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個環境下,方羽往前望去,只看到前方站立著一道人影,背對著方羽。
從身形來看,是個男人。
方羽微微眯眼,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
然而,他不開口,男人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方羽想了想,開口問道:「我是來接受考驗的。」
對方並沒有回應。
「任何考核我都能接受,並且通過。」方羽說道,「儘管來吧,別浪費時間了。」
「……」
周圍一片死寂,仍然沒有回應。
方羽皺起眉頭,想了想,往前走去。
他慢慢地接近男人。
男人一動不動,仍然站在原地。
走近之後,方羽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站立的姿勢有點奇怪。
頭部有點歪向左側,雙手擺放得姿勢也很不自然,兩個腳尖微微踮起。
走到男人的身後,只有一步之遙,方羽再度開口:「趕緊考核吧。」
仍然沒有回應。
方羽伸出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這時,他感覺到了極致的冰冷。
這不是人體該有的溫度!
方羽往前幾步,繞到男人的身前。
這時,他才能看清楚男人的正面,眼神變了。
這個男人……是個死人!
他歪著頭,頸部有一道明顯的勒痕,同時右胸口處插著一把刀刃,左胸口則被開了半個洞,並未洞穿,能夠透過洞口看到內部殘缺的心臟。
至於面部,嘴唇烏黑,兩顆眼窩內只有一片空洞,眼球都被挖走了,鼻子,耳朵,眼角都有明顯的黑色血痕。
這個人的死狀極其悽慘,甚至有點駭人。
方羽再度環顧四周,眉頭緊鎖。
這是什麼情況?
他真的進入到了混沌神火的意識世界內麼?
一團火焰的意識世界怎麼會這麼陰暗,而且還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死屍?
「告訴我,這個人是怎麼死的?」
就在這時,周圍傳來一道中性,且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
方羽眼神微動,看向面前的死屍,問道:「你說的是這個人?」
「是。」那道聲音答道。
方羽再度觀察面前的屍體。
光從屍體上的傷口而言,致命傷太多了。
心臟被洞穿一半,頸部極度可怕的勒痕,還有被挖走的眼窩,再加上烏黑的嘴唇和蒼白如紙的膚色,表明這個人還中了劇毒……全是致命傷,還真不好說這個人是因為哪個傷而死的。
「他是因為多重傷勢而死。」方羽想了想,答道。
「怎麼死的?告訴我過程。」那道聲音繼續說道。
「嗯……」方羽愣了一下。
這道聲音大概率就是混沌神火的意識。
可它卻沒有其他的考驗,而是讓方羽來觀察眼前這具死屍的死因?
這算哪門子考核?
但既然是混沌神火的問題,方羽還是會好好回答。
「嗯……我猜他是先中了劇毒,然後被勒住了脖子,失去了行動能力,然後又被挖去了雙眼,最後……致命的傷來自於被刺的心臟。」方羽說道。
「錯了,他先被挖去了雙眼,失去了視力,然後心臟受了重創……最後又被一件法寶勒住頸部,四肢,最後才被下了劇毒……直到死亡。」那道聲音毫無感情波動地說道。
「你這種說法不符合邏輯,心臟受這麼嚴重的傷,哪怕不死也沒多少力氣了,為何之後還要勒住頸部和四肢,還要下毒……」方羽皺眉道。
「因為,他太強大了。」
「嗖……」
那道聲音發出的同時,方羽的眼前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影。
這……應當就是混沌神火的意識體。
「哪怕被挖去雙眼,心臟受重創,他也還能給對手帶來極大的威脅,因此後面才會不斷增大對他的傷害,直至他死亡為止。」混沌神火緩聲說道。
「這麼猛?」方羽驚訝地看著眼前這道死屍,說道,「既然他這麼厲害,為什麼前面會被挖去雙眼,心臟又會被刺傷?」
「背叛。」混沌神火答道,「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可惜了。」方羽說道,「他是誰?」
混沌神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走到方羽的身前,說道:「你若煉化我,未來就有可能遭受到與他同等的痛苦。」
聽到這句話,方羽心頭一震。
他再次看向前方那具死屍。
忽然之間,他感覺這具死屍有種莫名其妙的既視感,好像是他認識的人一般。
「嗖!」
但下一秒,這具死屍就消失不見了。
「好好考慮,再決定是否要得到我的力量。」混沌神火不急不緩地說道。
「他是誰?」方羽又問了一遍。
但混沌神火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方羽眼神凜然,眉頭緊鎖。
混沌神火就這麼站在方羽的身前,也沒有說話。
方羽看著混沌神火,沒有思索太久,開口道:「我考慮好了,我要煉化你。」
「確定?」混沌神火問道。
「對。」方羽點頭,毫無猶豫。
「至強者……應當斬斷一切因果。」
混沌神火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意識體忽然朝方羽飛來。
「嗖!」
下一刻,它便融入到方羽的身體之內。
方羽感覺渾身一暖。
「噌!」
眼前的視野發生轉變。
他回到了乾坤塔內。
而前方的混沌神火,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方羽低下頭,卻能在自己的心臟部位,看到正在熊熊燃燒的混沌神火!
煉化之後的混沌神火……主動跑到了方羽的心臟部位!
想起那具屍體左胸前的傷口……
方羽微微眯眼,眼神閃爍。
混沌神火出現的位置,是否意味著什麼?
「主人,恭喜你成功煉化混沌神火。」極寒之淚站在方羽的身旁,語氣平靜地說道。
用這種冷淡的語氣說出祝賀的話,感覺很古怪。
但方羽早就習慣了,看向極寒之淚。
他本想把在混沌神火的意識世界內看到的告訴極寒之淚,問一問意見。
可話到口中,卻沒有出口。
方羽最終還是沒有問出那個問題。
那具死屍,到底是誰?
混沌神火融入方羽體內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它為何出現在大道靈體的心臟部位?
方羽感到困惑。
但他知道,這些問題哪怕拿出來問離火玉,問極寒之淚……也大概率沒法得到答案。
只能靠自己摸索。
「也罷,未來總會弄清楚所有事情。」方羽在內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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