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宮房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靜寂,這句話沒有人能夠為皇帝回答。
太上皇又問了一句:「皇帝,如果我當時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是點頭答應過的。這一戰周離和敖玉如果贏了,你就退位。」
在場所有官員全部跪在地上,額頭貼地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就仿佛頭頂上有一道雷霆閃電,隨時都可能劈下來一般。
萬允皇帝的腦子瘋狂地轉動著,這是他這一生最關鍵的時刻了。
一定要想好了在回答。
立刻翻臉?!
不好。
裝著昏厥過去?
也不好。
於是皇帝立刻跪下叩首道:「父皇,等周離和敖玉回來之後,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
太上皇點頭道:「好,好!」
然後,太上皇揮了揮手道,道:「你們所有人都出去,我和皇帝說兩句話。」
頓時在場的十幾個大臣全部退了出去,老太監侯塵依舊站在門口,但是卻關上了房門。
太上皇道:「皇帝,昨天有人來刺殺我,有另外一個人為我而死了,我非常傷心。」
萬允皇帝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就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太上皇道:「我曾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我希望你會是一個好皇帝,但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說說看,你有多少次想要殺我?當然這些也沒什麼,如果你能把這個殺伐果斷用在治國上,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你沒有,當有人威脅到皇權的時候,威脅到你尊嚴和顏面的時候,你表現得無比果斷。但是當帝國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你卻本能地害怕麻煩,想要妥協。作為一個皇帝,你太愛惜自己了。」
萬允皇帝依舊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太上皇道:「周離雖然年輕,但是卻有胸懷,而且也有堅韌不拔的意志,他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如今大周帝國危機四伏,有些事情就需要一個剛毅堅忍的皇帝去做。你這個人太愛惜自己,太自私了。」
皇帝淚流滿面,叩首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有罪。」
太上皇道:「當然有些時候也不能怪你,皇位是有一種魔力的,正常人來到這個位置上可能都會發瘋。絕大部分人的心胸都是比較狹隘的,但作為君王必須要寬廣。你可知道你登基之後做得最差的一件事情是什麼嗎?就是罷免了敖心南境大都護之職,有他這個直臣在,你還可以和勛貴群臣之間有一道護城河,你還可以做一個仲裁者。你把敖心給罷免了,放任勛貴豪門去南境吞食利益,瓜分無數田地。這固然一下子收買了人心,短時間內讓無數勛貴臣子對你高呼萬歲。但是卻也直接將他們的胃口養大了,你這個人做事太急切了,太功利了。」
皇帝再一次叩首道:「兒臣無能,讓父皇失望了。」
「罷罷罷。」太上皇道:「你能做出弒父之事,我卻做不出殺子之事。我會給你一個體面,等敖玉和周離回京之後大朝會上,你主動退位。在這個最後關頭,高風亮節一些,這樣也能得到一個好名聲。」
皇帝叩頭道:「兒臣遵旨!」
太上皇道:「好了,那你回去吧。」
皇帝道:「父皇,您絕食了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怎麼行啊,兒臣侍奉您進膳吧。」
太上皇道:「不用了,那邊打贏了,我自然會進膳的。」
皇帝道:「明日,兒臣來背您去上朝。」
太上皇道:「不用了,我太虛弱了,沒有精力上朝了,養好身體再說吧。」
