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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浩好像是在思考著昨天他和林兵生喝酒時所說的話。
「昨天晚上,其實我們誰都沒有說什麼,就是一直在喝酒。但是後來確實喝的可能是多了,我真不知道自己還這麼能喝,具體喝了多少真的忘了。」
他還露出了一些笑容。
「後來,兵生就開始話多了,說的都是在學校的事兒,主要是給大家添麻煩了之類的東西,他說他不會來事兒,老是讓大家誤解,還有他的生活作息也和大家格格不入,有點讓人煩。」
「我就跟他說,都是同學,誰也不會記著這些的,甚至等以後了大家興許還能當做笑料來回憶呢?」
屈世浩看了看許樂,見他沒有不耐煩的樣子,又接著說道「不過,後面的一些話,我不是特別明白什麼意思,但是卻讓我記得比較牢固。」
「他後面說什麼了?」
「他說『沒有以後了』、『沒有以後了』」
「然後,好像重複了好幾次這句話,尤其是他突然還說了一句」
屈世浩好像也在思考。
「好像說的是『要亂了』」
「要亂了?」許樂皺著眉頭,沖屈世浩問道。
「對,好像到後來,就是這兩個詞語一直在重複」
他肯定地說道。
許樂背著手在房間裡慢慢的走過來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著
「沒有以後了」
「要亂了」
「要亂了」
「沒有以後了」
「沒了嗎?」他扭頭疑惑的問著屈世浩。
「沒了,就這麼多了,然後我們倆不知道咋著就回來了,然後我醒來就看到他那空著,我知道他走了,就趕緊到你這來了」
「我知道了,你是什麼想法?」
「對,我想起來了,還有一件事情,他跟我說,要跟著樂子,只有在樂子身邊才能心安」。
「這是什麼意思?」許樂聯想到今天早上林兵生跟他說的那五個字。
「不知道,我問他什麼意思,他好像是沒聽到也好像是我忘了,反正我記得是沒有什麼下文了,就這麼一句」。屈世浩很肯定的說道。
「好了,你有什麼想法,他的這些話」。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從前天晚上看到隕石,我的心就灰濛濛的,聽到他說的話我只是更加沉重,當時喝酒也沒有細想,但是,你現在問我之後,我想了想,現在看來兵生的家庭條件非常不錯,尤其是好像還是高層家庭,興許知道一些東西」。
許樂點點頭。
「那麼,是不是說林兵生知道一些事兒,但是他或許了解的也不多,說不出來什麼?」
「可能是這樣的!」
許樂回答道,但是結合今天早晨的事情,許樂清楚林兵生雖然不一定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一定會有事情發生,至於具體是什麼就不清楚了,可能也會牽涉到他,從他們家庭的狀況和當今的社會狀況來看應該與政治無關,現在的許多人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更多的是把精力放在了商海上面。
對於林兵生來說,只要正兒八經的按照這條路走下去,哪怕他不進入軍隊,今後也會衣食無憂,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來看,大家都是一頭霧水,甚至是林兵生可能也是有病亂投醫而已。
「好了,不聊了,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成了,也別跟其他人說了,省的徒增煩惱,咱們下樓吧,過會大家就要出發了!」許樂說完,就轉身拿著房卡和錢包往外走,屈世浩緊隨著把門撞上,隨後就直接到了大堂。
田苗苗和欽天卓瑪兩個已經在大堂的竹椅上坐著,看到許樂和屈世浩下來,卓瑪立刻站了起來。
卓瑪的臉龐已經沒有了四年前微微的高原紅,但是那種純潔的氣息伴隨著空靈的狀況一直都在,雖說這幾年已經逐漸開朗,但是極少主動對誰笑過,只有面向許樂的時候,才會微微的笑意展露,但是許樂基本上對誰都不愛笑,並不是嚴肅,只是都是平和。
看著卓瑪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許樂想到了高原上的格桑花,那麼嬌美,面對高山風雲依然飄灑花香。有些恍惚的樣子,看著卓瑪,又想到了林兵生,是啊,都四年了,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
「你怎麼眼圈都是黑的啊,而且還散發著酒味兒?」
田苗苗衝著屈世浩說道,卓瑪則迅速看向許樂,返鄉許樂好像沒什麼事兒一樣,就舒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同學都陸續下來了,聚攏在竹椅子旁。
