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麗根本沒張楠想得那么小氣,她知道自己男朋友就是這麼個大方的人。
而且她告訴過張楠,小旭是她關係最好的小姐妹,在張麗看來男朋友當著自己的面,送點小禮物給自己小姐妹根本就沒啥。
這孩子,夠單純的。
不過張楠不知道呀!
「謝了,楠哥。」
陳小旭話說完,張麗要幫她將鐲子戴上去試試大小。
稍微有一點緊,不過都是大觀園裡出來的,戴慣手鐲。倒了點水將手與鐲子打濕,這下很順利就戴上,大小剛剛好。
張麗那副也是,大小剛好。
對於該戴多大的鐲子。張楠只要瞄一眼就知道,不會看錯。
纖纖玉手、通透綠鐲交相輝映,真的很難分清哪雙手更好看。
張楠一屁股坐在沙發邊沿,就緊貼著張麗。
「別摘下來了,挺好看的。」
「有點涼。」
「過會就暖了。」
玉鐲冰冷,不過好鐲子過會就會變成「暖玉」。
客廳里沒暖氣,這裡是杭城,可沒那設施。空調倒是有,不過沒開。
這時裡面的門終於打開,關興權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兩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坐在三人沙發上,而張楠是很沒形象的坐在寬大的沙發沿上。
「關哥,這是我女朋友張麗,這位是陳小旭,好朋友。」
「這是我關哥,關興權。」
關興權還是那一副酷酷的表情,「你們好!」
因為是在住的地方,大家也算自己人,就沒啥握手什麼的。
「關哥你好,剛才就聽張楠一直在說你厲害。」
張麗很會打交道,這陳小旭是說了聲「你好,關哥。」就沒聲了。
她真有點怕關興權的眼神:那麼大個個子,加上那雙冷冰冰、毫無感情的眼睛,看一眼就心慌。
張麗是好了很多,她當文藝兵時,多次見過這類人。
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看著陳小旭的表情,關興權難得的笑了笑:「就把我當阿楠的保鏢警衛員就行了,那樣可能會好點。」
陳小旭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關興權坐到旁邊沙發上,多看了眼張麗,道:「你是蓉城軍區戰旗歌舞團出來的?」
張麗一聽,「嗯」了聲,又看了眼張楠。
「我沒和關哥說過這事。」
張楠手一攤,他也真的很驚訝!
「難道是雜誌上看到的?」
三個人還在心裡猜呢,關興權說了句更讓人驚訝的。
「班長也見過張麗。不僅是演出的時候,我至少看過你三次台上的演出。」
想了下,又道:「我還背過你呢,78年那會。在靠近阿三的一個邊防哨所,那時你才十二三歲吧?你們那兩個駕駛員還真是沒用,一點積雪都會車子趴窩,還是讓班長他們幫忙,才把你們送上去的。」
這下,張麗和張楠都傻眼了。
「關哥的老班長就是我姐夫,我姐夫那會應該已經轉成汽車兵了,就在川藏線那一帶,關哥也是你們軍區出來的。」
張楠解釋了一下,這讓張麗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那是78年的初夏,文工團接到任務上邊防哨所慰問演出,結果文工團自己的車子出了問題,在距離哨所還有三四十公里的戰備公路上趴窩。
老天爺還給你稀里糊塗下大雪,這下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算派人返回去到幹線公路上找道班求救,那都有個20多公里!
人走著去求救,在海拔超過4800米的地方,對這幫文藝兵而言就是要命!
如果等哨所發現人沒來再打電話、出動搜索,估計都到後半夜了。
運氣不好,明天才會有人來找。
這很正常,中間有多個兵站,文工團的車在雪天很可能會在中途某個兵站住宿,就看哨所的人怎麼猜測了。
還好,一隊送人、送給養的軍隊運輸車經過,救了這幫倒霉蛋。
凍、餓加上高原缺氧,倒霉蛋們夠可憐的。
運輸車隊裡的帶隊班長經過考慮,乾脆直接把人給送上了那處原本並不在計劃內的哨所。而且因為飛雪太大,最後一段路解放貨車過不去,戰士們乾脆幫著人力搬運設備。
「你是那個大哥哥?」
張麗終於想起,那是一個穿著軍大衣、突擊步槍掛在胸前的大個子哥哥。
那次因為自己年紀帶隊的汽車兵班長還讓自己坐在他那輛車的駕駛室里,沒在車斗篷布里挨凍。
「你就坐我邊上,還一路上和那位帶隊的駕駛員說一口子我聽不懂的話。那位駕駛員還給了我塊巧克力,說是滬上在林芝毛紡廠工作的朋友送的。」
張麗記性不錯。
毛紡廠,老師傅們基本都是幾千公里之外的滬上人。
「給你巧克力的就是我的老班長,也就是阿楠的姐夫,那次是送我們上去訓練。」關興權笑了,「那次你可是叫我和班長是叔叔的。」
得,還有這麼一回事,這世界真是小!
「叔叔?」
相楠想笑,不過暫時不敢。
張麗一聽,臉都紅了,比劃了一下:「那時我才那麼點高,不叫叔叔叫什麼?」
「只要上高原,我和班長他們都會留著鬍子,叫大叔都沒問題。」
關興權解釋了一下。
張楠這會突發奇想,想了下小聲對張麗道:「這幾天反正沒事,去我們那玩兩天怎麼樣?」
「去剡縣?」
「對。我姐夫你都早就認識了,這麼巧的事都有,去玩兩天。」
張麗一聽男友這麼說,腦子裡考慮了一下:如果沒關興權說的那檔子事,現在她還不想去男友老家玩,不過現在嘛.
「我是去看當年給我巧克力的大叔。」
「行,只看大叔。」
理解姑娘家的小心思。
「小旭,你這幾天也閒著,一起去玩玩?」
「這,合適嗎?」
「陪我看大叔去。」
張麗說得挺霸道,「在杭城待著多無聊,而且看著別人拍,你不難受?」
「好吧,晚上和王導說一聲。」
陳小旭最怕說起這事:紅樓夢就是自己的一個夢、一段沉醉其中、希望永遠不會醒的一個夢。
如今夢就要結束了,她想抓住夢的最後一點尾巴,但又想逃離,不然心中無依無靠!
就是這麼矛盾!而這樣的感受劇組裡很多人都有,包括張麗,只不過陳小旭是最嚴重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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