它彈奏出殺伐霸主的氣勢,驚走百獸,來人的實力難以估量,」洛羽青瑤忽然開口了。
琵琶行!嗯!果然是,對於此曲,蕭夜並不陌生,她母親除了修武,還是一位古典音樂的愛好者,就曾彈奏這首《琵琶行》給她聽,而他記憶超然,只聽一遍,就對曲調終身難忘,如烙肺腑。
只是此女子,已將此調彈奏演繹到極至,悲傷之情大減,殺伐之氣無限,故而才一時未能分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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