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侯塵站在無為殿之外恭敬問道。
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意思卻很清楚,要不要太上皇去過問。
「太上皇,他們表面上是沖敖玉,但實際上卻是衝著您去的。」侯塵道。
「是啊,衝著我來的。」太上皇道:「之前遇到這種事情,他還會親自來拜見我,先請罪,在請旨。而現在,直接就派了一個侯正過來,看來他確實是嫌棄我活得太久了。」
萬允皇帝是一個非常任性的人,也很我行我素,現在對太上皇的禮節也都不是太過于謹慎。
「這都是上一次我瀕死的後遺症。」太上皇道:「敖玉救了我,又上演了一出靈魂歸竅,又上演了太祖皇帝顯靈。但這些都只是表面護住了我的金身,神神鬼鬼的人,天下百姓或許相信,但是朝堂里的那些人精是不會相信的。所以他們看輕我了。」
說這話的時候,太上皇噓吁不已。
曾經何時,他執掌帝國五十年,至高無上,大權獨掌。就算隱居在這上清宮內,也如同九天之外的雷霆,讓人敬畏無比。
結果上清宮的神秘禁地被踐踏之後,所有人看清楚了他癱瘓蒼老萎靡的真相,頓時失去了所有的敬畏之心。
沒有一個人會敬畏一個將死的太上皇。
「嗯!」太上皇猛地一用力,想要自己坐起來,但是失敗了。
侯塵趕緊衝進去,幫助太上皇坐起來,然後為太上皇僵硬沒有知覺的雙腿按摩。
「太上皇,還是沒有感覺的嗎?」侯塵問道。
「感覺是有一點點的,但就是動彈不得。」太上皇道:「要儘量快啊,否則敖玉只怕要撐不住了。他們覺得我要死了,沒有什麼用途了,對我的顧及會越來越少,所以對敖玉會進行暴風驟雨的進攻,甚至浪州的周離也無法避免。」
侯塵道:「那敖玉這一次抗得過去嗎?」
「嘿嘿」太上皇道:「歷代皇權爭鬥,何等激烈,這才哪到哪。只會越來越兇猛,越來越激烈。你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敖玉是在做什麼?」
侯塵道:「救他的朋友蘇芒?」
太上皇道:「他這是準備想皇帝開火了。」
侯塵驚詫道:「老奴完全看不出來啊。」
太上皇笑道:「等你看出來,那大傢伙都看出來了。」
接著太上皇嘆息一聲道:「不過現在棋局慘烈啊,我們這邊就相當於只有一個帥,還有敖玉一個車。而那邊棋盤上滿滿當當,一個棋子都不缺。」
然後,他嘆息道:「我這個不爭氣的雙腿雙手,趕緊動起來吧,哪怕只能站起來一次。」
敖玉全家,浩浩蕩蕩被押入皇宮之內,這次的三司會審大堂在內閣。
雲中鶴這還是第一次來內閣,比想像中小得多了,就連這個所謂大堂,甚至比大理寺的大堂還要小一些。
當內閣還是尚書台的時候,可比這個氣派得多了。
這次就不僅僅是三司會審了,算是四司會審。
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黑龍台。屏風後面,還坐著肅親王,樞密院,內閣大佬。
雲中鶴不知道皇帝在不在,或許也就在不遠處。
敖鳴呢?史廣呢?這兩個人應該把雲中鶴全家抓捕的罪魁禍首啊。
大理寺卿傅人龍拱手道:「三位大人,你們德高望重,找一個人主審啊。」
南宮錯是黑冰台大都督,地位最高,接下來是刑部侍郎和御史大夫,再接下來是大理寺卿傅人龍。
「還是你來吧。」南宮錯道。
傅人龍道:「那下官就僭越了。」
然後,傅人龍猛地一拍驚堂木,寒聲道:「敖玉,你可知罪?」
雲中鶴道:「不知。」
傅人龍冷道:「敖心,你可知罪啊?」
敖心一邊咳嗽,一邊冷笑道:「從去年開始,就有無數人問我可知罪,我甚至都不清楚,你們這次想要什麼罪?」
說完之後,敖心又猛烈地咳嗽,滿頭的白髮也跟著揮舞。
