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舉考試閱卷工作需要持續幾天幾夜。
而武舉則飛快。
一關一關地淘汰,最後能夠留下多少人基本上就算是中舉了。
最後要做的僅僅只是進行成績排名而已。
文舉考試的排名比較唯心,但是武舉的排名就簡單了,直接分數相加,圓圈數量相加。
誰最後分數最高,圓圈數最多,誰就排在前面。
進行排名的時候依舊是根據編號,依舊是不知道名字了。
當然了,有些考生實在太有名了,出身於絕對的名門貴族,就算穿著一模一樣的考衫,就算帶著面具也依舊能夠被認出來。
但想要絕對的公平是不可能的。
擁有相對的公平已經很了不起了,至少這一次武舉就沒有多少舞弊的情形。
或許有一點點,但那也只是考官在關鍵時刻手下留情,本來可能被淘汰的結果留你下來。
但終究來說,一切全憑能力。
不管是舉重,還是射箭,成績指標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武舉的十三名考官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全部排名完畢。
然後,再十幾名考官的共同見證下,打開已經蠟封的箱子,取出編號名冊。
將排名上的一個個編號,變成考生的名字。
很快,一個榜單出來了。
然後,全場靜寂無聲。
十三個考官面面相窺。
這什麼情況?見鬼了嗎?
這是要瘋嗎?
蘭一,蘭二,蘭三,蘭四一直到蘭十。
全部都在榜單上。
成績最好的是蘭一,排名第三。
成績次好是蘭二,排名第五。
成績最差的是蘭九,排名第十九。
也就是說沈浪麾下的蘭氏十乞丐,全部高中。
不僅如此,成績非常之好。
有五個人排名前十。
十個人名列前二十。
「不是說沈浪招來的都是乞丐,流浪漢,半殘疾的嗎?」
「是啊,他們還去密訓了一個月,還擔心被人窺探,就選在了一個湖心島的廢棄莊園上,結果壓根就沒有人去窺探,沒有人對他們感興趣。」
「現在十個人全部高中了,這這真是見鬼了。」
「從零開始練武,僅僅一個月時間,就這麼逆天嗎?」
在場十三名考官覺得自己的三觀完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太驚悚,太可怕了。
是我們武舉考試太容易嗎?
當然不是,每次武舉考試的標準都是一樣的。
三千人參加,僅僅只有五十人中舉。
這個逆天的命中率已經證明了一切。
其餘十二名考官目光全部望向了主考官,兵部侍郎大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害怕了。
應該咋辦啊?
這個榜單要是放出去,會掀起驚濤駭浪的。
甚至那些落榜的武人會成群結隊去砸了兵部的。
蘭氏十乞丐全部高中?
連流浪漢都能高中,這裡面肯定有舞弊啊。
兵部侍郎大人心中也忐忑不安。
首先,這次恩科考試,有兩個名門之後還是高中了,而且名列前二。
薛氏家族的薛魯,奪得了這次恩科武舉的第一名,今年二十歲。
鎮北侯南宮傲的兒子南宮縱,奪得了這次恩科武舉的第二名,今年十七歲。
剩下還有七個將門之後也高中了,但是名次很不好看啊。
本來應該能夠進前三的,結果排名第四,本來能夠進前十的,結果排到十幾名了。
當然還有更慘的。
差不多有十來人,本是能夠高中的,結果被淘汰出局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蘭氏十乞丐,他們太逆天了,在同組考試中,把對手都給碾壓了。
這個榜單一旦放出去,肯定會鬧翻天的。
他一個兵部侍郎還做不了主。
緊接著,他想到了一個人,小黎公公。
這些天,黎恩整整來了三次。
顯然陛下對這次的武舉非常關注。
這個榜單一旦爆出,責任誰也承擔不了,但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至尊無上的國君。
「去請小黎公公來。」
片刻後,小黎公公就進來了。
「小黎公公啊,您看這個榜單。」
黎恩接過去一看,頓時猛地也驚,然後一喜。
竟然真的中了,這也未免太驚悚了啊。
受驚之後,當然是大喜了。
他和黎隼一樣,一心一意只為了國君。
凡是對陛下有利的,他們都無比擁護。
眼前這個結果雖然顯得無比荒謬,甚至是可怕。
但是對陛下絕對有利啊。
好事,天大的好事。
這下子一來,天下誰還敢說陛下徇私?誰還敢說陛下將科舉當成兒戲?
