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之內你不會死,七天七夜!從蠱蟲甦醒,到你的身體被吞噬乾淨,需要七天七夜,也就是說,你要熬上七天七夜,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吃掉,直到吃完了,才能死去!」
門主的描述,讓蘇晚和其他三位堂主都變了臉色。
門主卻仿佛沒看見他們灰敗的臉色,他說得興起,連眼睛都發亮了,「本座當初研製新的萬蟲丸的時候,拿了藥人做實驗,為了讓中萬蟲丸的人,真的需要痛苦掙扎七天七夜才能死去,本座用了上百種蠱蟲做實驗,最後才選出一種蠱蟲,這種蠱蟲吃東西有個順序,先吃血肉,骨頭,然後才是五臟六腑,最後才是腦子。所以,中毒者才能一點點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吃光。」
他說著,興致勃勃的看著面色死灰的眾人,勾唇一笑,風情萬種,「你們別怕,只要你們不背叛本座,你們就都不會有事。說起來,親眼看著別人那樣死去,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拿出那個裝著萬蟲丸的藥瓶,倒出三顆萬蟲丸,遞給那三位堂主,「吃了它!」
三位堂主無人敢接,門主神色一冷,「馥郁的事讓本座看清了,你們這些人,全都心懷異心,一抓住機會就想背叛本座,本座絕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你們不吃,就是想背叛本座,對嗎?」
兩位堂主抖抖索索接了,還有一位沒有接,腳步一點點往後退。
門主仿佛沒看見他的退縮,唇邊噙著一抹冷冷的笑,就在那人以為自己可以躲掉時,一隻青色小蛇從門主的袖子裡飛了出來,飛到那人身上,一口咬中那人的脖子。
那人臉色發青,嘴唇發青,拼命抓著脖子,好像喘不過氣來的樣子,頃刻之間,他慢慢的倒了下去,一張臉都成了黑色,明顯中了劇毒。小蛇遊了回來,很乖順的鑽入門主的袖子裡。
門主嫵媚風情的眼波橫過剩下的兩位堂主,「你們再不吃的話,難不成本座今天不僅要換一位左使,還要換四位堂主?」
剩下的兩位堂主一聽,立即飛快的把萬蟲丸塞入嘴裡,吞了下去。
門主唇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分別丟給這兩人一粒藥丸,「這是這個月的解藥,退下吧!」
「多謝門主。」
蘇晚愧疚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有氣無力的馥郁,正要退下。
「慢著!你不能走!」
蘇晚詫異的回頭,不解的看向門主,門主唇邊噙著一絲冷笑,「你留下來,看看她的下場!」
蘇晚心神一凜,門主是想殺雞儆猴?馥郁是那隻被殺的雞,他是猴子?
蘇晚什麼也不敢說,恭恭敬敬的應了是,垂手站在邊上。
門主赤著足走到馥郁面前,蒼白得刺眼的足落在馥郁眼中,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說吧,為什麼要背叛本座?」
馥郁沉默不語。
「你以為不說,就能逃得掉本座的懲罰嗎?本座告訴你,你若是乖乖說了,本座讓你死得乾脆一點,你要是不說,本座讓你連死都死不成。」
馥郁依然沉默。
門主在她身邊慢慢踱著步,鮮紅的長袍拖在地上,仿佛流了一地的血,腰帶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間,露出胸膛一大片白得透明,白得病態的肌膚。
「就為了一串星沙石嗎?一串星沙石就把你收買了?是她心計太深,城府太深,還是馥郁你太天真?」
馥郁始終沉默。
無論門主說什麼,她始終一言不發,仿佛沒聽見他的話。
「看來,你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這才不肯開口。」
門主勾了勾唇,絕美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冷酷陰鷙的笑,「你放心,馥郁,你是第一個敢背叛本座的人,本座要拿你去震懾整個死門,不會讓你那麼痛快的去死的!你會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馥郁臉色一變,突然狠狠一掌打向自己的胸口,可剛出手,眼前一道紅影閃過,門主出手了。
他一出手,馥郁便感覺自己的手腳都斷了,手腕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提自我了斷,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想自絕經脈而死?可能嗎?本座說過,本座不讓你死,你連死都是做夢!」
他說著,彎下腰捏住馥郁的下巴,咔擦一聲,卸掉了馥郁的下巴,「這下,你連咬舌自盡都做不到了。」
馥郁趴在冰冷堅硬的地上,喘著粗氣,痛得全身的骨頭都像要斷了。
蘇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那聲音沉悶而清晰,「門主,求你給馥郁一個痛快吧——」
蘇晚剛開口,整個人就被一股勁風扇飛,他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石柱子上,狠狠的摔了下來,一張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門主陰厲的眼神,冷冷的盯著他,「蘇晚,本座說過,你三番兩次幫她求情,已經觸怒了本座,這是最後一次,若有下次,本座絕不饒你!」
蘇晚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的走了回來,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邊上,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說吧,馥郁,為什麼背叛本座,背叛死門?她就有那麼好嗎?」
門主居高臨下的看著馥郁,馥郁沉默良久,緩緩吐出幾個字,「她很好。」
「很好?有多好?值得你為了她背叛本座?不就一串星沙石嗎?就算再貴重,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本座不信你是貪財之人。」
「不是一串,是兩串,是很多很多。」
「是嗎?」
門主唇邊噙著一抹冷笑,「一些破石頭而已。」
「她把星沙石留給我,她說那適合我,她特地為我留著的,她在意我。」
「在意?不過是心計而已,你信了嗎?你可真天真!難道你不知道這位女皇陛下的心計謀略無人能及嗎?就連裴相都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何況你?你被騙了,馥郁!」
馥郁只是笑,並不言語,蘇晚呆呆的看著她,馥郁的眼睛迸發出一種神采,一種他從不曾見過的神采。
他知道的馥郁,六歲進入死門,在死門呆了十二年,她的眼睛始終是一灘死水,暗沉沉的,毫無光彩,也沒有波動。
「她會關心我有沒有吃早飯,在外面站著會冷,她救過我,我害得她病勢加重的時候,她不僅沒怪我,還反過來安慰我,謝謝我,她很好,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人,她給了我十二年來,我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和情意。」
「就這樣?區區一點溫暖,就把你感動了?女人,當真是沒用的東西!」
門主冷笑道,神色間滿是不屑。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你永遠活在黑暗中,冰冷中,冷酷和無情中,你從小就被人利用,因為你的天賦異稟,你從小就被養成了藥人,從小就幫老頭子以身試驗各種藥物,受盡苦楚,你從沒有感受過溫暖和情意,你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就連老頭子把你養大,也只是為了讓你幫他試驗藥物,他不管你有多痛苦,他也不管你有多絕望,多想死,呵,曾幾何時,你不也一樣,連死都只是個美夢。」
馥郁微笑著看著他一點點變得灰敗的臉,繼續說道,「你高高在上,你是死門的門主,你捏著那麼多人的生死,可是,那又怎樣呢?沒有人真心對你,就連死門的門人,他們也只是因為怕你,吃了你的毒藥,為了解藥,才不得不聽你的話。你從不曾得到過真心和溫暖,所以,你也不曾感受過那些美好得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情意!」
門主冷冷的盯著馥郁,冷笑道,「真心?情意?本座不在乎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本座也不需要!」
他彎下腰,捏著馥郁的下巴,冷冷道,「馥郁,你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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