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掌拍向阿諾瓦的後肩,阿諾瓦像是有感應似的,猛地轉過身來,一拳頭打向鳳瑾的臉。
拳頭帶起的勁風吹得鳳瑾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她眼睜睜看著那拳頭打過來,卻無法避開,阿諾瓦的速度太快了。
千鈞一髮之際,阿諾瓦被人一腳踹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暗衛們一擁而上,將他死死壓住。
鳳瑾望著眼前的無名,仍有些心有餘悸,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我還以為他被鐵鏈捆住了就沒那麼危險了,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快,力氣這麼大……」
看見無名隱隱不悅的臉,鳳瑾訕訕的閉上嘴,乖巧的低下頭去,以示自己錯了。
見她知道錯了,無名嘆息一聲,「以後沒有我在,不能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沒有下次!」
無名冷冷道,鳳瑾沖他討好的笑了笑,「我知道了,沒有下次了!」
薩耶王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是女皇才是天子,這個男人只是個暗衛首領嗎?為什么女皇在他面前這麼溫順?
見無名神色還是涼涼的,鳳瑾拉住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無名冰冷的目光剎那間變得溫柔如水,他揉了揉鳳瑾的頭髮,問道,「你剛才想對他做什麼?」
「我想……」
鳳瑾剛開口,幾聲驚呼傳來,阿諾瓦已經撞開壓在他身上的暗衛們,單腿站了起來,雙眼通紅,眼睛裡都是血絲,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鼓起,嚇人得很。
鳳瑾眉心擰緊,急促的說道,「無名!快!快控制住他!」
無名立即飛身向前,從後面死死勒住阿諾瓦的脖子,阿諾瓦動彈不得,仍在不停的掙扎,想要甩掉無名。
「無名,把他的後頸露出來!」
無名聞言,身形一閃,勒住阿諾瓦的脖子,將他重重壓倒在地上,露出他的後背和肩頸。
鳳瑾立即向前,重重一掌拍在阿諾瓦的肩上,靈力凝聚在掌心,肩膀和後頸鏈接的大椎穴處,一根細長的針冒出了頭。
看見那根針,薩耶王子傻眼了,「他身上怎麼會有針?」
「這就是控屍的方法!將被特殊藥汁和屍油浸泡過的長針插入死屍的大椎穴,靈台穴,百會穴,再加以獨特的奇門秘法,就可以操控屍體。」
說話間,鳳瑾已經將長針逼了出來,足足有兩寸多長,銀針隱隱發青,針頭上還沾著暗黑的血,一看就有問題,這一幕看得薩耶王子目瞪口呆。
接下來,鳳瑾順利逼出了靈台穴的長針,也是發青發烏,沒了這兩根長針的操控,阿諾瓦掙扎的力氣小了許多。
可當鳳瑾逼百會穴的長針時,情況發生了變化。
百會穴在人體的頭頂的位置,頭為精明之府,百思之源,而百會穴又在頭頂的中心位置,是人體眾多經脈交界處,是重中之重的穴位。
當鳳瑾用靈力把長針逼得冒頭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長針吸了回去。
鳳瑾臉色變了變,加了靈力再次把長針逼出來,可下一瞬間,長針又遭遇到一股無形的力量,鑽了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
薩耶王子驚愕的問道,鳳瑾看向無名,「這是控屍的人感覺到了自己的術法遭到破壞,在跟我對抗,無名,控屍的人不可能離屍體太遠,否則屍體的威力會大大減少。」
無名點了點頭,只需要一句話,他就知道阿瑾想怎麼做。
無名起身離開,薩耶王子只感覺眼前一道冷風颳過,無名就已經消失了,他怔怔的望著空蕩蕩的門口,喃喃道,「陛下的暗衛首領,簡直是神出鬼沒,本事高超,令人嘖嘖稱奇!」
「這有什麼?我們首領的本事大了去,王子你是沒見識到。」
一名暗衛與有榮焉的說道,其他暗衛紛紛附和。
薩耶王子眼裡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笑了笑,沒有說話。
鳳瑾正專心和阿諾瓦百會穴的那根長針對抗,沒有注意到薩耶王子的異樣。
無名出了屋子,四處搜尋,很快便在寢宮西北角幾十步的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人。
那人年約五六十,蓄著山羊鬍,穿著像道袍又不十分像的土黃色袍子,眼前擺著幾根香,燒著黃紙,無名發現他的時候,他正拿著一個木頭雕刻的人在做法,口中念念有詞,一根長針正被插進木頭人的頭頂。
無名剛要動手,一股奇異的幽香隨著夜風飄來,無名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屏住呼吸,並迅速割破十指,將剛吸進去的東西逼了出來。
他也不知道那股奇異的香氣是迷香,還是毒煙,總之,那不是寢宮周圍該有的氣味!
