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商盟。
滄浪海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有著什麼樣的暗流涌動,秦桑不得而知。
他謹慎走過去,發現有項義留下的禁制,站在邊緣處凝視盤姓修士和裂地蜥。
盤姓修士瞪著眼睛,死不瞑目,自腰部以下統統消失了,傷口處還殘留著一股奇特的水行之力。
裂地蜥也被炸成兩截,那一段和盤姓修士的下半身一樣,化為齏粉。
他們身上殘留的力量,應該就是項義方才說的水罡神雷。
「殘餘的力量都這麼強,水罡神雷的威力估計比我的火珠還要強,問題是項義手裡有多少枚?」
秦桑神色嚴肅,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之色,接著小心翼翼退回去。
他沒動任何東西,以免留下痕跡,被項義發覺。
秦桑依舊沒有退走,他留在原地等待。
過了一段時間,終於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秦桑屏氣凝聲,聽音辨位,分辨出來一共有六個人。
「柳氏夫婦和抱劍青年都被他們救出來了。」
秦桑心中暗道,側耳傾聽。
不知道項義在路上怎麼跟他們解釋的。
六個人來到深坑邊,柳氏夫婦和抱劍青年看著兩具殘屍,並不意外,恨聲道:「確實是裂地蜥!這個人真是魔道的奸細?」
項義點頭道:「八九不離十,臨行前,商盟提醒過我要小心。我之前故意沒說清楚任務的全貌,就是以防萬一。只是沒想到此人如此狡詐,眾目睽睽之下也能動手腳,引來紫星雕。可惜了清風道長,我們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柳夫人和她夫君對視一眼,嘆息道:「在裂地蜥和紫星雕發難的時候,我注意到清風道長的位置是最不好的,可以說是直接被撞飛到凶獸群里,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就被紫星雕淹沒。清風道長的遁術雖好,在被圍殺的時候卻發揮不出太好的作用,他的修為畢竟還是低了些,我和道長的修為相若,同時面對凶獸和毒霧,很快就感覺力不從心,若非夫君救援及時,恐怕我也……」
柳夫人神情黯然,有些後怕。
柳姓修士擁住夫人,安慰了夫人幾句,沉聲道:「話雖如此,我們也不能這麼武斷,認定清風道長已經身亡,凶獸越聚越多,我們方才也未能探清全部區域。別忘了清風道長不僅擅長遁術,在煉屍一道也頗有造詣,說不定還有轉機。在絕地里,多一個人便多一分應對危機的能力,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棄道長,等我們恢復之後,再聯手進去找一找。項道友,骨蓮的時間應該還夠吧?」
崔吉和華服胖子神情不變。
項義想了想,微微頜首道:「柳道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諸位道友趕快調息。之前時間綽綽有餘,經這一亂,後面就有些緊張了。淹沒在獸群里有多可怕,諸位道友已經體會過了,即便我和柳道友,在沒有骨蓮的庇護下,也堅持不了太久。我們進去營救道長,最多有兩個蓮瓣的時間,盡人事聽天命吧,」
此時,眾人都消耗的非常厲害,體內真元快空了。
抱劍青年盤膝坐下,皺眉問道:「項道友,現在可以把任務說清楚了吧?難道要我們再莫名其妙經歷一次妖獸圍殺不成?」
項義沒有扭捏,爽快道:「之前是為了防備奸細,現在自然沒什麼可隱瞞的。這座石殿是第一環,類似的石殿,在紫霧絕地里共有三座,據說另外兩處也和這裡類似,只有禁制隔絕,危險不大。我們只需將三座石殿打開,最後再去一個類似上古神台的地方,即可離開紫霧絕地……」
……
秦桑在暗處偷聽他們的對話。
不知項義是怎麼解釋的,聽起來柳氏夫婦和抱劍青年已經信了他的鬼話。
聽到項義解釋整個任務,秦桑心中一動。
在另外兩處石殿,如果沒有第二個人攪局,估計沒什麼機會報仇。
他也想學盤姓修士,引來凶獸,衝散他們陣形。
但思來想去,覺得機會不大。
不知裂地蜥在紫星雕巢穴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把那群紫星雕全部引來了,而且在絕地里來去自如,選定的時機非常精妙,很難重現。
最後的上古神台,似乎連項義也說不清是什麼樣的地方,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他的敵人不僅是崔吉,還有項義和華服胖子。
這三個人修為都比他高,如果能找到落單的機會,除了項義,秦桑都有十足的信心。
如果面對項義,就有些棘手了。
水罡神雷的威力令人心悸,唯有動用火珠,並占得先機,才能將其誅殺。但火珠是他現在最強的手段,和報仇相比,後面的天塔之行更重要,最好把火珠留到那時候,應對未知的危險。
一是逞一時之快,一個關乎結嬰,孰輕孰重,不言自明。
秦桑的耐心一直很好,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
項義等人調息了一會兒,恢復全盛,再度進入戰場。此時戰場比之前更加血腥和危險了,他們搜尋無果,狼狽的撤了出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柳氏夫婦嘆息,「以前還覺得七殺殿的傳聞有所誇大,現在才知沒有半句虛言。清風道長的遁術在結丹期修士里稱得上頂尖的存在,卻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連屍體都被凶獸分而食之。」
項義看了看骨蓮,提醒道:「蓮瓣已經被毒霧侵染過半,時間不多了。」
「走吧……」
眾人回頭看了一眼,向紫霧絕地深處走去。
誰也沒有發覺,有一個人無聲綴在他們身後。
縱有毒霧阻擋視線和感知,秦桑也不敢太接近,跟蹤的很辛苦,好在這六個人目標夠大,始終沒能失去他們的蹤跡。
第二座石殿的位置更深入,據說和紫霧絕地的深處裂谷很接近。
項義走的不是直線,而是斜著向前。
這裡的紫霧毒性更烈,秦桑擔心肥蠶會承受不住,一直關注它的狀態,見它懶洋洋的趴在袖口,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不禁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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