主考兵部侍郎道:「小黎公公,要不然您把這個榜單先送去宮內讓陛下過目?」
黎恩心中冷笑。
你們不就是不敢公布這個榜單,害怕引起軒然大波嗎?
於是就把一切推給了陛下?
就你這幅德行,不但進不了尚書台,也進不了樞密院。
兵部,兵部,果然窩囊得很。
沒有辦法,頭頂上有樞密院鎮著,兵部哪裡又有什麼權威,頂多也就是管管二線的地方軍隊,再管一下錢糧。
所有軍政大事,全部都在樞密院內解決了。
而且更加過分的是,當今兵部尚書不但沒有進尚書台,連樞密院副使都不是。
幾個軍方巨頭,哪一個會將兵部放在眼裡?沒有權力,自然也就沒有擔當了。
「成,那我就把名單抄寫一份,送去給陛下過目。」
其實國君已經有過口諭,不管武舉的考試結果有多麼荒謬,只要公平公正,那就毫無畏懼地公布。
黎恩公公只是想要提前去給國君報喜而已。
主考兵部侍郎道:「那本官就在這裡等小黎公公的消息。」
黎恩拿著名單,離開了天越獵場,朝著王宮飛馳而去。
武舉考場這邊受到了震撼和顛覆。
恩科文試這邊又何嘗不是如此?
甚至這邊的震動更加激烈。
經過了三天三夜的閱卷後,六名考官終於決定錄取93份考卷。
雖然比武舉好一些,但命中率還是很低,不足百人。
確定錄取這些人後,接下來就要進行排名了。
這又整整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文舉考試的成績又沒有分數,太唯心了。
又不像那份天才的考卷,帖經和名算全對,策論百年不遇,詩賦更是千年不朽。
閉著眼睛都能定第一。
祝紅屏也很了不起,閉著眼睛都能定為第二。
但大部分的考卷,其實很難進行排名的。
但再難也要排出來啊。
所以爭爭吵吵,又是投票,又是主考官表決。
終於將第一名到九十三名全部定了。
然後,就是拆開糊名了。
在場六位考官充滿了絕對的期待,甚至這幾天時間都靠這個懸念活著了。
這個碾壓祝紅屏的天才究竟是誰啊?
竟然能夠寫出這樣的策論和詩賦,真真是一鳴驚人啊。
支撐幾位考官活著的另外一個懸念就是蘭瘋子的考卷。
但奇怪的是,批改完所有的考卷也沒有發現一份白卷啊。
看來蘭瘋子沒有交白卷啊。
然後某位考官每當發現特別離譜的考卷,就會招呼大家過來看,說這就是蘭瘋子的考卷。
否則怎麼會這麼爛?結果這麼爛的考卷還不止一份。
但是大家把最差的那一份算在蘭瘋子的頭上了。
帖經加上明算題總共一百二十道,卻只答對了三道。
這麼廢柴,一定是蘭瘋子無疑的,只有沒讀過書的人才會有這麼爛的成績。
不過這樣爛的考卷竟然足足有十來份之多。
幾位考官覺得自己的智商和尊嚴都受到了強烈的挑釁。
這你媽誰啊。
本以為就蘭瘋子一個廢物,沒有想到來了這麼多。
誰給你們的勇氣來參加恩科考試的?
你成績那麼爛,你父母知道嗎?你們這是來考試嗎?完全是丟人現眼來了啊。
科舉尊嚴何在,聖人尊嚴何在?你們這是視我名教如無物嗎?
當然了,這種超級學渣毫無例外全部出自太學,都是豪商家的子弟去鍍金的。
從中可見,國君寧元憲確實沒有什麼底線,為了撈錢什麼垃圾都往太學裡面收。
「快,快,快!」
「我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絕頂天才滅了祝紅屏。」
「我們國都什麼時候又出了一個這樣的妖孽?」
幾位考官眼睛睜大到了極致,而且眨都不眨一下,唯恐錯過了這個瞬間。
猛地也揭開第一名考卷的糊名紙。
然後
所有人一陣錯愕。
蘭岺?
這個人是誰啊?
這次恩科考試有這個人嗎?
