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no.1:很聊得來的廚子組
廚藝是廚房的藝術,廚師的藝術,做飯的藝術,同時也是享受生活的藝術。
過去的奧默自認與廚藝無緣,因他並不刻意追求味蕾上的享受,單將下廚視作是對食材的加工,是人類為了健康生存下去所必經的工序。
所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他與榮進閃耀符合一脈相承的地域型刻板印象——所謂廚藝,就是對食譜的完全復刻。
食材、調料的分量都精確到0.1克,料理各階段用時精確到秒,從不加入任何的理解。
好處是與黑暗料理無緣,不可能難吃。
壞處是雖然不難吃,但也談不上特別好吃。
甚至與某些中上品質的工業預製菜風味相差無幾。
當然,這對昔日的莫里森而言也已經是難能可貴。
畢竟這個逼連預製菜都懶得買,總是點外賣,而外賣這東西到底是用料如何,誰也不好說。
就算是如今的外賣店大多都有通過各自廚房裡的攝像頭進行『料理直播』,以杜絕食客的憂慮。
但以當今的科學與玄學技術,那樣的『透明化下廚』並不完全可信。
風險依然存在,還是自己下廚來的可信。
所以莫里森並不會因為小奧默的機械式加工而嫌棄。
更別說與榮進閃耀不同,奧默的『柏德工業風』在少年時就有了變化。
起因是為了零花錢與生活費而作兼職。
結果雖然仍將進食視作生存活動避不開的一環,不算上心,但至少料理口味不再那樣千篇一律。
到如今,先是某位擔當馬娘的挑剔口味,再是某位女員工的饕客愛好。
如今有了女友之後,更是不得不進一步將廚藝提升的優先級再提一層。
當然。
大家都清楚他最近是一點空都沒有。
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他的加班已是告一段落,而他更招來一位廚藝領域大神!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奧默先生覺得怎樣?」
在經歷過前些日子擴建後的廚房裡,發如酸菜…不是,發如油彩的女孩在堆滿桌台的大盤小盤前,微笑著看向一旁那額前一縷月牙的黑髮青年。
「再直觀不過,黍小姐。」青年亦是微笑,只是笑得有些無奈。
畢竟委實說,請一個當天才見過面,說過幾句話,就算情報豐富,卻也仍是交集尚淺的女孩,來家裡做飯
——這種事換做平時,他是絕計做不出的。
但形勢比人強,就算三位怪獸操控者不來增加負擔,他也沒有倉促應戰9位食客的自信。
尤其是其中四位是賽馬娘,同時還有一位是初生體質的深海獵人,以及歲之殘片。
後兩者的食量如何,他不清楚。
但感覺肯定會比普通人類女性標準高。
尤其『斯卡蒂』這種專精近戰,數值還挺高的力速雙a選手。
身體素質愈是驚人,代謝也就愈是驚人,同樣的,要消耗的能量也會同樣驚人。
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適用絕大部分不涉及超凡能量的生物,並不只是賽馬娘的專利。
而且並不是說涉及超凡能量,就能完全拋開這一宇宙法則。
就像奧默自己的飯量也會隨魔力與體力消耗逐漸增加,而賽馬娘們也會漸漸在自己的賽道上尋覓到源能修行的路線,卻也不妨礙她們越吃越多那樣——體內蘊含的能量並不足以完全代償生活所需的支出,該吃的還得吃。
大家的身體也沒有完美到可以不攝取微量元素。
所以言歸正傳,面對這樣繁重的廚師壓力,奧默必須想辦法自救。
而在這時候,下意識問及食客忌口與愛好的習慣,成功勾起了他那記憶的連鎖——
『回頭能幫我問一下她想吃什麼嗎?我今晚就給她做。』
『順帶一提,若是有什麼菜不會做的話,可以問我。』
說好了記住,他也確實能記住,委實說就算沒有晶片的協助,這些話也還是那樣如在耳畔——畢竟一天都沒過去呢。
以他的思考反應速度,他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切正在黍的預料之中。
更準確的說,這應是「望見因果」這一表現形式。
埋下什麼樣的因,就會結出怎樣的果——連對方那時與當下都提到的『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也因而有了別樣的意味,讓他的笑容更加無奈。
「這個燒檳子啊,以前是夕喜歡吃,而這糖溜餎是大哥喜歡的,再看這燒魚頭——」
黍毫無疑問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就像當下她抬手指著介紹的那一道道東炎式小吃、菜餚,有不少的食材都是她自個兒自帶,而非事務所這邊的廚房大冰箱庫存。
儘管奧默自己的謹慎性格也體現在廚房冰箱裡,專門擴增過容量的冰箱裝了正常人家能吃一周的食材,但當下這樣的突然襲擊——主要是令和斯卡蒂。
實在讓他不太自信。
只是還沒輪到外賣食材服務啟動,黍已經拎著她那明顯是早就準備好的大袋小袋示意了。
這一刻的他,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感受到了某種重力。
委實說,他有些理解為什麼令要避著對方了。
光是表現像媽就算了,若還是一位未卜先知,給你包辦好的媽雖說也有人會為此感到『這實在是泰酷辣!』以及『這麼幸福不得爽死!』,但她終歸不是真的媽啊。