皇帝淚流滿面道:「請父皇保重龍體,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
然後,皇帝重重叩首,退了出來。
很快有人端來了膳食,沖田道長餵太上皇吃粥。
「你怎麼看?」太上皇道。
沖田道長道:「我認為太上皇做得對,我大周帝國已經病入膏肓了,不用猛藥已經不行了,必須要割掉這個大毒瘡了。」
太上皇道:「但是一個年老體弱的人,一旦割掉大毒瘡,只怕會血流而死,國家也是這樣的。我大周已經是立國幾百年了,也算是蒼老了。」
沖田道長道:「按照道理來說,確實是這樣的。對於一個病入膏肓的國家來說,不折騰任由敗壞下去,可能還能維繫幾十年。但如果折騰的話,可能立刻就暴斃了。但是我們大周的情形也不一樣,等於是一個徹底的大換血,反而能夠獲得生機的。」
太上皇嘆息道:「但願如此吧,盡人事,聽天命,是非功過,任由後世評說吧。」
然後,太上皇問道:「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呢?」
沖田道長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太上皇頓時笑道:「怎麼這個時候,你反倒是迷茫了?」
沖田道長沉默了片刻,道:「之前太忙碌了,從來都沒有停下來過,也沒有閒過。如今閒的時間久了,腦子也有時間胡思亂想了,一時間反而不知所措。」
太上皇道:「那你覺得敖玉這個人如何?」
沖田道長道:「聰明絕頂,哪個君主能夠得到他的效忠,是天大的福氣。」
太上皇道:「我也這麼覺得,這是一個非常任性的年輕人啊,真是讓人喜歡。」
沖田道長道:「我也越來越喜歡敖玉公子了。」
「如果都像敖玉這樣,也就沒有叛臣了。」太上皇緩緩道:「這樣的人一旦效忠了,幾乎是不會背叛的,因為再大的利益也收買不了他,任性和情感就是他最大的利益。」
沖天道長道:「太上皇英明。」
皇帝的書房之內,靜寂無聲。
「說說吧。」皇帝道:「局面非但已經進入最危險的時刻,甚至已經進入絕境了。」
這話一出,在場幾個人目光又望向了敖鳴。
在場的大佬都是皇帝的嫡系,一旦皇帝退位了,他們也基本上完蛋了。
就算沒有立刻完蛋,接下來也會被清洗掉,朝堂鬥爭是無比慘烈的。
皇帝道:「太上皇的意思是讓我主動禪讓,等周離和敖玉回來之後,冊封周離為太子,接著禪讓給他,周離直接登基為皇。」
「沒有人說話嗎?」皇帝道:「敖鳴,那還是你說吧,在場幾個人中,也只有我們兩個人是最決絕的,因為完全沒有退路。」
宰相林弓雖然多次陷害過敖玉,甚至也對付過太上皇,但是他表面的態度從來都不激烈,所以就算周離登基後,還稍稍有緩和的餘地。
但是皇帝和敖鳴卻不一樣,一個丟掉皇位就一無所有了,一個和敖玉是死敵。
敖鳴道:「陛下,臣依舊建議您立刻離開京城,前往南方,另立大周。當然您不用主動高呼另立大周,您只是以南狩的名義離開京城南下。這樣一來球就踢到太上皇這邊了,如果他冊封周離為新皇帝,那麼分裂大周的罪名就落在他的頭上了,您就變成了一個受害者,可以心安理得地做南邊大周的皇帝了。」
皇帝沉吟。
敖鳴道:「陛下,在京城您已經失去大義了。您南狩的名義都是現成的,雖然大海戰失敗了,但是史氏家族還在,您南下是為了平叛,徹底削藩,御駕親征啊。在這個大義下,太上皇難道還能遠隔千里廢掉您的皇帝之位嗎?所以您只要離開京城南狩,那麼周離就只能作為太子。雖然大周被事實分裂成為南北,但表面上還是同一個大周。這樣一來您掌握了大部分軍隊,而且也不失大義。」
皇帝依舊沒有說話。
敖鳴道:「陛下,現在就是一場困獸之鬥,您只有跳出這個困局,才有勝機啊。」
林弓,還有內閣次相依舊沒有說話,其實敖鳴說的話就是他們想要說的,只是借敖鳴之口說出來。
因為這可是分裂大周,未來萬一追究起來的話,可是滔天大罪。
而敖鳴只是區區一個翰林學士,而且還守孝在家,說出來無傷大雅。
足足好一會兒,皇帝道:「敖鳴,你說的這些話朕都懂,也覺得你國士無雙,到了眼下這個境地,依舊能夠為朕出這等高明的策略。」
說真話,敖鳴的這個策略確實很英明。
皇帝南狩,御駕親征去剿滅史氏家族地面勢力,這是大義。
雖然把京城和北邊三分之一地盤都給了太上皇,但是卻得到了完整的三分之二南部疆域,而且被對抗大贏帝國的重任也丟給了太上皇。
敖鳴道:「一旦您南狩,我大周名義上還是一個帝國。太上皇若另立新君,便要承擔分裂大周之罪責。若他不另立新君的話,那他還能活幾年?只要熬死了他,未來面對周離您就是父親了,您就掌握了忠孝的武器了。」
皇帝閉上眼睛,進行無比艱難地抉擇。
敖鳴說的都是至理名言,也是萬全之策。
但是皇帝不甘心!
