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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劭搖搖頭,說道:「張飛不是被我們趕出河南的,他是主動撤出河南的。 這頭吃人的老虎動作很快,眼看無法突破中牟,和北疆軍主力會合於陳留,立即調頭撤回了河內,轉而從黎陽方向攻擊白馬,再度殺向河南。他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把攻擊的方向從我們的背後轉到我們的正面,為什麼?」
「荊州軍已經到了河南,我們在兵力上的優勢越來越明顯。如果他繼續待在河南肯定要被我們圍殲,只有撤退。」顏良不假思索的說道,「北疆軍主力在兗州戰場上推進順利,曹操和劉備估計守不住定陶和昌邑了。兩人一旦撤過濟水河退守陳留,北疆軍主力便會呼嘯而下,這時北疆軍主力迫切需要側翼的掩護。張飛撤回河內,繞了一個老大圈子轉到我們的正面開始攻擊,無疑是為了開闢側翼戰場,從而牽制我們的兵力,以策應北疆軍主力大軍的推進。」
劉劭讚賞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子善,如果我們丟了白馬,形勢就很被動。白馬一失,我們無險可守,北疆軍隨即就能殺到燕城、封丘一線,威脅延津、酸棗。北疆軍一旦突破了延津、酸棗,兵臨鴻溝水,我們再想守住陳留和中牟就很困難了。」
顏良神情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孔才先生,張飛和濮陽的李靖會合後,兵力上已經過我們。白馬若失,我們想在燕城和封丘一線擋住張飛的可能太小了。你看,是不是向許昌求援?」
「許昌會給我們援兵?」劉劭舉起水囊狠狠的喝了一口水,一言不,臉上的神情顯得極度的失望和沮喪。
顏良想起袁煕,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袁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種不可思議的決定?在顏良看來,袁紹要麼親臨前線指揮大軍,要麼起用征戰多年的袁譚,而不應該是風流倜儻的袁煕。
兩個人不再談論這個話題,而是商談如何救援白馬。
按時間推算,北疆軍昨天已經全部渡河完畢,李靖也應該到了白馬城下。考慮到燕城方向的袁軍會急馳援,張飛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展開攻擊。為什麼他一反常態,沒有攻擊白馬呢?
「元才手上有將近兩萬人,白馬城內也有充足的糧草軍械,北疆軍要想在最短時間內攻占白馬,至少需要五到六萬人。」劉劭看看顏良,若有所思的問道,「張飛有這麼多軍隊嗎?」
「張飛在河南戰場打了很多硬戰,太史慈在河內和文惠打了十幾天,雙方損失都很驚人。李靖在濮陽一帶和元才前前後後打了一個多月。」顏良說道,「張飛率軍殺進兗州後,河內方向還有留軍駐守,所以張飛手上肯定沒有五萬人,除非河北及時給他補充了兵力。」
「補充兵力?」劉劭眉頭微皺,暗自驚駭,「會不會是北疆騎兵?」
顏良臉色一變,立時意識到什麼,脫口驚呼道:「張飛要打我們?」
「極有可能。」劉劭急聲說道,「北疆軍只用一萬人就能圍住白馬。高幹現在正等著我去救他,不會冒險突圍。這樣一來,張飛就能集中主力攻擊我們。只要他把我們擊敗,他就能毫無阻礙的越過燕城、封丘一線,直殺延津、酸棗,威逼河南。」
「我們怎麼辦?」顏良焦急的問道,「元才不能不救,白馬不能不守?」
「命令大軍停下,後退二十里。」劉劭略一思索,揮手說道,「先派一支兩千人的軍隊進駐平陽亭,看看北疆軍有什麼反應?」
顏良問道:「北疆軍如果包圍平陽亭呢?」
「那我們就有理由撤回燕城了。」劉劭斷然說道,「憑我們現有的兵力,守住燕城、封丘一線沒有問題。只要北疆軍無法越過燕城、封丘一線,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向許昌救援。待援軍趕到後,我們一齊北上救援白馬。」
顏良為難的說道:「元才要是守不住怎麼辦?」
「你說還能怎麼辦?」劉劭苦笑道,「你以為我們能把張飛趕回冀州?就算我們殺到了白馬,也不過從重圍中救出元才而已。白馬從張飛渡河一刻起,已經是張飛的了,我們的反應太慢了。」
………………
張飛蹲在路邊,望著鋪在草地上的地圖沉默不語。
顏良的大軍不進反退,僅派一支兩千人的大軍不緊不慢的走進了平陽亭小城。難道他現我的大軍逼近了平陽亭,猜到了我的計策?
