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瑾寒潭般的眼睛裡,光芒微微一閃,她能感覺到身後的無名,氣息陡然繃緊。
她的無名呀,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對別人動心。
見鳳瑾沉默不語,門主眼波兒斜斜的飛了過來,就好像鳥兒的羽毛,輕輕的滑過鳳瑾的面頰,「陛下不說,是不敢承認嗎?」
鳳瑾幽幽嘆息一聲,一語雙關的說道,「朕只喜歡男人。」
門主嗤的一笑,桃花眼裡,波光瀲灩,明晃晃的勾人得很,「本座是男人,陛下不信的話,儘管來檢查。」
「朕說的是,朕只喜歡男人,完完整整的男人,心是男人,臉是男人,身材也是男人,門主很美,只是生得太過男生女相了些,朕不喜歡。」
門主的臉色終於變了,一雙眼裡冷得很,他冷冷的哼了聲,「陛下沒試過,怎知本座不是男人?再說,本座貌美傾城,哪個女子不喜歡?」
「人皆有喜好,有的女子喜歡文雅書生,有的女子喜歡妖孽美男子,有的女子喜歡彪形大漢,而朕喜歡的是無名這種類型,身姿修長挺拔,站如松,坐如鐘,寬肩窄腰,翹臀長腿。就連肌膚來說,各有所好,有人喜歡白一點的,有人喜歡黑一點的,而朕喜歡的也是無名這種,剛剛好的,太白則顯文弱,太黑則有礙觀瞻。」
說到這裡,鳳瑾掃了一眼門主陰沉沉的臉色,繼續說道,「不是門主不夠美,而是朕不好門主這一款。對朕來說,門主肌膚太白,容貌太柔媚,讓朕有種錯覺,朕是在看一個女子,而不是在看一個男子。還有門主的身材實在太單薄了些。」
每點出一個缺點,鳳瑾的眼睛就落在那個地方,最後,當她的目光落在門主敞開的衣襟,那一塊一馬平川,纖弱得毫無肌肉的胸膛上時,門主下意識的攏緊衣衫,擋住她的視線。
被她這麼毫不留情的打擊,門主有些後悔,不該穿成這樣,在死門中,所有侍婢都迷戀他,臣服在他的腳下,她們迷戀他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迷戀他那纖弱的身姿,絕美柔媚的容貌。
他以為女皇也會喜歡這樣,所以,才故意穿成這樣,在這風雪天裡,露出他的大片胸膛,就連那兩個嫣紅的點也若隱若現。
他看了一眼站在女皇身後的無名,身姿挺拔,腰背挺直,一張臉英俊冷峻,稜角分明,眉眼鋒利得如刀削一般。
原來女皇喜歡這樣的!
不過,無論她以前喜歡什麼樣的,將來都得喜歡他這樣的。
大雪紛紛揚揚而下,落滿兩人肩頭,兩人就那麼隔著一張桌子坐著,四目相對,門主的眸中光華瀲灩,鳳瑾的眼中幽深寒涼。
「罷了,陛下不喜歡就不喜歡吧,本座不與陛下計較。」
門主收回手,勾唇笑道,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他的手指縮回來時,指尖曖昧的撫過鳳瑾的指尖。
他以為鳳瑾會有反應的,或者覺得被冒犯,或者有感覺,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鳳瑾神色如常,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不知道的是,鳳瑾的手指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別說他只是碰一下她的指尖,就算他抓了她的手,她都沒感覺。
唯一知道這一點的是無名,他懂她,他知道她比誰都怕冷。
無名心如刀割,可是面上卻不敢表露任何情緒,免得壞了鳳瑾的布局,這對他來說,無比的煎熬。
他可以掉頭就走,不看這讓他心疼的一幕,可是他不能走,他只是站在這裡陪著她,就能震懾死門,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無能為力的感覺,幾乎能讓人崩潰。
無名知道,以阿瑾的身份,這樣的日子還會有很多,他得忍下所有情緒,不動聲色,波瀾不驚。
就算心痛得都要碎了,面上也要毫無表情,連眼神都不能有波動。
演戲是他最不擅長的事,可對於他來說,要保護阿瑾,必須把這最不擅長的事,也練得最擅長。