「這滿朝文武有三分之二是效忠朕的,京城的軍隊超過七成都是支持朕的。」皇帝道:「這麼就放棄了,真不甘心。就這麼把京城拱手相讓,朕不甘心,真明明有巨大優勢。」
敖鳴道:「陛下,您是掌握了京城周圍七成以上的軍隊,超過十幾萬。真正忠誠於太上皇的軍隊最多不會超過兩萬。但是您已經失去大義了,難道您能夠發動兵變去消滅太上皇嗎?失去了大義,軍隊還會服從命令嗎?這個世界有太子造反,也有臣子造反,哪有皇帝造反的?」
這話說到皇帝的心中去了,他此時就是感覺到被束縛了,空有兵權,手握利器,卻不能施展。
皇帝冷道:「敖鳴,朕不願意離開京城。你另外想一個法子,能夠讓朕反敗為勝的法子,最好是徹底解決問題,一勞永逸。」
聽到皇帝這話,敖鳴眼睛微微一顫,內閣次相,宰相林弓,還有兩個樞密使,內心也猛地一抖。
徹底解決問題?一勞永逸?
歸根結底你皇帝就是想要弒君殺父,還不止如此,你還想要殺掉周離,這樣才是真正的一勞永逸。
但是偏偏萬允皇帝又不願意主動說出口,想要讓別人說出口。
所以他想要讓敖鳴給出一個計策,能夠殺掉太上皇和周離,但是又不讓皇帝背負殺父殺子的罪名。
總不能公開兵變,直接去殺了太上皇和周離吧?!
敖鳴跪下道:「陛下,臣請您南狩吧,這才是萬全之策啊,而且也能保全忠誠於您的官員和軍隊。」
皇帝道:「敖鳴,我說過了,這條路朕不走,朕不願意拱手讓出。」
全場陷入了寂靜。
林弓還有諸位大佬,都想要讓皇帝南狩,這樣他們依舊是宰相,依舊是樞密使。
但皇帝不願意南狩,不願意御駕親征,你總不能綁著他去吧。
而且皇帝心中早已經有主意了,但依舊是要拖著幾位大佬一起下水。
皇帝又道:「敖鳴,你和敖玉是死敵。朕若敗了,其他人或許還可以投降,唯獨你不可以。」
敖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足足好一會兒,敖鳴咬牙切齒道:「那那依舊只能弒殺太上皇了。」
皇帝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書房,進入隔間之內。
這是什麼意思?脫褲子放屁嗎?
皇帝這是表示不在場的意思,讓敖鳴說他的,皇帝不回應,也不在現場,這個弒父的罪名也就和他無關了。
這簡直比掩耳盜鈴還要可笑了,但這位皇帝陛下就是這麼自私。
敖鳴繼續道:「之前敖玉不是上演過一場天譴嗎?流星隕石在光明殿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才剛剛修補完畢,那我們也上演一次天譴。」
天譴?這有意思,而且聽上去就很不錯。
說完之後,敖鳴就不出聲了。
隔間裡面的皇帝真聽得上頭呢,怎麼不說下去了?頓時皇帝輕輕咳嗽了一聲。
敖鳴繼續道:「有一種月亮火的東西,陛下應該很熟悉。當時大贏帝國攻破澹臺城,就是用的這個東西。柔蘭城裡面,井中月這個女瘋子,就在整個大殿下面埋了幾萬斤。這個東西的配方不像是雲中鶴神藥那麼複雜,已經有煉丹師研究過了,這裡面就是木炭,硫磺,還有硝。就算我們大周沒有,白雲城是一定有的。」
皇帝又咳嗽了一聲,你敖鳴別斷啊,繼續說下去。
敖鳴道:「現在太上皇不上朝,但是等周離和敖玉回京的時候,他是一定要上朝的,我們就提前在他的黃金寶座下面塞滿月亮火。」
皇帝皺眉,因為上朝的時候,他也是要坐在太上皇身邊的。
如果引爆了火藥的話,不但炸死了太上皇,豈不是連他這個皇帝也會被波及?