傅人龍冷道:「死到臨頭,還要嘴硬?來人啊,帶上來!」
片刻後,一個神情萎靡痛苦的男子被帶了上來,顯然已經受過某種特殊酷刑了。
傅人龍道:「敖玉,敖心,這個人你認識嗎?」
雲中鶴仔細一看,仿佛見過,但又仿佛沒有見過。
敖心道:「認識。」
傅人龍道:「犯人,告訴眾人,你是誰?」
那個罪犯道:「我我是大周禁軍羽林衛中郎將連晉。」
傅人龍道:「敖心,你為何認識這個人?」
敖心道:「我曾經擔任驃騎大將軍,這個連晉當時在南境大都護府的時候,就已經是我的麾下了。他是高級將領,整個大周所有的將領,都曾經是我的部下,我認識他又有何奇?」
「哈哈哈,現在都什麼時候,還擺你的老資歷?」傅人龍冷笑道:「你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不必緬懷了。」
接著,傅人龍道:「連晉,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去過敖心的新家啊?為何啊?敖心,這連晉是不是去過你家?」
敖心道:「沒錯,他是去過。但是我沒有讓他進門,因為我不願意再見任何朝廷官員。」
傅人龍道:「沒錯,你沒有讓他進正門,卻讓他進了後門,不是嗎?」
敖心道:「信口雌黃。」
傅人龍道:「連晉,你告訴大家,你是不是從後門進入了敖心的新家?」
連晉道:「是的。」
傅人龍道:「黑冰台,你們一直派人監視敖心,是不是也有相關證據?」
黑冰台一名千戶上前道:「我們對敖心的監視,總共分為三組,但是每天晚上都有換班,在換班間隙,有人可以進入。我們在後院確實發現了認為攀爬的痕跡。」
然後,黑冰台武士提供了相關證據。
傅人龍道:「連晉,你告訴大家,你當時去敖心主要目的是什麼?」
連晉道:「通知敖心全家,準備全面撤離。」
傅人龍道:「撤離到哪裡去?」
連晉道:「撤離到大贏帝國。」
這倒是讓人稍稍驚悚啊,因為風行滅確實告訴過雲中鶴,大贏帝國黑龍台在大周京城的高級臥底已經啟動,準備全面營救敖心離開了。
傅人龍道:「為何要全面撤離到大贏帝國啊?」
連晉道:「因為我是大贏帝國黑龍台在大周帝國的臥底。」
這話一出,全場倒吸一口涼氣。
羽林衛中郎將啊,這不但是帝國的高級將領,而且還是掌握了核心軍隊,竟然是大贏帝國黑龍台的臥底?這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吧。
此時御史大夫道:「大贏帝國黑龍台的臥底,都是嘴巴很硬的,怎麼就叛變了呢?」
羽林衛中郎將顫抖道:「諸位大人,我我其實是臥底第二代。」
御史大夫道:「臥底二代?什麼意思?」
連晉道:「我父親就是大贏帝國黑龍台在大周帝國的臥底,我母親也是,之後生下了我。等我長大到稍稍懂事的時候,就培養我要忠誠於大贏帝國,十五歲的時候,會去大贏帝國秘密受訓兩年。然後返回大周帝國參加武舉考試。其實我一直都是大周人,我的妻子也是大周人,我的兒女也都是大周人。」
御史大夫道:「那你為何會暴露呢?」
連晉此時再也忍不住了,大哭道:「因為夢話,因為一句夢話!」
說完,連晉嚎啕大哭。
御史大夫道:「究竟是一句什麼夢話呢?」
連晉道:「獠牙大人,我沒有叛變,我沒有叛變。」
御史大夫道:「那這個獠牙大人,又是誰呢?」
連晉道:「獠牙大人,是大贏帝國黑龍台在大周京城的最高臥底,我們全部要聽從他的命令。」
御史大夫道:「那他是誰?」
「不知道。」連晉道:「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面,他有什麼指令,都是通過一本書給我們傳達的。」
「什麼書?」御史大夫問道。
「風月奇談。」連晉道:「這書半個月出一本,偶有增刊,主要是介紹京城的青樓女子。」
