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德羅夫暫時告辭,讓湯姆泡了杯茶之後,張楠把自己的管家也給打發走。
一個人在客廳安安靜靜整理眼前這個儲物箱,試著去了解物品原來的主人。
能確定這是個德國軍官,幾本書自然是德文的,連著日記也是用德文書寫。
人都有窺探別人秘密的欲望,張楠也不能免俗,看日記就是個最好的窺視窗口,但這會只能可惜自己不懂德文。
他去過哪,經歷過什麼,要是能看懂日記...
關哥是已精通德文,但沒去叫他,一個人靜靜看別人的日記,與聽別人讀給自己聽是不同感覺。
幸好還有本相冊在,從中能看出個一二來。
真的很喜歡看相冊片,特別是人與風景一同入框的那種,能讓自己想像相片中的那個時間、那些人是怎麼樣的。
觸摸歷史,看相片是途徑,還是非常好的一種途徑。
硬紙板冊頁,一張張相片被黑色夾角卡在那,裡邊的人有老有少,有軍人也有平民。
平民多,這個軍官將家人的照片帶在身邊,前幾頁似乎都是與家人的合影。
環境不少是在山區,好幾張都能看到那種巴伐利亞地區常見的尖頂石頭牆木屋。
有個二十幾頁,翻看一半,張楠已經能確定它曾經的主人到底是哪一個。
高個,穿著德國國防軍的制服,胸口還別著枚一級鐵十字勳章。
長得挺英俊,前邊的那些個家庭合影里,好幾張里有他,只不過有幾張照片裡的這個人更加年輕,甚至是年幼。
他有一個大家庭,經濟條貌似也還可以。
一張家庭合影里,遠方背景是高山,近處是幢傳統的南德山區兩層民居,雖是黑白照,但也能看出這家人很會過日子、打理生活環境。
種著很多盛開的花,連二樓陽台、窗台上也有鮮花。
留著大鬍子,穿著寬腿褲、戴著插羽毛帽的父親,還有那個大概是他母親的女人,穿著德國南部地區的傳統服飾。
這些服飾,張楠在巴伐利亞地區看到過很多次,雖然與照片裡定格的時間有幾十年差距,但如今只要是節日什麼的,那邊這樣穿的人還是很多。
傳統,傳統一直在南德地區延續。
這家人有個老奶奶,軍官還有四個兄弟姐妹,都貌似比他年紀小一些。
要麼是三個?
分辨不出彎著他胳膊的年輕女子是他妻子,還是他的妹妹。
小心取下這張家庭合影,看到背面用鋼筆寫了短短一行字,還有個時間。
40年9月。
對德軍而言,那真是個好時候。
「這家人先在怎麼樣了?
這個德國上尉還活著嗎?
他叫什麼?
他家到底是哪?」
腦子裡的疑問不斷冒出來,張楠就喜歡這種特別的感覺。
將照片卡回冊頁,繼續慢慢往下翻看,從一張近照中,看清這人還是名軍醫,上尉軍醫。
後頭有幾張在部隊裡拍的合影,其中一張內,這人穿著白大褂,身邊圍著幾名女護士。
有一張是在巴黎拍的,背後是埃菲爾鐵塔,軍官笑得陽光燦爛,貌似那天天氣很不錯,就不知道巴黎人的心情如何。
回過來繼續看那張全家福,相片右上角露出的那座山峰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在德國南部什麼地方看到過。
再看其它幾張能看到山的背景、在軍官家門口拍的照片,越想越眼熟,同時也是越想越進死胡同。
巴伐利亞地區幾乎都是山區,山峰無數,看著真是到處差不多,張楠這顯然是有那麼一丁點走火入魔。
窺視歷史,窺探過去,每個這麼玩的人,都免不了時常陷入這樣的狀態。
不討厭,不病態,玩這個的還巴不得呢!
一般情況下,除了巴伐利亞地區的德國人自己,沒多少人真正了解那些山區。
不熟悉,那享受一下思維探索的欲望後也就行了;
就算有印象,想不出來也不會深究,要是這都能真正的走火入魔,那也太傻了。
但張楠不需要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繼續研究、研究到最後自己繞出來。
既然是自個有熟悉感,那身邊的人中,估計也會有人有這樣的感覺。
不少人和自己一道去過巴伐利亞地區,有些人還是去了很多次。
不想了,看時間還早,呼叫湯姆,準備召集人手慢慢研究。
結果...
湯姆搞明白情況,看了一眼那張全家福,想了最多一秒,說道:「先生,照片可能不是在德國拍的。
裡邊這座山,很像您在奧地利城堡後頭那座。」
啊?
越看越像,好像還真是哦!
那還真是巧了,這都能湊一塊,那更有必要叫來幾個去過奧地利的夥計。
二戰前德國吞併奧地利,不少奧地利人也就加入德軍,包括大量的原奧地利軍人,這個箱子的主人是個奧地利人一點不奇怪。
誰讓奧地利人本就是日耳曼類型的人,簡稱日耳曼人,說的母語是德語,而小鬍子就是個奧地利裔德國人。
可以說基本上同根同種,二戰時期,奧地利軍人可是被完全當做正宗德軍的,而不是什麼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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