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no.165:叩問那不會ooc的自己
很多時候,「不ooc」就是同人創作最低的標準。
但同樣很多時候,「不ooc」就是同人創作最難的標準。
因那創作之中的角色形象,或許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差異。
哪怕是有著一個固定的,官方的,可以列作公式般的形象。
哪怕那形象單薄得宛若一頁紙片。
人們也一樣能從中瞧出不同。
這份不同不僅源自著眼點、認知上的差異,更沾上了觀眾各自的三觀。
看影視作品的時候就不難出現這樣一幕現象,那便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大家會展現出各自的理解。
就連粉絲數眾多,看起來好似具備真材實料的公眾人物所做的角色解析、事件理解,也同樣能顯出一定的差異。
絕大部分學校在這個點都放學了,同時大部分工作時間的公司在這個點也讓員工下班了。
既然甲方群體裡的老大沒問題,那就讓老大去舌戰群儒吧。
卡在今天的訓練員工作告一段落的放學時間裡,不留一點壓力給下班的自己。
人與人的紛爭根源,便源自那份難以相互理解的差異性。
當然,其實壓力已經滿員了。
所以他暫停也暫停得蠻幹脆。
所以當奧默的腳本趕工拉到第二、第三、第四幕,已然完成兩篇短篇的開頭與中期劇情後,愛麗數碼的社團內部出現了些許爭議。
實在不行讓那個有意見的傢伙自己去寫也無所謂不是?本來要出的也是短篇漫畫集,而那位畫師又好像很超人的樣子,真能自個兒摸出成果來讓對方想畫,也不算是浪費資源。
簡單來說,就是甲方和乙方合作過程中必然會有的環節。
『這裡是不是該xxx一點』、『我又有了一個主意』、『這不符合我的設想!』之類的感慨,在奧默確認數碼老師與自己的觀感立場一致後,就沒有去理。
雖然物流公司的外派員工工作時間倒是不好說,但想來若是她要請假的話,也沒人會卡手續。
「有,並且時間很寬裕,」難得一次沒有戴上頭盔的奧默,任由那右肩上的輕微壓迫持續,「不過那個地址是個需要注意音量的地方。」
而放在創作領域,我們會將其簡單稱之為『眾口難調』。
創作者會在作品創作中流露出本身的立場偏向,那本身亦是作品想要表達的內容一部分。
人與人的審美差異固然值得尊重,但卻決然不是妥協的理由。
畢竟此刻是下午五點二十分。
本來也是人都快瘋的死線,那兒有那麼好趕,不過自己知道自家事,奧默對目前的進度效率倒是挺滿意的,有信心在後天之前就給那位畫師發去完整的漫畫腳本。
甚至可能會有某隻企鵝老闆主動給她休假。
畢竟那位工筆入畫現在還沒投入工作。
在這上午白天已經抓緊每分每秒,連吃飯都不忘多線程思考大綱的奧默,儘管已經做到了驚人的完成度,但距離完成還差不少距離。
「那麼你有跟她說定好地點和時間嗎?」詢問的聲音搭在耳邊,以距離勝過了風聲的壓迫。
他駕駛著貝塔摩托穿行於界門區的城道,剛從茜的學校門口離開。
「誒~」
「周日寧靜旗下的咖啡館,有不少大人物在那兒休閒消遣,不論是飲品質量還是客人素質都挺高。」
奧默說明道:「反過來說,也能理所當然地排開某些攪局者。」
「居然是周日寧靜」茜不知該說什麼好,「你不覺得她可能主動帶一群傢伙來圍觀?」
「不會的,她其實比看起來更懂規矩的意義。」
奧默說著,瞥了眼後視鏡里的車流。
果不其然,就有一抹亮眼的紅色混跡其中。
今天這事到底是有多少人關注,他實在是不好說。
就連手下四位賽馬娘在分別時,也多少體現出些欲言又止來,讓他感到些許微妙。
畢竟倘若真的關注這件事,那她們就不該是這幅反應,而該是或鼓勁或祝福之類的…他手下的姑娘本都是些好孩子。
或許只是不適應自己遇上的這種複雜感情狀況吧。
奧默心知自己即將要做的決定對一般女孩兒而言,大抵也確實是很難進行加油、祝福。
不過就算如此,估計也會用某種方式進行關注吧畢竟這種事就像他們曾在杜鵑台高中對裕太的圍觀一樣。
奧默的光屏上甚至都彈出了貉的消息,問他今晚是不是不回來做飯,她自己要不要乾脆在外面的店解決什麼的。
童年和青年的自己也沒說起過這事吧…這事到底傳得有多開?