「昨兒就自己跑去喝酒了?」張廣然衝著屈世浩說道。
「哦,怎麼林炳生昨晚兒沒有回來嗎?」陳英來衝著屈世浩說。
「他走了!」
本來屈世浩不想提這個的,但是陳英來問,他也沒有辦法迴避,只能實打實的說了。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今天早上走的,昨天晚上都差不多十點多了回來的,就是告訴樂子一下!」
看見許樂也點了點頭,大家的臉色一下不好看了。
「太晚了,那個時候大家都好像休息了,尤其是女同學也不好打擾,再說了,你們也知道兵生的性格,他不是一個喜歡打擾和麻煩別人的人,最後就我自己和他一起去外面路邊吃點東西、喝點酒,夜裡兩點多才回來吧,這不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呢,酒味兒也挺大的!」
「他是去藏邊了嗎?」卓瑪問道。
「是的」,許樂衝著卓瑪回答道。
廣然看著卓瑪,又看了看許樂,好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手裡握了握拳頭。
一下子,大家好像沒有了出去遊玩兒的心情。
「哎,都還沒有照集體照呢,就一個同學先離開了」,趙文榮嘟囔著。
「是啊,這叫啥事兒啊!」陳英來附和著。
「行了,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我們就該什麼行程就什麼行程,不要因為這個事情影響了今明兩天的心情。」
許樂說道。
「出發!」
田苗苗大手一揮!
「今天呢,咱們大家辛苦點,一共要去三個地方,分別是岳王廟、龍井村、靈隱寺,咱們同學都是來遊玩的,不是來燒香拜佛的,所以呢,就把靈隱寺放在最後。」
田苗苗一邊招呼著大家往外走一邊介紹著行程。
「咱們過會出了停車場之後,旁邊有個租賃旅遊自行車的,兩個人的還有三個人的,也有單人的啊」。
苗苗的話剛落,陳英來和屈世浩不知道哪根弦兒不對,立刻笑了出來。
苗苗瞪了他倆一眼。
「從這騎車到岳王廟大概半個小時,然後一個小時的參觀時間,接下來再騎車半個小時到龍井村,到龍井村的時間差不多十點半左右,龍井村呢,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大的觀光農村,家家弄茶,可以品,大家可以集體也可以分散活動,總之咱們中午十一點半左右就在龍井村午餐,吃一頓正兒八經的茶餐。」
大家都笑了,別說,還真是正兒八經的茶餐。
「下午一點繼續騎車到靈隱寺,靈隱寺別看地方不大,但是山上山下的,挺累人,而且時間也足夠,所以咱們把時間留夠了,四點鐘準時在售票點那集合往回走,然後騎車回來差不多五點到賓館。今天晚上就不組織集體聚餐了,還是自由活動。」
「有什麼問題嗎?」
不愧為生活委員,田苗苗安排的井井有條,而且時間、地點明確。
「沒問題,感謝田委員!」
陳英來還逗著給田苗苗鞠了一躬,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走到租賃自行車那的時候,田苗苗上前問旅遊租賃的人,是一個阿姨。
「阿姨,您好,我想問一下,這個車是從這裡騎走再必須騎回到這裡嗎,大概多少錢?」
那個阿姨的普通話還比較標準,旅遊地的普通話都還不錯。
「不需要的,我們這個大西湖周邊的所有旅遊自行車都是公家的,你只需要把車聽到指定地方,一般都在旅遊景點的售票處旁邊,然後和租賃的人說一聲,他們就會給你記下時間,單車每小時兩元、雙人車每小時三元,三人車每小時五元。每輛車押金100元,不管什麼車!」
田苗苗回過頭看了看大家,說道
「這樣吧,樂子做過功課了,他騎個單車在前面領路,然後三位男同胞和六位女士分成三組,租三台三人車,男士在前面,兩位女士在後面,怎麼樣?」
許樂非常感謝的看了看田苗苗,張廣然也很感謝的看了看田苗,趙文榮瞄了瞄卓瑪,看到卓瑪好像要說什麼似的,但最終並沒有說什麼,文榮同學嘆了一口氣。
「張廣然、我和金銀花一輛車;陳英來和文蓉、嘉欣一輛車;屈世浩和卓瑪、於麗一輛車」,田苗苗直接進行集權分配。
「啊?」
「好嘞!」
「good!」
三位男同胞不同的回答,弄得大家一下笑了起來。
「世浩,咱倆換一下吧,你勁頭兒小,我跟你調換一下?」張廣然一臉諂媚的樣子看著屈世浩。
「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說卓瑪和於麗都比較胖嗎?」屈世浩成心逗弄張廣然。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廣然趕緊擺手,怎麼能這麼說呢?那不是褻瀆心目中的女神嗎?
