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館在皇宮一處不起眼的偏僻角落,這裡記載了歷任君王的生活點滴,每一頁都構建著大周王朝的歷史。
一隊宗族甲士護衛在這裡,他們確保著王室的機密不被外泄。
「拜見陛下!」
甲士們按照禮儀向文雍行禮,但是卻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當門的兩名甲士更是斜插著刀戟將門封死。
這些甲士都是宗府中挑選,他們原是犯罪的宗室,而現在他們一生的使命只有一個,守住這裡,絕不讓任何人踏入。
文雍踮起腳尖也夠不到甲士的肩膀,只能退而求其次,拍著他的胸口套近乎道:「兄弟,這宗衛有什麼好的,不如你放朕進去,朕調你到御林監當差。」
這些宗衛依舊死板著臉,一言不發。
悻悻然收回了笑臉,文雍眼珠一轉,拔腿就想硬闖。
就在這時,門中一名身穿官服的官員從門內走出,正好讓文雍裝到了他的肚子上。
「哎呦!」
摔了一跤,那名官員起身時本是滿臉怒色,一見是皇帝,立馬收回口中已迸到唇邊的怒罵,轉而跪倒在地,將頭一磕到地道:「下官衝撞聖駕,請陛下饒命!」
文雍揉了揉腦袋,問道:「你是誰?」
那人叩首道:「下官起居舍人劉鍥。」
文雍繞著他走了一圈,饒有興趣的目光讓劉鍥直感全身發麻。
「朕要看起居注!」
「不行!」
文雍問得突然,劉鍥回答得卻很是果決,「祖法有規,皇帝不得翻閱起居注!」
又是該死的族法,你說皇帝至上的封建社會哪來那麼多限制?真搞不懂大周太祖幹嘛定這麼多死規矩。
「真的不行?」
文雍壓低了聲音詢問到。
「絕對不行!」
文雍碰了個釘子,心下有些犯難了。
就在現場僵持不下時,身後的一名太監上前道,
「陛下,該進午膳了。」
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劉鍥那肥頭大耳,文雍便知硬闖不得,無可奈何的說道:「罷了,先回去吧。」
就在轉過頭的一刻,小喜子還在小本子上奮筆疾書。
「還寫!」
心中有火的文雍怒火發泄在了他身上,一掌打掉了他手中的起居注。
散落的書頁中依稀可以看到其中一頁寫到,「太和元年,帝預覽起居注,於文史館遭拒。」
「該死,朕要燒了它!」
文雍咬牙切齒到。
「燒了?」
文雍心有所想,突然轉怒為喜,吩咐道:「走,回去吃飯。」
聖駕離去,劉鍥抹了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了口氣。
……
皇帝的膳食果然與眾不同,可坐數十人的寬大桌子上擺滿了合種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雖說沒有龍肝鳳膽,但是也不遑多讓。
文雍用上好的白玉杯酌著小酒,歡暢的吃了起來。
就在文雍大快朵頤的時候,兩個小腦袋在大殿外偷偷觀望。
文雍好奇是社會這麼大膽偷看皇帝進膳,於是向侍奉太監問道:「門外是誰?」
太監像是早就猜到外面是誰,很快回答道:「是正平公和順陽公主。」
似乎察覺了文雍探尋的目光,兩個人影又縮回了殿門後面。
年長一點的小男孩抱怨道:「早知道不帶你來了,我都差點暴露了。」
小女孩用手指卷著裙邊委屈的說著,「可是皇帝哥哥吃的膳食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不許叫他哥哥,不然我打你喲!」
小男孩揮舞著小拳頭威脅到。
「喔……」
小女孩撅著嘴,眼包含淚答應到。
小男孩舔了舔嘴唇,扒在門框上偷偷的繼續向里張望。
但是裡面的文雍早已不見身影。
「要一起吃嗎?」
不知何時,文雍已來到兩人身後。
