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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榭。
蘇雨萱坐在這裡已經很久了,她的心裡很亂,而且也在想著一個人。
他,會不會來?
一連串的問題讓蘇雨萱找不到答案,她的思緒仿佛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他的詩詞還在耳邊,那一日的風情猶在眼前。
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他了嗎?
蘇雨萱不知道,可那一日在園會上他的樣子,那副孤寂與不屑的傲氣,為什麼此時會縈繞在眼前?
胡思亂想下,她竟然有些茫然
「妹妹!」
一聲大喝打斷了她的思緒,蘇恆大步走來,可蘇雨萱的目光卻落在他的身後。
他,來了!
「大哥。」蘇雨萱站起身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別提了!」蘇恆氣呼呼的說:「也不知道這傢伙哪裡弄來的白馬,四蹄如飛,害我追了這麼久!但這白馬似乎有些眼熟」
蘇雨萱的心往下一沉,看來他並不是自願回來的。想到這裡,美人的眸子飄向了趙飛揚,他站在水榭邊,仰面望月,風吹青絲撩素衣,似忘紅塵盼月西。
「那個人我給你帶回來了,你們自己聊,我還有事。」
說著,蘇恆起身離去,走下水榭時,還刻意拍了拍趙飛揚的肩頭。
再無第三人,蘇雨萱緩步來到他的身邊:「我們坐下來談?」
「不必了。」趙飛揚道:「你這麼要我回來,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之後還要回家。」
「這裡難道不是你的家嗎?」
「這裡是我的家嗎?」
趙飛揚笑了,蘇雨萱的頭卻更低了:「還是坐下吧,你和大哥出去半天應該還沒吃飯吧?我準備了一些小菜。」
蘇雨萱準備的菜?
趙飛揚看去,果然那桌子上擺滿佳肴美味,卻並非小菜,素羹燕窩煲,八珍葫蘆鴨,還有很多很多。
「這都是那你做的?」
蘇雨萱點點頭,沒有說話。
趙飛揚在心裡暗嘆一聲,他本是打算見她一面就離開的,可是現在的場面卻令他改變了主意。
牽絆不好萬般錯,但人家如此心意又怎麼能拒之千里?
再說那件事後,蘇家上下對他的轉變趙飛揚很清楚,他沒有再說什麼,掀起衣角坐到了桌旁。
蘇雨萱一愣,忙也坐了過去,就在他的對面,親手為他斟滿了杯中水酒。
酒色,琥珀,如映水的月光一般。
「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救我。」
「你不是已經謝過了嗎?」
「那」
女兒家的心思當真難以揣測,看著蘇雨萱,趙飛揚把杯中酒飲下:「我已經接受了。」
蘇雨萱沒有說話,仰頭把酒喝了。
「吃點菜吧。」
「嗯。」
趙飛揚拿起筷子撿了一味五彩螺片放入口中,味道當真很好,螺片清脆,又不失滋味,放在任何酒樓參觀都已屬於上品。
「好吃嗎?」蘇雨萱似乎有些期待。
「嗯。」
「真的?」蘇雨萱笑了,「那就多吃點。」
趙飛揚點點頭,埋頭吃了起來。
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沉默。
看著他,猶豫了許久,蘇雨萱終於道:「其實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會那麼對你嗎?」
「不知道。」趙飛揚還在吃並不抬頭,「你要說什麼?」
「本來我以為你就是一個」言及此處,大小姐語塞了起來,趙飛揚卻笑著道,「以為我是一個廢物,對嗎?」
蘇雨萱沒有開口。
趙飛揚又道:「和我完婚只有一個理由——父命難違。可你為什麼又要逃婚呢?」
蘇大小姐還是沒有說話,趙飛揚此時放下筷子:「我不是在質問你,反正一切都已成過去,不願提及的,便不再提。」
蘇雨萱目光帶著些感動:「其實還有別的理由。」
「是什麼?」
蘇雨萱此時猶豫起來,但再三思慮後還是下了定決心。
「在和你見面之前,我曾想過你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可若你當時便如今日一般,又怎麼會有這許多蹉跎」
趙飛揚恍然,不過這一點上她卻有點冤枉了,因為當時接受入贅的是自己這具身體之前的主人趙恪,並不是他。
但轉而一想,自己既然成為了這身體的主人,受此過責也是應當。
可看現在蘇雨萱的樣子,自己如果不作解釋,恐怕不好,但這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呢?
風月在上,水榭美景。
酒色琥珀盪月光,此等景致下,趙飛揚清楚只要今天自己給出了解釋,那麼今夜的風月將把他送上美人床,盡享雲水歡。
從此之後自己在蘇家的位置也會發生逆轉,換作旁人恐怕此時就算沒有理由,也會編造一個出來。
但他沒有!
因為他是趙飛揚,並非是那個趙恪;有些事原本的趙恪能做,他卻絕不屑於此。
眼望佳人,趙飛揚深吸一口,了卻杯中水酒,還是選擇了沉默。
停杯止箸,拂袖起身,月光下,他輕輕的走了
「你!」
眼見如此,蘇雨萱的眼裡竟然泛起了淚花,到底是委屈還是不甘,或是其他什麼情緒令其如此?
怕連她自己也難說清道明。
陳家府邸,後院圍園。
陳淵面色冷峻,身後還跟著一黑衣人。
雖然三法司的事情做的很及時,但這一次的事情,他很清楚蘇家暫時沒有追究,絕不代表會放下。
只要蘇定方不在,他沒什麼好怕。
而且換句話說,就是蘇定方在又能如何?老頭子還能把自己抓走不成?
絕不會的,因為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他自信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二子並不是被什麼人殺死,他是死在了三法司審訊的公堂上,這是罪犯熬刑的結果,而且絕不是個例,誰能說出什麼?
只是現在讓他心生憂疑的,是那個趙恪!
無論如何陳淵也不會忘記趙恪那時候緊盯著自己的眼神。
「聽著。」陳淵對身後人道:「三法司之事,務必處理乾淨,你要親自去作。」
「請公子放心。」黑衣人很是恭敬。
「還有。」陳淵又吩咐:「國考之期臨近,在此之前管好你的人,絕不可生事,國考才是最重要的,本公子要在國考上打敗他!」
「是!」
那人尚未離開,此時陳淵又道:「你去告訴那些北燕人,要他們最近都老實一點,莫要壞了本公子的大事。」
「屬下明白!」
夜色蒼蒼,陳淵揮袖,那黑衣人略欠身後,閃入蒼蒼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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