御史大夫道:「你還沒有說呢,為何要叛變啊?」
連晉哭道:「我自己死了不要緊,但我不能讓妻子受辱,不能讓兒女受辱啊。」
御史大夫停止問話。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連晉,眼前這個敖玉你認識嗎?」
連晉點頭道:「認識,他就是被我策反的,答應為我大贏帝國效命。」
雲中鶴冷笑道:「連將軍,那還真是奇了,為何我完全沒有見過你啊?」
連晉道:「敖玉公子,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但是我有妻子兒女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是受辱,更不能看著她們死啊,對不起,對不起,來生我做牛做馬,給你賠罪了。」
雲中鶴冷笑道:「就這嗎?你們抓到了一個叛變的大贏帝國黑龍台密探,然後讓他指認我,這就是證據了?」
連晉想了一會兒,道:「對了,還有一個人,他也是大贏帝國黑龍台在我大周的臥底。」
御史大夫道:「誰?」
連晉道:「你們御史台的,左僉都御使胡庸大人。」
這話一出,旁邊的房間裡面傳來了一聲碎裂的聲音,顯然皇帝也在旁聽。
如果說皇帝最痛恨的人,敖玉排第一名,那這個胡庸就排第二名。當初就是這個胡庸死諫,高呼皇帝昏庸,還政於太上皇,然後一頭撞死,逼迫萬允皇帝下了罪己詔,被他視為奇恥大辱。
原來這個人竟然是大贏帝國黑龍台的臥底。
雲中鶴冷笑:「就這些了?全部都完了,這就能證明我被黑龍台策反了?」
傅人龍道:「當然不止,你敖玉如此特殊,沒有鐵證如山,我們怎麼敢把你抓來啊。來人啊,呈上證據。」
然後,兩名武士上前,展開了一封信,不讓雲中鶴觸碰,但是卻讓他看。
這是一封密信,內容觸目驚心:就是請大贏帝國黑龍台高手易容成為史廣的模樣,血洗大理寺,救出蘇芒。如此一來,便可離間大周朝廷和鎮海王府的關係,甚至逼反鎮海王府,有利於大贏帝國利益。
關鍵這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雲中鶴的自己。準確說是敖玉的字跡。
敖玉的字很醜,很不好看,但是也很特殊。
傅人龍冷笑道:「敖玉,這上面是不是你的字跡?你該不會說是有人模仿你的字跡吧?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一個人能夠完全模仿別人的字跡而毫無破綻,但也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雲中鶴,但他已經死了。」
雲中鶴臉色劇變,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一遍。
傅人龍大笑道:「敖玉,你還有和話可說?」
雲中鶴滿臉震驚,滿目迷離,顫抖道:「這這怎麼可能?」
傅人龍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就問你,這是不是你的字跡?」
雲中鶴顫抖道:「這,這確實是我的自己,甚至裡面每一個字我都能認出來,完全沒有破綻。不但沒有破綻,甚至我都能記得我寫這個字時候的心境,所以這每一個字都是我寫的。」
「哈哈哈哈」傅人龍大笑道:「你終於肯承認了嗎?諸位大人,現在已經真相大白了。敖玉已經被大贏帝國黑龍台策反,為了營救蘇芒,為了離間朝廷和藩王的關係,所以喪心病狂地策劃了血洗大理寺的計劃。這是死罪,而且是要誅殺滿門的死罪。」