小女孩用雙手捂住嘴,一臉吃驚模樣,小男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罵道:「笨丫頭快跑!」
看著兩個小傢伙飛奔的模樣,文雍笑著喊道:「這皇宮都是朕的,你們能跑哪裡去,還是需要朕親自去拜見母妃?」
小男孩聞言終於停下了腳步,不服氣的說道:「要怎麼罰隨你,別牽扯皇妹和母妃。」
文雍一笑:「她們不也是我母妃和皇妹。」
說著向躲在文昭身後的文曦伸出手去,和煦笑道:「順陽,可以陪和皇兄一起吃嗎?」
死死將文曦護衛身後,文昭倔強道:「我們不餓!」
文曦的眼中滿是渴望和一絲哀求,文雍斷然道:「朕要你們陪朕吃飯,這是聖旨!」
兩個小傢伙屈服了。回到內宮,為了避免人多,兩個小傢伙不適應,文雍吩咐道:「這是家宴,留下兩人伺候,其它都下去吧。」
前世是獨生子,現在多了兩個弟弟妹妹,看著他們吃東西的樣子,文雍的心中有了些許安寧。
文昭心事重重的樣子,每樣都淺嘗即止,文曦倒是對桌上的飯菜很感興趣,小嘴就沒停過。
文雍呡了一口酒,問道:「文昭,你似乎對朕有誤會?」
文昭鼓著腮幫不語。
「怎麼?敢怒不敢言,我文家的男兒就剩這點出息了。」文雍故意用言語刺激著文昭。
文昭霍然起身,小臉憋的通紅的逼問道:「文護是大奸臣,害死了鈺哥哥,你為什麼不報仇!」
說到最後進乎於吼,稚嫩的語氣在殿耳畔響,文雍失神,手中的白玉杯滑落在地。
清脆的玉響讓文雍回過神來,在場侍奉的太監頓時都嚇得跪倒低俯在地,文昭說完這話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尚自喘息不已。文曦似乎感覺氣氛不對,鼻子抽泣著嚎啕大哭起來。
早猜到文護可能不是什麼好鳥,但弒君這種事是文雍萬萬沒想到的。文雍的面色變得陰沉的可怕起來。少許,用嘶啞自語著,「別怪我,你們繼續留在這裡,死得會是朕!」
「來人!」
一聲大吼傳出殿外。
候在門外的侍衛立馬進入拜倒。「臣,文忻聽命!」
文雍有些詫異道:「文姓?你是宗族?」
「臣父文貴!」
能值守大殿的御林衛基本上忠誠都是能保證的,但是現今的狀況文雍也有些拿不準,於是盯著他的雙眼問道:「朕可以信你嗎?」
「願為陛下效死!」
文忻的目光沒有閃躲迴避,鄭重的說到。
文雍心下稍安,凝聲道:「今天朕和正平公在席間的玩笑話最好一個字都不能泄漏出去!」
文忻眼中厲光一閃,「臣明白。」
跪倒的太監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命運,頭如搗蒜,不停的哀求。
文昭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自己死了不要緊,可是連累了自己的妹妹和母妃。
文雍閉目說道:「把這些太監帶下去吧。」
在文忻的帶領下太監們被拉出大殿,在文昭不解的目光中,文雍起身撿起了掉落的起居注,看了一眼,冷冷一笑,撕下其中一頁扔到了燈罩之內。
事情出乎了意料,如果文護的手上已經沾染過了皇帝的血,那麼他對皇權便沒有了敬畏,這是非常可怕的事,這意味著文護如果感到威脅,隨時可能用粗爆的手段結果自己。
文雍心知需早做打算了,既然已經有了要發展自己的勢力對抗文護的心思,這個有些嫉惡如仇的弟弟豈不是最好的人選,信任是個很困難的東西,但遲早會踏出第一步,與其信外人,不如從血親開始,畢竟古代最重宗族血統。這算親情還是利用,文雍自己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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