一道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前方宮殿的屋頂上,面對著無名的方向。
無名臉色微微一變,「是你!」
門主赤足站在金光燦燦的琉璃瓦上,勾唇一笑,嫵媚而妖嬈,「就是本座,無名,好久不見。」
「也就半個多月而已。」
無名冷冷道,門主勾了勾嫣紅的唇角,「是嗎?才半個多月嗎?為何本座覺得像過了半輩子?喪家之犬的日子太難熬了,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門主,死門總部的事,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暗衛做的!」
無名解釋道,門主嗤的一笑,「不是你,還能是誰?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誰對死門又有那麼大的仇恨?本座知道你為什麼狡辯,因為這裡是皇宮,隔牆有耳,你害怕你向本座承認的話,會傳到女皇耳里,看來,這件事跟女皇無關,是你瞞著她動的手,對不對?」
「我沒有!門主你仔細想一想,若是我動的手,你能查出來?暗衛最擅長的就是藏匿蹤跡,抹除證據!」
「這只能說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無名,也許是你故意漏出一點消息,你故意讓本座知道這就是你做的,你就是想看本座恨不得殺了你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在向本座示威!你在報複本座在你不在的時候,那樣對你的女人……」
門主冷笑道,無名瞳孔一縮,「你對阿瑾做了什麼?」
「知道了本座和陛下在溫泉池親密接觸還不夠,你還想知道細節?無名,你真不是個普通男人。」
門主妖妖嬈嬈的笑,笑聲里滿是嘲諷。
無名臉色沉了下去,「你到底對阿瑾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在你走的那天晚上,女皇生病了,身上一時冷一時熱,快要被凍死,也快要被燒死,本座好心,就幫了她一把,救了她一命,那時候,女皇為了融化身上的冰霜,什麼都沒穿泡在溫泉池裡,溫泉池的水熱氣裊裊,將女皇的肌膚熏得粉嫩動人,本座現在還記得女皇身上的香氣,那樣好聞,那樣讓人迷醉,本座還記得指腹滑過她的肌膚時,那樣的細膩柔嫩,讓人慾罷不能……」
無名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冷,門主卻像感覺不到似的,他雪白的手指放在紅艷的唇瓣上,輕輕摩挲著,似乎在回味著那一夜的風光旖旎。
「忘了告訴你了,本座也什麼都沒穿,本座將女皇桎梏在懷裡,把她壓在溫泉池的池壁上,她的後背纖細嬌嫩,肌膚白裡透紅,貼在本座的胸膛上,那樣的感覺簡直讓人一輩子都忘不了。」
無名的手死死按在劍柄上,眼裡的殺氣越來越濃烈。
門主仿佛看不見身邊的危險,繼續回味道,「女皇都快要死了,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任由著本座為所欲為,如今想起那一夜,讓本座想起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好!那你就去死吧!」
無名的聲音冷得刺骨,長劍出鞘,寒光萬丈,那一柄寒光颯颯的長劍以開天闢地的劍勢凌空斬下,門主腳下的宮殿轟然倒塌。
他不閃不避,唇邊噙著一抹風情萬種的笑容,靜靜的等著無名的劍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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