確實六個考官都沒有反應過來。
足足好一會兒,其中某一個考官道:「蘭岺好像就是蘭瘋子啊!」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整個三觀仿佛都受到了劇烈的顛覆。
蘭岺就是蘭瘋子?
那個流浪了十幾年,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讀過書的乞丐?
他不但高中了,而且還寫出了這種百年不遇的策論,還寫出了千年不朽的詩賦?
是他瘋了?
還是整個世界瘋了?
「在考試的時候,這個蘭瘋子不是一直都在睡覺嗎?」某個考官幽幽說道。
「不,他並不是全部都在睡覺,每一場考試他都作答了,有些時候一個時辰,有時候不到半個時辰。」
「這麼看來,他每次考完試再睡覺的?」
「應該是!「
」第二天的考試,這篇百年不遇的《論分封建制》,他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第一天的帖經和明算,總共一百二十題,他只用了半個時辰?」
「最後一天的詩賦,他用了不到兩刻鐘。」
「這,這根本不是什麼天才,這是妖怪啊。」
太可怕了!
太驚悚了。
六個考官仿佛中了全麻,整個人就定在那裡。
足足好長時間。
有一個考官道:「是不是考題泄露,是不是有舞弊啊?」
眾人沉默。
這看起來很像是考題泄露啊。
「就算考題泄露了,能夠寫得出那篇《論分封建制》嗎?能寫出《秋雁詩》和《鵬鳥賦》嗎?」
「那篇策論,找到某個大家,嘔心瀝血可能還可以寫出來。但《秋雁詩》和《鵬鳥賦》除非有驚天之才,否則就算十年也憋不出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
關鍵是接下來怎麼辦?
蘭瘋子奪第一,這個榜單一旦公布出去,整個國都只怕都會地震吧。
無數考生的唾沫,會將他們這六位考官淹沒的。
所有人都會驚呼舞弊。
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禮部侍郎所能夠承擔的範圍了。
「上報陛下吧,讓他乾綱獨斷吧!」
王宮之內!
國君寧元憲再一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蘭瘋子奪得恩科文試第一名,這個結果他已經知道,已經受過一次震驚了。
但是剩下那十個乞丐,武舉考試竟然全部高中,這次帶來的震撼就更大了。
這,這就太匪夷所思了。
這,這究竟絲毫怎麼做到的啊?
完全無法想像啊。
沈浪創造過許多次奇蹟,但在寧元憲看來,所有的奇蹟都不如這一次。
太讓人不敢置信了。
十個乞丐啊,之前還是半殘疾的,僅僅一個月時間,就把他們培養成為了絕對的武道精英,而且在武舉考試高中?
這聽上去真的像是夢話一般。
結果,沈浪竟然真的做到了。
這個孽障,這個孽障。
真真是了不起啊。
不過你這個混賬,既然能夠做到,為何不提前和我說呢?
而且前幾天,蘭氏十兄弟返回國都的時候,他們明明已經騎術精湛了,你沈浪卻依舊讓他們捆綁在馬背上大呼小叫進入國都,就是為了讓天下萬民小看他們,你這個人太促狹了,太惡作劇了。
「這個沈浪就是混賬,他不但是想要騙天下人,他連寡人都想要騙,想要愚弄。」
「欺君之罪,欺君之罪,小心我活剝了他。」
黎隼和黎恩再一次無奈垂下頭去。
陛下,咱們能別放狠話了嗎?你沒有說膩,我們都聽膩了。
黎恩道:「兩位主考大人拿不定主意,都等著陛下乾綱獨斷。」
國君寧元憲冷笑道:「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這一次恩科考試,不管文試和武試,都公平公正吧,沒有半點舞弊吧,既然如此又有什麼不能公布的呢?」
黎恩道:「他們是擔心榜單公布後引起軒然大波,他們承受不住。」
「沒有出息的東西。」寧元憲道:「難道就因為太過於驚悚,我就要罷黜蘭瘋子和那十個人嗎?難道寡人還要向這些庸碌無能者讓步嗎?」
寧元憲心中太高興了。
太過癮了。
過去這一個多月,他實在是被罵得有些惱怒了。
那些御史天天噴,表面上是彈劾沈浪,實際上劍指的是他寧元憲。
就差沒有指著他的鼻子罵昏君了。
但是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和讀書人罵他寧元憲是昏君。
現在終於揚眉吐氣了。
打臉全天下,太爽了!
