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和秋菊睡的太晚,早上還沒起,老三就來了。
聽到敲門聲,秋菊揉了揉眼睛,將陳春花喊起來。陳春花驚醒過來,趕忙穿衣裳下了炕。
豆腐生意不好,這幾日也沒做,賣起了紅薯粉和豆乾。
老三敲了好一會的門,天的都大亮了,媳婦咋現兒還不開門呢?
陳春花開了門,瞧著外邊是老三,道。「三哥,俺起晚了!」
早上開了鋪子門,也沒瞧著有啥人來賣東西,陳春花打了個哈欠,道。「咋今兒沒啥人呢!」
「現兒地里該忙活的忙活,自然人少,等忙活完這一陣,人就多了!」老三說著,幫忙收拾東西,道。「收拾完就過去,趁早趕著,村長屋裡也忙活。」
「這收拾快的很,等秋菊過來!」秋菊睡起了便回去了,這會子該是去收拾東西,想是該回去住上幾日。
她倒不行,回村里走一趟又得趕回來,想著有些不想回去了,來來回回的多麻煩。
等了半響,秋菊回去拿東西,現兒都過了響午還沒過來,陳春花也省的,老三說屋裡沒啥事,在鎮上留一晚上沒啥。
聽陳春花說了大哥去縣城了,也沒多說。若是大哥不去,他也會去。這縣城人生地不熟的,二哥現兒還沒回來,也不讓人帶話,一家子都牽著心。
這擱鋪子裡頭坐著是百般無聊,陳春花拿著針線忙活著,時不時看看外邊走道。
「妹子,你這豆腐可還有?」聽到這聲音,陳春花抬眼瞧了去,看著來人,手裡的勁一大,吃痛的唉了聲,道。「大嫂子,豆腐今兒沒得,明兒有!」來人正是前兒折騰的婦人,這回沒帶著娃兒過來,手裡挎著個籃子。
婦人臉上儘是不好意思,挎著籃子進了鋪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道。「妹子,上回可是對不住你。」這豆腐鋪子的老闆說的對,她上回可不是沒信,趕著前兒混著韭菜吃了,一家子的人都鬧肚子,這才想起來是這麼回事。
又聽了隔壁住的幾戶人說道這豆腐鋪子,心裡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想著,婦人便拿出了一個荷包,從裡邊掏出了一串子的銅錢放到了陳春花面前,道。「這錢,俺還你!」
陳春花看著婦人舉動,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了,不是這錢還回來就行的。比起這陣子的生意,還能止這點錢。「大嫂子,這錢你還是拿回去,也怪俺這做生意的沒給大夥說道清實,不然的也不會鬧肚子不是!」
婦人聽了這話,更加的不好意思,她在屋裡給這事尋思了很久,也曉得上回這麼一折騰,這豆腐鋪子的生意不好,鎮上就這麼點大,有些啥事可不是早就傳遍了。
「那咋辦,俺這折騰的讓你鋪子生意也不好了,俺這也無法!」婦人說著,從籃子裡邊拿出了紅色的綢布,道。「俺這也不能冤你了,這紅綢布你給拿著,等明兒俺請人來你鋪子敲大鼓,給這事也掩過去,可成?」
陳春花一愣,這倒是個好想法。「這是?」
「俺這也是從別人那聽說的,能成就成,若是不能成,俺也做不來別的!」這事兒給自個男人說了,曉得了後,便讓她過來這麼試試。她倒是沒所謂,就是做人可得厚道,瞧著這妹子做點生意不容易。說句實在點的話,這豆腐吃的真是得勁,不別說的人,她自個也愛吃。
陳春花這回是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頭一次遇到這麼明白事理的人。「大嫂子,真的是多謝你了,俺跟你說句實話,這鋪子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俺都想關了鋪子回村里了。」
「別啊,你這豆腐在鎮上賣出了名頭,不曉得你這幾日沒做豆腐,俺住的那塊都念叨呢。」婦人說的這話不假,這豆腐又便宜,家家戶戶吃的上,擱了這麼幾日不吃,又要尋些別的菜吃,每日還不得鹹菜蘿蔔給打發了。
送走了婦人,陳春花趕緊收拾好了針線,拿著紅綢布進了院子,老三卷著袖子在洗衣裳,這院子有口井,裡面的水,到也不凍手。
「媳婦,剛剛誰來了?」老三清洗完衣裳,便拿到竹竿上去晾著。陳春花揚了揚手中的紅綢布,道。「上回那來折騰的大嫂子,剛剛來找俺了,給她的銅錢也給退了回來,這紅綢布就是她給俺的,說是明兒還請人來俺們鋪子前敲大鼓呢!」
「啥,敲大鼓?」老三看了看陳春花,道。「這可不是給人謝禮才有的呢?」
「謝禮?」陳春花頭一回聽到這說法,道。「啥謝禮?」
「謝禮就是謝禮,為了表示答謝,專門請人到對方屋裡門前敲大鼓,末尾了還給門框上掛上紅綢布!」老三晾完衣裳,道。「倒是這大嫂子也不較真!」
聽完老三的話,陳春花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大嫂子用了謝禮的方式來給她賠禮道歉。不得不說,這做法挺和她胃口的。
到了晚上,陳春花和老三和洗洗睡了,聽到外邊有人敲門,陳春花碰了碰老三的胳膊,道。「外邊有人敲門呢!」
老三嘟噥一聲,掀開被子下了炕,披著個外套出了裡屋。
陳春花看老三出去,自個也起了來,披著衣裳出來,便瞧著老三領著酒樓的夥計進了院子。
「老闆實在不好意思,這掌柜的喊俺來買點豆乾和薯瓜粉,酒樓生意好,薯瓜粉也不夠用的,豆乾可是連著賣出了好些呢!」夥計說著,跟老三進了廚房。
陳春花聽他這麼說,倒是想到了那個青年。
老三給稱了薯瓜粉,又拿了半筐子的豆乾讓夥計帶走,末了,陳春花叫住了夥計,道。「今兒生意挺好呢?」
「好的呢,掌柜的領來了一位貴人,今兒晚上人多的坐滿了大堂,廚房裡邊菜都不夠吃,俺這還要去菜市那邊跑一趟呢!」夥計說完,便拿著東西離開了鋪子。
「貴人?啥貴人?」老三關了門回來,摟著陳春花進了裡屋。
陳春花脫了外套趕緊上了炕,道。「聽說是前些年有位青年路過鳳祥酒樓,吃食不夠,掌柜的瞧著可憐,便給收留了幾日,現兒做了縣官,便來瞧瞧。」陳春花說著,翻過身,抱住老三的腰肢,道。「三哥,這縣官是啥官?」
「縣官管著整個縣呢,俺們這鎮子也是歸縣官官,倒是不曉得他這縣官是哪個縣的!」老三回了陳春花,摟著她閉上眼睛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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