「顏良既然不上當,那我們就連夜急馳五十里,夜襲他的大營。」麴義坐在張飛身邊,舉著火把,笑著說道,「我們不至於躺在這裡睡覺吧?」
「你想睡覺我還不讓你睡呢?」張飛冷笑了一聲,「傳令太史慈、于禁,即刻率軍返回白馬城,明天上午攻擊白馬。」
「攻擊白馬?」麴義愣了一下,「再回去攻擊白馬?來來回回跑,你累不累?與其回去打白馬,還不如夜襲顏良。擊敗了顏良,白馬城內的高幹在救援無望的情況下,肯定要突圍。只要他突圍,他就死定了。他如果不突圍,我們就派人一直圍著他,直到他糧草盡絕餓死為止。」
張飛站起來,伸腳踢了他一下,面無表情的說道:「把地圖收起來。」
接著手指傳令兵,大聲喊道:「請奉孝先生到我這裡來一趟。」
………………
第二天上午,顏良接到了平陽亭傳來的消息。北疆軍大將於毒率軍攻擊平陽亭。
劉劭再三細問斥候,包圍平陽亭的北疆軍到底有多少人。幾批斥候的探查結果都是一樣,只有於毒一支大軍在圍攻平陽亭。
「北疆軍沒有現我們?」顏良奇怪的問道,「此地距離平陽亭只有五十里,北疆軍的斥候不可能沒有現我們。」
「北疆軍知道我們會以最快的度救援白馬,他們在渡河之後肯定會派出斥候探查我們的行蹤,以便及時阻擊我們。」劉劭點頭說道,「張飛一定已經知道我們到了平陽亭附近。」
「難道他想讓於毒憑藉兵力優勢儘快拿下平陽亭,阻擊我們的救援?我們昨天的估猜是錯誤的?」顏良擔心的說道,「平陽亭彈丸小城,擋不住北疆軍的攻擊。我們那兩千人馬凶多吉少。」
劉劭閉目沉思。
「孔才先生,也許張飛並沒有我們想像的聰明。他知道我們的大軍趕到平陽亭後,立即派於毒前來阻擊,自己率大軍攻打白馬,完全沒有圍城打援的意思,我們高估他了。」顏良催促道,「孔才先生,我們馬上攻擊平陽亭吧。此刻出擊,小城內的兩千人馬還能拖住於毒,我們則可以趁機包圍他,把他一口吃了,重創北疆軍。」
劉劭搖搖頭,緩緩睜開了雙眼,問道:「如果張飛沒有攻打白馬城呢?」
顏良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果張飛沒有攻打白馬城?孔才先生的意思是說,於毒是誘餌?」
「再等等。」劉劭淡淡的說道,「如果張飛在白馬城起了攻擊,我們就直殺平陽亭,圍殲於毒。」
「傳令呂威曠、韓莒子,集結軍隊,做好出擊準備。」
………………
平陽小城在北疆軍的攻擊下岌岌可危。
數十名北疆士卒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奮力推動著巨大的撞城車,氣勢洶洶的沖向了城門。
「轟……轟……」城門在撞城車的連續撞擊下劇烈的顫抖著,出了令人心碎的呻吟聲。
城上的叛軍驚駭至極,向城下竭力射擊,擂木滾石像下雨一般呼嘯而下。
「放……放……」於毒怒睜雙目,大聲吼叫著。三千名強弓手齊聲吶喊,長箭厲嘯而出,狠狠的砸在城樓正中。
「撞,給我撞開他……」負責攻城的一個軍候舉著盾牌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腦袋,聲嘶力竭。
就在這時,撤退的金鑼突然敲起,激昂的戰鼓聲悄然息去。
城樓上的叛軍高聲歡呼,吼叫聲震耳欲聾。
顏良率領的援軍來了。
………………
與此同時,白馬城。
高幹飛身跳到城牆垛子上,極目遠眺。
剛剛還在攻城的北疆軍突然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他們丟下了所有的攻城器械,甚至連戰死城下的士卒都來不及收拾,倉惶而逃。從遠處歪歪倒倒的戰旗來看,北疆軍好像遭到了什麼攻擊,撤退的全無章法,混亂至極。
「將軍,我們的援軍來了,顏良將軍來了。」副將夏昭興奮的連聲叫喊,「將軍,我們殺出去,殺出去……」
高幹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用力撕開皮甲,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問道:「你們說,顏子善會悄無聲息的殺到白馬城嗎?」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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