「好了,世浩,你和廣然調換一下吧!」許樂對世浩說道。
卓瑪有點生氣的樣子,也不看許樂了,她看著張廣然挑好了車,讓於麗坐在中間,她自己坐在了最後面的座上。
田苗苗交了押金,拿著押金條,租賃阿姨告訴要保存好了,最終回到這裡退押金的,如果不回來了,在哪裡的租賃地方退押金都可以的。
許樂在第一個,剩下的人都各就各位,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岳王廟。
售票處不遠的地方,確實有個租賃自行車的,大家都騎了過去,然後由田苗苗統一去租車阿姨那寫了個時間,就直奔售票點,各自拿出學生證,最後的享受優惠時間啊,以後這個機會可能真的沒有了!
每張票半價二點五元。
岳王廟,實際也叫岳墓,也就是岳王被恢復名譽後的墓葬之地。整個墓園坐西向東,忠烈祠和啟忠祠坐北朝南;岳王廟大門,正對西湖五大水面之一的岳湖,墓廟與岳湖之間,高聳著「碧血丹心」石坊,寄託炎黃子孫對愛國英雄的敬仰之情。
所有人都站在高聳的碧血丹心坊下面,仰頭看著四個大字,這是趙老的四個字。字體清新,瘦金體,非常有力量的感覺,但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宋體字,讓人能夠感覺到一種用心用力、發自肺腑的敬仰之情。
許樂,衝著牌坊和後面的岳王廟大門合掌施禮!
「大家照相嗎?」苗苗招呼著大家。
「不要照了」,許樂對大家說道。
許樂說不好那就是不好,大家沒有任何反感的。
「第一,不管怎麼說,這是墓地,哪怕是岳將軍的墓地也依然是墓地;第二,這裡的格局不是特別的好,照了也不好。」
許樂對大家解釋道。
「許樂,你說的是墓地照相不好,我理解,格局咋了啊,格局不好就不能照相了?」
張廣然還挺沖,大家也都比較好奇,想聽許樂解釋解釋。
「如果大家確實想照個相,留個念想,建議大家就在碧血丹心坊這個地方照就好了,裡面儘量多看,不要拍照!咱們轉完了,你們有大概的了解了,我簡單跟大家說一下。」
大家都知道許樂,被公稱為「樂子」,不能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差不多,你不知道他懂什麼,總之只要你問的沒有他回答不上來的。
在學校,他只有四個地方去,宿舍、教室、圖書館、史地教研組,師範大學的圖書館啊,據某些人的小道兒消息,許樂把除了理科類的各類圖書漢語的、英語的都看完了,聽說還自學了阿語、德語、日語和梵語,據說還向卓瑪請教過藏語的學習。最可怕的是別人是看完了就看完了,人家是看完了還記住了,並且還能轉化成為自己的知識體系的一部分,最終形成自身的知識框架。不過大家從來沒有問過許樂,到底看過多少本書、懂得幾門語言,不想找刺激,反正只要有不懂的問「樂子」,就一切都ok了!