雲中鶴滿頭霧水道:「可是可是我沒有寫過這封信啊,這個連晉我壓根就不認識,也沒有見過啊。這個蘇芒我是想要救,而且正準備走通太上皇的路子,想要讓他專門為太上皇抄寫經書,我沒有想要血洗大理寺啊。」
接著,雲中鶴道:「這次血洗大理寺嫌疑最大的明明是鎮海王世子史廣,你們為何不抓?」
傅人龍道:「請鎮海王世子。」
片刻之後,鎮海王世子史廣走了進來,朝著諸位大人拱了拱手,道:「敖玉,你想要謀害我,殊不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皇帝陛下洞悉萬里,豈會被你這個跳樑小丑所得逞?我們鎮海王府對朝廷忠心耿耿,豈是你這等小人可以離間的?」
雲中鶴道:「憑什麼說史廣沒有嫌疑?」
黑冰台大都督南宮錯道:「當時血案發生的時候,史廣世子根本不在場。」
雲中鶴道:「你怎麼知道?」
黑冰台大都督道:「史廣世子乃是朝廷藩王之子,我們黑冰台有義務保護他的安全。」
這話一出,大家就明白了,黑冰台的人在暗中監視史廣。
雲中鶴道:「血洗大理寺的時候,史廣在哪裡?會不會金蟬脫殼了?逃離了你們的監視。」
黑冰台大都督南宮錯道:「我不能說。」
雲中鶴道:「事關重大,有什麼不能說的?是史廣世子的名聲重要,還是帝國命運重要。」
黑冰台大都督南宮錯面孔微微顫了一下,道:「他他妙應寺。」
這話一出,時光臉也抽動了一下,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妙應寺,是一個絕佳的妙處啊,這是一家尼姑庵,但是裡面的尼姑一個個都貌美如花,所以是一個XiaoHun窟,價格比最貴的青樓還要貴三五倍左右。
雲中鶴寒聲道:「史廣,你這個禽獸,已經和香香公主訂婚了,竟然還去那種地方?」
傅人龍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吼道:「敖玉,還是關心你自己吧!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可說?我再問一遍,這封信上的字,是不是你寫的?」
雲中鶴顫抖迷茫道:「這上面的字確實是我寫的,不是仿造的,但但我真的沒有寫過這封密信,諸位大人明鑑啊。」
雲中鶴目光落在眼前這封密信上,這上面每一個字都是他雲中鶴的寫的,完全不是模仿的。
也確實稱得上是鐵證如山了,人證,物證都在,雲中鶴真是跳進天江也洗不乾淨了。
但其實這封信一出來,雲中鶴就知道他的來歷了。
敖鳴,又是那個敖鳴兄長。
他還真是一名毒士啊,這手段真心了得。
會試上謀害蘇芒的手段,何其了得?如今害敖玉,手筆都如此狠毒。
雲中鶴寫過石頭記,第二冊,第三冊手稿,曾經落到敖玉等人手中。當然了那是雲中鶴的一個計策,用藏頭字把敖玉和月旦評組織都給坑得半死。
但是這份手稿,一直都在敖鳴手中。那份手稿每一個字都是雲中鶴親手寫出來的,幾十萬字裡面,什麼字都啊,想要摘出幾十個字組成一封密信,還不是輕而易舉。
將敖玉手稿裡面的幾十個字裁切下來,然後通過複雜的裝裱工藝,再進行烘烤,強壓,等手段,組成一封完美無缺的密信,輕而易舉。
所以這上面每一個字都是雲中鶴寫的,字跡沒有任何破綻,但這封信卻不是敖玉寫的。
敖鳴兄長,你這一招還真是狠毒無比啊。
而且你這才思敏捷,真是讓人嘆為觀止,那邊血洗大理寺的案子剛剛發生不久,你就能想到如此毒計來害我,真是佩服佩服。
雲中鶴大聲道:「陛下,諸位大人,這封信上的每一個字確實都是我寫的,但這封信不是我寫的,絕對不是我寫的,請皇上明鑑啊。」
此時,那個大贏帝國叛變臥底連晉跪下道:「諸位大人,我已經全部招供了,我的妻子兒女沒事吧,我我自己沒事吧。」
