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入了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祖奶奶呀!西域萬屍山,鬼母的詛咒,光是聽聽就邪乎。筆神閣 bishenge.com
大壯一副痴傻的模樣,喉頭咕嚕了兩聲,吞了口唾沫,道:「俺地親娘啊!要是能看一眼這鬼阿魏,就夠吹一輩子的了。」
看了看同樣是一臉驚訝的大壯,仿佛咱倆已經身在神秘的西域了,可回過神兒來再看看周圍,卻還在這間破禪房裡。
我如獲至寶的將太素古卷重新收好,突然,就覺得後頸處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我用手一抓,登時被嚇的魂都好懸出了竅。
「毛,毛,毛,那,那種殺人的毛。」大壯語無倫次的大喊。
沒錯,我手上拿的正是那種殺害住持的毛髮,發尖上還有我的鮮血,難道,難道我也要完了?身體立時晃了兩下。
大壯一把拉住我,叫道:「你,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事兒?」
華伯也趕緊查看我的傷處,好半晌,他才鬆了口氣道:「無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穴位,而且毛髮上也沒有毒。」
我冷汗都流下來了,看來兇手是要弄死我呀,屋子裡就只有華伯和大壯,可他們就在我面前,也不可能是兇手啊。這毛髮從我背後而來,我猛地回頭一看,根本沒有人。
華伯緩緩的走到窗邊,仔細看了看窗子,恍然道:「窗戶紙被戳破了,毛髮是從這裡射進來的。」
隨後,我們仨急忙追了出去,院子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半個人。我暗暗心驚,至少能肯定華伯推測的不錯,殺人的果真就是這種毛髮,兇手現在要對我下手了。
就在此時,西南角上二十丈開外,一個黑影猛然閃了出來,是個僧人,只不過天色已晚,樣貌看不清楚,此人動作極快,三躥兩晃便沒了蹤影。
「追!」大壯喝了一聲,撒開一雙短腿便追了上去。
我和華伯緊跟在後面,轉到前院一看,人影已經不見了,只有正殿裡燈火通明,從裡面傳出來誦經的聲音。
「兇手一定躲進了正殿,絕不能再讓他再給逃了。」大壯說著便要闖進殿去。
突然,不知從哪兒又飛出一張字條,正砸在大壯的腦袋上,我趕忙撿起來一看,上面又是四個字:側門速逃。
我們仨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也沒找到這字條是誰丟過來的,大壯嚷道:「誰?誰啊!快出來,縮……」
我一把堵住他的嘴,「噓!小點聲,不要打草驚蛇。」
大壯這才壓低聲音道:「這時候讓咱們逃,那兇手就在正殿裡,俺就不信還捉不住他了。」
「你是大夫,又不是捕頭,沒準兇手另有企圖,故意引咱們到這兒的,可千萬別中計。」我又轉頭對華伯道:「難道,難道給我們字條的是治化長老?」這個猜測連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大膽。
華伯又看了看字條,搖頭道:「這不是長老的手跡,況且這寺廟不大,想要藏在這裡不被發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不管怎麼說,治化長老既然給咱們留了線索,還是儘快離開這兒為好。」
我掃了一眼四周,竟然一個和尚都沒有,真是老天助我呀,我道:「這功夫所有和尚都在正殿為住持大師誦經呢,咱們正好趁這個機會逃出去。」
可怕啥就來啥,就在此時,正殿內走出幾位僧人,朝我們施了一禮,「阿彌陀佛,施主……」
「哎呦!被發現了,快跑!」大壯不由分說,拉起我和華伯就向側門跑去。
我邊跑邊暗罵這吳大壯蠢吶,本來可以支應幾句,編個瞎話,就說晚上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壞了肚子一起出來上茅廁,找機會再溜也不遲,可這下想不跑都難了。
後面的僧人邊追邊喊:「施主留步!施主留步!」
出了偏門,門外竟然已經準備好了三匹快馬,我們仨來不及多想,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可逃出瓊林寺,我心裡清楚,這一切並不是結束,而是才剛剛開始。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至於誰要殺我?治化長老的提示是什麼意思?這塊破獸皮不過是卷藥書,它究竟隱藏著什麼?對我來講都不重要,我最想知道的還是爹娘和家人是否安好……
「戰城南,死郭北,遍野白骨肉成灰……」混沌之中我被外面這幾句令人很不舒服的歌謠吵醒,我們跑回了華伯的住處,逃了一整夜,太累了,我剛剛打了個盹,鼻子裡滿是濃濃的草藥味兒,我暗道這個華佗大夫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藥痴呀。
忽然一陣馬蹄聲響,出門一看,原來是大壯趕了一架嶄新的馬車,車上馱著不少干牛肉。他說剛才請城外算命的趙瞎子起了一卦,是個豐收卦,明日便是遠行的良辰吉日,可誰都曉得,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越穩妥,可我們竟還是慢了。
這天晚上,眾人早早吃了飯便睡下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聲斷喝驚醒,周圍一團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覺得面前多了個人。
我揉了揉眼睛道:「大壯,你大晚上不睡覺,在幹嘛……」話只說了一半,我就感到了不對勁兒,因為我聽見身邊的大壯正打著鼾,而這間屋子裡明明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那面前的這個人他究竟是誰?
