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坦白
葉文對於張桂在他門派里養傷一事並不在意,這個正拳門執事雖然和他有過仇怨,不過這人倒也不算太壞,最多也就算是立場不同所以才會對立。
那次與王舒比斗,這張桂出聲提醒自己,無論自己是不是因其提醒才接下那枚暗器的,這個情多少也要承下,既然正拳門已經不在了,葉文完全可以大度的將其收進蜀山派來——好叫蜀山上上下下那些人瞧瞧,蜀山派也不是趕盡殺絕之輩,連這有過嫌隙的人都能收下,你們又怕的什麼?
不過現在,葉文更在意的是那句救了周芷若一次,難道那次正拳門率眾攻打蜀山派,還險些傷了他的徒弟?
徐賢見自己師兄真的有點動怒,這才將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細細道了出來,在旁聽過後,葉文這才知道,歸根究底還是本派人太少所致。
雖然蜀山派現在隨便挑個弟子也是本地的好手,但是滿打滿算也就那麼二十多人,就算全上去迎敵,對方也會有許多人沒人招架。
這種情況下,免不了就會有幾個傢伙橫衝直撞,闖進後面內院當中。被岳寧撞見還好,岳寧現下年歲雖然不大,卻也不是孩童了,見敵人來犯,直接就一是一掌拍了過去,隨後一掌接一掌,倒也打翻了不少人。
可周芷若年歲太小,又是女孩,本就力氣不濟,兼之未曾殺過人見過血,出手之時總是下不了狠手,結果被人趁機給抓了個正著,當做人質給抓了出去。
這群人抓著周芷若出來,前庭這裡依舊是一片混戰,那王舒此時已被寧茹雪一劍刺死,正是無人統領之時,見到抓了個小女孩,當下就吵成一團。
有要以此女孩要挾蜀山派就範的;也有被蜀山派殺的怕了想就此退去,以周芷若做人質保證自身安全的……總之吵吵鬧鬧沒個定計。
當時張桂正與徐平對峙,倆人剛才交手十餘合,誰都沒有占到便宜。見到自己這邊的人竟然抓了個十歲左右的女娃娃出來,登時大怒,因為此等手段實在太過卑鄙,豈是好漢子所為?
恰好那人走到近前,張桂劈手就將周芷若奪了過來,喝道:「你們也配自稱江湖好漢?竟然用孩子做要挾?你還有什麼臉面?」
可他不知,自己早些日在正拳門因為地位高崇,早就不知道引起多少人嫉恨,此時見他阻撓,立刻就是一掌拍在其背心,口上還罵道:「我早瞧出你這個傢伙不對勁,每每都是向著蜀山派,怕是早已經暗中投了蜀山派了吧!」
說完還指著徐平:「你堂堂正拳門執事,蜀山上數的上名號的高手,連那葉文的一個徒弟都打不過?你裝的未免太過了?」
張桂正待辯解,不想剛才那一掌受的太過結實,此時體內氣息不勻,剛要說話反而一口氣險些行岔,只好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
他也瞧出,今日這幫傢伙是要和自己徹底翻臉了,自己這個時候簡直就是陷入絕境,兩邊都是敵人。
「張桂!往常你仗著門主信任,百般瞧不起咱們兄弟,咱兄弟念想你我都是為正拳門辦事也就忍了!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吃裡扒外的人,門主才死,屍骨都還未寒你就開始沖蜀山派賣好了!」
說完還呸了一聲,仿佛很是瞧不起張桂似地,不等張桂說話,立刻就是一吼:「先殺了這個叛徒,把那女娃搶回來!」