敖鳴繼續道:「太上皇不是說,讓您自己主動退位禪讓嗎?所以冊封了周離為太子後,您立刻離開太上皇身邊,來到大殿上跪下向太上皇請罪,並且進行禪讓,這應該是合情合理吧,畢竟您是要進行禪讓的啊。禪讓之後,您就不再是君,而是臣了。」
這個時候皇帝再也忍不住了,道:「朕一定要進行這個禪讓嗎?一定要主動退位嗎?僅僅只是為了離開太上皇身邊,躲避爆炸波及,未免也代價太大了。」
敖鳴道:「對,陛下您必須要自我退位,並且進行禪讓,這不不僅僅是為了讓您離開太上皇身邊,躲避爆炸的波及,更重要是為了接下來的天譴做鋪墊。」
皇帝道:「說下去。」
敖鳴道:「您走下皇座,並且把周離推到太上皇身邊,然後您來到朝堂中間跪下,自請退位,進行禪讓。如此一來,您又把大義挽回了一些。」
這話皇帝能夠聽得明白,作為一個皇帝主動禪讓了,那就代表著高風亮節,那就代表著道德水準很高。
敖鳴道:「您要禪讓,但是上天不允許啊,所以發生了天譴,天降隕石,砸穿了光明殿。而這個時候太上皇皇座下的月亮火爆炸,太上皇本來就年邁體弱,直接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但這可不是您弒君殺父啊,這是天譴啊。這個天譴武器,敖玉用得,我們也用得。這樣一來,至少表面上,您就完全能夠推脫弒父的罪名了。而且周離已經被推到太上皇身邊了,所以大爆炸的時候,他也被炸死了,就算不死,也已經半死殘疾了。」
全場靜寂,就等著敖鳴繼續說下去。
「太上皇被炸死之後,但這個時候禪讓還沒有完全結束啊,您依舊是皇帝啊。然後司天監,還有內閣,樞密院的官員紛紛下跪哀求,說就是因為您退位,要進行禪讓,使得乾坤顛倒,這才發生了天譴,我們不能違抗上天的旨意啊,所以禪讓結束,您依舊是皇帝陛下,而周離也被炸死了,您就徹底一勞永逸。」
「陛下這一招,叫作置於死地而後生,臣的計策說完了。」敖鳴說完之後,立刻完全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距離敖玉和周離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召集十幾萬大軍,把守住皇宮和京城的每一處地方,關鍵時刻,可以將周離軍隊徹底消滅。」敖鳴又補充了幾句道:「只要軍隊在手,京城就翻不了天。」
全場寂靜,望向敖鳴的目光真的是嘆為觀止。
還真是毒士無雙啊,都到這個關鍵時刻了,依舊能夠想出這麼可怕的毒計。
關鍵這個毒計可行性非常大,成功概率也很大。
敖氏家族就那麼強嗎?一下子出了兩個聰明絕頂之人。
也幸虧是二人為敵,如果敖鳴和敖玉兩兄弟聯手,那只怕真是要計謀無敵了。
皇帝沒有說話,但是隔間裡面的傅皇后卻興奮得渾身顫抖,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皇帝捂住罪。
皇帝道:「你們覺得敖鳴這個計策如何啊?朕覺得我大周乾坤顛倒的時候,出現天譴也很正常。」
內閣次相道:「那如何製造天譴?如何天降隕石呢?」
敖鳴道:「不需要太逼真,因為當時大家都在大殿之內,也看不清楚,用投石機就可以了。至於隕石,我們現在多的是,就用上一次天譴砸下來的隕石。」
內閣次相道:「陛下,臣也覺得乾坤顛倒的時候,會發生天譴。」
宰相林弓道:「陛下,臣附議。」
樞密使道:「陛下,臣附議。」
另外一個樞密副使道:「陛下,臣附議。」
在場幾位大佬全部都同意了,足足好一會兒,皇帝嘆息道:「唉!朕這也是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乾坤顛倒,定會引起天譴的。」
皇帝決定了,就這麼辦。
雖然離開京城南狩才是萬全之策,但皇帝不願意,當他皇位和皇權遇到威脅的時候,皇帝會比任何人都殺伐果斷。
接下來幾天時間內,京城的軍隊開始調動,周圍幾個大營的軍隊全部調入京城。
一時間,京城之內整整十幾萬大軍,如臨大敵一般,把守每一個城門。
與此同時,京城開始宵禁,並且讓京城萬民準備迎接周離和敖玉,準備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捷慶典。
然後皇宮也開始換防,增加了兩萬守衛。
傅氏家族的私兵源源不斷進入皇宮,充斥守衛。
皇帝從白雲城弄到了足夠的火藥,足夠將太上皇和周離二人徹底炸得粉身碎骨。
所有的隕石也準備好了,投石機也準備好了。
天譴大戲,也已經準備好了。
當然日全食肯定是沒有的,但就不要講究那麼多了,天降隕石這個天譴大戲就夠了。
反正上一次天譴後,大家已經有概念了。
太上皇,敖玉,上一次你們就是利用天譴奪權的,這次朕就利用天譴殺你們。