不用問,我早知道他要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於是大叫一聲,從床榻上彈起,一腳向來人踢去,那人行動甚是利落,身子一側便躲了過去,再想揮拳,就覺得手上一麻,胳膊都抬不起來了,胸口又重重的挨了一拳,打的我險些吐了血。
這會兒,大壯也被打鬥聲驚醒,跳下來支援,對方大概是覺得雙拳難敵四手,佯攻了一招便奪路而逃。
大壯回過頭沖我道:「楊子,你怎麼樣了?」
「我,我沒事兒,死不了。」
這會兒,屋外竟然也傳來了一陣打鬥聲,我心裡著急,莫非是華伯又與那人打了起來,那可萬萬不是敵人的對手啊!
大壯也急忙跟著沖了出去,我忍著痛站起身來,來到院子當中,借著月光,只見大壯正在和一人打鬥,那人哼哼唧唧的似乎受了傷,動作有些遲鈍,只是在硬撐著,我心中很是納悶,不過先將這傢伙拿下再說,想到這我衝上前去,一腳將那人踢倒,大壯撲上去將他按住,怒喝道:「好你個臭賊,正愁抓不著你呢,竟然自己送上門兒來,這回看你還往哪兒跑,想害老子,你還嫩了點兒!」
「你才是臭賊,我沒有……」那人爭辯道。
「呸!楊子,快把他綁了,殺住持大師的兇手多半就是他。」
「我沒殺人……」
聽這人的聲音,我突然感覺很是耳熟,這會兒,華伯也托著油燈走了出來,借著燈光一看,「順子!」,我驚叫道。
「楊子哥……」
眼前的這個青年小我一歲,寬鼻子大眼,愣頭愣腦的,正是張井叔鐵匠鋪子裡的夥計順子。他也是個命苦的孩子,爹娘死得早,多虧遇到張井叔,收他做了學徒,平日裡就是幹些粗活兒,偶爾也和我一起學些拳腳,我倆也算是髮小了。
「你,你們認識?」大壯滿臉疑惑,卻還在將順子死死的按在身子底下。
我點了點頭,趕緊將順子拉起來道:「是自己人,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兄弟,順子!」
大壯氣喘吁吁的,一臉不屑,似乎有些遷怒於我,忿忿的道:「既然認識為啥不大大方方的敲門進來,偏要做這偷雞摸狗的勾當。」
「呸!你才偷雞摸狗呢,死矬子……」順子怒喝道,說著便要拉架勢開打。
這句「死矬子」可刺到了大壯的痛處,他哪裡受得住這個,嗷的一聲,二人又扭打在一處。
我和華伯趕緊跑上去將他倆分開,我揚手給了順子一記耳光,怒道:「你這犟脾氣又上來了是不是,深更半夜你鑽進人家的房裡,不該解釋清楚嗎?小爺我也差點兒被你給一拳打死。」
順子捂著臉,委屈的道:「楊子哥,剛才,剛才在你們房裡的不是我。」
「不是你,那他是誰?」
「我,我也不曉得……」順子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大壯咬著牙,冷冷的道:「不曉得,那就是你……」
我沖大壯擺了擺手,這事兒雖然聽起來奇怪,不過順子的品性我是了解的,愣是愣了點兒,可心地純良,絕不是偷雞摸狗之徒。
我對順子道:「不是你?那你怎麼會找到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別急,快細細說來。」
順子這才喘勻了氣,道:「前天早晨,張井叔回來就火急火燎的關了鋪子,說是彭城不能再待了,他還有要事要辦,讓我來找你,給你帶個口信兒,我就來找你了,到了瓊林寺,寺中的和尚很生氣,說你已經跟著一個叫華佗的郎中逃走了,我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尋到這裡,哪知道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個黑衣人正從你們屋子裡跑了出來,我當是哪個小毛賊偷東西呢,便想拿住他,不成想這傢伙功夫不弱,身法還挺快,沒幾個照面我就覺得身上一陣疼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扎到了,隨後那黑衣人便閃身逃走了,再,再後來,他便沖了出來…」說著瞟了大壯一眼,繼續道:「哼,二話不說,上來就打,哪有他這樣的,再之後你們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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