「樂子,你給我們大家當導遊吧?」卓瑪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許樂。
「好吧,我可能有說的不對的地方,講解不到位別抱怨啊!」許樂笑著說了說。
大家陸陸續續的走到岳王廟門樓檢票的地方,依次驗票通過,進入裡面。
「實際上,這座岳王廟本身占地面積並不是特別大,也就不到一萬六千平米,所有的建築面積加起來也才三千多平米。而且咱們現在所能看到的大部分的建築都是在1980年左右從新修建的。」
「好了,前面就是忠烈祠了,我們到這裡面仔細的看看,不要大聲喧譁啊!」許樂看了看屈世浩,浩子吐了吐舌頭。
正殿忠烈祠重檐中間懸著一塊「心昭天日」橫匾,是葉帥的手筆。大殿正中是彩色45米的岳王塑像,身著紫色蟒袍,臂露金甲,顯示了武將的英雄氣概。岳王生前是無資格穿蟒袍的,因後封鄂王,所以身著蟒袍。
殿兩面壁上是明代莆田人洪珠寫的「盡忠報國」四個大字。座像上面懸著一塊「還我河山」的橫匾,是岳王手跡,左右兩邊各懸一塊「碧血丹心」與「浩氣長存」橫匾。大殿天花板上繪有「百鶴圖」,373隻鶴形態各異,生動自然,可謂岳王浩然氣節和堅貞性格的象徵。
從正殿看完,大家跟著許樂繞到正殿西面的一組庭園,入口處有精忠柏亭,內有枯柏8段,傳說這棵柏樹原在大理寺風波亭邊上,岳王遇害後樹就枯死了,後來就移放在岳墳邊上,稱為精忠柏。
旁邊是一座配殿-啟忠祠,原祀岳王父母,今改作岳王抗金史跡陳列室。
大家繼續向前走,跨上「精忠橋」;過精忠橋便是墓闕,造型古樸,是1978年重修時按南宋的建築風格造的。
墓前一對望柱上刻有一副對聯「正邪自古同冰炭,毀譽於今判偽真」。墓闕下有四個鐵鑄人像,反剪雙手,面墓而跪,即陷害岳王的秦、王、張、萬四人,供人唾罵,遺臭萬年。墓闕後重門旁有對聯一副「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佞臣」。墓園一側,另有一組庭園,現已辟成岳王紀念館,供遊人瞻仰。
陵園入口處有「精忠柏亭」,亭北側牆上,為馮將軍書寫的石刻題詞「民族英雄」。進墓園門,兩側是碑廊,陳列歷代石碑125塊。
北廊是岳王詩詞、奏札等手跡;南廊是歷代名人憑弔題詠、岳廟幾次重建的碑記。岳王墓闕是1979年整修時按南宋建築風格設計的,墓道兩旁陳列的石虎、石羊、石馬和石翁仲,是明代的遺物。
「樂子,我們開封府也有岳王廟,但是我們那裡跪著的是五個人啊,這裡怎麼是四個人啊?」趙文榮有些不解。
「還有這麼一回事呢?」大家好像都不是特別清楚。
「其實,各地不一樣的,一開始岳墓前啥也沒有,後來有官員就把秦夫婦弄個跪像,後來又把萬給弄上了,再後來又把張給弄上了,再後來又把羅汝揖弄上了,前面四個人大家都聽說過,這個羅汝揖是個諫官,他本來應該是幫助岳王的,但是他配合秦構陷了所有的流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有人把羅汝揖給扔到對面湖裡了。開封那個岳王廟就應該是羅汝揖吧!」
許樂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
「贛南省的九江岳王廟是六座跪像,又把王俊給加上了,王俊本來是岳王給收編的,但是好幾年沒升官,他就編湊一些材料,上告朝廷,那時候宋高宗趙構正沒材料制裁那些只認岳王不認朝廷的岳家軍呢,所以要求秦檜從重、從快、從嚴辦理此事,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真夠黑的!」旁邊一些聽著講解的人一篇嘆息。
許樂心裡想著,「嘿嘿!」
「好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了,咱們往外走吧!」苗苗招呼著大家。
「樂子,那為什麼你說這裡不適合照相啊?」金銀花問道。
「作為岳王來說,大家覺得地位如何?應該如何建造祠堂?建造墓園?這個咱們學建築史的時候可是有過基本概念的啊」,許樂想要考考大家!
「這個就作為思考題,中午咱們茶餐的時候一邊吃一邊聊吧!」趙文榮作為學習委員給大家留好了作業。
一幫人快步的朝外走去,租了車,按照之前的編組,直奔龍井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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