感覺很快就會演變成草叢在說話、樹木在說話、空氣在說話情況的奧默,忍住了直接邀請切列尼娜來事務所,又或是自己去切列尼娜家裡的選擇。
委實說,他倒是並不介意別人的視線,畢竟他從小到大就已經習慣了在別人的目光下做事。
所謂的『展示』藝術,也正是由此培養,得以選擇自己希望獲得的生活環境。
即便是對待感情的重要場合,他也不覺得將會有什麼記錄下來會感到羞恥的地方。
但答覆告白這種場合圍著一群刀斧手一樣的氛圍,總覺得很不太對勁,也不知切列尼娜那邊會怎麼想。
雖然他也能猜到對方那兒大抵也有些『尾巴』,但被跟著這件事和當事人想法是兩回事。
感情從來都是雙方都有的事,告白更如一場1v1的對線。
一旦清楚他們的存在,就會造成無形間的壓力,顯出幾分逼迫的意味。
這種案例最直接的表現,是某些大庭廣眾下告白,然後被一群人起鬨的男女。
看似美好熱烈的場面,實際卻是群眾意志的裹挾。
被告白者常是大腦一片空白間,被氛圍所牽動著做出草率的決定。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告白者所能用上的戰術選擇。
儘管有些卑鄙,但聲稱感情、戀愛本就是一種卑鄙體現的也是大有人在。
但奧默並不是那樣的人。
儘管戀愛本身便是一場攻防戰,但開局就來這套反而是在奠定敗局。
眾所周知,偷襲只有在問候前後才有價值,問候之中的偷襲就連青蛙小便都不如。
切列尼娜顯然也不是那樣的人,儘管她在眾目睽睽下做出了那番告白,但她同樣給了奧默時間。
冷靜思考,再做決定,這是她表達的意思,卻不僅是對著奧默,恐怕也同樣是對著自己。
她其實也想逃避,奧默很清楚這一點。
喜歡一個人並不代表一定要告白,甚至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這不僅僅是為對方好,更是因為自認還未做好完全的準備。
比起背負別人一生的準備,不如說是自己的私人領地多放個人的準備。
事實上,除了一部分東炎人以外,其他區的年輕人都沒有『戀愛必須要奔著結婚』的固定觀念。
甚至在極東區,懷著這種思想交往本身也會被視作『重力男/重力女』的特徵,會給雙方都帶來極大的壓力。
但奧默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懷著那樣的想法。
他不喜歡無疾而終的故事,也不喜歡中道崩殂的感情,他相信切列尼娜也有這樣的想法,大家都不喜歡浪費時間。
所以倘若自己沒有準備好,就不想去想,會下意識地逃避,裝作沒有這件事。
戀愛畢竟是雙人遊戲,但凡一方沒有做好準備,那就得做好一起被折磨的準備。
這樣的走向還不如不出現——他/她大抵會這麼想,然後等待自我突破,又或是在自我內耗中被別人拽出來。
奧默無疑是後者,而切列尼娜
乍一看像是被奧默的事與身邊人的擠兌,刺激成了前者。
但那是不是一時之勇,即便是奧默也不太確定。
畢竟這兩天的他,與切列尼娜反而是處在一個毫無聯繫,宛若冷戰般的狀態,沒有丁點的後續情報入手。
並且他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即便身邊或許會有熱心人想要推進幫助,但彼此都不會接受,只會在自己力圖冷靜的思考著的同時,等對方會作何反應。
很彆扭,但也會很乾脆。
因為清醒的頭腦並不會放任己身浪費在無用的時間裡。
或者說,效率廚無法容忍自己這樣浪費時間。
他們的心裡會有一個留給自己的死線,逼迫自己必須在那之前做出決斷。
不論是什麼選擇,都一定要擺脫當下這幅曖昧不清的狀態。
所以他也不會對新條茜隱瞞、拖延這件事。
即便這事會衝擊對方的觀念,會招致對方的怒火,他也進行了早上的談話。
委實說,其實也有看起來更好的處理策略。
不論是時間管理還是反偵查意識能力什麼的…他的各項能力都好似已經做好了經典渣男海王的前置準備,接下來只需要切割一下良心,就能像當代許多亂七八糟的關係主角一樣,維持出好像都能滿意的假象。
但那終歸只是看起來更好而已。
一秒都不用考慮,他從來都不想成為那樣的人,而且自杜鵑台歸來之後的這幾天,他便愈發厭倦繼續壓抑自己,強裝一個正常到缺乏特色的路人了。
更別說這次他面對的是一個同類。
何必再掩飾自己的異常之處呢?
反正你也早已失去了不沾因果與責任的旁觀立場。
大家本是知根究底,無意義的偽裝與一層破布又有什麼區別?
於是當下的他,甚至帶著現女友前往那家面對告白者的咖啡廳。
在周日寧靜那表情那完全談不上愉快的怒視下,他與新條茜點單完畢,重新看向正對面坐著的切列尼娜。
「這裡能把蕾繆樂、拉普蘭德她們一併攔下,也有隔斷城際網絡並干擾電磁波的設備,畢竟這裡也是一些達官顯貴們的放鬆休閒場所,誰都不想在這種時候還遇上些麻煩事。」
他說,然後十指交叉著抵在鼻端,看著這位平靜不語的『挑戰者』。
「雖然你在兩天前說要等我的答覆,但在兩天後的現在需要答覆的或許是你。」
他說著,暗紅的眼瞳中,漆黑的狹縫似要將那安靜的女孩一分為二。
連同她那好看的藍金漸變眸一起。
發出好似法庭宣判前的質疑:
「切列尼娜,在這一刻,你還能堅持兩天前的立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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