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時光不湊巧第四十六章多餘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洛雨晴很少見到江澈，手機里也沒有江澈叫她一起吃飯的簡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有時候自己也想過先找他的，只是想到曾經問過他關於一輩子朋友的問題，他所說的「沒什麼是能一輩子的」就放棄了。

程謹言還是一如既往地給她發簡訊，問題總是圍繞「住校的問題」來展開，說是馬上就要高三了，就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往返學校的途中。

其實只要拋開那些問題不刻意的去想，也就沒什麼。洛雨晴把手搭在圍欄上，靠近校園大門的兩排鐵樹伸展著長長的葉子，也許不久後就會結出果實。其實也不叫做果實吧！畢竟人家說的鐵樹開花千年難得一見，有何況這個一年結一次呢？

所以註定只是鐵樹的一種近親，只不過人們總是把這種難得一見的東西用在感情里，刻意地賦予它特殊的作用。

身後走廊上也有人在打鬧，大部分都是女生追著男生，說的無非也只是些顯得有些做作的話語。

洛雨看向左側的教學樓，在三樓的位置停留了一瞬間，然後走進了教室。

……

「你怎麼看起小說來了？」

「就隨便看看。」

「真的？」

「假的。」陳盼把書往旁邊移了移，用身體擋住江澈的目光，扭過頭看著鼻樑上掛著金絲眼鏡的江澈，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最近她總覺得江澈怪怪的，突然變得生動了起來，像是在另一個世界裡突然醒來。只是她不知道這份醒來的代價到底是什麼？是像她小時候面對糖葫蘆和烤肉串的時候嗎？還是像老師所說，「如果你想要同時擁有兩樣東西，卻又同時無法都擁有時，那你就選擇其一，直到厭煩為止。」

她此刻竟是讀懂了老師話語裡的意思。

「看這種小說會打破你的世界觀的。」江澈搖搖頭，「特別是郭敬明的悲傷，你還不如去看看夏至未至會好一點兒」。

「還有，誰借你的。」

「哎呀，你怎麼變得囉嗦起來了，方馨從外面的書鋪借的，一塊錢一天呢！明天就到期了，我才看了一半。」陳盼合上書本，氣鼓鼓地看著江澈。「怎麼滴，我可是女生，女生就不能有點憂鬱的樣子嗎？非得滿腦子都在憧憬浪漫？」

這樣很幼稚的好不好，陳盼無力吐槽。

「那你圖它什麼。」

「那你既然知道它，說明看過了，又是圖它什麼？」陳盼看著江澈，眼神里滿是期待，她一直知道他在看網絡小說的。雖然還是2g網絡的時代，但誰都抵擋不了拿著張內存卡就可以互相傳的神器。

「文筆好。」江澈瞥了她一眼，伸手把好事寶寶的頭扭了回去。

「那我也是。」陳盼打掉頭上作怪的手，張嘴就念著「也不太記得他們說過人的夢是沒有顏色還是沒有聲音的。」

「如果是沒有顏色的話……」

「而如果是沒有聲音的話……」

「啊，多麼有內涵的句子，哎，江澈，我發現這句話很能體現你的風格。」

「那是女主的話。」江澈有點後悔跟陳盼說話了，一直以來這個長頭髮大眼睛的女孩總是抓著機會嘴就停不下來。

「一樣一樣。」陳盼擺擺手，低頭又繼續看了起來，讀到某些句子的時候還發出「嘖嘖」的聲音，也不知道是感嘆還是不可思議。

在這個年紀里，代表青春感傷的文學作品似乎格外的受歡迎，少男少女口中津津樂道的也無非哪部劇里的主人公是如何經歷重重磨難才幸福的走到一起的。怕是教導主任無情的打壓，讓這些春心萌動的少年少女把愛情的憧憬轉移到書本中來，把自己代替主人公感受了一把了吧！江澈惡趣味的想著。

下午放學的時候學生們一股腦的往外面沖，黑壓壓地一片。然後被街道、飯館分流，於是漸漸的消失、空曠了起來。學生之所以對外面的飯館情有獨鍾，不是因為有多好吃多便宜，而是因為外面可以叫上幾個夥伴盡情地享受煙霧繚繞的快感。

在學生時代，能讓學生頓頓消費得起的又有哪家飯館比學校食堂還要便宜乾淨呢？比肩南陳老店是很乾淨，但太貴，不如的便只有便宜才拿得出手。就如同副校長曾腆著個肚子說過，「只要你們把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按時交到飯卡裡面，想吃什麼還不是你們說的算？」這等良言竟然遭到一陣的抗議，等到了大學，學生們才會明白原來高中食堂的飯菜竟是如此的良心，副校長是如此可愛的一個人。

可惜為時晚矣。

在路口跟陳盼道別，然後沿著另一條路繼續往家裡走，偶爾回頭還能看到少女在不遠處揮揮手，於是都在夕陽中模糊的笑了起來。少了周卞之後，道別竟也成了個人專屬。至於洛雨晴，不同的班級下課時間總會多幾分鐘少幾分鐘，也沒太想清楚要跟她說些什麼，唯一有過的交流也就是住校的問題，只是好像也挺久的了。

在快要到家的時候，遠遠就看到在路口剝蒜的母親。個子在夕陽光中也顯得格外的瘦小，江澈走了過去，才恍惚地覺得自己比母親竟高出了一個頭。

「媽，我來吧！」

「怎麼沒見雨晴？」沈雯遞了幾顆放在江澈的手心，看著比自己高認真低頭剝蒜的兒子，笑道:「直著點，小心辣到眼睛，也不知道小小的年紀怎麼就成了近視眼。」

「她呀！正在做住校的準備，很忙叫我不用等她。」江澈聳聳肩，嘟囔道:「至於近視還不是因為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多。」

似乎每個學生都樂衷於詆毀，像近視怪老師布置的作業多，管著管那的教導主任，只是這份詆毀卻是報以善意的為自己開脫。

「那你呢？住嗎？突然一個人回家不習慣吧！」

「沒有不習慣，宿舍太吵了，還是呆家好。」

「晚上吃什麼？」江澈換了一個話題，跟在母親後面。

「你喜歡吃的紅燒雞塊。」

在跨進門口的時候，江澈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小道，微紅著眼眶。其實哪有什麼是一輩子的朋友的，只不過是在有了在乎的人之後，留下多餘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