對令而言,她是家裡排行第六的妹妹。
對奧默而言,她是源自另一個世界,與虹蛇神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女性『同事』。
當然不至於討厭,但那怪異違和若是長期如此
不開玩笑的說,這亦是一種重女,並且還與通常認知中的沉重母愛並不相似。
這位小姐…恐怕在把人當農作物養。
為了培養最完美的作物而無微不至,要把所有可能結出苦果的因都注意到——那時那專注於料理,甚至沒有如他預想那般嘮嗑點家常的黍,很容易讓他聯想到望。
同時也更容易聯想到容易對某些事精益求精的自己。
黍小姐或是一面極好的鏡子,他懷著這樣微妙的感想,接上對方未完的話:
「是年導比較喜歡?」
燒魚頭,那豎在盤中有那麼幾分讓人聯想到鴻英區名菜,但卻以單體大規格在外形上給人不同觀感的菜餚,對他來說也蠻陌生。
因為他不喜歡吃魚頭這類動物腦袋。
肉質雖然嫩了,卻總覺有股自己無法習慣的怪味,不過他倒也不否認有他人喜歡,畢竟對辣口略有偏好的他,也曾聽聞過這辣口中的一道東炎名菜。
就在此刻黍那搖頭道出的話語中:「不,得是二哥,年的話還得轉成剁椒才行。」
「不過類似的選擇她會更喜歡麻辣兔頭吧,但眼下這兒也沒她,我就不考慮這個了。」
又說出另一道涉及辣口與動物腦袋的東炎名菜,黍的言語間儼然透露出自己都會的從容自信。
讓他不由敬畏:「您一定特地學過。」
「誒~怎麼又變敬稱了。」像個東炎老人般拖長音的黍有些無奈的白了他一眼,這小眼神倒是讓她那副長輩架勢淡出幾分,有那麼幾分皮相本應強調的同齡親和。
前提是她真同齡的話。
「學是學過,還是跟我那更厲害的弟弟學的,但看你這兒估計沒人特地吃辣。」
「終歸是…」奧默略略斟酌了一下,將極東咽下,「東國的人比較多。」
口味也就比較有偏向。
「也不用這麼轉換稱呼,說極東也沒關係,我在這兒也待了不短時間。」
「我以為十四日對你們而言,應是彈指之間。」
長生種若是不懂得將歲月分以輕重,心靈便極易崩壞——這常是輕涉長生領域的短生種所招致的苦果。
「也不是壽命長就一定漠視寒暑啊。」
「您說這話總是格外有——」話未說完,便見對方的眼神,奧默再次將剛才的話咽下,重新道,「你說這話總是格外有說服力。」
畢竟要種田的話,便決計會比任何人都注重寒暑。
這大抵也是她比起姐妹們要老成穩重過頭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你認真對待著每一天,專心致志地呵護著某些生命,卻又偏偏壽命悠長。
如此,你便必然會與那些逍遙人間、鎮守人間、逃避人間、玩樂人間等態度的家人們顯出這般心境上的不同。
念及於此,奧默便感肅然起敬,但他並沒有說什麼,相信對方也不在乎這樣的『吹噓』、『讚嘆』,就像對方此刻的讚許:
「不錯不錯,我想以你的聰慧也不需要解釋這種問題,不過像十四日這樣精確的時間」
「她沒說,但不妨礙我理解,黍小姐應是最能體會這種狀況。」
「嗯也是,不過我還是差點誤會你真能和我那般相似。」
預見因果與當前情報推演,若不說明原理,倒的確會給人以完全一致的感觸體驗。
甚至在不少人眼中,這兩者就是一回事——這完美符合他們對大數據占卜的想像。
可若是靠著大數據推演所得的未來,當你對此作出應對時,那未來便會出現變化,如此一來,你又該『看』到怎樣的未來?
你看到的是否只是個實時變動的亂象?
——這些問題對於『因果』而言,都是多餘的。
由因得果,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黍並不是超級計算機。
但她的能力勝過一切超級計算機,越過了那無數的干擾,瞧見那立足當下的,毋庸置疑的未來。
正因如此,當她與遊戲中那作為npc的自己,瞧見魔神zero時,會呈現出內外一致的愕然。
儘管並不集於一身,但也有種好像看到了散裝的自己的微妙感。
「可若是那樣的話,您大抵就過不來了。」奧默輕笑著,將那一道道菜餚放在托盤上。
「這個宇宙容不下太過一致的外來物,我曾一度被某位穿越者朋友懷疑占了他另一位朋友的「位置」。」
「這倒是我還不知道的事。」
「我還以為羅夏博士會給令的家庭成員們普及這種知識。」
對普通市民、公民而言雖是很隱秘的宇宙法則,但在穿越者的圈子裡,尤其是穿越者的上層圈子裡卻是公開的秘密。
大家多多少少會觸及到。
「他太忙了,」黍並不在意地給面前的清蒸鱸魚澆汁,「所聚越多,所負也越重,羅德島過去是艘大船,現在是更大的船,像是我們兄弟姐妹這類存在中的每一位,都讓他很是操心。」
「還好,你也在為他操心。」
「都是互相的,就像現在也為你們,」黍將那菜盤推近,旋即轉而看向鍋里的小雞燉蘑菇,「而你腦子裡是不是也都在轉著我的事?」
這話若讓客廳里的姑娘們聽了大抵能生出些誤會。
但當事人卻不會如此。
「當然還得留些給這些菜餚和等待開飯的食客們。」奧默洒然地笑笑。
「你和我那二哥一樣,都容易想太多,分明年紀輕輕,倒是需得學學令姐那灑脫的性子了。」
「您教訓的是。」
「少侃我,我認真說的,好了,把這些菜端過去吧,至於這邊的這菜還得和那邊的蓮藕燉排骨一起多燉會兒。」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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