太上皇,您或許是成也天譴,敗也天譴吧。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就等著周離和敖玉回京了。
時間如水,歲月如梭,二十幾天時間過去了。
雲中鶴這一路上走得招搖過市,恨不得經過每一個郡城,讓所有官員都來下跪,讓所有百姓都來恭送大軍。
這段時間內,大捷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周,天下無數人都已經知道,敖玉再一次創造了奇蹟,鎮海王的海上叛軍已經全軍覆滅了,鎮海王自己都被俘歸降了。
終於在二月初二的時候,敖玉和周離押送著史卞一家三口判臣,要回到京城了。
一大早時間。
皇帝就帶著文武百官,京城勛貴,浩浩蕩蕩出了京城,在南門之外,搭建了凱旋台,等待敖玉和周離的出現。
真是大場面啊,上千個官員勛貴,全部整整齊齊站著一動不動。
就算皇帝,也站在高高的凱旋台上等候。不僅僅有勛貴和官員,還有民眾代表,整整上萬人。
這一幕,簡直要將雲中鶴捧上天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陽越升越高。
忽然,一個騎士奔跑過來,高聲呼道:「殷親王來了,怒浪侯來了,來了,來了。」
「奏樂!」
隨著一聲令下,幾百人的樂隊開始奏響樂章,凱旋令。
就在這凱旋樂中,周離和敖玉出現在道路上了。
看到了,看到了。
六千軍隊護送著周離和敖玉,正在整齊走來。(李華梅的軍隊回去了)
三輛囚車裡面,分別是史卞,史晨,還有史卞的側妃。
「萬勝!萬勝!」
「大周萬歲!」上萬民眾大聲高呼。
距離還有一百米的時候,皇帝走下了凱旋台,親自來迎接。
而大皇子周離和敖玉趕緊下馬,一路小跑朝著皇帝跑來。
大殿下周離來到皇帝面前跪下道:「兒臣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將周離攙扶起來,目光充滿了慈愛,道:「皇兒瘦了,也黑了,但是精神了。」
雲中鶴上前拜下道:「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好,好」皇帝又將雲中鶴攙扶起來道:「敖玉啊,你真是我大周的功臣啊,功高蓋世啊,有你這樣的臣子,我大周何愁不興旺發達?」
雲中鶴趕緊謙虛道:「多謝陛下誇獎,但這一戰全部都是周離大殿下的功勞,完全和我無關。」
皇帝道:「你過謙了,周離是帥,你是將,你們兩個人都立下了不世之功,朕要感激你們啊,你們解救了大周萬民啊。」
周離和敖玉又一次拜下,表示謙虛,並且說這一切都是太上皇和皇帝陛下的恩德。
接下來,皇帝來到鎮海王史卞面前,道:「鎮海王,別來無恙啊。」
鎮海王史卞在囚車裡面跪下道:「罪臣參見陛下。」
皇帝沒有理會史卞,心中卻在痛罵,真是廢物,十幾萬大軍竟然敗給了三四萬人。
但他臉上笑容絲毫不減,朝著文武百官和勛貴道:「你們還等什麼?殷親王和怒浪侯剿滅了叛亂,拯救了大周億萬民眾,讓我大周的萬裏海疆終得太平,難道你們不該跪下謝恩嗎?」
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
上千名官員和勛貴,上萬個民眾整整齊齊跪下,高呼道:「謝殷親王,謝怒浪侯的大恩大德。」
這真是前所未有的禮遇,文武百官和民眾,全部給周離和雲中鶴下跪,甚至幾個年輕的皇子也不例外。
接著,皇帝分別握住了周離和敖玉的雙手道:「你們這一走就是幾個月,太上皇想煞你們了,他老人家都瘦了,今日天不亮就已經醒了,就等著見你們了。」
周離眼睛通紅道:「兒臣也想皇祖父了。」
皇帝道:「兒行千里母擔憂,父親和祖父也是一樣的,現在回來就好啊,回來就好啊。」
接著,皇帝抓著周離和雲中鶴的雙手道:「來,你們兩個人跟著我一起上御冕,跟著我一起進宮見太上皇。」
周離幾次推遲,但是皇帝還是強行將周離和敖玉兩個人拖上了御冕。
「起駕,回宮!」
在恢宏的奏樂聲中,周離大殿下和雲中鶴,皇帝三人,共乘御冕,進入城門,前往皇宮。
與此同時,皇宮之內,三萬守衛全部就位。
光明殿上的那個黃金寶座,看上去沒有任何異樣,沒有人看得出來,寶座下面整整有幾千斤火藥。
幾個投石機也準備完畢,幾十個隕石也準備完畢。
隨時準備上演天譴大戲,誅殺太上皇和周離。
大周朝堂最後的決殺,即將上演。
註:終於寫完了,這幾章是大周劇情最後的高潮,所以每一章都構思很久。
今天依舊一萬五更新,諸位恩公有月票給我嗎?讓我睡一個好覺吧,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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