我寧元憲非但不是昏君,反而慧眼識英才。
而你們這群人,才是瞎了眼睛的庸碌之輩。
「放榜,放榜,還等什麼啊?就要快天黑了!」
「黎隼,你去樞密院,黎恩你去貢院,責令他們立刻發榜。」
「不僅如此,還要文武兩榜一起貼。」
「遵旨!」
黎隼和黎恩趕緊出去辦事,國君要打臉了,他們當然要爭分奪秒。
貢院之外,兩千多名文試考生翹首以待。
樞密院外,只有區區幾百人在等待放榜,因為施行的是淘汰制,自己有沒有高中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唯一的懸念就是排名。
之所以有幾百人來看榜,一是因為高中的人要來炫耀。
二來沒有高中的人也有親戚朋友的啊,他們要來看自己的同學朋友有沒有高中?
如果他們高中了,那就是噩耗。如果他們也沒有中,那這些人就放心了。
知道你和我一樣慘,才會舒服平衡啊。
除此之外,還有幾千人也在等待看榜,除了豪門貴族的家奴之外,還有就都是地痞流氓了,因為他們和沈浪有賭約。
這次沈浪必輸無疑了,所有人都等著往沈浪臉上吐口水呢。
夕陽西下!
人群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耐煩。
怎麼還沒有放榜啊?
這次比往年晚了一個多時辰啊。
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是不是有舞弊啊?
就算有舞弊也沒關係啊,你先放榜,只要我們確定蘭瘋子和那十個乞丐沒有高中就夠了,我們就能夠去吐沈浪的口水了。
忽然間。
人群紛紛散開。
因為來了一個大人物
「祝公子,祝公子!」
所有人紛紛躬身行禮。
因為來的是祝紅屏,真正的天之驕子。
「祝公子,您還親自來看榜啊?」
「祝公子,您根本不需要來的啊,肯定第一名的啊。」
「對,祝公子若不是第一名,那明天的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
眾人這話是拍馬屁,但也是心中所想。
可見祝氏家族的輿論操縱還是非常成功的,祝紅屏奪得第一非但不會引起眼紅,反而眾望所歸。
「祝公子幾年前就該得第一了,祝相活生生壓了他兩科,作為名門之後也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是啊,這次祝公子若不得第一,我就將眼睛挖出來。」
「對,如果蘭瘋子能夠高中的話,那我也把眼珠子挖下來。」
祝紅屏矜持地笑著,然後也站在下面等著放榜。
他這個舉動確實收穫了很多人的好感。
宰相的孫子啊,王后的侄子,竟然親自來看榜,而且沒有絲毫架子。
果然是國都第一才子。
「沈浪呢?沈浪呢?」忽然有人問道。
「沈浪那個人間禍害哪裡敢來啊?他必輸無疑的,若是來了,豈不是被我們唾沫淹死呢?」
「白紙黑字賭約寫得清清楚楚,而且還簽字按手印了,難不成沈浪還敢毀約不成?」
「我這口老痰已經憋了三天了,就等著吐在沈浪臉上了,他若不來該怎麼辦?」
「榜單出來後,我們直接衝去寧政的府邸,去圍堵沈浪,只要他一出門,我們立刻口水吐過去,反正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官司就算打到國君的面前我們也有話要講。」
此時有人冷笑道:「陛下不會護他的,這次蘭瘋子和十個乞丐不中,而且還在考場上睡覺,丟的是陛下的顏面,沈浪犯了欺君之罪。只要榜單一放出來,那十一個乞丐一定人頭落地,沈浪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他要倒大霉了。」
眾人一聽,紛紛覺得有理。
而就在此時,人群再一次轟動。
「沈浪來了,沈浪來了!」
「這個贅婿還真敢來啊!」
「這個小畜生還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
「說不定他饑渴難耐呢?就等著我的積年老痰了。」
然後,整個貢院前的大空地充滿了咳聲。
至少有幾千人在咳痰。
而沈浪身邊,足足有上百名女壯士保護。
有一個地痞大吼道:「沈浪,之前的賭約還算數嗎?」
沈浪笑道:「當然算數。」
眾人大喜。
「沈浪,這可是你說的啊,大傢伙都聽到了,沈浪說賭約算數。」
「那一會兒我們吐你口水的時候,沈浪你不能躲避,也不能反抗!」
沈浪道:「放榜之後,如果我輸了,任由你們唾棄。但如果我贏了,請你們也記住賭約,吃屎十斤。」
這話一出,無數人轟然大笑。
沈浪怎麼可能會贏?