大理寺卿冷笑道:「你妻子兒女或許還能保命,但是你自己的性命卻保不住了,你堂堂羽林衛中郎將,朝廷待你不薄啊,竟敢背叛大周,投靠大贏帝國,活該千刀萬剮,但是念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也要叛你一個腰斬。」
「腰斬?」連晉身體猛地一顫,然後高呼道:「饒命啊,饒命啊,我還有絕密情報,我還有絕密情報,我要戴罪立功,戴罪立功啊。」
此時,黑冰台大都督南宮錯道:「你的家都被抄了,還有絕密情報在哪裡?」
「饒我一命,饒我一命。」連晉道:「只要饒我一命,我什麼都說。」
南宮錯道:「好,我答應,饒你一命。」
大理寺卿傅人龍道:「你另外的秘密情報,有關於敖玉的嗎?」
連晉道:「關於敖玉的是沒有了,但是有關於敖心的絕密情報,級別更高。」
傅人龍猛地站起道:「在哪裡?」
在連晉看來,就算敖心被罷官奪職了,也是傅氏家族最大的敵人。
「南宮大都督,我說了,真的饒我一命?」連晉問道。
南宮錯道:「我說過的話,何時不算數了?」
連晉道:「那你湊過來,我不信官僚集團,我只信你們黑冰台。」
南宮錯一揮手,頓時南宮大上前。
連晉道:「在天水街,第二胡同,第三間房子,那裡是我的私產,我妻子都不知道,進門後右邊,第三根柱子裡面,藏著我的絕密情報。」
南宮大聽完之後,在南宮錯耳邊複述了一遍。
「去查抄。」南宮錯道。
「是!」南宮大道,然後狂奔出了皇宮,帶著幾百人朝著天水大街沖了過去。
內閣這邊的三司會審依舊在繼續。
大理寺卿傅人龍寒聲道:「敖玉,你這邊的叛國已經鐵證如山了,現在就可以定你的罪了。但是不急,還有你父親敖心的罪一起定,我倒是要看看,曾經的大周帝國忠臣,大周第一大帥是何等真面目?要讓天下人都看看清楚,你們這對叛國父子的嘴臉。」
「來人啊,大理寺監獄準備好,關押敖心父子,而且要準備幾千軍隊守衛,免得大贏帝國黑龍台來劫獄啊。」傅人龍寒聲道:「不過這次關押不了多久,你們這對叛國父子就要被凌遲處死了。」
雲中鶴高呼道:「皇上,皇上,這封密信上的每一個字確實都是我寫的,但組成之後的密信卻和我無關啊,我真的沒有寫過啊,請皇上明鑑,請皇上明鑑,不要中了敵人的奸計啊!」
「皇上,皇上,敖玉冤枉啊,敖玉冤枉啊!」雲中鶴不斷高呼:「這可能是敵人的奸計啊,千萬不要中計啊。這是敵人離間二皇之計啊,敵人想要打擊您的威信,想要離間您和太上皇之間的關係啊。」
皇帝沒有反應,片刻之後,大宦官侯慶過來了,冷道:「陛下口諭,敖玉你不要口口聲聲太上皇,你自己做的事情完全和太上皇無關。你若叛國,太上皇會第一時間誅了你,你若沒有叛國,誰又能冤枉你?」
雲中鶴高呼道:「這封信臣真的沒有寫過啊,真的沒有寫過啊。」
傅人龍寒聲道:「這就可笑了,你也承認這信上的每一個字都是你自己寫的,卻又不承認這封信是你寫的,天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你別急著號喪了,很快關於你父親叛國的證據也要來了,到時候一併昭告天下,明正典刑,也算是給你們這對父子蓋棺定論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
黑冰台的南宮大急匆匆地進來了。
「查抄到了沒有?」傅人龍問道。
南宮大道:「查抄到了,不少絕密。」
傅人龍道:「有關於敖心的嗎?」
南宮大道:「有,這封就是敖心的。」
南宮大先把信遞給了大宦官侯慶,讓他轉交皇帝。
皇帝打開密信一看,果然每一個字都是敖心的字跡,敖心的字豪邁之極,鐵畫銀鉤,完全是別人模仿不來的氣勢。
而這封密信的開頭,就是敖心叩拜至高無上的大贏皇帝陛下。
看到這個開頭,皇帝就氣得渾身發抖,你敖心竟然給大贏帝國皇帝寫信效忠了?你這個天下第一忠臣,竟然也叛變了?