這話一出,呼啦就衝上來一群人直取張桂。本來這些人是不想和張桂交手,奈何那女娃卻要緊的很,若不能搶來,今日也不知道如何做個了局——蜀山派太厲害,他們自襯憑藉武力是打不過了,所以眾人互相一瞧,心下就有了決定,齊齊衝著張桂殺去。當然,這麼多人一起出手,他們自信那張桂即便再強怕也難以招架。
此時寧茹雪和徐賢都被眾多人纏上,雖然這些人武藝不怎麼樣,可是人數太多,兩個人即便殺也要殺上一陣,所以無暇估計,便只有徐平離得最近,見到自己師姐有難,急忙殺了過來。
但是他再快,也難免需要一點時間,此時張桂已經被眾人圍上,這一群人呼啦的一擁而上,全然不去管這麼一來,那女娃會不會死在亂拳之下,張桂見狀自知難以招架,立刻翻身將周芷若護在懷中。他自襯自己必死無疑,卻不想這女娃娃死在亂拳之下。
幸好徐平動作夠快,左手刀右手劍的齊齊使出,左劈右刺之下很快就殺出了一條口子,然後探手往裡一抓,手臂一甩,將那張桂整個人往後一扔:「師叔接著!」
眾人看張桂被扔到半空,一個個都抬頭去望,幾個自襯懂得輕功的還躍起想要將其攔下,哪想到才更躍到半空,耳邊就傳來一陣嬌喝:「賊子找死!」
一轉過頭,就見得漫天劍影猶若萬馬奔騰,氣勢洶洶向自己周身要害籠罩而來,這些人還沒回過神就各自中了七八劍,自空中掉了下來。無一不是落地之前便已經沒了聲息,所以最後這下即便摔的很慘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北……北馬劍法?」
人群中有些見識廣的認出寧茹雪使的竟然是北劍門的北馬劍法,只道蜀山派已經與北劍門有了什麼聯繫,立刻轉身就跑——蜀山派他們還敢瞧不起,畢竟崛起時間不長,他們可以認為蜀山派的名聲都是葉文一個人打出來的。但是在江湖上頗有聲望的北劍門他是無論如何不敢招惹的。那可是中原有名號的大派,而習得北馬劍法的再爛也能在江湖中行走自如。
他們卻不知道,寧茹雪這北馬劍法並不是原裝正版,乃是那日葉文與裴煒比斗,裴煒心下有所忌諱,手上劍招不自覺就慢上幾分,一招招下來竟然將北馬劍法演示了個八九不離十,寧茹雪一直在旁看著,當時就記下了不少劍招。
至於劍法中那萬馬奔騰的氣勢,完全可以用小無相功催動,所以她這一使出來,便與原版的北馬劍法近乎一樣,蜀山上這些人即便再有見識也不可能得知小無相功的神妙,一下就被唬住了。
再說寧茹雪伸手接住張桂,這人此時不知道中了多少拳腳,已經是暈了過去了。只是懷中依舊緊緊護著周芷若,叫那小丫頭連半點傷也未曾受到。寧茹雪一看,雖然看著張桂不大順眼,但是此時卻有感其恩,隨手又往後面一帶:「師弟接著,好生看護,我先將這些來我蜀山派胡鬧的賊子殺個乾淨!」
其實徐平剛才喊了一聲師叔接著的時候,徐賢就想出手,只是沒想到竟然叫寧茹雪搶了先,乾脆就躍到一旁接應,此時倒是接了個正著。
先看了眼周芷若,這個師侄此時被今日這一番事情嚇個夠嗆,瞪著一雙大眼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時見了師叔才稍微安下心來,徐賢好聲安慰了一番後,又去探了下那張桂,發現他就那麼一陣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體內多少還有點雜七雜八的真氣勁道橫衝直撞,加上他自身修為也不高,此時已經是昏迷不醒。若是棄之不顧,要不了半個時辰就得一命嗚呼。
幸好徐賢純陽無極功這些日大有進境,雖然療傷能力不若葉文的紫霞神功,但是保住這張桂一命卻也是沒什麼問題。
隨後……