消息早就傳出來了,蘭瘋子在考場上睡大覺。
另外十個蘭氏乞丐在武舉考場,第一天就灰溜溜滾出來了。
就算太陽從西邊升起,沈浪也絕對不可能會贏的。
沈浪再一次強調道:「我說話算數,那你們說話算數嗎?」
眾人紛紛道:「算數,算數!若是蘭瘋子和十個乞丐高中的話,我們全部吃屎十斤。」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國都第一天才祝紅屏聽到這話之後,不由得皺眉。
對於沈浪他也聞名已久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等粗鄙不堪,譁眾取寵之人,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但他崇尚君子不口出惡言,就把沈浪當成空氣一般。
沈浪來了之後,眾人等待的情緒更加焦灼了。
怎麼還不發榜啊?
這已經比往常晚了一個半時辰了吧,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陣鑼響。
幾個大嗓子高呼:「發榜了,發榜了。」
之前是沒有這個規矩的,發榜就是安安靜靜地發榜。
所有人不由得一陣振奮。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幾千人蜂擁而上。
幾個武士並沒有刻意吊人胃口,幾個人一起上,直接將所有榜單一起貼了出來。
不僅僅有恩科文試的榜單。
連同恩科武舉考試的榜單也一起貼了出來。
眾人驚愕,之前也沒有這個規矩啊,貢院貼的就是文試榜單。
不過這樣也好,也不用跑到樞密院外面了。
祝紅屏知道自己穩拿第一,他之所以來看榜,不是為了顯擺,而是為了禮貌,為了避免給人造成與眾不同的印象。
所以象徵性地看一眼後,他就會走人的。
但是抬頭一看,不由得心臟一抖。
發現第一名的人並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叫蘭岺之人。
再看第二名,才是他祝紅屏的名字。
這,這怎麼可能?
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穩拿的第一,為何會落到第二去了?
這次考試我祝紅屏發揮得極好,怎麼可能會有人的文章比我更加優秀?
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份背景,所以才要刻意打壓嗎?
不應該啊,祖父沒有說要打壓我啊?
還有,這個蘭岺是誰啊?
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啊。
不僅僅是祝紅屏,全場所有人看了榜單之後,先是驚詫。
第一名竟然不是祝紅屏?
見鬼了嗎?
「榜單上沒有蘭瘋子,沒有蘭瘋子,沈浪輸了,大家朝他吐口水啊!」
眾多地痞轟動了。
紛紛朝著沈浪湧來,準備履行賭約,大吐口水。
祝紅屏有沒有得第一他們不關注,只要榜單上沒有蘭瘋子的名字就可以了。
「贏了,贏了,吐沈浪啊。」
而就在此時。
有人幽幽道:「蘭瘋子只是外號而已,他的名字就叫蘭岺。」
這話一出,眾人震驚。
不會吧,竟然還有這事?
「沒錯,蘭瘋子的名字就叫蘭岺!」
「另外十個乞丐的名字叫蘭一,蘭二,一直到蘭十,他們全部都高中了,武舉第三名到第十九名。」
「蘭瘋子恩科文試第一名,奪了國都解元。」
「蘭氏十個乞丐,武舉全部榜上有名。」
「沈浪贏了!」
「他贏了!」
眾人抬頭,看著榜單上的名字。
可不是嘛,沈浪麾下的十一個乞丐全部高中了。
眾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然後,就如同平靜的湖面砸入了一顆巨石。
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怎麼可能?
太陽沒有從西邊升起啊?
我沒有產生幻覺啊。
這個世界沒有毀滅啊。
那為何會出現這麼荒謬的事情?
十一個乞丐訓練一個月後,不但參加了科舉考試,而且還金榜題名。
這哪裡是奇蹟啊?
沈浪是人還是鬼?
他根本就是妖怪吧。
瘋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而這個時候,沈浪聲音幽幽響起。
「諸位願賭服輸啊,我贏了,你們該吃屎十斤了。」
然後,他猛地拿出了之前的那份長長賭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整整幾百上千人的簽名,還有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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