臣聞陛下要賜我怒浪侯,驃騎大將軍,心無比惶恐,夜不能寐。臣何德何能,能得陛下如此厚愛?臣子敖玉,才華橫溢,有狀元之才,臣一身從軍,而我兒敖玉擅長文事,請陛下乞憐臣的舔犢之情,聽聞太子殿下英明睿智,臣願舉薦犬子效命於太子殿下。
這封密信不長,也只有區區百多字。
內容就是敖心在和大贏皇帝討價還價,欲拒還迎,總之這封密信是敖心寫給大贏皇帝的,為敖玉求富貴的。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道:「敖心,敖心,好你個天下第一忠臣啊,演得真好啊,演得真好啊。難怪之前朕要恢復你的爵位你還不答應,原來是看中了大贏帝國的侯爵之位,看中大贏帝國的驃騎大將軍了啊,而且還想要為你兒子敖玉求一個太子舍人的位置?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但是我大周帝國對你的大恩大德呢?忘了?」
這封密信對萬允皇帝的衝擊力是極大的,在他心中,敖心是天下第一忠臣,你怎麼蹂躪他,打壓他,都不可能叛變的那種忠臣。
而現在這封密信中,敖心竟然也叛變了,向大贏帝國皇帝效忠了,真是讓人極度震撼啊。
皇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從旁邊書房裡面走了出來,來到敖心的面前,將這封密信狠狠甩到他的臉上。
「看看,看看,天下第一忠臣的敖心你好好看看,這是不是你寫的?」皇帝怒吼道。
敖心撿起這封密信,面色一變,先後看了好幾遍,顫抖道:「這封信上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寫的,但是我沒有寫過這封密信。」
「哈哈哈」傅人龍本來要放聲大笑,但忽然記起這不是他的大理寺,而是皇宮內,頓時收斂,轉而寒聲道:「你們這對父子真是可笑了啊,這每一個字都是你們寫的,但偏偏這封信不是你們寫的,莫非你們在睡夢之中,寫下了這封叛變之信了?」
接著,傅人龍跪下道:「陛下,敖心父子叛國,證據確鑿,請陛下明示。」
皇帝道:「都叛國了,還明示什麼?當然是按照大周國法,明正典刑了,誅殺滿門。」
傅人龍面孔猙獰道:「來人啊,將敖心全家抓捕下獄,擇日滿門抄斬。」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南宮錯又拿出了一封密信,打開一看,臉色劇變。
「陛下」南宮錯臉色顫抖。
皇帝道:「怎麼?」
南宮錯道:「陛下,您看看這封信?」
皇帝拿過這封密信,臉色更是劇變。
因為這封信是他的第一心腹,宰相林弓寫的,內容開頭也是:拜見至高無上的大贏皇帝陛下。
而密信的內容就更加有意思了,說他林弓願意為大贏帝國皇帝效命,未來大贏帝國滅大周的帝國的時候,希望大贏帝國內閣有他林弓的一個位置。
另外林弓表示,他在大周內閣僅僅排名第三的宰相,前面還有首相,次相。所以想要讓大贏帝國黑龍台出手,幫他除掉最強的政治對手,讓他登上首相之位,獨掌內閣,這樣也能更好為大贏帝國的皇帝效命。
另外林弓向大贏皇帝請罪,金州事變,沒有全功。
臣林弓,頓首拜上。
然後,皇帝面孔一陣陣抽搐,看完之後把密信扔給了宰相林弓。
宰相林弓接過密信之後,瞬間臉色劇變,渾身一顫。
因為這上面每一個字都是他寫的沒錯,但這封密信卻不是他寫的。
看完這封信之後,林弓只覺得眼前一黑,深深地體會到了一句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頓時,他二話不說,直接捧著這封所謂的密信,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眼下這個局面,變成了天大的笑柄了。
敖玉叛變,寫了密信也就罷了。
敖心也叛變,也寫了密信?甚至連宰相林弓也叛變了,也寫了密信了?
這不是天大的笑話是什麼?
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火光沖天,一陣陣驚呼。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有一夥強人,衝進刑部殺人,大開殺戒,並且放火燒了刑部。」
火燒刑部?血洗刑部?
這這是要做什麼?這可是真正的朝廷中樞?代表朝廷權威,這是瘋了嗎?
當我大周帝國的朝廷是紙糊的嗎?想殺就殺,想燒就燒?
這不僅僅是要捅破天,而是要天都撕了嗎?
這話一出,皇帝猛地一陣搖晃,面色蒼白。
而此時雲中鶴道:「陛下,這就奇怪了,臣寫密信叛變,我父親敖心也寫密信叛變,莫非宰相林弓也寫密信叛變了?我大周朝堂從驃騎大將軍到宰相,全部都投靠大贏帝國了嗎?」
「竟然說今天血洗大理寺,火燒大理寺的人是我?那莫非現在血洗刑部,火燒刑部的人也是我?可是我明明就在這裡啊,現在我們全家都被抓起來了啊,莫非用意念去火燒刑部嗎?請陛下明鑑!」
雲中鶴的話,仿佛一陣陣耳光,瘋狂扇打在皇帝的臉上!
註:第一更送上,諸位恩公啊,月票榜岌岌可危,幫我一把,莫要讓我這麼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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