「隨後就是師姐大殺四方將那些宵小之徒殺了個四散而逃」說到這裡,徐賢瞥了眼自己那師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許是那日寧茹雪的樣子嚇到了他吧。
葉文也看了眼自己的師妹,寧茹雪卻毫不在意,撇著嘴道:「膽敢來犯我蜀山,沒將他們盡數殺了便已經是客氣的了!」
聽到他這般說,徐賢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反而是葉文點了點頭:「來犯者皆是敵人,對敵人不需要客氣,要我說,盡數殺了才對!」
畢竟此事是那群宵小最先惹起來的,無端攻打別人門派,被人殺死也是活該,更何況這些人還拿十歲女娃當人質?此等行為拿到江湖上,直接就會扣上一個惡徒的標籤,人人得而誅之。
「回頭把這事往外宣傳一下,重點就提一下那群人拿小女娃做人事的事情!那日都來了什麼人可曾記下了?」
徐賢本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只是久讀詩書說話間難免會有點書生姿態,何況那日他殺的可一點不比寧茹雪少。此時葉文把基調定下了,他也就更加不在意了。
「李森已經寫了份名單,師兄要過目嗎?」
葉文搖了搖頭:「名單不用給我,隨後你叫李森安排一下,將這名單放出去,明白就告訴所有人,這些人是我蜀山派死敵,我蜀山派勢必要追殺他們一輩子!叫所有人好知道,我蜀山派可不是好惹的!」
「是!掌門師兄!」
葉文這等於是以掌門之姿發號施令,無論是寧茹雪還是徐賢都不敢再嘻嘻哈哈的應下,稱呼上更加不敢隨意,等到又討論了些期間細節,最後將這事定下之後,才算恢復常態。
「那張桂呢?現在情況如何了?」那張桂救了他徒弟,葉文不去看看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給他就近安排了一個房間,前些日也給他找了個大夫診治,大夫說他受了重擊,震了臟腑,氣血經脈都受了創傷,需要好生將養一番才能恢復。這段時間受不得驚嚇也受不得勞累,只能在房裡躺著。」
說到這裡,徐賢撇了撇嘴:「不過那張桂怕是想動也動不了,他身上可斷了好幾根骨頭的!」
葉文想了想,最後道:「今日便算了,明天我再去看看他。若是氣血經脈的傷勢,我倒是能解決!」這點倒是沒錯,他的紫霞神功調理氣血,梳理經脈的效果不俗,簡直就是療傷利器。
想到自己的武功竟然是個治療系的葉文就一陣不爽,以前沒太在意,現在碰上張桂受傷這事他才回過神。
「老子竟然成主治療了!」
這點卻是葉文不知道了,道家武功多有養生調理之奇效,紫霞神功作為道家功法,自然在這方面頗有獨到之處。話說那岳不群死活練不好可能也與他尊儒而不奉道有關。
回到了自己院子,葉文與寧茹雪剛坐下,那兩個徒弟就先後來向自己師父展示自己這一段時間的修行成果。
葉文發現,岳寧的修為雖然沒什麼增長,但是出手間卻已經大為不同,想來那次實戰讓他得了不少經驗。
「還得是實戰才能提升修為,總是悶在山上也不是個事兒!」
隨後周芷若的功夫使出來更是讓葉文大為驚嘆,那套滅劍他本不指望周芷若能夠領會,因為這套由滅絕師太創下的劍法根本就是一套殺伐之劍,出手間狠辣無比,毫不留情,周芷若一個不到十歲的娃兒,如何能夠領會得到?
他只希望先叫這丫頭將劍招練熟了,以後下山闖蕩一番,見多識廣後慢慢領會其中精要。哪想到如今使來,竟然隱隱有了領會其中精髓的意思,豈能叫葉文不吃驚?