他要去學習很多他不擅長,從不曾接觸過的東西,比如謀略,比如帝王平衡之術,比如政務,他最近甚至在看兵書。
他拼了命去學,只希望阿瑾需要的時候,他能給她。
他只希望將來有一天,除了能保護阿瑾,還能幫她治理天下,和那些老油條的朝臣打交道,處理朝政,還能幫她征戰沙場,保衛邊疆。
他想為他的阿瑾遮風擋雨,讓她不必如此辛苦。
這是他最微薄的心愿:我付出所有,我拼盡全力,我義無反顧,只想讓我的女人歲歲無憂。
鳳瑾不知道無名此刻的心思,她一心只在凍僵的身體,和門主身上。
鳳瑾慢慢縮回手,她感覺到身後傳來一絲柔軟如水的暖意,從她的後背鑽入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慢慢的暖和起來。
怕被對面的門主察覺,無名的靈力化成的暖意很細微,了無痕跡。
從外面來看,鳳瑾大氅上的雪依然很厚,可她的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
「門主,朕今日的來意,想必你已經清楚了,朕想要馥郁,門主可以隨便開價,只要朕有的,朕都會給。」
門主只手撐著下巴,風情萬種的掃了鳳瑾一眼,妖妖嬈嬈的開口說道,「本座沒有想要的東西,若非說一樣,那倒是有,只怕陛下不給。」
「門主不妨說來聽聽。」
門主的答案,鳳瑾早預料到了,她不怕他獅子大開口,她最怕他無所求。
「陛下想要馥郁可以,拿一個人來換。」
鳳瑾眸光微微一閃,「誰?」
門主嫣紅的唇微微上揚,勾出一絲妖孽橫生的笑容,眼波兒滑過無名和沈文卿身上。
看著他的目光,鳳瑾臉色沉了沉,「門主這是在跟朕說笑嗎?」
「若陛下捨不得他們兩人,還有一人,也可以替換馥郁。」
「誰?」
門主笑而不語,灼熱的目光落在鳳瑾身上,直勾勾盯著她,眼睛裡的火像是要將她燒成灰燼,無名臉色一冷,剛要向前,沈文卿攔下他,暗中朝他使了個眼色。
無名蹙了蹙眉,只得忍下動手的衝動,若不是擔心壞了阿瑾的謀算,他真的很想一劍把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的腦袋砍下來。
感受著門主毫不掩飾的灼熱的目光,鳳瑾並未生氣,微微一笑,「看來門主是不打算交出馥郁了!」
「本座想給人,是陛下不肯換,那本座也沒法子。」
門主妖妖嬈嬈的笑道,一雙桃花眼粘在鳳瑾身上下不來。
「既然談不攏,那便談談生死局吧!想必門主也是為了生死局而來。」
鳳瑾的聲音冷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斂去。
門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陛下隨便說,本座聽著便是。」
他來見她,一來是想見見傳聞中這位尊貴又美貌的女皇,二來嘛,是想看看什麼生死局。
你生我死的遊戲,的確很瘋狂也很刺激,他被勾起了幾分興趣。
鳳瑾拍了拍手掌,有人端上了一個盤子,盤子裡有六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動。
鳳瑾從懷裡拿出一個琉璃瓶子,往其中一杯酒里倒了一滴透明的液體。
「這是七蟲七花毒,用的是七種毒蟲,七種毒草,再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煉製而成,在這世上無藥可解,是朕從毒王那裡花了一萬兩黃金買來的。」
聽到毒王的名頭,門主臉色一變。
他擅長製毒制蠱,可若論天下間,誰是排名第一的製毒高手,那便是毒王。
毒王是個瘋子,還是個記性很差勁的老頭,大概是因為吃過的毒草太多了,毒壞了腦子。
他製毒記不住步驟,也記不住自己用了哪些藥材,因此,經常做出很多沒有解藥的毒藥,而這七蟲七花毒也是很有名的一種。
更詭異的是,毒王每次做的七蟲七花毒都不一樣,因為用的毒蟲和毒草不一樣,製毒的工序也不一樣。
門主眼裡閃過濃厚的興致,「這生死局,陛下想怎麼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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