「難道那日對這小丫頭造成這麼大衝擊?」
細細想來,唯一解釋就是因為那日的事情,周芷若後來覺得是自己拖累了眾人,若當時自己出手足夠狠辣,以那些賊子的三腳貓功夫,想要擒住她那簡直是做夢。
看到周芷若昂著頭一臉決然的等著自己師父點評,葉文也不知道是該為這個弟子高興還是悲哀:「我是惡趣味了點,可你也別直接進化成滅絕啊……」
但是葉文也沒想過將周芷若的想法再改變回來,畢竟人都是要成長的,更何況江湖這個人吃人的世界,狠辣一點也沒什麼:「順其自然吧!兒孫自有兒孫福……額,我好像還沒那麼老!」
胡思亂想了一陣,葉文也沒說周芷若這麼練是好是不好,僅僅指出其中幾招沒有使對的地方,然後又問了下內功方面的情況便叫她退下了。
看著小丫頭昂著頭拖著長劍漸行漸遠,徐賢偷偷對葉文說了句:「芷若自那日之後與那張桂似乎頗為親密,天天都會去探望一番!」
葉文聽了,明白這是因為張桂那日捨身護住了芷若,所以叫芷若感到一種安全感,這才與他這麼親密。這種親密比較類似對長輩的依賴,加上芷若年歲不大就沒了父母,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
因此,葉文只是隨口『哦』了一聲,就沒再說了。
徐賢見他不在意,聳了聳肩膀,輕咳了兩聲就要離去,葉文見他要走,忙問道:「師弟的傷勢如何了?」
「純陽無極功雖然大有精進,但是只餘下最後一部分寒氣始終化解不去。如今來看,即便我打通任督,純陽真氣行遍全身也對那寒氣無能為力了!」輕嘆了一聲,隨即又道:「不過無妨,如今情況好了不少,咳嗽也不若當初那麼嚴重了,只是偶爾會有一兩下,並不影響什麼!」
他雖然說的輕鬆,但葉文卻不覺得好。那寒氣不散,便始終是個病症,是人就不會覺得舒服。
這病不好,葉文就總覺得少做了些什麼。可是眼下他又沒有合適的陽剛功法,唯一一本純陽無極功徐賢已經學了,卻依舊奈何那寒氣不得。
葉文知道這純陽無極功的精要在那個純字,而非陽,所以陽熱之氣並不足以克制那寒氣才會始終無法將其根除,只要能夠再弄出一本陽剛功法,兩下參照一番也許就可以將那寒氣清掉。
除此之外,葉文倒是又想到一個法子:「等過些時日,我看看能不能以紫霞真氣將你那寒氣抽出來,這樣也算是治好了你這病。」
徐賢一愣:「那師兄你呢?」他可明白,葉文以紫霞真氣將寒氣抽掉,那意思就是將寒氣送到自己體內。自己好了,難道讓師兄遭罪?
「我體內任督已通,紫霞真氣運轉不止,兼之又可以轉化異種真氣,只要一段時日,那寒氣就會被我體內的紫霞真氣轉化,所以那東西對我無礙!」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是否會如此葉文也保不准,只是那日自己摔進寒泉,紫霞真氣的確將侵入自己體內的寒氣和熱氣都給轉化掉了,這才讓自己功力暴漲,想來這麼點寒氣,應該也能夠轉化掉吧。
但徐賢卻不贊同這麼做,只是應付了句:「到時候再說吧,也許師兄又會想出什麼神奇功法,直接就將我這病治好了呢!」說完也不等葉文回答,直接道了句:「我先回房休息了,師兄你與師姐好好敘話吧!」
一句話直接讓旁邊的寧茹雪鬧了個大紅臉,最尷尬的是自己還沒等反駁,葉文就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恰好將自己害羞的樣子瞧了過去。
「看……看什麼?」將頭扭開,故意不叫葉文瞧見:「有什麼好看的!」
葉文輕輕一笑,突然伸手將寧茹雪還放在石桌上的小手給抓了個嚴實。
「做什麼?」寧茹雪被葉文這一下嚇了一跳,但她第一反應卻不是將手掙脫出來,反而是左瞧右瞧,生怕叫旁人看了去。
「師妹,師兄要和你坦白個事兒!」葉文先是將腰間的牛皮袋子拿了出來,然後一臉歉意的說了句:「你送我那香囊,叫我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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